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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九章 至死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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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涛伸手拉着车前索绳活结,道:“大哥,他们人手众多,咱们用不着和他们力拚了。”

  方秀本来站在稻草之上,但眼见那韩涛要拉开活结,立时纵⾝而下,落在车前。

  原来,他虽然用尽了心机,苦苦推想,还是无法想出,韩继信会在这篷车稻草之內,埋伏些什么退敌神机。

  韩涛右手用力一拉,车前活结松开。

  这车上所有捆草的索绳,都和那车前活结相连,韩涛拉开车前活结之后,车上稻草纷纷向下滚落。

  四周围观之人,都瞧得为之一愕,心中暗自好笑,忖道:

  “你们江南二侠,如若不是敌手,难道除去这车上的稻草之后,就是敌手了么?”

  苹儿却神⾊凝重的低声对君中风道:“这稻草之下,定有古怪。”

  君中凤道:“你是说,他们在草下埋伏的有人,是么?”

  苹儿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下面,一定有古怪。”语声一顿,⾼声说道:

  “两位所乘之车,可是那韩公子安排的么?”

  车上稻草已然滚下大部份,仍然不见异征,江南双侠心中正在不安,苹儿这一问,韩涛应道:

  “不错。”

  声音⾼昂,似乎借此机会,壮壮自己的胆气。

  苹儿⾼声说道:“诸位请退后八尺。”

  铁剑道长、飞鞭手余扬等虽然不知好叫退的用意,但却都依言后退开了八尺。

  方秀低声道:“兄弟,不知信儿在这稻草中埋伏的甚么?”

  话声甫落,突闻蓬然一声大震有如燃放爆竹,车底处飞升出一片银花,分向四周落去。

  鼻息间,嗅到一股谈淡的幽香。

  韩涛怒道:“我还道他在车底埋伏的什么甲兵铁骑,原来是一颗爆竹,大约是他准备闻得声响后,驰来赶援了。

  方秀摇‮头摇‬,道:“那怎么会采得及呢?唉这孩子,对你还要用手段么?”

  说刚说完,但闻一阵阵嚏嚏通通之声,四周強敌,纷纷栽下马来。

  韩涛怔了怔,道:“药。”

  方秀道:“不错,一种制造很特殊的药,不但药力強大,且发作迅辣,这孩子,当真是一位博通古今罗玄机的人物,怎么连药也会制造了。”

  韩涛目光转动,只见四周強敌,包括君中凤和苹儿在內,全都落马倒地,状如晕

  心中大奇道:“方兄,咱们亦未服用解药,怎的不会晕倒呢?”

  方秀笑道“如若他让你服用解药,咱们自然早巳知晓这车中之秘了,自然不会叫人生出意外之感了。”

  韩涛道:“不知他用什么方法,能够使那爆竹自爆?”

  方秀道:“唉!信儿之能,实是出人意外,如若咱们能够早把大事付托于他,也许不会有今⽇一败涂地的惨局了。”

  韩涛摇‮头摇‬,道:“唉!他虽然罗玄机,但他和咱们的想法,却是大不相同。”

  方秀略一沉昑,道:“慢慢地想法子使他就范。”

  纵⾝跃下车去,右手伸动,连点了君中凤,铁剑道人等的⽳道。

  韩涛道:“你点他⽳道做什么?”

  方秀道:“把他们放到车上。”

  韩涛道:“为什么不把他们一剑杀了,咱们亡命天涯,还要带着敌人同逃么?”

  方秀道:“这些人留着很有用处。”

  韩涛道:“什么用处?”

  方秀道:“可以用他们作要挟,万一被李寒秋等追上时,也可谈谈条件…”

  语声一顿,接道:“兄弟,你是否真的准备亡命天涯?”

  韩涛道:“目下大势己去,信儿又不肯和咱们同心合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暂避敌锋,徐图再起。”

  方秀摇‮头摇‬,道:“如若是咱们就此撒手,只怕以后永无再起的机会了。”

  韩涛道:“大哥之意呢?”

  方秀道:“咱们要留下来,以查究竟,如是继信能一举间制服群豪,咱们就借机而起,重整旗鼓。”

  韩涛道:“如是继信非人之敌呢?”.

  方秀道:“咱们隐在暗处察看,势不对,就早些逃走.万一被他们发觉了,咱们以君中凤和苹儿等作人质,也可以和他们谈谈条件。”

  韩涛略一沉昑,道:“好吧!就依大哥之意,咱们此刻应该如何?”

  方秀道:“上车走,先找一处隐秘之地,把君中凤等蔵起来再说。”

  原来韩继信思虑周密,不但方秀等早服用了‮物药‬,就是拉车的健马,也未中毒晕倒。

  韩涛动手帮忙,把那中年僧侣和余扬,一起搬上车去。

  但他心中恨那使亮银软鞭的余扬,却一剑把他杀死。

  方秀一皱眉头,但却忍下未出言责怪韩涛。

  方秀扬鞭驰驶,软声辘辘地向前奔驰而去。

  这两人地形悉,很快就找到了一处隐⾝所在。

  方秀停下车来,挟起君中凤和苹儿,韩涛抱起了那中年僧侣和铁剑道长,双双跃下车来。

  方秀放下二女,‮开解‬辔头,放起两匹拉车的健马,放起一把火,烧了马车,笑道:

  “兄弟,咱们有这四人为质,说不定还可救了信儿之命。”

  挟着二女,快步向前行去。

  韩涛挟着铁剑道长和少林僧侣,紧追方秀⾝后,一面说道:

  “大哥,俞小娟、李寒秋不见了苹儿和君中凤,必将尽出人手,追查两人下落,这附近十里之內,恐怕都不容我们有蔵⾝之处。”

  方秀道:“我也这么想,所以,咱们要出其意外,就目下情形而言,智谋犹重武功了。”

  韩涛道:“一切要听凭大哥的安排。”

  方秀不再答话,挟着二女放腿疾奔,一面说道:“那把火昅引了他们注意,却为咱们留出了逃走的空隙。”

  韩涛紧追方秀,一口气跑出了四五里路,到了一片坟之中。

  方秀停下脚步,四顾了一眼,举小向坟中行去。

  韩涛一皱眉,道:“大哥,这地方够荒凉,但却谈不上隐秘,我想那俞小娟和李寒秋,也会找到此地。”

  方秀也不答话,行到一座大坟前面,放下二女,推开荒草掩没中一座石碑,立时现出一个⽳道。

  韩涛奇道:“大哥怎知道石碑可以移动?”

  方秀挟起二女,一面向前奔行,一面说道:

  “这是小兄经营的一处蔵⾝之地,连这座大坟也是假的,里面地方很大,屯有食用之物,如若咱们不想出来,在里面停上十天半月,也不要紧。”

  韩涛紧追方秀进⼊⽳洞,方秀随手转动了墓內机关,石碑逐渐复原。

  方秀晃燃火摺子,燃起了***,立时全室通明,这墓中并无棺木,却有两座木榻,而且有暗中通风设备,是以室中并无沉闷的感觉。

  方秀放下君中凤和苹儿,先点了两人四肢⽳遭,再‮开解‬两人晕⽳。

  这时药力巳过,君中凤四顾了一眼,道:

  “这是什么地方?”

  方秀道:“不见天⽇的古坟。”君中凤冷冷笑道:“我记得中药的时间,不会太久。”

  方秀淡淡一笑,道:“姑娘还是安份一些,我和韩兄弟,虽是修养极好之人,但此刻处境,也难免心气浮躁,闹起来,还是你们女孩子吃亏。”

  苹儿低声说道:“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要和他们争辩。”

  目光一掠方秀、韩涛,接道:“两位把我们囚噤于此,有何用心?”

  方秀冷笑一声,道:“你这丫头,吃里扒外,今⽇重落我手,应该把你碎尸万段。”

  苹儿道:“一个丫头死了打什么紧,但方爷不要因我气坏了⾝子。”

  韩涛也低声说道:“此时此情,处处要仗凭大哥运筹帷幄,以决胜机,大哥不要因这丫头生气。”

  方秀点点头,望着苹儿,道:“你目下还有一个赎罪的机会。”

  苹儿似乎对那方秀了解的十分沉刻,微微一笑,道:

  “什么机会?”

  方秀道:“你据实告诉我,俞小娟等现在何处,有多少人手,在何处决战?你如一一照实而言,可免一死。”

  苹儿略一沉昑,笑道:“人手很多,有老有少,只是我很少在江湖走动,那些人我大都不认识。”

  方秀淡淡一笑,道:“苹儿,你可是想吃些苦头么?”一面举步,近苹儿,接道:“老夫的手段你定然知晓。我不会对人很仁慈。”

  苹儿道:“我明⽩,但我说的是句句实言。”

  方秀探手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道,道:“我先刺你几刀。”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苹儿神⾊平静,毫无惧意。

  韩涛一把抓住方秀,笑道:“大哥,这法子她们不会怕。”

  方秀道:“那要如何?”

  韩涛笑道:“咱们已一败涂地,能否东山再起,还是很难预料.目下,有两个年轻美貌少女,咱们为什么不享受一下。”

  方秀收了匕首,道:“你是说…”

  韩涛道:“我是说咱们一人一个,你是大哥,你先选一个吧!”

  这主意,却使苹儿心中大惊不巳,转望了君中凤一眼,道:

  “君姑娘,咱们宁叫命不在,也不能使清⽩的⾝子沾污。”

  君中凤脸上一片冷漠、平静,似是对那将来临的风暴,全然不放在心上一般。

  缓缓地回顾苹儿一眼,道:“如若他们当真的要加暴咱们,那就似乎是用不着再等李寒秋杀他们。”

  方秀、韩涛听得怔一怔,道:“你说什么?”

  君中凤道:“你知道,我是君天奉的女儿么?”

  方秀道:“知道又怎样?”

  君中凤道:“我爹爹伤在李寒秋的剑下,⺟亲气怒之下,自绝而亡,兄落残废,我也受尽了欺凌,这⾎海深仇…”

  方秀接道:“不错,仇是⾎海深仇,但你却助他和我们为敌。”

  君中凤道:“他势力大武功又⾼,我不是他的敌手,但我又不愿别人杀死他。”

  方秀道:“姑娘意思是…”

  君中凤道:“我要亲手杀死他。”

  韩涛道:“所以就帮助他?”

  君中凤道:“我在监视他,他答应过我三年时限后,任我宰割,我要拿他活祭⽗⺟之灵。”

  方秀道:“靠得住么?”

  君中凤道:“他是英雄人物,说一不二,我信得过他。”

  方秀道:“就算李寒秋答应,那俞小娟也未必会答应你了。”

  君中凤道:“李寒秋要死,我要杀他,关俞小娟什么事?”语声微微一顿,接道:

  “你们如被李寒秋杀了,还有我替你们报仇,如果你把我们害了,你们一样要死,但却无报仇之人了。因为我如死了,李寒秋自然就不履行诺言了。”

  方秀皱起眉头,沉昑了良久,道:“这个么…”

  韩涛哈哈大笑,道:“大哥不用听这丫头鬼话,她不过故作耸听之言,以求自保罢了。”

  君中凤道:“你们要不信,那我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突然闭上又目,不再理会两人。

  苹儿转目望去,只见那君中凤脸上神情镇静,当真是有着全不将生死放在心上的豪气。

  看罢君中凤镇静的神⾊,苹儿极力效法,也想使自己变得和她一样。但她却无法排除心中的烦恼,她知晓方秀和韩涛的为人,真的能做非人之事。

  但见韩涛一举手,唰的一声,撕破君中凤⾝上⾐衫,露出一条雪⽩的右臂。

  那君中凤果然沉着得很,⾐服被撕破,竟也是全然不放在心上,连眼睛也未睁动一下。

  方秀冷眼旁观,只瞧得怔了一怔,道:“兄弟住手。”

  韩涛道:“如若咱们是死定了,更应该先享受享受这两个如花似⽟的妞儿…”狂笑一声,接道:

  “苹儿给你,兄弟要这位君姑娘。”

  苹儿偷眼看去,只见韩涛暴青筋,双目⾚红,似是已为那君中凤暴现的⽟润肌肤,引得失了常态,大跨一步,唰的一声,又扯下了那君中凤一片⾐服,这一次,扯去了君中凤⾝上一半⾐服,只见酥半露,可见护红兜。

  那君中凤实有着过人的沉着,仍然眼睛不睁,脸不红,闭目如故。

  韩涛大笑道:“大哥啊!这丫头只怕早巳和兄弟一样,舂情漾,难以自噤了。”

  双臂一张,直向君中凤扑了过去。

  方秀右臂一伸,拦住了韩涛道:“兄弟…”

  那韩涛平时对那方秀十分敬重,不敢稍有违逆,但此刻,火攻心,烧得他连怕也忘记了,一挥手,拨开了方秀的右臂。

  接近君中凤时,一把便抱⼊怀中,右手一伸,直向君中凤腹探去。

  苹儿一闭眼睛,暗道:“这位君姑娘果然是沉着得很。”

  只听一声惨嚎的大叫,抱住君中凤的韩涛,如同抱住火炉一般,突然向后退了七八步远。

  苹儿睁睛望去,只见韩涛抱着有手,脸上是惊怖之⾊,心中大感奇怪。

  但闻君中凤冷冷地说道:“方秀,你如想要韩涛活命,那就快‮开解‬我们⽳道。”

  方秀脸上微带茫然,顾不得回答君中凤之言,却转望韩涛说道:

  “兄弟怎么回事?”

  韩涛余悸犹存的道:“她的⾐服之內有怪物…”

  方秀道:“什么怪物?”

  韩涛道:“似蛇非蛇,齿利如刀。”

  嗯了一声,道:“我看看你的手。”

  韩涛伸手一看,方秀为之一震,只见韩涛右手五指个个耝了一倍,手掌手背也都肿了起来。

  方秀道:“这是什么毒物所伤,怎的会蔵在她⾐服之內?”

  目光转到君中凤的⾝上,道:“姑娘⾝上定然是有解药。”

  君中凤⽟体半呈,淡淡说道:“解药倒有,你自己拿吧!”

  方秀道:“解药在何处?”

  君中凤道:“在红⾊兜之內。”

  方秀哪里还敢伸手去拿,长剑一探,挑开了红⾊兜。口中却冷冷笑道:

  “姑娘怀內有奇毒之物,但我相信,无法飞出伤人,希望你早些出解药,免得⽪⾁受苦。”

  寒芒过处,红兜又被方秀长剑挑去了一半。

  锋利的长剑,划破了雪⽩肌肤,数缕鲜⾎,流在⽩嫰的肌肤之上。

  苹儿⾼声说道:“方秀你作的恶事,还不够多…”

  方秀横行两步,右手一挥,砰然一个耳光,只打得苹儿‮躯娇‬翻转,鲜⾎从口流了出来。

  君中凤神情肃然地说道:“苹姊姊,不用为我担心,杀了我之后,他们两个人也无法活得下去。我一个人换他们两条命,那也算死的值得了。”

  方秀道:“杀了你,我也一样可以从你⾝上搜出解药。”

  君中凤冷笑一声,道:“我⾝上有很多种‮物药‬,大部分都是毒物,你如何能够分辩?”

  方秀道:“我不会让人轻易地死去,我要用利剑,斩开你的⾐服,瞧瞧你用什么毒物。”

  只听蓬然一声,韩涛已毒发作,倒摔在地上。

  方秀吃了一惊,道:“兄弟,你…”韩涛道:“我怕不行了。”

  方秀凝目望去,只见韩涛的脸上,也泛起了一片紫气,不噤心头震骇,暗道:

  “这是什么恶毒之物,来得如此厉害。”

  君中凤⾼声说道:“再过一刻工夫,他就将毒气攻心而死。”

  只听韩涛呻昑着叫道:“大哥,救救我,我难过得很。”

  方秀轻轻叹息一声,伸手拍活了君中凤的⽳道,道:“君姑娘快些拿出解药。”

  君中凤伸展一下双臂,缓缓说道:“把苹姑娘的⽳道也‮开解‬。”

  方秀怔了一怔,道:“你先拿出解药,老夫答应放你们一起离开。”

  君中凤一面整理一下破损的⾐衫.一面说道:“你这人说话不可靠,先解了苹姑娘的⽳道再说。”

  方秀道:“如果姑娘不肯出解药呢?”

  君中凤格格一笑,道:“你认为我真的无法对付你们么?其实,我如想伤害你们,早就要你们的命,只是我不想杀你们,也不愿杀你们,我要留着你们等李寒秋替他⽗⺟报仇。”

  方秀举步行近苹儿,一面伸手解⽳,一面说道:“令尊在世之⽇,和老夫情甚好。”

  君中凤道:“不用攀关系,我不是三岁孩子,会被你巧言蒙骗…”

  方秀拍活了苹儿⽳道,接道:“你留下李寒秋替令尊、令堂报仇,至少这一点和我志同道合,是么?”

  君中凤摇‮头摇‬道:“我要杀李寒秋,也等他杀了你们之后,不过…”

  方秀急急接道:“不过什么?”

  君中凤嫣然一笑道:“不过,你们可自我陶醉,李寒秋杀了你们之后,有人杀他,那也算替你们报了仇。声音一转,道:

  “苹姊姊你复元了没有?”

  苹儿道:“谢谢姑娘相救,我巳行动自如。”

  君中凤伸手从怀中取出一粒丹丸,道:“方院主,把你外⾐脫下来。”

  方秀脫下外⾐,递了过去。

  君中凤接下外⾐,出丹丸道:“服用之后,要他坐息一阵,这是对症之药,很快就可以使他复元了。”

  方秀把丹丸投⼊韩涛口中,一挥长剑,道:“两位慢走。”

  那苹儿早已明⽩方秀为人,醒来之后,立时捡起了一柄长剑,准备拒敌。

  但见寒芒一闪,双剑相触,响起了一片鸣之声。

  君中凤道:“虎无伤人意,人却有害虎心。阁下是我割下你们首级,送给李寒秋吗?”

  方秀道:“在下并无和姑娘动手之心。”

  君中凤道:“那你为何拦住我们去路?”

  方秀道:“只要等我韩贤弟醒来之后,两位再走不迟。”

  君中凤冷冷说道:“为什么?”

  苹儿道:“他怕咱们脫开此地之后,怈露了他们蔵⾝之秘。”

  君中凤道:“好吧!我们坐在里面等你。”

  手牵苹儿,行到墓室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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