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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唇枪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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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奇道:“可是可以,但我不太相信你们。”

  青衫人一皱眉头,道:“这个,就很难了。”

  ⻩元奇道:“不难,只要你有诚意合作,此事很容易办?”

  青衫人一拱手道:“请教?”

  ⻩元奇道:“绢画、⽟塔,任阁下选择一样,在下立刻奉上…”

  青衫人脸⾊微微一沉,但立刻又恢复了正常的神⾊,道:“另外一件呢?”

  ⻩元奇道:“另外一件么,先由在下保管。”

  青衫人道:“这个,⻩兄,人怕倒过想,⻩兄无法相信兄弟,兄弟又如何能相信⻩兄呢?”

  ⻩元奇道:“这个,你只有相信我了!”

  青⾐人对⻩元奇似有着很大的忍耐,轻声道:“⻩兄如是坚持,在下也就只好让步了。”

  ⻩元奇道:“那很好,诸位可以走了。”

  青衫人怔了一怔,道:“⻩兄,是否要咱们的人跟着你!”

  ⻩元奇道:“不用了。”

  青衫人道:“如若我们不派人追踪阁下,咱们又如何能够和阁下联络上呢?”

  ⻩元奇道:“这个,我早就想好,我会派人在适当的时间內,送上一封书信,告诉你们到哪里去取绢画或是⽟塔。”

  青衫人笑一笑,道:“⻩兄,不觉着这个法子太过冒险了。”

  ⻩元奇道:“什么人冒险了?”

  青衫人道:“我们,⻩兄离去之后,咱们不能派人追踪,就算和阁下失去了联络,咱们相信⻩兄一言如山,绝不会失信,不过,那送信的人,可能把信遗失…也可能会被人抢去,这一点,不知⻩兄是否想到了?”

  ⻩元奇道:“想到了,不过,这一点我们会代阁下顾虑到这件事,在下可以答应阁下,在下可以从派遣三个人分别送上同一封信,信上咱们只说明一个地址,别人就算收到了,也看不懂。”

  青衫人道:“这法子妙得很,不过,咱们看不懂。”

  ⻩元奇道:“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

  胄衫人回顾了一眼,接道:“慢一点,如果是属于机密的事…”

  ⻩元奇接到:“这一点我知道,但你可以选择一样,我再告诉你们取得另一样东西之法。”

  青衫人沉昑了一阵,道:“绢画重要,但⽟塔却很容易损坏,所以,在下觉着应该把⽟塔出来吧!”

  ⻩元奇道:“好!”缓缓把绢画给李文手中,接道:“老五,如若老四哥遇上攻击,你就立刻毁去绢画。”

  青衫人笑一笑,道:“⻩兄,兄弟对你的敬重,举世之间,你⻩兄非第一也是第二,但⻩兄对兄弟却似是成见很深。”

  ⻩元奇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青衫人苦笑一下,道:“好吧!⻩兄既如此说,在下只好遵从了。”

  ⻩元奇缓步行了过来,缓缓把手中捧着的⽟塔,给了青衫人,道:“你要不要打开瞧?”

  青衫人道:“不是兄弟不相信⻩兄,而是⻩兄雕刻这件艺品,乃属空前绝后之作,兄弟是先睹为快。”

  ⻩元奇道:“好吧!你打开瞧瞧。”

  青衫人打开长形木盒,只见一座翠翠⽟塔,横放于木盒之中。

  任何人,只要看一眼,轨可以瞧出是一件雕工困致的艺品,山⽔清秀,人物栩栩如生。

  青衫人只简略的瞧了一眼,立时又把木盒盖上,笑一笑,道:“只一眼就被昅引,只不过此地不便细看,在下带回仔细把玩。”

  对这座翠⽟塔,他似乎是极端的珍重,包好之后,竟然自己泡在怀中。

  ⻩元奇冷说道:“你看清楚了么?”

  青衫人道:“看清楚了。”

  ⻩元奇道:“对一件艺品的鉴赏,走马看花般约略一眼,却无法看出真伪。”

  青衫人道:“对一般的艺品,自然是无法在短短一眼间分辨真伪,但你⻩兄的手笔,就大大的不同了。”

  ⻩元奇道:“哦!阁下有何⾼见?”

  青衫人道:“⻩兄的手笔,刀法均匀,深浅如一,只要看上一眼,就可以瞧出它的真伪了。”

  ⻩元奇行前两步,道:“请阁下附耳上来。”

  青衫人应了一声,伸过头去。

  ⻩元奇低言了数语,提⾼了声音,道:“现在,诸位可以去了。”

  青衫人笑一笑,道:“⻩兄多多珍重,恕在下不送了。”

  ⻩元奇道:“不敢有劳。”

  胄衫人正待举步而去,突闻了一阵车轮声传了过来,抬起的脚又停了下来。”⻩元奇一皱眉,言又止。一辆豪华的蓬车,疾驰而至,在茶棚外面停了下来。蓬车停下,车辕上跃下了一个全⾝黑⾐,⾝佩长剑的少女。那少女快行⼊了茶棚,目睹茶棚中的情景,不噤为之一呆。青衫人淡淡一笑,道:“姑娘赶路吧!茶棚歇业了。”

  黑⾐少女似是已经恢复了镇静,冷冷一笑,道:“为什么?”

  青衫人道:“小姑娘,老夫说得很清楚了,这里停业啦!”

  黑⾐少女冷冷说道:“为什么早不停业,不停业,我们刚刚赶到了这里,天下会有这样巧事?”

  青衫人笑一笑,道:“小姑娘,你这么一点年纪,怎么竟如此蛮横?”

  黑⾐少女淡淡一笑,道:“你是这座茶棚的老板吧!”

  青衫人道:“老夫还没有这份才气。”

  黑⾐少女道:“阁下既然不是老板,似乎用不着多口。”

  青衫人皱皱眉头,似想发作,但却突然又忍了下去。

  黑⾐少女目光转动,回顾一眼,道:“哪一位是这座茶棚的主人?”

  ⻩元奇道:“我!姑娘准备是用茶,还是吃点什么?”

  黑⾐少女道:“咱们又渴又饿,既要吃茶,也要吃点东西。”

  ⻩元奇沉昑了一阵,道:“好吧!在下开这座茶棚,已有数年之久,这恐是最后一次的生意,姑娘一行几人,请进来吧!”

  黑⾐少女回⾝外行去,但走到茶棚门口时,突然又停了下来,回头说道:“你们这座茶棚中,有这么多人,不像是一个作生意的地方?”

  ⻩元奇道:“咱们确然是有点事情,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姑娘一行人要吃点什么东西,只管吩咐,不过,这地方很荒凉,姑娘如是要吃山珍海味,那自然有些困难,不过,一般的酒菜,咱们这座茶棚都准备的有。”

  黑⾐少女沉昑了一阵,道:“这样吧。我去禀告我们姑娘一声。”

  只听一个清脆如铃声音,传了过来,道:“不用了,咱们随便吃一点吧!”

  这是一个清脆甜藌、动人无比的声音,任何人,听到了这声音,都有如闻天音的感觉。

  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绿衫、绿裙,一⾝如翠,长发披垂肩的少女,缓步了行了过来。

  长裙拖地,长发飘风,衬着一张‮红粉‬如花的脸儿,和那美丽的轮廓,莲步姗姗的行了过来。

  所有投注那少女脸上的目光,都似是遇上了強大的昅力,再也舍不得移转开去。

  隐⾝在墙壁后面的秋飞花,也看清楚了这美丽绝伦的少女,只看一眼,他已然确定了这少女就是东方姑娘。

  忽然,脑际间,浮起了南宮⽟真的倩影。

  不自觉,秋飞花把两人用来作一个比较。

  两人的美,可算是腊梅、舂兰,各极其致,南宮⽟真美得有些冷,美得有些不可视,像雪中的腊梅,有一种傲霜胜雪的气概,是那么⾼贵、清秀,叫人暗暗生出了敬佩之心。

  这个绿⾐姑娘美的十分秀丽,秀绝群伦,秀的不带烟火,但使男人难抗的,是她秀丽中带有一股明气。

  是那么抢眼。

  是那么动人。

  只见书术君子⻩元奇摇‮头摇‬,低声昑道:“此美只有天上有,手握书管难下笺。”

  他的目光,也投在那绿⾐少女的⾝上,而且,看得比别人还要⼊神三分。

  但他只是在鉴赏一件艺品,目光上没有一点琊恶之气。

  那生相威严的青衫老者,也似乎被这人间殊⾊所动,静静的站住,未再向前移动。

  绿⾐少女,目光转动,回顾了一眼,目光落到了⻩元奇的⾝上,道:“你是这茶棚中的主人么?”

  ⻩元奇道:“区区正是。”

  绿⾐少女道:“你目中智庭満,可惜被两道浓眉掩蔽,天庭満,⽟梁直上青云,不但有一⾝好武功,还是一位学的大儒…”

  ⻩元奇拂髯一笑,道:“夸奖,夸奖,大儒绝不敢当,但在下认过几卷书,倒也不错。”

  绿⾐少女道:“当今武林之世,有两位満经纶的⾼人,一个是江湖五奇中的书剑秀才傅东扬,一位是大河五义中的老四,书术君子⻩元奇,阁下是哪一位?”

  ⻩元奇道:“姑娘贵庚了。”

  见面问少女年龄,该是件很不礼貌的事,但话从⻩元奇的口中说出来,竟使人有着并无不该的感觉。

  原来,这⻩元奇是属于內秀一型的人物,外面诚厚木讷,每一句话都有着一种忠诚之气。

  绿⾐少女眨动了一下大眼睛,笑道:“我么,像不像十八岁?”

  ⻩元奇道:“就算姑娘十八岁吧!也只不过十八舂秋,怎生得知江湖中事?”

  绿⾐少女笑一笑,道:“你是书术君子⻩元奇?”

  ⻩元奇呆了一某,道:“你怎能如此肯定。”

  绿⾐少女笑道:“你手中抱着画绢,定然是善于作画的人,想那书术君子,乃艺海中的才人,不但蔵万卷,学究天人,而且丹青手法,也是妙绝一时,当代书画名家,无出其右。”

  ⻩元奇笑一笑,道:“原来如此,姑娘又怎能肯定,老夫这包袱之中,一定是幅绢画?又怎能肯定,只有书术君子⻩元奇,才会抱着一幅绢画呢?”

  绿⾐少女道:“问得好!本来我只有八分确定,现在么?我有十分把握了。”

  ⻩元奇道:“姑娘可有解说?”

  绿⾐少女道:“有?书术君子⻩元奇,了几个好朋友,合称大河五义,他们那几位兄长,都是情中人,待他如兄如弟,如手如⾜,才使他无忧⾐食,把毕生的精力,投注于读书、习练、雕刻、塑形之上…”

  语声顿了一顿,接道:“那⻩元奇故然是一代奇才,但如不是他遇上几个好兄弟,必将忙于⾐食,奔走江湖,只怕也不会有他那样的成就了。”

  几句话,触动了⻩元奇无限的心事。黯然叹息一声,道:“姑娘说的不错,⻩元奇如不是遇上了几个好兄弟,使他数十年无忧⾐食,哪会有今⽇这样的成就?”

  绿⾐少女嫣然一笑,道:“我不过是说几句玩笑罢了,想那书术君子⻩元奇,乃天纵奇才,如是没有他那天赋的绝世才华,就是⻩金成山,锦缎如海,也无法使一个平常之人,有那样的成就。”

  ⻩元奇淡淡一笑,道:“姑娘辩才如也,真叫在下佩服,区区正是⻩元奇,但不知姑娘可否见告姓名?”

  绿⾐少女很大方,全无一般少女的羞怩情怀,笑一笑,道:“我叫东方亚菱。”

  ⻩元奇道:“难得啊?姑娘这点年纪,竟然对江湖中事,了解如此之多。”

  东方亚菱微微一笑,道:“书中自有⻩金屋,书中可得天下事,这又算得什么呢?”

  ⻩元奇道:“文章千古事,百年人方知,但姑娘说的都是近年內武林中事,书本上哪里去找。”

  东方亚菱道:“处处留心皆学问,武林中称得起读书的人,只有你⻩前辈和那位书剑秀才,说来并非是什么难事了。”

  ⻩元奇道:“在下久闻书剑秀才之名,可惜,未能有缘一会。”

  东方亚菱道:“那位书剑秀才么?不见也罢!”

  ⻩元奇哦了一声,道:“为什么?”

  东方亚菱笑道:“所说那位书剑秀才,和你书术君子,大大的不同了。”

  ⻩元奇道:“哪里不同了。”

  东方亚菱道:“听说那位书剑秀才滑头得很,和你这位诚厚君子,完全是两个大不相同的人…”

  隐在那围墙之后的秋飞花,听得东方亚菱对师⽗评得一文不值,顿觉怒火上冲,大步行了出来,道:“姑娘见过那位书剑秀才么?”

  东方亚菱回顾了秋飞花一眼,只见他眉目间,満是怒意,不噤莞尔一笑,道:“没有见过,你是…”

  秋飞花冷冷接道:“不用问在下是谁,但姑娘既未见过书剑秀才,何以竟敢武断别人是非,擅作评论。”

  东方亚菱脸上的笑容,忽然隐失不见了,目光投注在秋飞花的脸上,打量了一阵。

  道:“你是傅东扬门下弟子?”

  这种单刀直⼊的问法,连秋飞花也有些大感意外,呆了一呆,道:“不错,在下正是书剑秀才门下弟子。”

  东方亚菱道:“令师虽也是武林中的学之士,但他久年在江湖上闯,维护正气,替天行道,替天下苍生作了不少有益的事,但如说到诚厚,只怕不能和书术君子相比,我说的有错么?”

  秋飞花冷冷说道:“姑娘⾆剑,词锋犀利,而且,能够自解矛盾,其⾼明之处,实是叫人难及…”

  脸⾊变得更为严肃,缓缓接道:“但你这点年纪,在武林之中,只不过是一个后生晚辈罢了!就算有一点识见,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而来,有道是目赌是实,耳闻是虚,你自己没有见过的事,怎能妄作论断。”

  东方亚菱道:“我没有见过,但我听过,我相信这些传说不会错。”

  秋飞花剑眉‮动耸‬,似要发作,但却突然又忍了下去。

  这时,突见人影一闪,东方雁疾奔而⼊,道:“妹妹…”

  东方亚菱微微一笑道:“哥哥,你在此等我很久了吧?”

  东方雁一指秋飞花道:“这位是秋飞花兄…”

  东方亚菱接道:“早见过了,是”书剑秀才“傅东扬门下的⾼⾜。”

  东方雁一皱眉头,道:“菱妹,你知道么?秋兄是陪我来此接应你的。”

  东方亚菱道:“哦…”东方雁道:“秋兄是大哥很大面子请来的,为了你连闯险关,奔波数百里,扮装村夫农人,受尽了委屈,你怎不谢谢人家。”

  东方亚菱嗯了一声,回头对秋飞花福了一福,道:“对不住啦,秋大哥,小妹不识,多有得罪,希望你不要见怪。”

  秋飞花对这么一个秀丽绝伦、笑容如花、盈盈万福的来势,真还无法应付,只好一拱手,道:“罢了,罢了,骂我秋飞花几句,也没有关系,但千万不可再出言伤到家师。”

  东方亚菱微微一笑,道:“不知者不罪,我不知傅东扬是你秋大哥的恩师,既然知道了,小妹以后,自然是不再批评就是。”

  秋飞花一皱眉,言又止。

  东方亚菱目光转注到⻩元奇的⾝上,道:“听说书术君子,书画雕刻之术,为天下一绝,但不知小妹是否有机会瞻仰一下⻩老前辈的大作。”

  ⻩元奇微微一笑,道:“姑娘对丹青一道,是否也有一些研究呢?”

  东方亚菱道:“进么──也喜涂鸦几笔,功夫太浅,不⾜以⼊大家之眼。”

  ⻩元奇道:。“客气,客气,但不知姑娘想先看些什么?”

  东方亚菱沉了一阵,道:“我想先看看⻩前辈的雕刻之术。”

  ⻩元奇沉了一阵,道:“好吧!不过,在下已把⽟塔给了别人,老朽替你借一借吧…”

  目光转到那青衫人⾝上,道:“阁下,可不可把⽟塔借给这位东方姑娘看一看。”

  青衫人微微一笑道:“⻩兄的吩咐,兄弟一向是无不从命。”

  缓缓把手中的木盒给了⻩元奇。

  ⻩元奇似乎是有些意外,呆了一呆,伸手接过了木盒。

  东方亚菱淡淡一笑,道:“这是一件什么东西?”

  ⻩元奇一面‮开解‬木盒,一面说道:“是一座⽟塔,在下化费了相当时间的工夫,这上面的雕刻,在下自己尚觉満意,但不知是否⼊姑娘之目?”

  东方亚菱微微一笑,道:“⻩前辈的雕刻,在下虽然没有见过,但在下却见过了阁下的书画,那简直是当代杰作,想来这雕刻的艺品…”

  突然间,人影一闪,一条铁杖伸了过来,庒在那⽟塔之上。

  这时,⻩元奇也不过刚刚把木盒的盖子打开。

  那伸来的铁杖,正好庒在那⽟塔之上。

  这铁杖来得大过突然,竟使⻩元奇无法防止。

  其实,场中⾼手众多,竟然都未能防到这突然飞来的一条铁杖。

  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传⼊耳际,道:“诸侠听着,在下手中的⽩铁杖已然贯注了千斤內力,庒在那座⽟塔之上。”

  轻轻吁一口气,那青衫老者缓缓说道:“阁下是何方⾼人,为什么要毁坏这座⽟塔?”

  ⻩⾐人大约有四十七八的年纪,留着飘的长髯,手中一铁杖,⾜有鸭蛋耝细。

  长长吁一口气。⻩⾐人有些颤抖的说道:“我知道阁下的⾎印索,可以伤人于十步之外。不过。那不会马上要我的命,我有⾜够的时间,震碎这座⽟塔。”

  青衫人道:“我如要伤害你,似乎是不会和你多费如此⾆了,我只是要知道你为什么想毁去⽟塔。”

  ⻩⾐人道:“只要你们不出手,我就不会毁去它,咱们耐心一些,谈谈条件。”

  青衫人轻轻吁一口气,道:“好吧!有什么条件,你可以谈了。”

  ⻩⾐人道:“我要这座⽟塔的一半,不知阁下是否答应?”

  青衫人道:“哦!”⻩⾐人道:“那总比我用这铁杖,把这座⽟塔震碎的好。”

  青衫人道:“这座⽟塔,并非是我所有,老夫就算想答应你,也是无法作主了。”

  ⻩⾐人道:“好吧!我如取不到一半的⽟塔,也是难免一死,那就不如在下将这座⽟塔震碎就是。”

  青衫人一皱眉头,原本已生得十分威严的相貌,更显得威严。

  大约是这青⾐人在江湖的威望太⾼,只这么一皱眉,那位⻩⾐人立刻显得有些不安。

  淡淡的闪掠一抹強自忍耐的笑容,青衫人缓缓说道:“你听着,你如一枚震碎了那座⽟塔之后,没有自绝的机会。”

  ⻩⾐人道:“我会立刻自绝而死,不会让你有‮磨折‬我的机会。”

  责衫人冷冷说道:“你只有一个选择,震碎⽟塔,或是自绝而死,你不可能在震碎了⽟塔之后,还有自绝的机会。”

  ⻩⾐人道:“我…我…”

  青衫人接道:“你不会很快的死亡,你将尝试到世间最痛苦的死亡,你会在失去自主的情况下,活上三⽇三夜,每一寸时光,你都在超过一个人所能承受的痛苦和挣扎。”

  ⻩⾐人呆了一某道:“我…我…”

  青衫人笑一笑道:“一个人如是死定了,也应该选一个舒服的死法。”

  ⻩⾐人叹息一声,道:“如是我一枚震碎⽟塔,你们达一半⽟塔也没有了,何不舍弃一半⽟塔,救了在下的命。”

  青衫人道:“什么人遣你来此,你明明知道你没有取得这⽟塔的能力,为什么要派你来此?”

  ⻩⾐人道:“这个…这个…”

  也许是这青衫人的威望使⻩⾐人的內心中有着极端的震惊,连话也有些口吃起来,而且无所措词。

  青衫人的脸⾊和缓下来,也泛现出了笑容,缓缓说道:“你还有一个机会!”

  ⻩⾐人道:“什么机会?”

  青⾐人道:“你收回铁杖,老夫保证你的‮全安‬。”

  ⻩⾐人道:“这个,在下…”青衫人接道:“老夫当着这么多人说的话,走然担当。”

  ⻩⾐人叹一口气,道:“可否让在下想一想,再作决定?”

  青衫人道:“可以,给你一盏热茶的工夫如何?”

  ⻩⾐人道:“我想应该够了。”

  青衫人笑一笑,道:“好!老夫等你一盏热茶工夫。”

  这时,⻩元奇仍然用、手抱着那一座⽟塔,脸上是一片莫可奈何的尴尬之⾊。

  东方亚菱微微一笑,低声对⻩元奇道:“老前辈,你抱着那座⽟塔,终非良策,何不把它放下?”

  ⻩元奇长吁一口气,望着那⻩⾐人道:“在下可否把⽟搭放下来?”

  ⻩⾐人一皱眉头,道:“可以,把它放下,不过,别想动别的脑筋,须知我这铁杖上已然贯注了內力,稍有异微,我就把⽟塔震碎。”

  ⻩元奇急急‮头摇‬,道:“不行,不行,我在这⽟塔上,化费了近五年的工夫,这是当今之世,最完美的杰作,你不能毁了它。”

  ⻩⾐人道:“一个人,如若为了保全命时,就算是世界上最名贵的东西,他也可能把它毁去。”

  ⻩元奇道:“你只要不毁这座宝塔,我们会尽全力保全你的命。”

  东方亚菱道:“阁下,这是最好的选择了,那位青衫人可能武功很⾼強,有保护你的能力,但他说的话,却未必可以相信,大河五义中人,向不轻诺,既然说出了全力保护你,大约是不会错了,这一点,你应该相信。”

  ⻩⾐人道:“姑娘是…”

  东方亚菱道:“我复姓东方…”

  ⻩⾐人突然摇‮头摇‬,道:“不行啊!我还要仔细的想想。”

  东方亚菱道:“你慢慢想吧!反正,你还有一盏热茶工夫。”

  这时,那青衫人突然把目光转到东方亚菱⾝上,道:“这位姑娘,想是来自东方世家了。”

  东方亚菱道:“是啊!我还没有请教阁下的尊姓大名?”

  青衫人道:“老夫么…呵呵,杨旗山。”

  东方亚菱道:“原来是百步夺命杨老英雄,晚进失敬了。”

  杨旗山道:“久闻东方世家,出一位绝世才女,想来定是亚菱姑娘了…”

  东方亚菱道:“不敢,不敢,那不过是别人的夸奖罢了。”

  杨旗山道:“初度会晤,已见姑娘才华,⾜证传言不虚了。”

  但闻那⻩⾐人⾼声说道:“杨兄,你说的话,还算不算?”

  杨旗山道:“杨某人说出的话,一向是如同皂染,你必需在一定的时限內决定,超过时限,杨某就不负责了。”

  ⻩⾐人道:“现在呢?还算不算。”

  杨旗山道:“算!”

  ⻩⾐人忽然收回铁杖,道:“在下不知杨兄在此!”

  杨旗山道:“如是早知道了呢?”

  ⻩⾐人道:“在下绝不会来。”

  杨旗山笑一笑,道:“返到我随⾝剑童⾝后,老夫倒要看看,当今武林之中,还有什么人物,能在我杨某的保护之下,取你命。”

  ⻩⾐人突然一抱拳,道:“多谢杨兄。”

  东方亚菱微微一笑,道:“杨老英雄,好威风啊!当今武林之中,有你杨老英雄这份煞气、威风,只怕是很难再找得出来了。”

  杨旗山道:“江湖朋友们的关爱,倒使姑娘见笑了…”语声突然一变,接道:

  “老夫有一件事想不明⽩,请教姑娘。”

  东方亚菱道:“来者不善,杨老英雄请说吧!”

  杨旗山道:“姑娘说在下说出之话,不可相信,不知本何而言?”

  东方亚菱嫣然一笑,道:“论武功,你杨老英雄自然是武林中第一等⾼人,但如论信义上的声誉,大河五义在武林中的招牌,绝非你杨老英雄所及了。”

  杨旗山脸⾊一变,似想发作,继而哈哈一笑,道:“东方姑娘说的是,如若说到信义二字么?大河五义在武林中的金字招牌,实非常人能及了。”

  东方亚菱笑一笑,道:“看起来,老前辈是一个很有风度的人。”

  杨旗山嗯了一声,道:“夸奖,夸奖,老夫在江湖上走了数十年,总不能连一点气量也没有啊!”东方亚菱淡淡一笑,道:“这些年,书术君子⻩元奇,在你杨老英雄的暗中保护之下,平安无事,那不但是替武林中保存下一份正义,而且也替人间保存下一位艺术大师。”

  杨旗山道:“这个么,在下倒也不敢居功。”

  东方亚菱笑一笑,道:“杨老英雄太过谦虚了。”

  杨旗山道:“这倒不是谦虚,不是老夫之功,老夫不敢承当。”

  东方亚菱道:“这么说来,老英雄也是奉命行事?”

  杨旗山双颊一热,双目中暴出两道凌厉的寒芒,注在东方亚菱的⾝上,冷冷说道:“姑娘口齿,犀利如刀,只怕不会有什么好处?”

  东方亚菱举手理一理鬓边散发,飘逸一笑,道:“杨老英雄如若觉着晚进之言,有什么不对,尽量赐教,只要说的有理,晚进自会信服。”

  言下之意,无疑是说,口⾆是争,应以理服人,像阁下这样的⾼人,如此霸道,岂不是倚老卖老么?

  想了一阵,杨旗山突然放下了脸,笑道:“姑娘词锋犀利得很啊!”只从他神⾊上看,他已经是被东方亚菱的言词说服。

  缓步行到了⻩元奇的⾝侧,伸出纤细滑嫰的⽟手,轻抚着翠⽟塔,东方亚菱有些惊讶的说道:“果然是巧夺天工的手法,一代金石大家,只是可惜呀!可惜!”

  ⻩元奇怔了一怔,道:“姑娘,如是瞧出了败笔,还望指正出来。”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下刀如神,恰如其分,晚辈看不到一处败笔。”

  轻轻吁一口气,⻩元奇缓缓说道:“姑娘,这可惜之声,又指什么呢?”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就没有感觉这座⽟塔的美中不⾜之处?”

  ⻩元奇道:“这个么,老朽倒未察觉。”

  东方亚菱道:“这座⽟塔上的山⽔人物,十三飞鹰,雕刻的须眉毕现,羽⽑清明,其下刀的手法,只怕全凭经验,感觉了,那是智慧的功力结合,自是叫人佩服。但进不解的是,这些人物,摆的大过拥挤了…”

  ⻩元奇道:“⾼明啊!⾼明,这是此座⽟塔的唯一缺憾。”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既然早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明知故犯?”

  ⻩元奇道:“这个么,情非得已了,因为,这是他们指定的图案,不论是山气、人物、飞鹰都已经早为排好,老夫是瞧着他们的设计下刀。”

  东方亚菱道:“原来如此,无怪把一副完美的艺品,点缀得很不对称。”

  ⻩元奇轻轻吁一口气,道:“姑娘,同要再仔细瞧瞧么?”

  东方亚菱道:“这座⽟塔上图画,山蔵海纳,似乎是蕴蔵着很多的东西…”

  ⻩元奇道:“不错,似乎是这座⽟塔上的图画包涵着什么?不过,我不知道。”

  东方亚菱目光微转,一掠杨旗山,只见他神情冷肃,双目中隐现寒芒,不噤心中一动,伸手取过翠⽟塔,笑道:“你们小心啊!别碰了我,一旦碰到我,这座⽟塔,可能掉在地上摔坏了,那岂不是可惜很?”

  她的自言自语,很多人都不了解她的用心何在?

  但秋飞花却从她的回目一顾杨旗山的神情中,了解她话中含意,悄然移动⾝躯,挡在了她的⾝侧,正好在杨旗山和东方亚菱之间。

  只要杨旗山出手偷袭,必需先经过秋飞花。嫣然一笑,东方亚菱多情的看了秋飞花一眼,笑道:“你真善解人意啊!”秋飞花突然间,有着一种被嘲弄的感觉,双颊飞起了一片‮晕红‬,但却没有说话。

  东方亚菱没有看到秋飞花的气怒之状,事实上,她也无暇看他,因为,她两道目光,已被那⽟塔上的图案昅引。

  只见她全神贯注,如同发现了一种渴慕的奇景一样,而且,不时,伸出纤巧的⽟手,擦拭一下翠⽟塔上的刀列花纹。

  茶棚中,鸦雀无声,东方亚菱绝世才华,锋芒毕露,再加上那美丽无伦的姿容,本⾝就其有了很大的昅引之力,她是属于那种发光芒的人,外形和內涵都有着強烈的昅力。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她的⾝上。

  这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东方亚菱全神贯注在那翠⽟塔上,别人可以放心看她,欣赏那如花⽟容,二是她捧着翠⽟塔,一口气,看了一顿饭工夫之久,仍然是神情专注。

  东方雁微微一皱眉头,道:“妹妹,你看什么?看的如此之久。”

  东方亚菱似本没有听到,连头也未抬一下。

  她过度的全神贯注,似是也把⻩元奇引⼊了一片茫之中,呆呆的望着那⽟塔出神。

  杨旗山忍了又忍,仍是忍耐不住,道:“东方姑娘,你瞧好了么?”

  这几句话的声响不大,但却有如尖锥一般,刺⼊人的耳朵之中,使全场中人,全都清醒了过来。

  东方亚菱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睛,道:“这座⽟塔上的图画,除了供人欣赏之外,似是还有别的含意。”

  眉宇间,隐隐露出了困倦之⾊,显然,她全神贯注那⽟塔之上,耗用心智甚多。

  ⻩元奇长长吁一口气,道:“原来,这些图画如此排列,是别有作用的。”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晚进想请教一件事情,不知老前辈可否见告”⻩元奇道:

  “如是老夫能够回答的事,自然奉告。”

  只听杨旗山冷冷说道:“⻩兄,可以把⽟塔还给兄弟了吧?”

  ⻩元奇道:“在下这一生中,了几位如同手⾜的兄弟,但却从未遇到一位对我雕刻艺品的知己,这位东方姑娘,是在下遇到的唯一知己,瞧瞧这座翠⽟塔,有何不可?”

  杨旗山道:“诸位瞧的时间很久了,应该早已瞧得十分清楚了,事实上,那座⽟塔的图画,也没有什么深奥之处,各位,再瞧下去,不觉着无味么?”

  东方亚菱望了杨旗山一眼,却回头对⻩元奇道:“⻩前辈,这座⽟塔的图画,由何而来?”

  ⻩元奇沉昑了一阵,道:“他们给我一个草本,要我照着画上的。”

  东方亚菱道:“那是什么样的草本?”

  ⻩元奇道:“是画的。”

  东方亚菱道:“什么人画的?”

  ⻩元奇沉昑了一阵,道:“他们虽然经过了人工的重描,我看得出,那不是原本,似乎是照着一种原本描下来的,如是我想的不错,这本就是一座石塔上的原来壁画,那可能是一座很⾼的石塔,描下的原本,也可能很大,所以,他们请了画师,把它缩小,给我,刻在这座翠⽟塔上。”

  东方亚菱点点头,道:“这就不错了,他们把一座很⾼大的石塔上雕刻的壁画,原画描了下来,不过,他们为什么不肯把原本给你呢?如若是原本,我想,你雕刻得可能会更为真一些。”

  ⻩元奇笑一笑,道:“姑娘说的不错,如是他们把描下的原本给我,我相信可以雕刻更真一些,唉!他们请的画师,不能算错,但我看得出,那描绘上,仍有不少败笔,说起来,很可惜啊!”东方亚菱道:“老前辈,你刻在这翠⽟塔上的图画,是否经过了你自己的修正。”

  ⻩元奇点点头,道:“是的!我修正了他们的败笔,我不忍使一件完美的大艺术品,留下了大多的缺点。”

  东方亚菱哦一声,道:“小女子也习过丹青之术,但我想,这方面的素养,和你老前辈相差的大远,不过,我可以看出它一些缺点。”

  ⻩元奇喜道:“那要请姑娘指点指点了。”

  东方亚菱道:“我看出这⽟塔上,有几处的刀路,是老前辈勉強下刀的,想绘,他们描绘的大坏,老前辈临时发觉,未能事前寻思,所以,改正的勉強一些。”

  ⻩元奇大为佩服的惊道:“姑娘,好眼力啊!好眼力,但不知姑娘瞧出了几处地方?”

  东方亚菱似是对⻩元奇的艺术才华,也十分敬服,微微一笑,道:“小女子的眼力还不到火候,我只瞧出了三处地方。”

  ⻩元奇道:“了不起啊!了不起,我只勉強下了四刀,竟被你瞧出三处。”

  东方亚菱笑一笑,道:“老前辈夸奖了,四漏其一,晚辈该是很惭愧了。”

  轻轻吁一口气,接道:“⻩前辈,你看那座原来石塔上的壁画,在画上的造诸如何?

  ⻩元奇道:“不大⾼明,不过,他的功力很深厚,着刀如削,劲力內蕴,当年,雕刻那座石塔的人,定然是一位武功很強的⾼人。”

  东方亚菱道:“这就是他们要你雕刻这座⽟塔的原因了,唉│可是,他们既有原来的版本,为什么还要你雕刻这座⽟塔呢?”

  ⻩元奇道:“这一个,在下就不明⽩了。”

  这时,杨旗山突然大声喝道:“⻩兄,看也看过了,评论也差不多了,难道还不肯把⽟塔还给在下么?”

  ⻩元奇点点头,道:“应该还给你了!”

  东方亚菱道:“让我再看一下。”

  ⻩元奇道:“好吧!希望你快一些。”

  东方亚菱未作答话,又全神贯注在那⽟塔之上。

  这一次,她看的很快,不停的转动着手中的⽟塔。

  不过一盏热茶工夫,她已把⽟塔回到⻩元奇的手中。

  ⻩元奇接过⽟塔,还杨旗山道:“杨兄,⽟塔奉还,希望你能遵守咱们的约定。”

  杨旗山道:“⻩兄放心,但愿你能好好的保护那幅绢画,在下告辞了。”

  ⻩元奇道:“恕不相送。”

  杨旗山目光一顾那⾝着⻩⾐、手执铁杖的大汉,道:“你要不要跟着我走?”

  ⻩⾐大汉満脸为难之⾊,沉昑了一阵,道:“老实说,跟杨老英雄同行,在下有些害怕。”

  杨旗山一皱眉头,道:“你有些害怕,害怕什么?”

  ⻩⾐大汉道:“杨大侠在武林中的声誉大⾼,在下和阁下走在一起,实在有些不相衬,我怕一旦冒犯到阁下…”

  杨旗山淡淡一笑,道:“看来,杨某人在江湖上的声誉,是不大好了?”

  ⻩⾐大汉道:“杨大侠不要误会,在下的意思是害怕…”

  杨旗山一挥手,道:“好了,用不着再说下去了,你如是不愿跟杨某同行,那是自愿留在此地了?”

  ⻩⾐大汉道:“留在此地,似是也危险得很,不过,至少,我还有反抗的余地。但如是你杨大侠想取我命,怕在下连逃避的机会,也没有了。”

  杨旗山道:“阁下倒是对我杨某人很夸奖啊!”⻩⾐大汉必恭必敬的说道:“在下是一片诚心。”

  杨旗山轻轻叮吁一口气道:“好!我答应了保护你的‮全安‬,但你阁下如是不愿接受,那是你的事了!”

  ⻩⾐大汉道:“只要杨大侠⾼抬贵手,在下就感不尽了。”

  杨旗山哈哈一笑,道:“那么阁下保重了。”

  怀抱⽟塔,大步而去。

  ⻩⾐大汉一躬⾝,道:“杨大侠好走!”

  杨旗山未再多言,举步而去。

  两个青⾐童子,紧追在杨旗山⾝后,离开茶棚。

  东方亚菱目睹杨旗山离去之后,精神忽然一松,眉宇间,流现出困倦之⾊,缓缓说道:“⻩前辈,晚进有两件事,想向前辈请教,只可惜…”

  ⻩元奇道:“可惜什么?”

  东方亚菱道:“只可惜我今天大累了,无法和前辈多谈,希望老前辈能等我一天。”

  ⻩元奇怔了一怔,道:“等你一天?”

  东方亚菱道:“等我一天,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商量。”

  ⻩元奇道:“就算是很重要的事,怕我也无法等你一天,因为,找也有很重要的事,必需要很快的离开这里。”

  东方亚菱淡淡一笑,道:“老前辈,你觉着晚进是你的难遇知己么?”

  ⻩元奇道:“这倒是不错,老夫这一生之中,你算是我唯一的艺术知己了。”

  东方亚菱道:“既是如此,老前辈究竟这一点情面都不给晚进么?”

  ⻩元奇道:“这个,这个,在下么,实也是件不了主。”

  东方亚菱道:“哪一位能够作主呢?”

  铁拳君子纪平回顾了王道同一眼,低声道:“大哥,咱们再宽四弟一些时间,如何?”

  王道同道:“好!东方姑娘,你需要多少时间?”

  东方亚菱道:“一天时间如何?”

  ⻩元奇道:“为什么要这样久?”

  东方亚菱:我先天的体质大坏,人累了,连说话的气力也役有了。

  ⻩元奇道:“哦!”东方亚菱:所以,我要‮夜一‬的时间,才能够恢复。

  王道同道:“这样吧,老四,你二哥已经死了二十年,咱们就算多等上几天,也不要紧,明天中午时分,咱们再来接你。

  ⻩元奇道:这岂不是太过委屈诸位兄弟了?”

  王道同道:不要紧,这半⽇的经历,比我追寻你二十年遇上的⾼人还多。

  东方亚菱:“王大侠,人闻你的仁义之名,今⽇一见,果不虚传。

  王道同道:唉,姑娘言重了,大河五义,在江湖上算不得是声名显赫的人但咱们一生中从未失信于人,未遗弃过道义二字,这一点全是可以在江湖上说得出口,咱们把老四给姑娘了,明⽇午时,咱们再来接他,老三、老五,咱们走!”

  举步向外行去。

  ⻩元奇急急说道:“大哥留步!”

  王道同停下脚步,回头说道:“什么事?”

  ⻩元奇道:“大哥,这位东方姑娘,对艺术上的造谓,实是在下的知己,我们说的事情,大概也只是一些书画、雕刻、艺品之类的事,两位兄弟为什么不留下来听听呢?”

  王道同道:“不用了,咱们五兄弟中,除了你之外,都不懂艺术,和东方姑娘也说不上话,留在这里也是无用。”

  ⻩元奇苦笑一下,道:“大哥,对于二哥之死,小弟已耿耿于怀二十年,实不愿再拖下去了,希望早些找到二嫂,查个⽔落石出。”

  王道同道:“这个么?急也不在一两天,你难得遇上东方姑娘这样精监赏评果断的才女,错过一次详谈-实为终⾝大恨,再延一天,咱们明天中午再来。”

  举步离开了茶棚。

  纪平、李文,紧随⾝后而去。

  目睹王道同等去远之后,东方亚菱才微微一笑,道:“⻩前辈,你这位大哥,真是一位宽厚的君子人物!”

  ⻩元奇道:“大河五义,本是人间最完整的异姓兄弟,可以不让桃园三结义专美于前,但却未想到我竟会作了凶手,杀了待我仁义深厚约二哥。”

  东方亚菱笑一笑,道:“你不是杀人的人!”

  ⻩元奇道:“但我杀了人,而且,真凭实据,想赖也是赖不掉了,二哥死在我的雕刀之下。”

  东方亚菱道:“说你不是杀人的人,就不是杀人的人,你如杀了人,那也有别的原因!”

  ⻩元奇道:“姑娘,有一件事,在下想不明⽩,那就是,为什么我不会杀人?”

  东方亚菱沉昑了一阵,道:“我说一句胆大的话,你这一生中,从来没有杀过人!”

  ⻩元奇道:“在江湖之上行走,哪会有不杀人的事,这一点,姑娘怕是看走眼了。”

  东方亚菱道:“不曾,我一向是信心很坚定的人,很相信自己的看法。”

  ⻩元奇脸上是一片冷肃之⾊,缓缓说道:“姑娘说对了,但不知姑娘如何看法?敢作这样的断言。”

  东方亚菱道:“你的相貌中,没有一点杀机,除非在神智、不能控制中,才会杀人,所以,我说你不曾杀人!”

  ⻩元奇道:“也许姑娘说的对,不过在下事实上,是杀了一个人,那还是我的义兄。”

  东方亚菱道:“有一种‮物药‬,可以使人在食用之后,失去控制自己的能力。”

  ⻩元奇道:“那是一件什么样的‮物药‬?”

  东方亚菱摇‮头摇‬,道:“什么‮物药‬,我就不大清楚了,但我知道那‮物药‬无⾊无味,食用之后,对自己也不会有大大的损伤,而且,‮效药‬消失踪迹后没法再可寻。”

  ⻩元奇道:“看来,姑良对‮物药‬一道,也很有心得了。”

  东方亚菱道:“谈不上什么心得,不过,我喜读杂书,对医药一道,也稍有涉猎,因为,有那么一种‮物药‬,在中原武林中流传,所以,我就顺便提一下了。”

  ⻩元奇道:“照姑娘的说法,在下在杀死二哥之前,先服下了那种‮物药‬。”

  东方亚菱道:“这只是三种可能,晚进未知详细內情之前,不敢断言。”

  ⻩元奇道:“唉!在真象未明之前,在下也不愿把这些错失,推到别人的⾝上。”

  东方亚菱道:“听阁下之意是很想替你那位二哥偿命了。”

  ⻩元奇道:“不错,不论我是如何杀了他,但我确实是杀了他,对么?我手上沾了他的⾎。”

  东方亚菱道:“话是不错,你杀了他,但那只是别人假你之手杀他,在你杀他时,你內心中,并没有杀人的意思。”

  ⻩元奇道:“但我手上沾了二哥的⾎,这总是无法推托的事。”

  东方亚菱笑道:“有一幅对联说“百行孝为先,论心不论事,论事贫门无孝子,万恶为首,论行不论心,论心世间无完人。”老前辈就算真的手执雕,杀了你的义兄,你是完全无心,何况,未必真是你出手。”

  ⻩元奇道:“你是说…”

  东方亚菱接道:“老前辈,目下只能证明一件事,杀你那位义兄的雕刀,为你所有,其他的,都未你是你所为。”

  ⻩元奇道:“哦!这一点,我倒是未曾想到。”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可以仔细的想对了,当时,你为什么会带着一把雕刀,又为什么会举刀杀死你的义兄,就算你出刀快速,完全出乎意外,以你义兄造诸,避不开这一刀,至少可以避开心脏要害,但他什么不肯让避。”

  ⻩元奇道:“这个,这个。这个却是有些可疑之处。”

  东方亚菱笑-一笑,道:“晚进为前辈借署代筹,想出一番道理,不知老前辈是否听闻?”

  ⻩元奇道:“姑娘分析事理,精微细致,叫人无法不服,老朽愿闻⾼论。”

  东方亚菱道:“最大的可能是,令义兄已经失去了抗拒和让避的能力…”

  ⻩元奇点点头,接道:“这似乎是最合情理的解释了。”

  东方亚菱道:“如是令兄那时间丧失了抗拒的能力,阁下也同时会丧失了杀的能力。”

  ⻩元奇道:“是啊!在下怎的从未想这一点?”

  东方亚菱道:“是因为你从未想过,你其有着绝世才华,只是太过偏重艺术的成就而已,你从未想过这些⾝边琐事。”

  ⻩元奇道:“听姑娘一番谈,使在下获益匪浅。”

  东方亚菱笑一笑,道:“老前辈,晚进也有很多事,需要向前辈领教,可惜的是,我已经很疲累,无法和老前辈多谈。”

  ⻩元奇道:“姑娘的意思是…”

  东方亚菱道:“晚进的意思是,我想先休息‮夜一‬,明天咱们再谈如何?”

  ⻩元奇道:“明天不能超过中午时分,中午,我一定要走了。”

  东方亚菱道:“我们明天再见。”

  ⻩元奇道:“好吧!姑媳请多多休息,咱们明⽇尽一上午之功,把咱们要谈的事,一次谈完。”

  东方亚菱微微一笑,对着秋飞花微和领首,目光又转到东方雁的⾝上,道:“大哥,你们也休息一下,咱们明天再见?”

  东方雁一皱眉头,道:“明天见,你现在要到哪里去?”

  东方亚菱道:“回到篷车上去。”

  东方雁:“你不是要休息么?篷车上如何休息?”

  东方亚菱道:“篷车上早已经过我的修改,不但车上可以‮觉睡‬,而且,还可以烧东西吃。”

  东方雁怔一怔,道:“那篷车只有一点地方,你如何布置得可以‮觉睡‬,可以烧饭?”

  东方亚菱笑一笑,道:“那篷车上空间很大,只看一个人怎么去利用了。”

  东方雁道:“这也许是一件很小的事,但我却想不通,你如何能布置成可以‮觉睡‬、可以煮饭的局面。”

  东方亚菱道:“不但是我一个人在上面睡,连我这两个从婢,都住在上面。”

  东方雁笑一笑,道:“小妹,你真是越说越神了…”

  目光转注到秋飞花的脸上,道:“秋兄,你相不相信这件事?”

  秋飞花道:“相信。”

  东方雁道:“你相信那一辆篷车上,能安排下这样多的事情么?”

  秋飞花道:“以东方姑娘的才慧,在下相信,她能利用到每一处微小的空间。”

  东方雁道:“秋兄,你能么?”

  摇‮头摇‬,秋飞花缓缓说道:“不能,在下自知没有这份才能。”

  东方亚菱道:“秋兄已经知道了基木原则,利用每一寸可能用的地方,余下叮只是设计技术了。”

  东方雁道:“秋兄,咱们去见识一番如何?舍妹的才能,似乎是无所不能了。”

  秋飞花低声说道:“东方兄,我想不用去看了。”

  东方雁一皱眉头,道:“为什么不去呢?”

  秋飞花道:“我相信东方姑娘一定有这样的才慧,所以用不着去看了。”

  东方亚菱道:“秋兄,对小妹似乎是很赏了。”

  秋飞花道:“见微知着,在下听姑娘一番话,已知姑娘之能,似乎是用不着再去求证什么了。”

  东方亚菱道:“事实上,小妹也很疲劳,大哥也不用去了。”

  举步直朝蓬车行去。

  目睹东方亚菱登上了篷车之后,东方雁才缓缓说道:“秋兄,你看舍妹如何?”这时,⻩元奇已经和家人子女,低声谈,秋飞花淡然一笑,道:“令妹么?姿容绝世,才慧过人,一切都如东方兄所言。”

  东方雁道:“这么说来,秋兄对台妹的印象不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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