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兵道
重耳的中军帐內,上下两军将领及介子推、狐姑等在等待大军开拔的命令。
“今借道已成,拿下虢、虞两国指⽇可待。现由下将赵衰给大家介绍下虢国的地貌特征以及兵马布置等情况。”重耳两眼冒着奋兴的光芒大手一挥,充分享受指挥千军万马的乐趣与荣耀。
赵衰一⾝甲胄,背揷丈二铁,显然已做好充分准备。见重耳点名,连忙起⾝道:“虢国之所以易守难攻,全凭其坚固的城墙防御外敌,再加之其国地势呈长蛇状分布,山地险峻,唯有城与城之间有平原草场。得个个击破才能直指其国都氓翰,我们首先面对的是其与虞国界的边城卜唪,这座小城有不破之城的美誉,晋几代名君将领伐虢都受阻于此。而卜唪的守将历来为虢君所倚重,人员与兵力配置也优于它地,这一任卜唪守将为云利安,其人善智而沉稳,隐有超越虢国名将樊初取而代之之势。”
重耳嗤笑两声,不以为然道:“任他聪明百倍,也绝然想不到虞会借道,他只会在恶梦中看见凭空而降的晋军铁甲。哈哈!你继续讲他们的兵力部署。”
赵衰手抚美鬓,点了点头道:“据探子报:卜唪驻有精兵三万余人,其中战车二十乘,強力弓弩营四个分布城墙四个方位,守城火擂木与滚钉⾜够支撑月余,还有用以在守城中主动打击的悬碑等。其城墙厚而坚固,包括城外墙和护壕等措施,城墙不设护坡,增加了我们攀越的难度;城门设悬门、瓮城、城楼和吊桥,以增加城门的防御厚度;城外更有护城河以及壕城墙障,河底揷有签桩,正对城门的河上设吊桥,在城外五里设一警哨。这便是有关卜唪的详细情况,综合起来此城不只有人数上的优势,而且有城墙天险以及強大的守城装备。”
先轸开口道:“拿下卜唪不难,重要的是要同时拿下距卜唪百里的虢国第二大城市上祁,只有做到这点,我们的战线才不至于被拉长,对后勤补给的庒力也不大。反之,如若虢军重兵镇守上祁,那么他们进可攻,退可守,甚至可以出动战车横断我军,到时卜唪就沦为一座孤城,要来何用。”
“对!”介子推点了点头道:“只要我们能先行拿下这两座城市,前后呼应,阻虢军于包围圈之外,那么战事可定。”
重耳考虑片刻,肃容道:“魏犨、游弓蔵、韩少坚、卓锋听令9
“末将在!”四人虽是齐齐一愣,显然没想到重耳会把开路先锋的重任给他们,是以全然掩饰不住內心的动,手忙脚的起⾝应道。
“魏犨、卓锋你们两人率三千快骑,趁太还未完全落山之前马上开拔,务必要在天明前潜⼊或者翻越卜唪城內,等先轸的上军到来后,来一个里应外合,打开城门,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遵命!”两人相视一笑道。
“上祁的距离远过卜唪百里…”重耳眼睛一转道:“游弓蔵、韩少坚你们的任务更艰巨,得想尽一切办法在黎明前赶到上祁,如没有什么意外,争取潜⼊上祁,下将军赵衰会分三队接应,战马为主,战车步兵为辅。”
“我们一定完成任务。”游弓蔵大声答道。
“好!”重耳満怀信心道:“此仗全凭这次偷袭,如若成功,接下来占主动的就是我们,否则以我们的兵力,一旦进⼊相持,远道而来者势必弱。”
游弓蔵膛一,正说话…重耳一挥手道:“多说无益,我会踩着明天的太去接收两座城池,你等稍作准备便出发吧,来!⼲了这杯酒,预祝你们成功!”
“⼲杯!”众人同时大呼着一饮而尽。
重耳的第一场战争也就此拉开序幕。
关于这场战争,东周的史记官们褒贬不一。有人称此战使战争走向更深远的层次,赋予战争更深邃的思想与活力,更有甚者称重耳开创了一个战争史上的新天地;也有人认为重耳使之战争更为肮脏、残酷、人全无,丝毫不讲道义,手段卑劣,使得以前那种两军对垒的光明战法从此消亡,进⼊一个欺骗的战争领域。
回到自己的帐营,重耳不由得想起了蒲邑的女人们,心中既温馨又感落寞。特别是弄⽟在他离开的前一晚,终于拉下⾼贵的脸面,信誓旦旦的表⽩…重耳忍不住自言自语道:“放心吧!我的公主!之所以那晚我没有夺了你的处子之⾝,那是因为我想给自己更多的动力,得胜后你将是我最珍贵的大礼。”
“你…没事吧?”帷帐的屏风后突然闪出一道人影来。
“谁让你进来的?”重耳气急败坏的大骂道:“你这小妖女,躲到将军帐营有何图谋?”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被战争的事情弄傻了呢!”琉璃说着把手抚上口,以示被这个男人吓到。
“哼…”重耳哼了一声便再也哼不下去,除了被这个女人那自然而香的动作所服征,他还不得不承认,她的声音也是极大的惑,娇柔悦耳,有如天籁一般的甜美,即便是在贬他嘲笑他,他竟也听得舒坦。
“好了!有什么事情快讲吧,我马上就得开拔了。”重耳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道。
“我想和你一起去。”
“什么?你告诉我不是在开玩笑?”重耳如同⾝体被针刺了般惊异道:“你…你是掌管调动军需物资的…后方基地才是你应该呆的,你跟我跑了,我和我的士兵们吃什么?”
琉璃媚妩的大眼微微一转,一本正经道:“我已经从娄族调来几位经验丰富的族人,后勤绝不是问题,这样总可以了吧。”
“不行。”重耳断然拒绝道:“这点没得商量。”
“如果公子肯答应…我…以后…不,现在公子提出的一切要求我都答应。”
“一切要求?…”重耳忽然感到口⼲⾆躁起来,甚至都快忘了呼昅。
看到重耳一副傻呆呆的样子,琉璃娇笑一声,柔声道:“如果公子要奴家侍寝…”
听到“侍寝”二字,重耳彻底的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追问道:“你会…吗?”
“哼!”琉璃神情突变,表情严肃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公子⾝为主帅,竟然还想着这样东西?”
“你…你…你…”重耳气得快要晕昏过去,他明⽩又上了这个妖女的当,更可气的是他一边告戒自己不能上当,可最后还是受骗。
“不过…”琉璃掩著小嘴轻笑一声道:“战事过后,奴家每天侍寝都没问题。”
重耳再也忍受不住,上前一把搂住她的肢,右手捏着那只动人心魄的下巴,恶狠狠的道:“你这妖女,三翻五次戏弄于我,我今天一定要惩罚你。”
感受到这个男人⾝体的热度与他那语气中的含义,琉璃竟然无有一丝的惊慌,美眸中甚至流露出一种“你来吧!谁怕你不成”的意思。这让重耳狂涌而上的怒气瞬间化为熊熊火。
“我一定要让你知道厉害,哼!”重耳脸上露出一股琊琊的笑容。
“比你力气大的男人我见过,说大话的我也有见过,但公子…”
为了不至于被活活气死,重耳再也不能听下去,大嘴巴猛然向那具惑力的樱桃小嘴庒下。还来不及发出惊叫声,琉璃的樱口已被重耳的嘴给严严实实的封起来了。
“轰!”的重耳好似被异流击中般,全⾝內息狂涌,循环不止,伴随而来的是体温的急剧上升,而那张樱桃小嘴则犹如一道甘泉,使得他不停的昅着。一只手也毫不自持的隔着她的丝⾐攀爬起来…
当那只火热而又充満张力的大手穿越重重障碍进驻了她的酥时,琉璃终于⾼呼低昑起来:“呜…啊…”
重耳听到世上最美妙的音符,实质更像一道在他心底吹响的冲锋号,使得他勇敢地去攻占城池,肆意在他的领地驰骋纵横,丰⽟秀美的双峰之下,是柔软幼滑的平原,还有那芳草茂盛的小溪峡⾕…
琉璃终于明⽩那几个女人为什么舍不得离开重耳,是因为那感觉美妙无比,那感觉导致她全⾝懒洋洋的,骨子里透着舒服,还未真个**,都快使她陷⼊茫昏眩之中。
重耳则完全陷⼊离之中,攻击程度不住提升,她的裹⾐在他的手指间化为碎片,两条修长的雪⽩**半屈半贴地暴露在空气中,散发着无穷的魅力。
“来吧!我会是你最好的女人!”琉璃突然间停止挣扎,十分顺从的任由他褪下她的⾐裳,一双⽟手在男人的背间游走…正当她准备接那強有力一击时,重耳倏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侧首聍听着什么。
“呜—呜—呜!”一连串低沉的号角声飘进帐营。
“啊…是出发的号角声…”重耳长叹一声,十分留念的摸了一把横躺在帷幕下的躯娇,虎目里満是內疚之情。
“去吧!”琉璃一手摩抚着男人健硕的膛,柔声道:“我…等你回来。”
听到这样柔美的声音,重耳扭过头,不敢向那个方向看去,他不敢保证再多看一眼会发生什么事情,咬了咬牙,站起⾝来理了理凌的⾐服,提着盔甲宝剑便往外走去,走到帐营门口停下脚步,头也没回的说了句:“好好等着我!”便一掀帐毡而去。
是⽇凌晨时分,魏犨与卓锋率领三千猎手横穿虞国西部,遇上哨卡,便出示虞君令符,自然一路通行无阻。经过大半夜急驰,品种优良的战马也到了承受的极限时,前方闪现出几点亮光,依稀可见一座黑蒙蒙的城堡。
“到了…似乎比预料中来得早…”卓锋勒住缰绳道。
“他们的甜梦已做到尽头。”魏犨庒制不住心中的奋兴之情对着⾝后的人群道:“这座城市从未被晋国所服征,现在将被我们踩在脚下,天明后,你们将是这座城市的主人。”
卓锋首先带头挥舞着马鞭,众人纷纷响应,一时间空气中充満热炽的情绪,夜一急行军的疲劳感也一扫而空。
“现在守兵还在做着美梦,因此我们既用不着云梯、冲车,甚至没有抵挡。”魏犨环视众人道:“卓将军带一百人将城外五里內的警戒哨与联络哨给清除⼲净,我带三百善攀爬的好手徒手攀越悬门、瓮城以及城楼,只要你们看见城楼上点亮一盏灯,那么定是我们已经掌握了敌人的城门,你们便可从大开的城门中悄然而⼊,各找有利地形隐蔵起来。记着,放弃马匹,在先将军赶到前尽量不要惊动敌人。”
黑暗中有人问:“先将军什么时间才能赶到?如果天明还不能赶来…那么我们且不无所遁形了吗?”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魏犨⾝上,显然这是个比较敏感的问题,也是大家心中的疑问。后者眼中现出理解的神⾊,回答道:“先将军的上军分三步到达,他亲率的四千铁甲骑士应该随后就到,十几乘战车稍慢,最后到达的是七千步兵,当然,还有主帅重耳的中军做为护翼,视情况而做出增援。”
此语一出,众猎手即刻明⽩,立即点头称是。
“如果没有异议,那么我们即刻行动起来。”卓锋说完向魏犨望去,后者马鞭再扬,轻吼一声:“兄弟们!行动吧。”
一场堪称完美的偷袭在夜幕下展开,卜唪守兵做梦都没想到晋军能夜一间从天而降,虢国大将云利安更觉输得冤枉,他为了确保城池全安,做了精心细致的准备:城上每二十米左右存放修补城墙的柴捆三十捆,每四十五米左右设置锅灶、⽔瓮及沙土,每四米左右存放弩、戟、斧、椎各一件以及若⼲石块和蒺藜等;同时配备连弩车、转车、悬碑、累答和火捽等功能強大的守城装备。
天明后先轸看见这一系列布置时,不由冷汗大起,他终于明⽩为什么历代晋之名将都受阻于此。任谁想正面进攻这座城池,纵然兵力占优,都没有把握拿下来。
虢国人觉得固若金汤的一座城池就这么给重耳轻松的拿了下来。当太升起在这座城市的上空时,卜唪的城门已经揷上了晋军的大旗。
此战晋军死亡一百八十人,伤一千一百多人,杀敌四千余人,俘虏虢军近二万人,虢守将云利安带二千家兵从后门逃脫,奔酉京而去。
另观上祁战事,则没这么幸运。
由于路途较卜唪远,等游弓蔵等猎手星夜赶到时,已渐天明。而且上祁的面积大过卜唪四倍不止,其军力也占虢国的三分之一有余,因此即使游弓蔵偷袭得手,城门洞开,但终究暴露行蔵,也因实力悬殊过甚,三千人只能守住城门一角,占据有利位置,与虢军展开对峙,互不能逮。
等赵衰带五千铁甲赶到时,城门不仅关闭,而且放下第二道悬门,晋军只能望门生叹。
其实当第一声惨叫划破上祁上空时,韩少坚便知偷袭失败。那声喊叫不只是带有痛苦的悲鸣声,在黎明前显得凄惨而又诡异,众猎手都算得上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但看见街道上如嘲⽔般涌出的虢兵时,恐慌像锣鼓一样在他们心中敲响。
两军在城门前展开攻防大战,游弓蔵说什么都不想把夺到手的城门楼让出,一旦城门楼失手,那么赵衰便无法进城接应,虢军五万人只是每人吐口唾沫,便能淹死三千猎手。
“兄弟们!胜败荣辱在此一举,我们一定得死守住城楼,只要能坚持到赵衰率下军来,就是胜利。到时我给你们请功领赏,拿下上祁后财宝美女任你们挑选。”
韩少坚不愧昔⽇之名将,一段话不只让众猎手斗志昂扬,更堵死了他们想撤退的念头,退即败,守有功。
一时间,猎手手中的各种兵器挥舞得虎虎生风,个个不畏生死,勇猛的堵住各个通往城楼的通道,占据楼角与楼梯的有利地形,以一抵十,奋勇阻敌。
虢军虽占人数的绝对优势,但面对易守难功的地势与武功⾼強的猎手们却无有半分优势,战况就这样胶着下去。
游弓蔵与韩少坚更是如两头猛虎下山,见者披靡,手下无两合之敌。
虢军守将鞔詈乃虢君之叔⽗,虽才能有限,但极得虢君宠信,平⽇里总拿自己与周朝的一些名将相比,不过到现在他才清醒了一点,准确的说是被猎手们的斗志与实力所震撼,目瞪口呆的望着万余人轮番攻击城楼不下。
⾝边一位幕僚进言道:“敌人占据有利地势,且地势狭窄,显不出我们人数上的优势来,不如…先退兵。”
“退兵?”鞔詈大声吼道:“你是不是疯了?”
“不…我们当下最关键是夺回城门的控制权,使之后援队部无法进⼊,且城门前一片空旷,我们只需调来強弩,必能把其离城门,然后关上城门,不打也能饿死他们。”那位胡须満面的策士恭声道:“请主公明鉴。”
鞔詈闻言心中大喜,果然好办法。
“命令所有攻击立即停止,退后一千米待命。急调弓弩营前来,用箭把来犯者淹没。”鞔詈脸上闪着狰狞的光芒道:“让他们见识见识我连胬车的厉害!”
万名虢兵早就觉得窝囊透顶,好似全⾝有力而使不出来,往往是好几百人拥挤在一堆去攻击十余个敌人,非但没有聚力,反而束手束脚,有力使不上,总是与敌人形成单兵相接,而那些人又极其勇猛,与他们近⾝搏斗的士兵,莫不是三两招就被刀戟挑飞,鲜⾎飞溅。后面的士兵看得是胆颤心惊,魂飞魄散,一听到后撤的命令传来,个个好像捡了一条命似的狂涌而退。
游弓蔵刚在楼榭口一连砍杀了十余个虢兵,忽然见敌人退却,心中隐隐觉得不妙。
韩少坚亦生出警觉,向城楼对面的广场望去。
敌方大队人马退到广场口即列队等候,中间留了个⾜够一辆马车通过的出口,而一辆辆战车似的东西正向着广场驰来,速度之快,使得空气中飘満尘土的味道。
游弓蔵走了过来,问道:“他们在搞什么鬼?”
韩少坚功聚双目,全神观察,脸⾊逐变道:“不妙!是连弩強弓。”
游弓蔵虽对这种军队的装备不怎么悉,但也知道这种连弩车最善良远攻,而且城门下无有屏障,也全⾝一震道:“好毒的主意…”
“怎么办?”
韩少坚苦笑道:“敌人这招算是掐中我们的命门了,他们只须用強弓迫我们离开城门口,然后关闭城门便可占据主动,甚至不花费一兵一卒便可困死我们。”
游弓蔵亦颓然无语,敌人有效地运用远兵器与开阔的地势,达到不战而胜的优势。城门是守不住了,现在可供选择的有两条退路,一是退出城外,等待大军到来再打攻防战;二是往城楼上退,好歹也算是在敌人內部留下个隐患,也许有用,也许只是⽩⽩的牺牲掉三千猎手的生命。
怎么办?游弓蔵向韩少坚望去。
“上城楼!”韩少坚眼神中冒出坚毅的光芒道:“天下就没有攻不破的城池。”
第四章攻坚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