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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暗下毒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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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不通听俩和尚说的无趣,一甩破袖走到钟道临面前,含怒道:“两位法师不过是问你句话,你个娃娃就这般啰嗦,満嘴疯话。”

  “还不知道是谁在装疯卖傻呢!”

  钟道临冷笑道:“我就是不愿意回答,我就是愿意说,你能把我怎么样?”

  叶不通闻言一掌朝钟道临的口印去,怒喝道:“那我就替你师傅教训教训你。”

  叶不通忽然出掌超乎了大多数人的预料,旁人刚发出一声惊呼,尚来不及阻止,这夹着风声的一掌就已经印到了钟道临的口“嘭”的发出一声闷响。

  “阿弥陀佛!”

  枯木跟达祥同时口喧佛号,一起闭上了双眼,俩人都知道叶不通被这紫发小子起了真怒,这催金裂⽟的一掌印在⾝上,那小子还能有命么。

  闭目念经半天,枯木首先发觉哪里不对,似乎场上太静了,居然没有尸体落地的声音,达祥也紧随着枯木睁开了双眼,一看之下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只见那紫发的小子仍旧冷冷的站在那里,叶不通却浑⾝颤抖着慢慢软倒,双眼翻⽩,口吐⽩沫,咧着嘴嘶哑的想喊些什么,却喊不出来。

  “我叫钟道临,你还没资格替师傅教训我!”

  钟道临嘴角一掀,露出了一个冷酷的笑容道:“泉下有知,切莫忘记了!”

  说罢右掌“嘭”的一声,猛轰在了叶不通的口,后者断线风筝般的朝后横飞了出去,⾝在空中便哇的一声,狂噴出一口鲜⾎,尚未落地便死透了。

  “你好毒辣的手段!”

  达祥见钟道临忽施辣手格毙叶不通,气得双目圆睁,大喝道:“老衲倒是小瞧你了!”

  钟道临无所谓的甩了甩手,冷笑道:“他打我一掌,我没还手,我打他一掌,他没躲开,谈不上什么毒辣手段,至于大师是否小瞧了我倒是次要,这老贼方才动手的时候⼲什么去了。”

  枯木挥舞袍袖走到叶不通倒毙的地方,伸手一探躺在地上的叶不通经脉,‮头摇‬叹了口气,站起⾝行冲钟道临喝道:“钟施主无故杀人,还请暂且留在敝寺,等到你师门来人,再商量如何处置此事不迟。”

  钟道临闻声哈哈大笑道:“怕是你那小庙装不了我这尊大佛。”

  说着,声音陡然转冷道:“别以为在⻩山聚会就要受你那破庙管制,吃斋念佛那是你的事,别老没事找事的管闲事,你有多少斤两自己清楚,有能力上狮子峰,并不就是够资格在这里指手划脚。”

  “滚!”

  钟道临最后一字是⾆尖一顶上牙膛,催动真元,猛然冲着枯木吼了出来,庞然的劲气从口中狂然噴出,如气柱般撞中了枯木的眉心,轰的枯木全⾝如受雷击,百骸剧烈的抖动起来,只觉得天地都在旋转,喉头一甜,张嘴噴出了一口黑⾎,仰天栽倒于地,昏了过去。

  也活该枯木老和尚倒霉,这一路上钟道临本来就被尼庒了一肚子火,护送这帮人到了狮子峰,就等于还了当初的人情,谁也不再欠谁,这一发怈的吼出,剧烈震的音波将枯木⾝后的岩石都震的纷纷跳动,没把枯木的心脉震断就算不错了。

  钟道临这声怒吼虽然是冲着枯木而去,可在他⾝旁的众人也绝不好受,正巧在他前侧的达祥就不说了,全⾝微晃,一抹红直冲头⽪,其他万花岛的弟子也被这声若霹雷的一吼,震得纷纷捂着耳朵蹲地⼲呕,脸容扭曲,艰难的承受着余波。

  达祥脸若死灰,不发一言的转⾝去探望被震晕的枯木,狮子峰上正在谈论或切磋的人们也都纷纷用惊疑的目光投了过来,这些人对俩个不⼊门的老和尚死活倒不是很关心,只是对何人能发出如此真气的怒啸感到好奇。

  “叮叮咚咚!”正在众人震撼于钟道临这声怒吼的时候,忽然从云层之上传来了一阵琴声,接连跃出清幽的音符,忽的快轻盈,忽又缥缈委婉,似有寒香沁⼊肺腑,使人心为之一宽,顿感气慡而恬静。

  随着悠扬的琴声越来越近,从云层中忽然出现十几只红顶铁爪的仙鹤,一个个伸展双翅朝狮子峰降了下来,等到快落地了才看到上面坐着的一个个女子。

  领头的女子不施粉黛,却难掩国⾊天香,黑亮的长发在头顶盘成宮暨,⾝穿⽩⾐,肩披鸟羽绒薘,脚踏小⽪靴,拂动着琴弦从仙鹤背上跳下来。

  尚未等那些仍陶醉在琴声中的人反应过来,⽩⾐女子便被那些同样从仙鹤背上下来的女子簇拥着,走到了一处相对偏僻的角落,自顾自的低声谈着,时不时朝空中望去,似乎在等什么人。

  狮子峰巅的众人被琴声感染,也没人再去探究钟道临刚才吼的那嗓子,琴声美妙动人,吼声充満杀伐之意,两者⾼下立判,人都是追求美好的事物,自然把五音不全的钟道临抛弃一旁,纷纷朝那些女子指指点点议论着,胆大的已经过去打招呼了。

  悠扬却不张扬的琴声也让蓝月牙颇为动容,忍不住问钟道临道:“这些姐姐弹的真好听,她们是什么人?”

  “缥缈宮!”

  钟道临已经认出了当下从仙鹤背上走下的女子,依稀有钟蓝幼时的样子,淡淡道:“我还以为像是她们这种四大圣地的人不屑于来狮子峰,没想到小蓝儿居然代表缥缈宮来了。”

  “她就是钟郞说的那个蓝儿妹妹?”

  蓝月牙呼雀跃道:“终于找到一个比月儿小的了,咱们过去找蓝儿妹妹吧!”

  “叙旧不急!”

  尽管望着远方钟蓝的目光中充満了感情,钟道临仍是摇了‮头摇‬,轻笑了一声,道:“不知道她那个师傅来了没有,当初在昆仑的时候,似乎不愿意让我打扰蓝儿练功的样子,等等再说!”

  蓝月牙疑惑道:“她不是钟郞的义妹么,为何她师傅连见都不让见上一面。”

  钟道临笑道:“比义妹还亲,小蓝儿从小都把我当成她亲哥哥,对玄机子反而不理不睬的,只是此次来狮子峰,一是了却我当年与广渡的一番恩怨,其次还要等一个人。”

  蓝月牙点了点头,娇声道:“广渡的事情你跟我说了,可还要等什么人呢?”

  钟道临鼻中一哼,沉声道:“一个妖族的人,没见过,也不知道这次是否会应约而来,反正我已经托人带话了,人家究竟肯不肯赏脸,那就不知道了。”

  蓝月牙没有往下问,只是轻嗯了一声,便小鸟依人的靠在钟道临肩膀,小姑娘痛失姐姐后,终于得到了一个可以让她依靠的臂膀。

  不多时的工夫,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呼,钟道临抬头望去,只见天空隐现六道光芒组成的彩虹,流星划空般转瞬从南方飞至,好似将⾝后的云层都染上了彩。

  凌霄阁的人来了。

  广渡子携凌霄五子,六人踏剑而来,⾝旁的云雾仿佛被霞光⼊,霎时间光芒大放,带着一⾝缭绕的雾气登顶而来,一个个鹤发童颜,手中六⾊彩剑珠光宝玑,光华斗转,真好似神仙中人。

  六人的现⾝,引起了阵阵叫好称赞声,毕竟凌霄阁享誉数百年盛名而不衰,早已是天下公认的四大圣地之一,如果这届狮子峰没几个重量级的人临场,恐怕真的会失⾊不少。

  辈分最⾼的广渡等人到场,也说明人家凌霄阁重视狮子峰大会,峰巅的这些各门各派的⾼手,见到凌霄阁现任阁主广渡亲临,无不叫好,脸上也同有荣光。

  钟道临望着得意非凡,却要装出一派洒脫宗师风范的广渡,嘴角一掀,內心冷冷的笑了笑,却没有立即上前找广渡算账。

  蓝月牙见钟道临脸⾊忽⽩忽青,关心道:“你没事吧?”

  钟道临看着正跟众人见礼的广渡,不屑道:“恐怕这届大会将是最短的一届了,就算不会无疾而终,也会被广渡给搅⻩了。”

  狮子峰大会最短的也要持续半月,最长的那届延续了整整三个月,都是天南地北多少年难得一见的人物,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就算不好好切磋一番,也会趁机再约地方叙旧,来来回回的这些人,没有个把月本就别想走完。

  蓝月牙疑惑道:“广渡如今表面上还是正道宗师,难不成还会自己捣不成,这狮子峰大会又不是选武林盟主,只不过大家找个地方切磋,他就算成心捣又为了什么?”

  钟道临用手一一指点场上的众人,笑道:“月儿你看,那边是小蓝儿的缥缈宮后进弟子,旁边站着的二十几个道士打扮得中年人都是华山气剑两宗的人,那几个胖喇嘛眼带桃⾊,一定是修喜禅的东密之人了,方才在空中唤大鹏助阵的是漠北一脉的人马,那些穿得花花绿绿的月儿肯定知道,属于南海七十二窟的巫夷,这还都是旁门左道之人…”

  如今的狮子峰上,有从西域而来的蕃僧喇嘛,北地雪原的玄溟一脉,南疆的巫教,东海兴罗密布的岛屿上隐居的独行客,中原诸多的门派则更不必说,大多小门派都是只来了一个现任掌门,顶多来了几个长老,其它都是无门无派的自由人。

  掌正一令的龙虎山玄机子尚未到,上清茅山已经来了师徒俩人,阁皂灵宝派一脉只到了一对老年夫妇,穿得跟个乡下人一样,如果不是站在山顶太显眼,放在田地里,任谁都想不到这就是现任阁皂掌门,俗称七先生的鬼眼铁算。

  经箓三宗的人马只少了个龙虎宗,其它的神霄派,清微派,东华派,天心派,净明道与太一道无论是属于內外金丹派,还是南北宗,现任掌门几乎都到了。

  华严宗,净土宗,天台宗,禅宗,法相宗,律宗等佛门八宗已到了六宗,密宗只来了东密主修喜禅一个旁支,只剩下华严与禅宗双修的华严禅宗首座,伏虎和尚未先⾝。

  这些和尚中除了属于净土宗的少林寺一脉‮出派‬了达摩殿大德圣僧,与罗汉堂的首座武僧,天台尊者不鸣到场外,其余几宗都主修佛法经纶,并不以武立宗,更没有‮出派‬武僧到场。

  就连少林的两位禅师也是一路护卫其方丈而来,因少林并非是净土宗宗台所在,又经常涉及尘世争端,故而即使在净土一脉中地位也不⾼,只是陪在代表净土宗而来的空寂禅师⾝后,聆听佛法教义。

  至于那个达祥也不过是净土宗一个分支的寺庙住持,比少林方丈尚且不如,自然不放在钟道临眼內。

  钟道临对蓝月牙指点完场上众人各自代表的教派,沉声道:“现在天下正道的掌门或派中老宿,十成中少说到了六成,要我是广渡,必会趁此机会加以一网打尽,当然最好的还是控制住,一旦成功得手,天下正道必将大,那些单脉相传的秘门教派⼲脆就消失了,何乐而不为?”

  蓝月牙也听得一阵心悸,她倒不是对这些人的死活担心,而是如果真的像钟道临所言,那么广渡要布下多大的网,才能把这些⾼手一网打尽,想想都让人觉得害怕。

  要知道如今狮子峰巅站着的这些人,可没有一个人是好对付的。

  钟道临正说着,忽然看到蓝月牙鼻头动了动,紧接着,居然一改以往平静,神⾊紧张的朝山峰外飘绕的雾气看去,忍不住问道:“月儿,你怎么了?”

  蓝月牙并不答话,脸⾊反而更加凝重,伸手从怀內掏出两枚药丸,不由分说地塞⼊钟道临的嘴內,自己又赶忙呑下另一颗,沉声道:“有人在暗中放毒!”

  “什么?”

  钟道临嘟囔着把药丸呑下,同时大吃一惊,暗道不会说曹就到吧,再看广渡子那边仍旧在跟各派的人问讯谈笑,丝毫没有任何不妥的征兆,环顾左右,除了蓝月牙跟自己外,也没有人有中毒的征兆,更没有人发觉暗中有人下毒。

  钟道临怀疑是蓝月牙跟自己开玩笑,刚想打趣几句,就见蓝月牙忽然把手腕上的两条小青蛇都解了下来,伸手递给钟道临一条,慌张道:“快把蛇⾎昅⼲,暗中这人施毒手法很诡异,毒也很厉害,月儿怕不是对手,只能延缓毒的发作,却解不了。”

  钟道临见蓝月牙说罢便将一直疼爱有加的小青蛇,一把掐死后开始昅⾎,知道她不是开玩笑,急忙学着蓝月牙的样子把青蛇震毙昅⾎,同时暗查体脉经络。

  开始的时候,经脉中毫无所觉,紧接着,在钟道临意识凝为一点的地方,发现了若有若无的几丝游离的生命体,他对这玩意可是有切⾝体验,不由大骇道:“是盅虫!”

  蓝月牙凝重的点点头,低声道:“咱们别声张,省得引起有心人注意,毒烟应该是顺着风刮来的,隐蔵在四周⽩云雾气之中,普通人本发现不了,如果不是钟郞把魔界的巫术讲给妾⾝听,恐怕连月儿都发现不了。”

  说着露出了苦笑道:“枉我还以为天下用毒者无出月儿左右,比起这个暗中施法之人,月儿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这已经不单单是盅了,似乎是钟郞所说的魔界巫术!”

  “你说什么?”

  钟道临闻言瞪大了双眼,懊恼的悲呼一声:“千算万算,没想到会这样。”

  暗道如果真的是魔界的施盅之法,那就糟了。

  渐渐的,场上几个功力最⾼的人首先发觉不妥,用內视之术探查经脉下,立即脸容⾊变,二话不说便就地坐倒,默运神功开始驱毒。

  一个两个忽然脸⾊大变的坐在地上,还没有引起一众小弟子的警觉,等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摇摇晃晃的坐倒于地,整个狮子峰巅上的后进弟子一片大哗,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现在这些人都没有发觉到已经中了毒。

  可首先坐倒的那几个方才一发觉这种诡异的毒,便自知不好对付,本没人愿意耗费真元学着钟道临吼一嗓子示警,直到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中毒,再示警已经来不及了。

  “有人暗中施毒!”

  阁皂掌门,俗称七先生的那位见到自己的老伴脸⾊惨⽩的跌倒于地,忍不住发出一声怒啸道:“何方小辈只敢暗中下手,可敢现⾝一见…喔!”

  鬼眼铁算七先生这一催动真元,立马觉得周⾝⾎管內,仿佛钻进了无数条小虫,万蚁般撕咬着自己的⾁⾝,痛得一声惨嘶,顾不得⾝份的在地上直打滚。

  七先生这一喊不要紧,整个狮子峰巅可就炸了营,疑惑的、不信的、跑的跳的张嘴就骂的,还有学着那帮老家伙打坐排毒的,总之一下子闹腾了起来。

  “咕咚咕咚!”几个蹦跶最的年轻人相继仰天栽倒,七窍流⾎而亡,其他看到这一幕的人无不骇然⾊变,赶忙一个个学着先前那些老家伙抱定元一,就算没本事排毒的人,也尽量放缓体內的‮理生‬节奏,心跳脉搏放缓,⾎流为之减缓,然后是若有若无的调整呼昅,尽管因为⾎流减缓而感到⾝体越来越冷,却没有一人敢‮速加‬心跳呼昅,都知道这是能否坚持下去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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