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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无伤?”他喃喃自语,之后便是死一般的沉寂。
风莲没有说话,其实对于他,她除了深深的同情外,还有更多的好奇,同情?风莲暗笑自己竟然也会同情他人,或许是他眼神中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悲伤勾起了她的一些往⽇,因此她才会心生怜悯。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他突然出声,看着她的容颜,令他想起了她,同样的明眸⽩齿,凤眼细眉,她们拥有着相同的天姿,双眼中也透着一样的冰冷寒意。
“好奇。”她是好奇,好奇他为何会被人绑在这里,而且是用这么忍残的方式。
月光照在这一老一少上,加上这四周围平滑的石头的反,为这个洞⽳增添了很多的光亮。
“咳~~”他咳了一下,二十几年未出声的喉咙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些痛“我在这里被捆了二十年了,算算,我也有五十好几了吧,就连这月光,我都有二十几年未见了。”他没有看风莲,双眼贪婪的盯着那一轮明月。
“二十年?”风莲看着他,除了一头的⽩发,他的脸实在看不出来有那么老。
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他又道:“其实,二十年前我便已经死了。”
死了?突然,⾝上那股已隐去的寒意在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体內,风莲冷咳几声。
“呵~~~但没死成。”仿佛是感觉到了风莲心中所想,他接着说道,然而他接下来说的话却让风莲又陷⼊了雾里。
“我们都没死掉,被救了。”
我们?还有别人吗?
“可我却不知她现在是生是死。”他幽幽的说来,风莲却是听得一头雾⽔,他到底在说什么?
“那时,我以为她死了,我便也随她去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却忽然一陈巨响,那坚固的石壁竟然被打出了一个洞,随即进来了一个人,她便是南宮秀。”他的眼神恍惚,飘渺不定,话中有着深深的恨意“她原是与人打赌她是否能劈开那一块大巨的石头,却意外中也把石室的墙壁给打穿了,救了我与情儿的命。”
石室?情儿?风莲一怔,心中那突然冒出的想法只觉要呑蚀了她。
哈哈哈~~~说到这儿,他突然狂笑起来,嘴里含糊的说着:“她医好了我的伤与情儿中的毒,我们都很感谢她,却不知她救醒我与情儿是另有目的的,要是早知道她的另有所谋,我是宁死也不让她救。”
他将目光看向风莲,轻说道:“你与她真像,不是面貌,只是那气息,那语态像极了她,或许是因为你们的想像,使得不自觉得能对你说上这些话。”
风莲没有开口说话,事情上,她不知道能开口说什么,在一人对你诉说着往事时,你最好能仔细的听着。
“魔域宮,江湖上一个神秘的组织,而南宮秀竟是魔域宮的魔主,魔域宮没有一个没有男人,是因为她年轻时有一个男人负了她,所以她恨尽天下有情人,更认为男人是薄情寡义之徒,她表面上对我与情儿好,实际上却在我们的饮食里搀了药,令我的功力丧失,令情儿神智不清,让我们没有还手之力。”讲到这儿,铁链又‘哐啷’的响起来,他似在隐忍着极大的愤怒。
“隔天,当我醒来后,却发现自己已在这里,她恶狠的告诉我,她有多么的恨男人,她见我与情儿双双死在那里时,心里的不満,愤恨是到了极点,她不信这世上会有殉情之说,她见我们还一丝尚存,便救了我们,她救我们,是因为更想好好磨折我们。”讲到这儿,他双目一瞪“她嫉妒我与情儿的相爱,她得不到的也不要别人得到。”
风莲已能听到他全⾝的骨头‘咯瞪’作响。
深深的,她叹了口气,古往今来,有多少的女子沉浸在这情字中无法自拔,她自己不也是吗?当江灵与兀在一起时,自己心中的那份痛恨几乎蚀了全⾝,她也嫉妒过,诅咒过,甚至于杀自。
“你说现在的魔主叫什么南宮无伤的?”突然,他抓住她的手。
“是的。”风莲点点头。
“那南宮秀呢?她去哪了?”他急急的问。
风莲摇头摇“从我来魔域宮,我并未听到有人提及南宮秀这个名字。”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他不信。“你在骗我,是不是?”
风莲正待解释,突然,‘轰隆轰隆~’几声巨响,似是有千军万马朝这里奔来之势,只觉四周围都是这种如闷轰声,那声音不噤给风莲响起了鹰堡后面那飞流而下的瀑布,当瀑布与石头相撞里,也是这般的声音。
就在她暇想之际,突然一股力量将她托起,将她紧挨到了他的⾝边。
“不想死的抓住铁链。”他沉声说道,就在他话音刚落,‘轰轰’之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一些冲击声,一股嘲之气也由前方扑来,咸咸的,那是海⽔的味道。
瞬间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种可能,她慌忙抓住那二条耝而大的铁链,也就在这时,大巨的洪⽔从左前方冲了出来,声势之浩大,前所未有,仿如一条瞎眼蛟龙般,横冲直撞,不一会就冲到了她们的面前。
真的是海⽔。
风莲憋住气,只觉整个⾝体像是要被冲起般,她紧紧的抓住链子,但⽔的冲力实在是太大了,加上其海⽔寒彻如冰的感触,使得她的双手在一瞬间只觉⿇木刺痛,就在她以为自己快抓不住即将被冲走之时,那洪⽔竟然变小,转眼间她便能呼昅。
洪⽔还是在的,只不过已不在没过她的头顶,而是及。
风莲抬头看着他,只见他正气定神闲的啃着一条生鱼,不过一会功夫,那条鱼便只剩下一排刺,他嘴巴一张,⽔面上突的冲出另一条鱼来进了他的口,他吃鱼的速度很快,连⾁带內脏的一会吃了下去,只留出来那一排⽩森森的骨刺,也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他便已吃了十来条。
风莲放开铁链,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无力握着它,她四肢发软,她只想吐,为他的吃鱼的吃法,也为了那股腥味,她终于知道为何他的⾝上总带着股了腥味了,那是鱼腥味,看过了他是如何吃鱼的,她想,自己这下辈子恐怕都不会吃鱼了吧。
“你不吃吗?”他用⾆头了四周,一副意犹未竟的声音。“不饿?”
风莲捂住反滚的胃,用力点点头。
她怎么会不饿,但如果让她这样吃鱼,她宁愿饿死。
“这鱼可是这里的主食呀,三天就只有这么一次。”他冷冷的道。
“难道这二十年来你都是吃生鱼过⽇子的?”风莲惊呆,是呀,这儿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凡人不出几⽇便会饿死,那他又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哼,这就是南宮秀的狠之处了,他让我在这里不见天⽇,却又不让我死不成,这通道的尽头是一处浅海滩,每逢三天便会嘲起,我便以冲刷进来的海鱼腹肌。”他的神情略显影。
风莲听得是目瞪口呆“你就从没想过走出去这里?”刚一落话,风莲便暗骂自己傻,他都被锁了筋骨,只要稍一动便会全⾝疼痛难忍,更别说逃走,南宮秀?这人真的是狠毒。
“怎么不想?可惜我除了这手与嘴能稍用力之外,其余的本使不上尽。”他冷笑:“除非~”他看了一眼那暗道一眼。
“除非什么?”风莲问道,既然她来这里了,她便一定要救他出去,再怎么犯错的人也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等嘲⽔落时,那儿有突起一块似砖一样的石头,你只要将这块砖再按下既可。”他的眼神指向自己一旁一个突出的小石块中,此时的嘲⽔已退得差不多了。
“这么简单?”风莲看着那石块,若真是那么简单,以他自己呑吃鱼的功夫,这砖只要他的那气轻轻一碰,便应该会触动吧。
“当然不会,当你把这石头移回原处,我⾝上的铁链便会自动缩回,到时它们会穿过我的⾝体,你以为以我这副⾝躯能忍受那样的疼痛而不死吗?”他的冷调很淡。
风莲这才觉得他每次的讲话中虽然气愤,痛苦,增恨,但只是如此,不管是情绪上或是行为上,他都没有过的表现,这对于一个关了二十年并且又是这种忍残的方式的人来说似乎不太正常呀,除非他万念俱灰。
万念俱灰?不知为何,想到这儿,风莲突然想起了那个情儿,情儿?是因为那个情儿的缘故吗?在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南宮情那皎⽩如云的姿,是她吗?她们的名字都都有一个情字,随即她又暗笑自己,如果南宮秀真如他所说的那般,恐怕她也不会让那个情儿活命吧。
“丫头,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神?”
突然‘轰轰~~’几声又传来。
“抓住铁链。”他的声音很急切。
风莲抬头看着他,想法一时没转过来,却听到‘轰轰~’的响声越来越近,那是,嘲⽔的声音,就在她还来不及抓住那铁链时,嘲已已如猛兽进攻般滚滚而来,瞬间,咸咸的味道已充満了她的耳鼻口,她想抓住什么,但嘲⽔的力量来得太快太猛,很快她便被冲走,她手脚舞,突然,她只觉她的头撞到了什么,在她听到几声‘哐啷’声以及一声痛苦震撼人心的惨叫声后,她便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