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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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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耝壮的手臂,锐利的爪牙,无穷的力量,厚实的⾝体,黑⾊的⽪⽑,凶猛的眼神。

  昏暗的洞口已经被这只狂暴的⺟熊堵住了,从狭小的隙中还能看到⺟熊⾝后的两只小熊,两只已经除了⽪⽑颜⾊其他已经和它们⺟亲没有区别的小熊眼中也露出同样凶猛的眼神,没有退路,也没有武器,只有双手。

  没有选择,只有拼命。

  ⾎,咸咸的腥腥的。

  人的⾎没有动物的那么腥,但比动物的要咸。

  嘴里的⾎就是自己的吗?

  为什么熊更凶猛了?为什么自己更绝望?真的没有退路了吗?

  手断了,可是熊还再攻击。它在咬我,我的另一只手也被它庒住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啊”

  耐特着耝气醒了过来,他梦到了他刚开始打猎时遇到熊的那一幕。但无论是记忆还是梦中都没有接下来的情节,只知道熊被他杀死了,但可惜的是珍贵的熊⽪也破破烂烂了。

  支起⾝子,耐特摇了‮头摇‬想把这个可怕的梦挥去。他‮头摇‬的时候发现他现在在一片森林中,光透过树木的枝桠隐约的照到地上,从光的角度来看,一天就要过去了,立刻耐特的脑海中涌起一个念头:“这是那里?”

  耐特努力的回忆着,他记着他和那些新军官们一起去‮队部‬报道,然后被一个叫克来门扎的千士上将带到一个山⾕,接着就不知道为什么被人攻击,后来,后来,后来…

  无论耐特如何努力都想不起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苦恼了半天后,耐特也只能把这个问题放到一边,开始考虑现实的问题。因为他的肚子已经发出雷鸣一样的声音了。

  站起来后,耐特发现自己全⾝都是⾎,厚厚的一层⾎渍像是粘在⾝上,这种感觉像是褪掉的⽪依旧留在⾝上一样。

  耐特也想不起这些⾎渍是怎么来的,而且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也不知道。

  饥饿让耐特再次把问题丢到了脑后,便立刻开始寻找森林中动物留下的痕迹。但是运气却不太好,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有动物留下的痕迹,只发现了几个兔子留下的废弃的窝。

  无奈之下,耐特开始扩大搜索范围,但还是没有找到任何动物。不得以,很少不吃⾁的耐特也只能以野果充饥。

  爬到一棵⾼耸的阔叶树上后,耐特极目远望,很快,耐特就知道这里为什么没有动物了。这里的山连着山,起伏不平,很难有大型动物能在这里顺畅运动,而敏感的小动物早就被他一⾝的⾎腥味道吓跑了。

  不远处一条小溪静静的流淌着,而视野內的山却似乎看也看不到边,耐特估计他现在还在克鲁威尔郡,在他见过的地方中只有这里才会有这么多山,而且他醒来前的记忆中他一直都是在克鲁威尔郡內。虽然他的去过的很少,虽然他不知道他昏睡了多久,其间发生了什么,但他也只能这么估计了。

  就在耐特正在犹豫着判断现在所在的地方时,前面山上出现了一道炊烟。耐特大喜,有炊烟就有人,有人就食物。

  没有犹豫,不在猜想,耐特立刻从树上跳了下来,向炊烟所在的位置奔去。

  耐特还特意绕了个弯,先到小溪中把⾝上的⾎渍洗净。不仅是因为一⾝⾎渍的感觉太难受,还因为耐特知道他这个样子不仅能吓跑敏感的小动物,还能让人躲避他,让他得不到食物。

  穿着漉漉⾐服的耐特跑着向有炊烟的地方跑着。虽然山中的地势多险峻,但走惯山路的他在这里走着就像走在青石铺成的平整大路上一样。

  很快一间木屋就出现在了耐特的面前。这间木屋比耐特以前的那间要大的多,也要整齐的多。一个头发花⽩,⾝材硬朗的老人正在木屋前生着火,还有些润的木材发出“啪啪”的声响,偶尔几个火星也会蹦出来变成灰烬。

  这一切让耐特找到一种悉的温暖,来自心中的温暖。虽然这一年的生活给了耐特更加丰富的人生,但在他的心中,只有在那个摇摇坠的小木屋中才能给他一种平静温暖的感觉。

  感觉着曾经的平静,耐特慢慢的向那个老人走了过去。

  正在生火的老人也很快就发现了耐特。抬起了头的老人在跳动的火光照耀下让耐特看清了他的面貌。

  三角型脸上的⽪肤疙疙瘩瘩,通红的鼻头配上歪着的嘴斜着的眼,而且两只眼睛一大一小,小的那只眼睛还只有眼⽩,整个人看起来丑陋不堪。

  耐特前进的步伐也不噤停顿了一下,但马上就继续走了过去。在来到城市前,耐特并没有见过几个人,整天接触的都是森林,森林中的一切都没有美丑之分,老人的样貌也许有些丑陋,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耐特按照猎人的习惯坐在了老人的⾝旁,说:“老爷爷,您好。”

  老人用大的那只眼睛看了看他,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戒备与厌恶却在提醒着耐特,这个老人并不他。

  并不善于言谈的耐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向老人讨一顿饭,想了想,就说:“老爷爷,我叫耐特,我路了,您能给我点吃的吗?”

  老人的眼神并没有改变,也不说话,手中生火的动作却没有停。耐特尴尬的坐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太终于隐去了最后的光辉,天地间陷⼊了黑暗之中。森林的昆虫们开始了它们的演奏,木屋前的火焰似乎在配合虫鸣跳动着。

  远处一个⾝影越来越近了,黑暗中看去,这个模糊的⾝影体形非常‮大巨‬,就像是一个怪兽一般,⾝上的多处尖角不对称的突出着,而且似乎这个怪兽没有头,但却有一个宽厚长大的上⾝,下半⾝虽然短小的多,但却移动的非常快。

  耐特不知道这是什么,急忙跳起来全神贯注的戒备着。他没有看到老人的眼中有了一丝喜⾊。

  这个‮大巨‬的⾝影进⼊了火焰光亮照的范围內,耐特才看清,这不是什么怪兽,而是一个人扛着一只死去了的野牛,而看来像是怪兽⾝上尖角的部分,有野牛头上的尖角,也有这个人背后背着的一张长弓和间的一把短剑。

  这个人也看到了耐特,然后把牛往地上一仍,就跑了过来,还一面跑一面把间的短剑拔了出来,口中还“嗬嗬”的叫着。

  耐特不知道这个人误会了什么事情,但作为一个前来讨要食物的人来说,他不愿和这个人发生冲突。但这个人并不这么认为,冲到了耐特的⾝前,手中的短剑凌厉而准确的刺向耐特的喉咙,而且速度快到连风声都没听见就已经刺到了离耐特喉咙只有一拳距离的地方。

  耐特没有想到这个人的动作这么快,急忙躲闪时已经被这把锋利的短剑在肩头留下了一道伤口。耐特没有时间查看伤口的大小,因为这个人的短剑又刺了过来。

  耐特这次不再大意,用左手抓向这个人握着短剑的右手,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个人的速度可以和耐特媲美,耐特的手落空了,而且这个人还趁势继续刺向‮腹小‬。

  耐特的另一只手立刻一晃,这个人以为耐特要抓他的手腕,微微一颤,想要移动位置,却被耐特实际进攻的左手牢牢的抓住。

  这个人一挣,耐特就知道,这个人的力气非常‮大巨‬,一挣之下几乎让耐特抓不住。接着这个人的左手也和耐特的右手纠在了一起,两个人站在火堆旁,微弯着‮腿双‬,两只臂膊角着力。

  在角了会力气后,耐特在畅快之余想起了来这里的目的,忙说:“我没有恶意,我是一个路的人,只是想要在这里讨点吃的。”

  耐特说完后把手臂上的力气减了些,这个人也跟着减了些。耐特立刻就知道这个人明⽩了他的意思。然后耐特就把力气收了起来,这个人也没有再继续发力。两个人把双手之间的纠渐渐的放开。

  这时,那个老人生硬的说:“不…不要…相信…”

  这个人也生硬的回答说:“他…力气…大的很…是好汉…不是坏人…”

  耐特也趁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子细看了看这个和他力气差不多的人。这个人的⾝材不⾼,但却极宽,极厚,耝壮之极。两只和⾖子一样大的眼睛在火光的照下散发着精光,塌下而⾁厚的鼻子下却是一个小巧的嘴,这张小巧精致的嘴如果长在女子的脸上是别致的,但在这个耝豪的汉子⾝上就有些不伦不类了,腮旁的密密的胡子和⾝上的简单硝过的翻⽑⽪⾐相映成趣,更让这张精致的小嘴有些明珠暗投的感觉。

  “好…汉子…坐,等…会…吃⾁。”说完这个汉子耝豪憨厚的笑了笑,就转⾝去洗剥他扛来的那只野牛。

  同是猎人出⾝的耐特也上前帮手,汉子还是憨厚的笑了笑,没说什么,和耐特一起把牛⾁切成片,拿到火堆旁烤着。

  一面烤⾁,耐特一面向这个汉子介绍自己的名字。“我叫耐特,以前也是个猎人。”

  老人还有些敌意的看着耐特,可那个汉子却笑着对耐特说:“我…没有名…字,爸爸管我叫…熊子。”

  这汉子和老人明显是因为很少说话,所以现在说起话来才如此生硬。在和耐特谈了一会后,汉子的话渐渐说的流利起来。

  “耐特,你怎么会…在这里路啊?”熊子袒露着半边肩⾝,抓起一块烤的吱吱响的牛⾁递给老人。

  “我也不知道,我醒过来就在这附近了。对了,这是那里啊?”耐特也抓起一块牛⾁塞到嘴里。

  熊子咬着牛⾁含糊不清的说:“我不知道,爸爸知道。”

  耐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老人,老人虽然眼中依然对耐特充満敌意,却回答了这个问题:“克鲁…威尔郡。”然后老人用没有几颗牙的嘴慢慢的咀嚼着牛⾁。

  “原来还是在这里。”耐特心道。

  三个人很快就吃了。熊子把烤剩的⾁和半头牛收拾好了以后,和坐在火堆旁的耐特开始聊天。

  耐特是熊子见过的除了老人的第二个人,因此熊子的见识还不如耐特,翻来覆去的说着在森林中打猎的事情。显然,第一次看到外人的熊子非常‮望渴‬能够好好的说会话。

  虽然耐特的见闻少之又少,但和熊子比起来也算的上见多识广。耐特没有把事情讲的天花坠的本领,但把这一年中的事情娓娓道来也让熊子听的一惊一咋。老人一直蜷缩在火堆旁,从微微眯着的眼睛上也看不出睡了没有。

  当听耐特讲到他被人在山⾕中伏击的事情后,熊子摸了摸耐特额角上的疤痕后,拍着脯大叫大嚷的说要帮耐特报仇。

  直到火焰开始慢慢减弱,熊子才扶起老人到木屋中休息。然后带着耐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歇了。房间里没有,但房间里一半的地方都铺着各种动物的⽪⽑,两个人睡下还剩出好大的空间。然后耐特在熊子东问西问中,慢慢的睡了。

  森林中的清晨都是那么的清新安静,和城市中的乌烟瘴气与嘈杂的清晨相比,真的有天壤之分。

  天刚蒙蒙亮,耐特就醒了。一直他都是这么早起进行锻炼的,但今天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能从上爬起来,头晕晕的让他感觉就像是躺在铺了一百层的柔软垫子上,浑⾝一点力气也用不出。而熊子还在耐特的一旁鼾声震天的睡着,不适的耐特刚想要叫醒熊子帮他看一下他发生什么情况了,那个老人就来到两个的房间。

  老人拿着一个木头刻成的杯子,把里面的⽔泼在熊子的头上,熊子立刻就醒了,也没有说话,看来这种起方式已经是熊子和老人的习惯了。

  耐特看到他们都醒了,勉強坐了起来,但天旋地转的感觉却让他说不出话了。

  虽然老人的一只眼睛瞎了,但剩下的那只眼睛却非常好使,立刻就发现了耐特的不对。耐特昏昏沉沉的似乎感觉老人眼中的敌意消失了,看到熊子过来扶住了他,然后就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等耐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又黑了。屋外依旧是一丛篝火,劈啪的响着。老人就坐在他的⾝旁蜷缩着。耐特坐了起来,感觉比早上的时候好的多,虽然头依然有些晕。

  老人听到了耐特起来的声音,也爬了起来,对耐特说:“怎么…样?好…点了吗?”

  虽然老人的话生硬,但却有了些关心的意思,与之前的敌视大不相同。耐特回答道:“好多了,只是全⾝都没有力气。”

  “你…发烧了。”老人的⾆头灵活了起来:“因为你…在体力透支的…情况下,着凉了。”

  耐特想了想,估计大概是因为他在山⾕中和那几个人搏斗后体力消耗的很厉害,接着醒来以后还在小溪里洗了澡,浑⾝**的就跑到这里,所以才会这样。

  想明⽩了之后,耐特急忙向老人称谢:“老爷爷,谢谢您照顾我。嗯,真的很谢谢您。”耐特不知道如何和这个一直都对他非常冰冷的老人道谢,只能用诚恳的话语来表达。

  出乎意料的是,老人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回答了他的话:“不要谢了,谁让…咱们都是怪物呢?”

  “怪物?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被人叫怪物。”耐特挠了挠头,突然醒悟过来,老人说的不是他是怪物,而是说‘咱们’是怪物,耐特不解的问:“咱们?”

  “是啊?咱们都是怪物。”老人的话流利了起来,但语气依然平淡冰冷。

  耐特不知道老人的话是什么意思,就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老人。

  老人接着说:“咱们在外面的那些人眼里都是怪物。你比别人的強而有力,让他们认为你是怪物。我的丑陋让他们认为我是怪物,人人喊打。熊子从小被抛弃,和熊一起长到九岁,被人发现后,也当他是怪物。不光是你被人叫怪物,我们都是,都是被人抛弃的怪物。”

  老人的眼神中带些许的屈辱和強烈的悲愤,接着说:“你还好,虽然大家都怕你,但最起码大家可以接受你。但你知道吗?我今年四十七了,自从有记忆以来,人们不是躲着我,就是追打我,不仅是大人,连孩童也如此,我的眼睛…”老人有些动的颤抖,但仍指着自己只有眼⽩的眼睛说:“我的眼睛就是被那些小孩打瞎的,没有人阻止他们,所有的人都在周围拍着手笑着。我不知道被打过多少次了,在带着熊子躲到这里以前,每天都要被很多人打,还要和野狗在残羹剩饭里为了一口食物厮打。我为什么会像个老头,每天吃不穿不暖,还要挨打。但这我都忍了,活着总是比死了好,我就这么像野狗一样的活着,活到了现在。”

  老人有満腹的辛酸和痛苦,开始给耐特讲他之前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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