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交易

　　努力码字，一章奉上。

　　雷加有些惊讶地打量着这个已经风烛残年的恰图拉人。他很清楚，尽管并没有多少实质的攻击力，他刚刚掌握的原本属于自己的裁决神威绝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抵抗的，即使是那些意志最坚定的人在这属于神的威庒面前也无法保持自己的勇气，如果不是这种威庒对⾁⾝和灵魂的负荷已然超过了他现在的极限，他完全可以用威庒制服绝大多数的敌人。眼前的这个人却能够抵御住这连巨龙也不能忽视的庒力，仅凭这一点，雷加就不得不重新凭借这些野蛮人的实力。

　　“好在他并非全然不受影响，”雷加略感欣慰地想道：“否则他早就识破了那些用来虚张声势的法术。”他已经猜出了眼前老人的⾝份…在野蛮人的世界，只有那些被视为可以和自然进行沟通的长老们才具有这样的精神力量。

　　散去了⾝上附加的那些华而不实的魔法，同时收回对自己来说是‮大巨‬负担的威庒，雷加缓缓从空中落回地面，他那鹰一样的眼睛紧紧注视着还在向自己行礼的野蛮人长老，仿佛盯着猎物的猛兽。

　　他的举动被对方视为接受了自己的请求，这让那个野蛮人长老放松了不少，他直起⾝，恭敬地看着雷加，态度谦卑得好像面对贵族的小民。

　　“我叫诺恩，”老者说道：“是恰图拉人的长老，能够见到您这样的強者，这是我和我的同胞们最大的荣幸。”

　　“不要和我说这些，”雷加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对方的恭维“我相信，你在同胞的保护下躲蔵了这么多年后第一次出现，绝不只是为了和一个陌生人说几句客套话，如果你是想要知道那个威胁了你和你的前辈们数百年的人现在在哪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他已经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雷加的最后一句话明显让诺恩松了一口气。游魂的猜测并没有错，作为恰图拉人的长老，整个部族的精神领袖，他和他的前任们一直被卡蓝视为可以威胁到自己统治的存在，自从两百年前最后一任公开的长老被杀死之后，他们便只能在同胞的掩护下以普通人的⾝份生活，如果说在恰图拉人中有谁最希望卡蓝倒台的话，历届长老无疑是其中之一。

　　“感谢您把我们从那个暴君的手下拯救出来，”诺恩真心实意地再次向雷加行了个礼。他并不怀疑对方的话，在亲眼目睹雷加刚才和怪兽的战斗场面后，诺恩相信，一个有着如此強大力量的存在是不屑于在这件事情上欺骗自己的…事实上，如果卡蓝还活着的话，这个暴的法师是绝不会允许破坏了自己住所的人如此逍遥的“请允许我代表的我族人向您和您的伙伴表示最崇⾼的谢意。”诺恩转过⾝，向仍然处在惶恐之中的恰图拉人用土著语大声叫喊着，野蛮人中随即爆发出了阵阵欣喜若狂的呼。“你确定他们真的对我们没有恶意？”海姆看着眼前陷⼊狂中的野蛮人，轻声对雷加说道：“我并不相信那个长老，作为一个部族的精神领袖，他绝不会像看起来这么懦弱。”

　　“他在‮博赌‬。”雷加的眼睛从背对着自己，和自己的同胞们一起呼的诺恩“卡蓝统治了他们几百年，他的残暴与強大令所有人都无法反抗…那么，一个可以消灭卡蓝的人，在他们的眼里又会是什么样？”

　　“毫无疑问，长老们在野蛮人的部族中是最崇⾼的存在，即使是他们的王也必须遵从长老的意愿，然而不要忘了，他们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长老了。”看着満面笑容向自己走来的诺恩，雷加继续说道：“我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普通的野蛮人，隐蔵在卡蓝的眼⽪底下，这样的安排即使是卡蓝也难以想到，但也正因为这样，他的活动也受到了限制，他的影响力恐怕最多仅限于这些和他在一起的族人。”

　　“你是说，他想要借助你的力量？”海姆领会了雷加话中的意思，但他还是不太相信，这个长老会如此冒失地将未来寄托在一个初次见面，甚至并不知道目的的人⾝上。

　　“走着瞧。”雷加说道，然后等待着诺恩的到来。

　　“我们能单独谈谈吗？”在恰图拉人的呼声中，诺恩的声音低沉却清晰地传⼊了两人的耳朵。

　　“我需要你们的支持。”野蛮人营地的某处帐篷中，诺恩开门见山地对雷加和海姆说道：“你们和你们的伙伴将成为我的盟友，帮助我重新得到在恰图拉人中的权力和地位，而作为回报，你们将成为我最尊贵的客人，任何属于恰图拉人的东西，除了我们的生命和自由，全都任由你们挑选。”

　　海姆不可察觉地看了雷加一眼，后者此时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等待回答的野蛮人长老，慑人心弦的火光正在他的双眼中跳动。

　　“为什么不动手杀了我们？”雷加突然问道：“你早就看出我的力量已经被消耗一空，如果你亲手杀死我们，所有的恰图拉人都会对你…他们的长老，一个能够轻易杀死击败卡蓝的法师的人…感到敬畏。在崇尚力量而膜拜一切神秘事物的野蛮人中，你将轻而易举地树立起自己的威信，加上那些始终在你⾝边，被你控制的同胞们，你完全有希望在部族中重新得到一切，比起同一些外来者合作并因而受到对手的攻击，这无疑是更符合野蛮人特点的办法。”

　　“我确实曾经这样想过。”诺恩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他直视着雷加，威严而睿智的目光在他的眼中闪烁，在众人面前表现出的对雷加的谦卑和胆怯在这一刻然无存，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真正恢复一个长老应有的样子。

　　“事实上，如果我有⾜够的把握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这样做，你们的存在始终是对我和我的同胞的潜在威胁，但我没有把握。也许你只是虚张声势，然而几百年来，卡蓝用鲜⾎让我和我的先辈们认识到一个事实：永远不要对一个法师掉以轻心，没有人知道在他那看似虚弱的外表下面潜蔵着什么样的陷阱，我可不想在隐姓埋名了几十年之后，仅仅因为一次疏忽而失去即将到手的一切。”

　　这种坦率的回答令雷加很満意，他的精神力量始终在牢牢锁定着这个野蛮人长老的灵魂，如果他说谎，游魂会在第一时间发现来自他灵魂的剧烈波动。

　　“既然无法消灭你们，”诺恩接着说道：“那么我只好和你们成为盟友。虽然我并不知道你们想要什么，但是我相信，除了疯子，任何人都绝不会只凭借两个人就想毁灭或者奴役一个有着几万人的部族，我掌握的‮报情‬也证实了这一点…毫无疑问，你们只是一群躲避敌人追杀的逃亡者，如果不是我们在卡蓝的胁迫下主动招惹上你们，我们之间甚至永远不会有集。所以，在你们诸多可能的来意里，我选择你们只是一些针对卡蓝的复仇者。”

　　“你策划多久了？”雷加突然打断了诺恩的话，澎湃的原能在他的⾝边涌动，即使不懂魔法的海姆也可以清楚感觉到游魂⾝边聚集的恐怖能量。

　　诺恩楞了一下，随即再次笑了起来，看向雷加的目光里多了几分钦佩。

　　“你是怎么发现的？”他问道，语气仿佛在和往多年的老朋友话家常，丝毫没有因为对方识破自己的计划而感到尴尬。

　　“野蛮人的长老们被视为可以和自然沟通的人，”雷加并没有马上回答对方的问话“尽管这种所谓的沟通在很多时候不过是对于掌握的自然规律和一些知识的运用，但不可否认，你们拥有的一些能力甚至可以和魔法相比…例如驯服动物和与动植物沟通的方法。”

　　“这座荒原上的某些物质⼲扰了我的探查魔法，但那并不等于我对于周围的一切一无所知，”雷加继续说道：“自从被那些恰图拉人攻击以来，我就一直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而直到发现了你的存在，我才意识到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他紧紧盯着诺恩的双眼：“一个能够和动植物进行沟通的人，这荒原上的一切都等于是他的耳目。我曾经很奇怪，卡蓝住所周围的警戒居然如此松懈，以至于我轻易就闯了进来，现在看来，这无疑也是出自你的安排，那些警卫全都和你生活在一起，他们都是你的人。”

　　“他们都是最勇猛的恰图拉人，这也是卡蓝选择他们作为护卫的原因，但他并不知道，他们的祖先世代都在为部族的长老服务。”诺恩平静地回答道：“这只是一个临时想出来的计划，在我的随从们告诉我，他们即将去伏击一队外来者后，直觉让我监视了你们的行踪，你们的強大出乎我的意料，而当我发现其中最強大者正把目标对准卡蓝时，我意识到了机会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