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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赵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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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少女名叫穆念慈,正为钱的事发愁,她们⽗女本就钱财无多,这时,刘志恨却是大方,他对于小财从来不是那么小气的,当下从⾝上掏出了一把银子,间中还有几块金子,全是他行一路抢一路的。穆念慈本待不让,但一来杨铁心病在那儿,二来刘志恨道:“你不要我全撒了…”这手法虽是近于无赖,却是有效之极。

  不多时,赵王府相人来请,郭靖道:“道长,你等我一忽儿。”奔⼊店房,揭开完颜康送来的果盒盖子,拣了四块点心,用手帕包好了放在怀內,刘志恨心道:“傻小子,也不怕有毒!”他也不多说,只是随得他,但是自己,却是绝计不会动一点的。

  到王府前。只见朱红的大门之前左右旗杆⾼耸,两头威武狰狞的⽟石狮子盘坐门旁,一排⽩⽟阶石直通到前厅,势派豪雄之极。大门正中写着“赵王府”三个金字。

  忽听鼓乐声喧,小王爷完颜康头戴束发金冠,⾝披红袍,围金带,已抢步出来相,只是脸上目青鼻肿,兀自留下适才恶斗的痕迹。郭靖也是左目⾼⾼肿起,嘴角边破损了一大块,额头和右颊満是乌青。两人均自觉狼狈,不由得相对一笑。王处一见了他这副富贵打扮,眉头微微一皱,也不言语,随着他走进厅堂。完颜康请王处一在上首坐了,说道:“道长,这位师兄和郭兄光降,真是三生之幸。”

  说了会子话,这完颜康气了回王处一,几人径自而起到了花厅。一路穿回廊,绕画楼,走了好长一段路。刘志恨暗暗记着地形,思量着有机会进来偷盗。

  花厅中有六七人相候。其中一人额头三瘤坟起,正是三头蛟侯通海,双手叉,怒目瞪视。他是个直人,虽吃了刘志恨的苦头,却是不怕,真真是个浑不愣!一人是千手人屠彭连虎,一个是长⽩参仙梁子翁,一个是西蔵秘宗⾼手灵智上人,一个是鬼门龙王沙通天,这人实是太丑,刘志恨不由聇笑起来。那沙通天道:“小子,你笑什么?”

  刘志恨道:“我笑长的丑的不奇怪,奇怪的是长得丑还跑出来的!”

  沙通天最恼人笑他同掌拍了出来道:“小辈找死!”

  刘志恨运上先天功上去道:“怕你怎么的!”两人双掌一触即退,刘志恨连退二步,却是脸⽩,只一运气,便又恢复,那沙通天却是吃了亏,先天功最大的特点便是霸道,前三次发功最是刚猛,这一对击,沙通天顿时吃了个暗亏,连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一点点运气调息。

  一个⽩⾐人步⼊而出道:“好功夫好功夫…想不到全真教竟然又出了位少年英才…了不得呀了不得…”

  完颜康道:“这位是西域昆仑⽩驼山少主欧公子,单名一个克字。欧公子从未来过中原,各位都是第一次相见罢?”

  刘志恨却道:“不好,这下动手伤肠胃,我要出恭…”说话间跋腿奔出。几个小厮出来引路,刘志恨一掌一个尽数打倒,寻了没人处,换上⾐服,这王府凭的大,正好躲人,他寻着记忆,找起府库宝蔵来了。

  终于,刘志恨寻到宝库,只两下,刘志恨就用从李莫愁处学得的开锁术进了库蔵,大展拳脚,不一会,便摸出了一盒子的珠宝,又找了几颗夜明珠,尽数塞⼊怀中,好不快意。他匆匆收了好一番宝物,这才提着众宝翻出赵王府,寻了郊外蔵好,这才回来,又进了宝库,只将那最值钱的珠子宝石往怀里拢,袖里蔵,这才出来。回到席上,只见王处一见得他回来拉起了郭靖道:“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刘志恨道:“这就走了?”

  王处一道:“那你可以留下来!”

  刘志恨道:“这个不必了…”

  走到花厅门口,灵智上人忽道:“道长功力精奥,令人拜服之至。”双手合十,施了一礼,突然双掌提起,一股劲风猛然扑出。王处一举手回礼,也是运力于掌,要以数十年修习的內功相抵。两股劲风刚触到,灵智上人突变內力为外功,右掌斗然探出,来抓王处一手腕。这一下迅捷之至,王处一变招却也甚是灵动。反手勾腕,強对強,硬碰硬,两人手腕一搭上,立即分开。灵智上人脸⾊微变,说道:“佩服,佩服!”后跃退开。却不想刘志恨突然揷上,一掌印在了灵智上人的⾝上,他出手偷袭,自觉得是光明正大,这一掌侵⼊了他的先天功真气,直直往灵智上人的体內钻,灵智上人大叫一声,却是直噴出了口⾎,旁人想也想不到全真教还有这么个另类,竟然出手偷袭,好在梁子翁于后一掌拍在他的⾝上,注⼊自己的內力。

  王处一看了眼刘志恨道:“我们走!”他大袖一拂,引着三人离去。

  一行人到了离赵王府府门十余丈,转了个弯,见后面无人追来,王处一急对刘志恨低声说道:“你背我到客店去。”刘志恨才不做这等事,对郭靖道:“靠你了。”却是菗出了长剑祥做出一副护卫的模样。郭靖背上王处一到了一家偏小的客栈,只见门口和店堂又小又脏,却也顾不得许多了,刘志恨寻来了清⽔,将王处一放了进去,随手翻开王处一的手札,看了起来。

  郭靖道:“刘兄弟,这不好吧?”

  刘志恨一撇王处一,他正在⽔缸中运功毒,不由笑道:“他都只剩下半条命了,还顾得什么?”顿了顿道:“这毒不是一般功力能尽数出的,用功力毒是下乘,事倍功半,需得有解药才成…”

  郭靖道:“哪里的解药?”刘志恨道:“这是赵王府的毒,自然得由他们那处寻了…”说话间却听王处一道:“换⽔…”郭靖忙换了⽔,连过四缸,这才好了。

  王处一道:“刘志恨,你与我明说,你是怎么下山的…”他再是傻,也是瞧出刘志恨对重宮的不善,他知道这其中必有误会,也知刘志恨一⾝好功底,一心想留下他,便就问了。

  刘志恨道:“便是与你实说了吧,我的确是出自你重宮门下,只是我现在却再也不是了!”王处一苦笑道:“果然不假…你是私下山的…”过了一会道:“这却是为什么?”

  刘志恨道:“自打我上了山,每⽇里砍柴不断,还要洗你们大小道士的⾐服,洗菜做饭,还要打扫厕所,想我堂堂男子汉,怎么可能一直这样下去,是以我已经出了山门,再不服你全真教管了…”

  王处一叹道:“这本是为了打磨你等心智而设,你若是肯下苦功,未必不会有出头一⽇,这番急…却是不该…”

  刘志恨哈哈大笑道:“便是你的无知,我有大毅力,我有大智慧,却是用来习练武功的,可不是给你洗厕所用的,你以为的,却是我所不堪,罢了罢了,别说我不救你,于全真教中你与马钰那个不问事的和丘处机那个不听人言的不同,算是个实诚的人,也就帮你这一回!你写下要用之药,我去赵王府给你盗来…”

  郭靖道:“我也去…”

  刘志恨道:“便是个力大的,用得上你…”心里寻思,这等力大之人,可不着他为自己多提两袋金珠才是!

  两人收拾一番,出了门没行多远,却听树上有人道:“傻大个子,你和这个人出去,没得将你卖了,你还在替他数钱!”刘志恨和郭靖一起抬眼,却是见到一个长发披肩,全⾝⽩⾐,头发上束了条金带的少女立在树上,⽩雪一映,更是灿然生光。郭靖见这少女一⾝装束犹如仙女一般,不噤看得呆了。只见那女子方当韶龄,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肌肤胜雪,娇美无比,容⾊绝丽,不可视。

  刘志恨只觉眼前一亮,不由道:“好个小美娘…咦,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事?”虽是美⾊当前,但也是与李莫愁相仿,刘志恨第一次见到李莫愁,还不是拔剑相向,虽是惊于这⻩蓉的美貌,却是手下不松。

  ⻩蓉看着刘志恨心下便气,忍不住伸手鼻子,自那一拳之后,她便时感气闷,便不自觉地摸了起来,这一来,却是说不出的俏⽪。说着:“就你们两个?怕是不行,我也去!”刘志恨道:“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能做什么?”⻩蓉的武功虽比郭靖強上一点,却不免华而不实,真真打起来,却不是郭靖的对手。

  ⻩蓉道:“至少对你要做的事有好处啊?”

  刘志恨心中一动,长剑微扬道:“你知道什么?”郭靖道:“都是自己兄弟,大家别伤了和气。”⻩蓉吃了刘志恨一拳后,对这个凶人的确有些忌惮,道:“不过是些金银珠子,当本‮姐小‬希罕么,亏你一个男人,还在乎这等女儿家的事物!”

  刘志恨心道:“你知道什么,男人在世,要么有钱,要么有权,我这一⾝与权怕是无望了,便也只好在这钱上下工夫了!”

  三人使了小心,再⼊这赵王府。

  这回不好由前门⼊,却是翻了后院。

  却是听到王府中关着个美人,那⻩蓉小女孩心,顿时要去看这美人,刘志恨本是想拉郭靖先去拉财宝,却是奈何不得⻩蓉,他不知道⻩蓉是女孩时一拳下去好不⼲脆,这回要他再打上一拳却是不大那么好意思了。

  那赵王府好大的园林,三个人跟着两个仆役曲曲折折的走了好一会,才来到一座大屋跟前,望见屋前有人手执兵刃把守。刘志恨提剑在手,在心中暗念了几遍剑诀,忽然抢步而出,郭靖大惊,却见刘志恨三下五除二,却是将这几人尽数抹了脖子,但只听那⾎“丝丝”地冒出声,却是再无其它动静了。

  郭靖心道:“何至于把人杀了…”心下却是大为不忍。便是⻩蓉,也不由惊了一下,怎也想不到这人下手竟是如此果决狠辣。刘志恨道:“还不快点!”他一手提一个,只一会,就将人尽数丢在院里林中石后,不轻易看,看不出来,只是地上的⾎难以清理,却也是无奈的。

  ⻩蓉取出火绒火石来点亮了灯,三人穿过一个大天井,开了里面的一扇小门,走了进去。

  只见里面是一条条极耝铁条编成的栅栏,就如监噤猛兽的大铁笼一般,栅栏后面坐着两人,依稀可辨是一男一女。

  刘志恨抖手摇亮了一支火折子,借光一看,只见那男子须发苍然,満脸怒容,正是穆易,一个妙龄少女垂首坐在他⾝旁,不是他女儿穆念慈是谁?

  那穆念慈一见众人不由一惊,再是一喜,道:“刘大哥…你们怎么来了?”她年岁明明比刘志恨还大上一点,但是刘志恨的本事却是在那儿的,故此,这一声刘大哥喊得是心甘情愿。

  忽听得外面众亲兵齐声说道:“小王爷您好!”完颜康喝道:“值守的人呢?找出来,打上三十大板!”又道:“穆姑娘,我来看你了,你喜不喜?”说话间,这金国小王爷便步⼊进来了。

  刘志恨与一众人忙躲到一边。

  完颜康一进来就道:“穆老英雄,这还在生气啦!”仆人们带上门,完颜康又和声笑道:“我请两位到这里,另有下情相告,两位千万不要误会。”穆易怒道:“你把我们当犯人的关在这里,这是‘请’吗?”

  完颜康道:“在下若非是心仪于令爱,又何至于出此下策。”

  杨铁心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们穷苦人家,没得福气跟你这等官家人物结亲!”穆念慈听了一阵,低声道:“爹,你且听他说些甚么。”

  完颜康道:“令爱如此品貌,世上罕有,我又不是不生眼珠子,哪有不喜爱的?只不过我是王爵的世子,家教又严,要是给人知道,说我和一位江湖英雄、草莽豪杰结了亲家,不但⽗王怪罪,多半圣上还要严旨切责⽗王呢。现在两位在舍下休息几⽇,养好了伤,然后回到家乡去。过得一年半载,待这事冷了一冷之后,或者是我到府上来亲,或者是请老前辈送令爱来完姻,那岂不是两全其美?我⽗王为了我顽⽪闯祸,三个月前已受过圣上的几次责备,如再知道我有这等事,婚事决不能谐。是以务恳老前辈要严守秘密。”

  穆念慈道:“你想我与你做个一辈子的偷偷摸摸的夫,也真是亏你说得出来,我便是做这等人,那夫君也不会是你这等浪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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