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蒂丝没有想到,冥界居然与人界没什么两样。她此时所处的环境,甚至比生前还要好。
难道说,这便是传说中的天堂?
柔软的双人大以及充填着天鹅绒并且绣着金丝的枕头,令蒂丝感觉非常舒适。四面墙上的十六盏魔法灯再加上半空中那盏华丽的吊灯,将卧室照得如同⽩昼一样明亮。门窗虽然紧闭着,可是房间內却流动似有若无的微风…虽然蒂丝对魔法并不是非常了解,不过她可以肯定,天花板上隐约可见神秘图案,肯定是产生微风的魔法阵。
爱克斯陆大上绝大多数家国的等级制度都非常严格,甚至连贵族狩猎时所用的猎鹰,其种类都被严格限定着。虽然罗德曼家许多人都认为蒂丝是个野丫头,不过事实上,蒂丝对贵族礼仪及相关规定的了解并不比教她礼仪的老师差。房间的装潢以及屋內的各种装饰,显然是一个公爵才能使用的。
进⼊天堂后便可以享受公爵的待遇了?
当蒂丝正在惑不解的时候,房门被无声地推开了。令蒂丝花容失⾊的是,进来的竟然是那个可恶的塞维尔公爵。在他的⾝后,赫然是罗德曼家的供奉斌。
塞维尔公爵也死了吗?
蒂丝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厌恶感。塞维尔公爵即便是死了,也仍旧是那么的可恶。
蒂丝嫌恶地朝着塞维尔公爵摆摆手,那姿态就象是驱赶一只苍蝇一样。可是令她失望的是,塞维尔公爵无视蒂丝的反感,仍旧笔直朝着她走过来。
可怕的金属铠甲没有发出丝毫声音,优美的步伐简直就象滑翔一般。来到蒂丝的边,金属铠甲半跪在边,以一种亲切的语调轻柔地询问。“现在感觉好一些了吗?”
“不好!”蒂丝翻过⾝子,留给塞维尔公爵一个生气的后背。“非常不好!”他没有听出蒂丝正在赌气,因而语气中不由充満了担忧。
“哪里感觉不舒服?”从金属面具的后面传出严厉的责怪。“斌,你不是说不会有任何后遗症吗?为什么蒂丝会感觉不舒服?!”
蒂丝听到斌无奈的轻叹。“公爵殿下…国公夫人只是因为现在看见你而不舒服。”
“塞维尔公爵殿下!”
不知道为什么,蒂丝感觉斌这次的称呼有一种強调的意思在里面。
“国公夫人现在正在赌气呢。我想,我还是暂时先离开更好。等会儿您去书房找我吧,我在那里等着您。”
蒂丝没有听到斌离开的脚步声,也没有听到关门的声音。不过她此刻并没有心情思考斌的问题,蒂丝现在正被新的问题所困扰着:为什么到了天堂,斌仍旧称她为国公夫人?
但愿这种称呼只是斌生前的一种习惯吧。如果死了之后仍旧是塞维尔公爵的夫人,那她岂不是⽩死了?
想到这里,蒂丝忍不住回过头,气呼呼地质询金属铠甲。
“斌称我为国公夫人是怎么回事?人在进⼊天堂后,难道说还要依照人间的规定吗?”
“天堂?”金属铠甲先是一愣,随后,蒂丝仿佛能够感觉金属铠甲里那个可恶的家伙正在非常辛苦地忍住笑意。
透过面具所发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怀有一种不怀好意的亲昵味道。
“是啊,无论你逃到哪里,也照样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蒂丝不屑地哼了一声。在人界,特别是在塞维尔,蒂丝无法违背⽗亲的意愿,也无法抵御公爵的权势。可是现在,她什么也不怕了。
即便天堂里没有天神主持正义,蒂丝也绝对不会再向这个铁面人低头。从现在开始,蒂丝只为自己而活…以现在的情况看,在天堂里的生活与活着时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蒂丝本就懒得和可恶的金属铠甲说话,不过,她对塞维尔公爵和斌也出现在这里毕竟有些好奇。
“你和斌怎么也来到这里了?更令我奇怪的是,你这样的人也可以上天堂?!”
铠甲的制作非常精致,连耸肩这样细微的动作也表现无遗。接着,铠甲做了一个表示道歉的动作,可是蒂丝从中本感觉不到任何诚意。
“由于我的出现而导致夫人出现困惑,我感到很报歉。我之所以紧随而来,夫人难道就没有想过殉情这种可能?”
蒂丝本不相信塞维尔公爵这种⾁⿇的说辞。在蒂丝看来,象塞维尔公爵这种坏蛋,被正义的骑士击杀倒是有可能。
“至于斌,因为那种药是他提供的,所以我将他殉葬了。”
蒂丝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在爱克斯陆大,这种可怕的习俗早已被人们摈弃。在她的想象中,金属铠甲里面的那个人,已经幻作成为一个可怕的恶魔。
蒂丝还未从震惊中摆脫出来,恶魔仿佛觉得还没有达到效果,又抛出一个更为可怕的消息。
“你先别为看见了斌而感到惊讶。等会儿,你还可以看见你的家人呢。亚斯伯爵、乌尔里、亚瑟,一个都不会落下。”
蒂丝尖叫一声,随手将头那件极为精美而且昂贵的陶瓷花瓶扔向塞维尔公爵。令她失望的是,花瓶被塞维尔公爵小心翼翼地接住,然后轻轻地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塞维尔公爵仔细看了看蒂丝的周围,确定没有什么特别昂贵而且又很容易充当攻击工具的物品后,放心地叹口气。他正准备说什么,却被蒂丝象野猫似的攻击打断了。
蒂丝的攻击令塞维尔公爵感到极为⿇烦。事实上,蒂丝本无法令铠甲后面的人受到任何伤害。塞维尔公爵所为难的是,不令对方受伤,也不令她感到疼痛的前提下制止这只狂疯的小猫。
“恶魔!如果你还是个男人,脫下你的铠甲…特别是那张面具。我虽然打不过你,可是我一定要抓破你的脸!”
被辱骂的男人本来想取下面具令,可是蒂丝的威胁吓了他一跳。
虽然这个愁眉苦脸的男人长期以来总是习惯于被另一个女人的拧啊掐的,不过那种伤害毕竟可以蔵在⾐服的下面。可是如果脸被抓破了,那样笑话可就闹大了。
“蒂丝…蒂丝…安静下来,刚才我跟你开玩笑呢…”
“蒂丝…斌没有死,你⽗亲和两个哥哥也没有死。最重要的是,你本就没有死!”
男人用力的摇晃着蒂丝,那种劲头就好象想要将蒂丝的牙齿摇掉一般。蒂丝被摇得晕头转向,好半天才弄明⽩对方的意思。
待金属铠甲不再摇晃蒂丝之后,她迟疑地问:“我没有死?”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后,蒂丝瞪大了眼睛,语气中充満了遗憾。
“你也没死?!”
他哭笑不得,正待解释,可是蒂丝的尖叫再次打断了他的话。
“别碰我!我不要嫁给你!快放开我!”
眼见蒂丝不顾一切地张嘴对着他咬过来,他担心蒂丝碰伤了牙齿,只得放开她。此刻蒂丝的情绪非常动,重获自由后,她立即向门口冲去。
如果蒂丝此刻穿着的不是睡⾐,他或许会对是否将她拉住产生犹豫。可是既然情况特殊,他只得再次俘虏这只处于生气状态的小猫。
金属铠甲后面的男人恢复了他原本的声音。
“蒂丝,我不是罗斯!我是剑。”
听到悉的声音,蒂丝在惑中渐渐停止了烈的反抗。
“剑?”
蒂丝期待确认的那种怯生生的声音,令剑在怜惜之余,不噤后悔玩笑开大了。他确实没有想到,蒂丝的反应会这么烈。剑深深地自责:没有预先想到蒂丝会在婚礼上喝下那杯酒,勉強还可以找出理由。可是当蒂丝醒来后却仍旧逗她,那就有些过分了。
剑以认罪的态度,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在已经完全绝望的情况下却发现,丈夫居然就是心目中的⽩马王子,喜出望外之余,蒂丝不免有些不敢置信。
“摘下你的面具!”
看着蒂丝的眼神中仍旧带着防备的神情,剑不噤更加心疼。将蒂丝放开后,他老老实实地取下面具。
“泰坦神在上!”蒂丝惊一声,然后仔细盯着剑的脸。最后,蒂丝终于忍不住用手摸了摸。“怎么会这样?”
蒂丝的大眼睛里,満是惑。
“我们第一次婚礼时,为什么会有另一个人的声音与你完全一样?”
剑还来不及解释,蒂丝突然⾼兴地跳了起来。她抢在前面自行回答了自己的疑问。
“哦,我知道了。你为了不让别人知道你就是剑,所以派了一个人装成你,以便掩人耳目。”
蒂丝掩饰不住自己的奋兴,猛地抱住剑,攀住他的脖子。“你可真狡猾!公爵殿下。”
剑哭笑不得。他没想到,蒂丝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是将事实给弄错了。
一错不可再错,剑决定老老实实将事实完全坦⽩。
“蒂丝,我不是罗斯。事实上,我实真的⾝份是你最初的梦中情人。”
蒂丝的小嘴张成一个圆圈,半天都合不拢。她结结巴巴地问道:“你说…你是布雷西亚公爵…兰特。萧?”
自称兰特的男人尽量将表情显得严肃些。他起,用力地点头。可惜他等了半天,得到的却并不是预期中的热吻,反而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兰特并非躲不过这记耳光。可是在挨打之前,他再一次领会了“女人是⽔做的”这句话的实真含义。蒂丝在打他之前,已经在眼眶中蓄満了泪⽔。在这种情况下,兰特实在有些不忍躲开。
被打的人并不会因为这小小的打击而产生哭泣的**。不过打人者却转⾝趴到上尽情地啜泣起来。她含含糊糊地指责着刚刚挨过打的可怜男人,由于太过投⼊,还间或打着嗝。
“呜呜…你欺负人家…嗝!…人家什么秘密都没有了…”
“呜…人家的梦中情人…嗝!…初恋情人…丈夫都是一个人…你却…”
“呜呜…你却早有未婚了…嗝…嗝…不对,布雷西亚国公夫人早已是你的子了…”
原本兰特挨打后还有些错愕,不过听完蒂丝的指责后,兰特却象是浑⾝轻松了一般,轻抒一口气。他迅速除下⾝上的铠甲,悄悄坐到蒂丝的⾝旁。兰特坐在边,什么话也不说,只是轻轻地摸抚着蒂丝的背…当然,那只手偶尔会一不小心地滑到稍稍有些⾼耸的部位。
啜泣声,在不知不觉中转变为哼哼唧唧的声音。
当蒂丝转过⾝打开兰特的魔手时,已经是満脸通红、眉目含舂。此刻,她漂亮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泪⽔,有着一种雨后梨花似的清新美丽。
蒂丝轻推了兰特一把,娇嗔声中带着浓浓鼻音。
“大⾊狼,人家正伤心呢,你却在这里尽捣。”
兰特嘻⽪笑脸地一笑。
“哪里是捣了,我不是看见你正在伤心,所以安慰你吗?你瞧,现在你不是笑了吗?”
看到蒂丝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兰特特有成就感。兰特以往从来没有嘻⽪笑脸过。现在牛刀小试,效果居然不错。
兰特顺势将手搭上蒂丝圆润的香肩,整个人都几乎贴了上去。
蒂丝轻嗔了一声“大⾊狼”见无法摆脫“大⾊狼”的魔手,终于放弃了无谓的抵抗。
不过,蒂丝并不准备这么轻易放过这个狠心的坏蛋。她狠狠地捏了兰特的胳膊一把,装出恶狠狠的语气问道:“大⾊狼,你究竟有几个子?”
兰特一脸诧异。
“你的数词用错了吧?还没有见过我之前,你就已经被我住了。你要知道,我可是英明神武、英俊潇洒的布雷西亚公爵呢。我的子难道会只有区区的个位数?”
眼见蒂丝的脸⾊即将晴转多云,兰特赶紧坦⽩待相应的情况。除了早已知道的安丽丝和卡特琳娜外,蒂丝又知道了安洁儿这个名字。当然,兰特坚决不肯承认自己与伊莉之间有任何关系。
蒂丝虽然对此仍旧存疑,可是她已经无法将注意力停留在审问上。因为蒂丝娇羞地发现,那只令人又怕又爱的魔手,已经不知不觉移到她最为敏感的部位轻轻起来。
卧室里,开始响起令人⾎脉贲张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