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内心实是震骇无比的邓鹏缓缓走进屋内,在那人对面坐下,借着灯光,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位不速之客。龙狂双拳紧握,身体紧绷着在邓鹏的左侧坐下来,身处虎之中,却被人轻而易举找上门来,实是让人心惊,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淡定从容,在这一点上,年轻的龙狂还是比不上久经沙场,见多识广的邓鹏。
“龙小友不必如此紧张,你们应当知道我是没有丝毫恶意的,如若不然,此时等在这里的,就不是我,而是京城的卫军了。”对面的人微笑着对龙狂说道。
龙狂不由脸一红,稍微放松了一下身体,侧耳倾听了一下,冷笑道:“没有恶意,不见得吧!此时这家店里其码有近百人吧!”抬手指指窗外“现在窗外只怕也有数十人正虎视眈眈,怎见得你说得并无恶意呢?”
那人抚掌大笑:“龙小哥家传的狂沙真气果是有独得之秘,竟然能准确的判断出外面的人手,佩服啊佩服!”
伸手击掌两下,房间的窗户同时被打开,窗外,数十名黑衣人肃然而立,而最让邓鹏龙狂惊心的是他们手中所持的强弩,在西域,他们可没有少吃西域大营这种强弩的亏,今一见,不由得他们不心惊。这种强弩,在如此近的距离内发,纵是你武功再高,也难逃被成刺猬的下场。
邓鹏心思闪电般的运转开来,在京城中,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连专门供应军队的强弩就拥有,这到底是些什么人呢?
正自暗思之中,眼前出现的一幕又让他大吃一惊,窗户打开的时候夜风呼的一声就吹了进来,自己心惊于对手的实力却没有发现自己和龙狂的衣衫在夜风的袭击之下全都被吹得猎猎作响,而此时坐在他对面的那人却是浑身上下静如止水,一丝波动也没有,更奇的是在他的身前,那一苗灯火也好像没有受到夜风的影响,笔直的火焰仍然照亮着房间。邓鹏不由有些颓然,情知对方是有意示威,但却也是无可奈何,单凭这一手,只怕自己和龙狂二人就难以办到。
挥挥手,窗外的黑衣人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打开的窗户有一扇扇地被关了起来,整个店中寂静无声,邓鹏低头沉思,龙狂双眼冒火,而那不速之客面带微笑,也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对面的两人,一副有沉竹的样子。
油灯的灯蕊啪的一声炸开,似乎被惊醒的邓鹏一下子抬起头来:“请问阁下高姓大名,你代表的是那一股势力?”想清楚了其中关节的邓鹏一下子恢复了西域第一智将的风采,开门见山的询问起对方,既然对方摆出了这副阵仗,而又对自己并无恶意,或许是暂时的并无恶意,那无外乎是看中了西域傲啸城的实力,想要谋求合作而已。
那人赞赏地一笑,双手一拱,答道:“不才慕容杰!”
邓鹏和龙狂二人同时大吃一惊:“神算子慕容杰?”
慕容杰笑道:“正是在下!”
邓鹏凝视对方片刻,摇头叹息道:“江湖上盛传神算子对敌全靠阴谋诡计获胜,今一睹庐山真面目,可见江湖所传大谬。阁下武功更是惊人,邓某人今见识了!”
慕容杰晒然一笑:“个人武功再高,又怎能改变这天下大势,像傲啸城诸位英豪手握雄兵,英才辈出,那才是真英雄啊!”邓鹏豪气顿生,一扫刚才的颓然之气,两眼炯炯有神,直盯着对方,一字一顿地道:“慕容兄今前来造访,有何事相商,但请直言!”
云飞扬这几天可谓是头都大了三分,那飘飘简直就如同一个小魔女,整价地在飞扬身边,一直磨咕着要飞扬教他那会冒出火花的刀法,不论飞扬如何解释,她的小脑袋总是摇个不停,一副不得手誓不罢休的模样。
“云大哥,你可不能放我鸽子,当初你可是亲口答应我的,现在要反悔可不成!”飘飘撅着嘴巴,眩然滴,让人看了不得不心疼几分。
林钰笑着走上前去,牵着飘飘的小手,说道:“飘飘妹子,这种凶巴巴的刀法有什么学头,姐姐教你一套剑法,又好看,又合你用,你说好吗?”
飘飘头摇得象一个拨鼓“林姐姐,当初是他答应我的,就算这套刀法教不了我,我也要他另外再教我一套别的,哼,总之是不能便宜他了,谁叫他当初答应我来着!”
飞扬哭笑不得,搜肠刮肚地想着自己能有什么适合的教给飘飘,以了了这段债务。猛地眼睛一亮,笑傲天前辈不是教过自己一套丝擒拿手吗,正好教给这小妮子,也免得他整价地住自己。
“丝擒拿手?”飘飘睁大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有用吗?”
“当然有用,这可是天一第一驭招高手笑傲天前辈教给我的近身搏斗术,对你可是实用无比!”飞扬笑道。
“有什么好?”飘飘不依不饶。
飞扬有心开飘飘一个玩笑,道:“比如说,你以后嫁了一个发意郎君,假如他惹恼了你,你用这丝擒拿手,包管手到擒来,毫不费功夫。哈哈哈!”以为飘飘定会上来追打自己,一说完,立刻跳开两步,但不想飘飘却是面红过耳,低下头去,幽幽说道:“就算如我心愿,能嫁给一个如意郎君,只怕我也是打不过他!”抬头看了一眼飞扬,又低下头去。飘飘身后的众人都是哈的一声笑了起来,林钰是开心地笑,李蓉是大有深意地在笑,其它众人都是觉得这飘飘实在是可爱而笑,只有飘飘对面的宛儿惊异地看了飘飘一眼,又看看飞扬,若有所思。
吃过了午饭,飞扬开始为自己许下的诺言还债,而宛儿,李蓉,林钰则是坐在房中,聊着一些闲话,女人们到了一起,特别是漂亮的女人们坐在了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湖边,飞扬对飘飘道:“飘飘,你练过内力吗?”伸手握住飘飘的右手,探出一丝内力,在飘飘体内探索起来。
飘飘只觉得一股热自手心中如同游鱼般钻了进来,闪电般地在体内绕身一匝,又缩了回去。看到自己的小手完全被飞扬的大手握住,又不有些害羞,轻声道:“跟父亲学过!不过好难的,我练了这么多年,父亲还说我根本没有进门,恼得我懒得学了,不过父亲倒也没有难为我!”
飞扬低头沉思了一会,刚刚的试探,他已是发现飘飘所学的内力虽然偏柔一些,但却后劲绵长,显得博大深,显然是一门极其厉害的功夫。
“你学的内功叫什么名字啊?”飞扬试探地问道。
“好像父亲告诉给我,可我给忘了!不过我曾看见过父亲有一次发怒,一掌就将花园里的石桌击成了粉碎,是不是很厉害啊!”飞扬点点头:“不错,是很厉害,不过,你可没有学到家。”
飘飘有点急了“那我是不是不能学这丝擒拿手啊?”
飞扬笑道:“别急啊,小丫头,这丝擒拿手倒好像是为你量身定做的,这门功夫,不需要有高深的内力,只要有一点点的基础就行了,来,我教你!”
“丝擒拿手是近身搏斗的功夫,重在身体的各个部位柔弱无骨,一旦接触到对手的任何部位,都会像一条灵蛇一般绕上去,让对手避无可避,而擒拿的关键,又是掉对手的关节,练好了,实在是厉害无比。”
飞扬说着,一支手攀上身旁的一棵小树,整条手臂突然如同没有了骨头一般,软绵绵地绕上了小树,胳膊突然发力,咯咯数声,整棵小树突然裂成了数节。
“飘飘,我刚才用上了内力,而你,再拿上对手之后,只需要掉对手的关节就可以了。你试试。”
飞扬伸出自己的胳膊,飘飘兴致昂然地走了上来。
邓鹏猛地一惊,看着慕容杰道:“原来你们对裴立志已早有防范,连他与我们接触过也是一清二楚,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朝廷中人么?”
慕容杰晒然一笑“如果我们是朝廷中人,此刻邓将军早已是阶下之囚,还能安然坐在这里吗?”
邓鹏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原来你们也是存心谋反,还请慕容兄据实相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要想合作,总得有个互相想信的基础!”
慕容杰哈哈大笑道:“邓兄,没有主上的允许,我是断然不敢说的,不过邓兄只要相信如果我们成功,你们西域就不会再有战争,不会再缺衣少粮,我们甚至可以让你们继续拥兵,听调不听宣!”
龙狂冷笑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
慕容杰道:“就凭我神算子慕容杰,龙小友,邓将军,你们可曾听过我慕容杰有食言而肥之事么?”
邓鹏笑道:“若是别的事,凭你神算子的名声,我是深信不疑的,但此事可关系到我西域数十万人的性命,慕容兄若不透一二,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慕容杰凝思片刻,沉声道:“邓将军,我只能告诉你,我家主上在朝中的地位和威望可不是裴立志所能望其项背的,就算以实力而言,也不是他所能比拟的。”
邓鹏心中闪电般的掠过数个人名,但仍是不能抓住要领,心知慕容杰不可能再透什么,心中细细盘算一翻,裴立志的心思看来已落入有心人的眼中,特别这人是朝中的重要人物的话,那他成事的可能就不大了,慕容杰这股势力虽然目前仍是云山雾海,但此人能使神算子屈膝,必有其过人之处。
想到此节,邓鹏决定冒上一个险,咬咬牙,邓鹏道:“好,我们答应了!”
慕容杰大喜:“邓兄果是果断明决之人。你们在西域,尽可以与那裴家小儿虚以委蛇,我想他定然是不会亏待你们的。粮食武器,你们定然是需要的。”
二人不由大笑起来,拿了裴立志的东西,到得头来,回过头来再用这些东西来打裴立志,倒是甚合邓鹏心意。
“不过眼前就有一事,倒要麻烦傲啸城帮忙办上一办!”慕容杰道。
邓鹏心中一笑,刚达成协议,就有事来了:“不知是什么事?竟能让你们为难?”
“倒不是为难,是我们不方便去办,我们想请二位回去的时候,带走一个人!”慕容杰诡笑起来。
“什么人?”
“说起来这人你们也认识,还曾在杨州相处过一天!”
龙狂心中恍然大悟“原来你说的是叫李蓉的那个姑娘,她是什么身份,值得你们如此重视?”
慕容杰笑道:“此女身份可不同寻常,她是当朝皇上的爱女,大将军裴立志的未婚!”
龙狂一下子张大了嘴,眼前不由浮现出李蓉那清秀的脸庞,温和的笑容,雍容的气度。自己早该想到了,她的身边跟有一名武功高强的太监,身份岂同寻常。
邓鹏也是惊讶万分,不过更令他骇异的是对方无孔不入的情报网,原来早在扬州,自己二人的行踪就已落入到对方的掌握之中。
夜已是深了,推开窗户,看着天繁星,龙狂回头看向邓鹏“邓叔,我们真得要下手绑架好吗?”
邓鹏回答道:“不错,此女是当朝皇帝的爱女,也是他们拉拢裴立志最重要的一枚棋子,我们如果能将他带回傲啸城,则到时候手中就多了一枚重重的筹码,难得她竟然离开了皇城,这样的机会可是少有啊!”龙狂叹了一口气,没有作声。
邓鹏惊讶地看了龙狂一眼:“狂儿,你莫是对此人女有好感么?若是如此,我们就更要将她带回去了。”最后一句则是在戏谑龙狂了。
龙狂老脸一红:“邓叔,你又在说了。明一早,我们就去招集在上洛的暗线,将散处在中原各地的好手迅速集中起来,此事不做则已,做就要做到万无一失。”
邓鹏欣慰地点点头“对,以迅雷不及掩耳这势将她擒到手中,她身边的那个老太监和老婆子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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