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相持片刻，飞扬一声低啸，弑神爆出一点点的火花，身形紧贴地面，箭一般地向严阵以待的欧天，与在同时，林钰飘然而起，夜雨在空中划过一道绝美的弧光，径直刺向欧天的膛。

　　金光灿然的欧天双足一顿，已是纵身而起，身形前冲，两道金光击向夜雨，他在飞扬和林钰二人动手的一霎哪，已是看出了林钰在内力造诣上与飞扬还是有一定的差距，所谓吃柿子捡软的捏，他已是决定先解决这个小丫头，回过头来再收拾云飞扬。

　　眼见贴地飞过来的飞扬即将从欧天的身下飞过，飞扬左掌在地上重重一击，人在一瞬间已是由横飞变成了向上击，一团不住向外爆发火花的白光向欧天双腿绞去。

　　旁观众人都是轰的一声，表现出了极大的惊讶，这种在全力出击的情况下中途改换攻击方向比换招更是难的多，更难能可贵的是，飞扬变招之后，威力丝毫未减。

　　欧天也是咦的一声，显得甚为惊讶，身子猛地在半空中凝住，左脚已是狠狠地向下踏去，右拳却是未做丝毫停留，仍是以六成功力轰向正面进攻的林钰。

　　轰的两声巨响几乎在同进爆发，林钰的夜雨毫无阻碍地突破了欧天的那眩上眼目的金光，一股寒气瞬间随着凌厉的劲道向上攻去。欧天只觉得触手之处，如同寒冰，嘿的一声，大天龙手的狂暴内力一吐而出，林钰的剑尖在刚刚接触到对手的皮肤那一刹那，已是有一股绝大的力量奔涌而出，将自己的内息尽数了回来，呼的一声，林钰身形在空中倒飞数丈，这才缓缓落下来，脸上依然一片雪白的林钰没有任何表情，只不过持剑的右手轻轻地抖了起来，右手骨节突出，用力抓出剑柄，以免让夜雨坠下地来。

　　就在欧天震飞林钰的这当口，飞扬的弑神已是和欧天的左脚撞在一起，哧哧之声连连响起，飞扬人直向下落去，落到地上时，双脚已是没入了坚实的地面中，以四成功力应付飞扬的欧天却也甚是不好过，飞扬这一刀的全力一击，直将他打得眼冒金星，身体已是高高地飞了起来，院子里的众人又是咦的一声，不过这一次却是一边是惊讶，一边是嘻笑。飞在半空中的欧天左脚的鞋底已是被飞扬的刀光削得光，一双光溜溜地脚底板暴光在众人的眼前。欧天不由又羞又恼，在空中一个盘旋，深深地了口气，已是调匀了内息，缓缓落下地来，眼中已是凶光毕。

　　飞扬也已退回到了林钰的身边，一双虎目关切地看向林钰，看着飞扬询问的眼光，林钰的嘴角微微出一丝笑意，轻轻地摇摇头，示意自己无碍，飞扬这才放下心来。

　　欧天此时心中也是惊讶之极，自从神剑山庄一役之后，自己感受到与真正高手之间的差距，痛定思痛之下，发愤努力，几乎是回到了当初刚刚接触到武学时候的那个狂热的劲头之中，这两年来，武功大进，自想就是再次与霍震廷手，虽说不能胜他，但胜负已在一线之间，不会像上次般在对手面前束手缚脚。本已是雄心万丈，但今与这两个年纪轻轻的娃娃手，竟然丝毫没有占到便宜，不由心中戒心大起，这样的人如不能趁着今的好机会杀掉，假以时，必然是自己大敌，心有所思，脸上已是显得凶光毕，犹如饿得发慌的老虎，一副择人而噬的凶相。

　　院子中两道白光，一道金光一闪，三人已是又斗在了一处。这一次取了教训的欧天把进攻的重点放在了飞扬的身上，通过上一次的锋，他已是深深知道林钰虽然武功稍弱，却也不是三招两式就能拾夺下来的，既然不能快刀斩麻，哪就不如先将云飞扬吃掉，回过头收拾林钰就容易多了。是以攻守之间，倒是有七成功夫用来攻击云飞扬，三成功夫用来防守林钰。

　　这一攻守转换之间，飞扬顿时感到吃力无比，一股股凝重的如同实物的内力一波又一波地向他涌来，让他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而此时压力大减的林钰却是剑光暴涨，一道道眩目的白光绕着欧天飞来飞去，让一旁观战的天鹰堡众人胆战心惊。

　　如同在滞涩的体中一样，飞扬只觉得薄薄的弑神此时如同千斤般重，每一次挥动都要费掉比平时多得多的内力，刀上转的刀芒在欧天的全力压制下已从一尺余长缓慢地缩减到半尺多，明灭不定，似乎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而反观欧天，只见他挡，拿，崩，拆，点、砍、削，大袖挥舞，显得游刃有余。

　　猛虎帮众人眼见帮主身陷困境，一个个不由的呼吸逐渐重起来，显然心情紧张之极。倒是那笑傲天，此时反而得清松起来，又有一口没一口地喝起自己的小酒来，本来大张着的双眼此时又半眯了起来。

　　看似行有余力的欧天此时正在暗暗叫苦，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此时的他正是有苦说不出来，云飞扬看似正自苦苦支撑，但却如同大海中的礁石，任凭自己风再大，再高，他却仍自巍然不动，接去了自己的大半攻势，不论自己如何变招，如何敌，他却不为所动，虽然好似那狂风中的蜡烛，每时每刻都是有熄灭的可能，但却仍然闪闪烁烁，顽强地紧持着国。

　　而此时另一边的林钰，在飞扬挡住对手的七成功力以后，更是大占上风，从初时的欧天十招中还能还上两三招，到最后十招中最多还得一招，到得此时，已是全然处于守势，没有还手的余力了，更让欧天心惊的是，对手的那股寒之力竟然有向自己身体内漫延的趋势，此时自己的左半边身子已是感到如浸在冰水中一般，内力的运转已是不如先前那么圆润了，而是有些呆滞起来。

　　双方电光火石般又翻翻滚滚斗了数百招，从先前的劲力收缩有度到此时的狂暴奔放，显然三人都已是到了最重要的关头，院子里稍微靠近三人一些的山石树木尽数被震得粉碎，一旁观战的众人也是已退到了墙边，生怕一不小心就殃及了池鱼。至此，这一场关乎重大的争斗已是形式比较明显了，如若林钰先一步得手，则欧天必败无疑，但假如是云飞扬率先抵挡不住，则欧天将大获全胜。

　　此时的云飞扬已是汗出如浆，院子中所有的人都已是可以清晰地听到他那重的呼吸声，每一次地挥出手中的弑神，都如同举起万斤重物，脚下已是在一步步地后退，但欧天的大天龙手却并不因为对手距离的拉远而有所松动，那金灿灿的右手如影随形地紧紧着云飞扬。欧天此时也是正自苦苦支撑，左手早已不能将林钰的夜雨封在外面，和夜雨短兵相接的后果是他的左手和左臂上此时已是布了一条条的红痕，眼见切金断玉的夜雨只能将对手的手上划出几条红痕，林钰心中也是震惊不已，眼见爱郎已是形式危急，不由心中大急，几合身扑上，夜雨光暴涨，将对手的一支左手几乎全都包在了其中。

　　又狂攻飞扬数十回合的欧天眼见对手仍是顽强地抵抗着自己，而自己的左手此时早已被冻得麻木，失去了感觉，不由心中凶念大发，暗自道：“拼着挨上这小丫头一剑，也要将你先毙掉。”

　　百忙之中的飞扬一眼扫见对手眼中的凶光，心中不由一凛，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他心中清楚地知道，只要自己挡住对手的狂攻，最后的胜利者必然是自己这一方。同时心中对这些在江湖中呼风唤雨的老人的武功也是极为佩服，要是今没有笑傲天来提点，自己单独与其决斗的话，老早就败下阵来了。

　　欧天猛地了一口气，脸上金光大盛，长啸声中，身不动，脚不移，整个人却是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活火山一般向飞扬了过来，一只拳头在飞扬的眼中逐渐变大，如山的压力顿时让飞扬感到呼吸困难。

　　“小心啊，小子，老家伙要情急拼命了！”笑傲天霍地站了起来，脸上透出焦急的神色，要不是受诺言所制，他几乎就要冲上去了。

　　形式危殆的飞扬狂喝一声，将全身仅余的功力一股脑地提将起来，尽数注入刀中，弑神一瞬间亮了好几分，向金色的拳头砍去。一刀击出，立时觉得身体中空空如也，一时觉得有说不出的难受，白金两这一次是无声无息地碰到了一起，嘶的一声轻响，两人之间的地面上募地出现了一个米来深的大坑，飞扬如同一片纸鸢，轻飘飘地飞了起来。

　　欧天将全身的劲力尽数集中在了右手之上，左手此时已是形同摆设，眼见爱郎被对手一拳击飞的林钰心中惊怒集，一道长虹闪电般向欧天飞来，欧天避无可避，无可奈何之下抬起左臂，向夜雨，总之聊胜于无了，哧的一声响，夜雨这一次将欧天的左臂刺了个对穿，随着夜雨的拔出，欧天大叫一声，猛地后退几步，右手捧住左臂，伤口上没有血，只有一团一团白色的冰屑，如针一般的寒内力正疯狂地沿着他的七经八脉蜿蜒而上。

　　后退中的欧天惊怒集，曾几何时，他就再也没有过血了受过伤了，不想今与两个后生晚辈手，竟然双手同时受伤，右手之上，弑神给他留下了一条血口，正自涔涔地着鲜血，左手此时更是动弹不得，寂灭心经过于歹毒，此时正在疯狂地噬着自己的内力，迫使自己不得不运转残存的内力，来将其将出去。

　　一剑得手的林钰丝毫没有停留，也没有再看一眼欧天，脚尖一点，已是飞到了飞扬跟前，单膝跪下，伸手将倒在地上的飞扬托起来，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看着面色淡金，气若游丝且人事不省的飞扬，不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大声地呼喊着飞扬的名字。

　　飞扬只感到自己的身体轻飘飘地空中飞啊飞，眼前一片七彩的光茫似乎正在招唤着自己快快前去，心中一片喜悦，好似自己一直梦想的天堂就在前边不远的地方。就在飞扬想抬步前行的进候，一阵隐约的哭喊声传到了他的耳中，声音是那么的熟悉，这不是钰儿的声音吗？怎地显得那么悲伤，那么凄惨。

　　笑傲天一步窜到飞扬跟前，伸手在飞扬身上一阵掏摸，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对林钰道：“小丫头别哭了，云飞扬死不了。”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件黑乎乎的东西，拿到眼前端详半天，万分舍不得的样子“这是什么，能救得了飞扬的命吗？”林钰抬起泪眼，看着笑傲天“小丫头，这可是老头子的宝贝啊，这是我多年前得到的半截千年何首乎，当真是可以生人活骨啊！”一听说这东西是千年何首乌，林钰一把就抢了过来，其身手之快，比之先前与欧天较量时竟还要快上几分，倒把笑傲天吓了一跳。

　　将何首乌放到飞扬的嘴边，奈何此时的飞扬却是牙关紧闭，无论如何也是喂不进去。尝试几次之后，林钰终于在笑傲天不怀好意的眼神中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进自己嘴中，那何首乌云是入嘴即化，一时之间，林钰嘴都是透香的体，两手瓣开飞扬的嘴，林钰头一低，已是嘴对嘴地喂进了飞扬的嘴中。眼见着那明黄的体缓缓地顺着飞扬的喉管慢慢地将下去，喉管也开始慢慢地咽，林钰不由大大地松了口气，面色却仍是紧张地看着飞扬，一双手更是将飞扬紧紧地搂在怀中，生怕一松手，他就飞了似的。笑傲天嘿嘿地笑道：“死不了，死不了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嘛！”话一出口，笑傲天立时感到周围无数道杀人的眼光飞过来，不由干笑几声，连忙几步窜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