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五龙凤目光呆滞，全身不停的颤抖，喃喃自语：“完了？就这么完了？”

　　“怕了？”皇云面讥笑，不知是自嘲，还是瞧不起他们“想活命也不是不可能，老老实实投降吧。以我的判断，他肯定能放过你们。”

　　五龙凤对望了一眼，相视苦笑，帝寒摇头叹道：“算了吧，事到如今，我是没脸再回头，更不想苟且偷生。至于你们，大难临头各自飞，自由选择吧…”

　　话音未落，他僵住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其余五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出恐惧的神情。

　　陈凡定在半空，似笑非笑。

　　看似悠然自得，没有丝毫杀气，在六龙凤眼里，他却是一个恶魔，来自地狱的厉鬼。个个浑身冰凉，过了好半天才醒悟过来，低下了脑袋，不敢对视。

　　忽然，皇云右掌平推，掌心出耀眼的白光，仿佛一轮皎洁的月亮，划过虚空直奔陈凡，瞬间即至。

　　与此同时，空中出现一个淡淡的虚影，硕大无比，山峰般的大口向陈凡噬过去。皇云喝道：“一起上，拼了！”

　　五龙凤反应极快，几乎在同一时间发难，配合默契。

　　数十道天雷、六条火龙、六道凤力，还有金色的龙力，一窝蜂的冲向陈凡。在此生死关头，六灵毫无保留的各展神通，攻势如，气势磅礴。

　　空间被龙凤两力撕开，大面积崩塌，发出震耳聋的巨响。天雷、火灵在隙中穿梭，最厉害的还是镜、天地乾坤袋。白光照耀全身，将灵魄从**中分离，乾坤袋的拉力也是强大无匹。

　　看着他们疯狂的反扑，陈凡涩然一笑，双袖挥舞，两道蓝色光华布全身，冒出成千上百个小触手，所过之处的空间恢复正常，天雷与龙凤两力被强行击回，最上面的触手瞬间膨将天地乾坤袋抓到手心。顺手牵羊控制了六火灵，最后一个直接伸到皇云面前，将镜活生生的拉出皇云体内。

　　从发难到结束，所有的变化都在一瞬间完成。蓝光消失，灵界平静如初。六灵吓得魂飞魄散，忙不迭的后退，躲开天雷与两气的回击，傻愣愣的盯着陈凡，脸震惊，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六龙凤联手的威力确实厉害，在他们看来，即使不敌月同体，也相差不远，甚至于还超过人鬼神。没想到陈凡不费吹灰之力，轻描淡写的化解。

　　“主人，一切搞定！”脑海里传来帝的声音，很平淡的说道“几个小家伙这么处理？”

　　“给我吧！”陈凡暗自叹息。倘若没有真人的帮助，凭借自身功力也大感棘手。即使能击败对手，但也要使出全身解数。

　　真道毕竟是真道，不用说六个家伙，人鬼神也无法抗衡，也许只有平衡之力有一拼之力。

　　利用真人虽说胜之不武，但陈凡想速战速决，一举击溃对方的心理防线。

　　伸出右掌镜出现在手心，半个巴掌大小，正面洁白如玉，反面漆黑一团。没有想像中的森，入手冰凉，灵尽管被封闭，却还是非常活跃。

　　天地乾坤袋悬浮在眼前，陈凡饶有兴趣的查看，表面普通寻常，仿佛一朵空中的浮云，一片湛蓝，更像一丝轻烟在飘，若有若无，凝而不散。

　　陈鼎现身，两手一抓，将两宝下肚子，晃了晃脑袋，点点头，与凤凰台融为一体。

　　皇云眼珠一转，大批灵仙从天而降，它们是大鹏、豹灵、九尾狐等参加接龙传功的妖魔，铺天盖地，源源不断地向陈凡涌去。

　　陈凡手指轻点，陈重化着大片的九彩光芒，将群妖统统收取。

　　不过，皇云不见了踪影，只余帝寒等五人，哆哆嗦嗦站在远处。陈凡飘近，笑嘻嘻的说道：“还有什么本领，一并使出来吧，我要让你们心服口服。”

　　五灵齐声哀叹，目光中没有了恐惧，只有绝望。帝寒直了杆：“你是灵界无敌高手，我们认输，但心中不服，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五灵转头四顾，这才发现皇云失踪。紫兰花尖叫道：“她…她跑了？我就知道他不可靠，狗杂种，不仁不义的东西。”

　　帝寒摆摆手，面色黯然：“她本来就情狡诈，贪生怕死，一数变，口腹剑。”

　　“你们呢？”陈凡面色一凛。

　　五灵眼神一紧，想反相讥，却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想看看她在哪里吗？呵呵，我既然来了，谁也跑不掉的。”陈凡右手一划，现出一面巨大的虚空镜，凤凰台外的景一目了然。

　　他们看到了皇云，这家伙利用凤凰台的一半控制权，悄悄的逃跑。可惜啊，雷神挡住了去路，老鬼断去了后路，左侧是威武王，右侧是龙兽，凤鸟在头顶盘旋，黑龙王在脚下翻滚。

　　真正的翅难飞！

　　皇云苦笑连连，鬼神就不必说了，其他几个高手闻所未闻，修为最低的黑龙王也不在她之下，百变法衣再强也打不过。

　　“看清了吧？”陈凡伸手一抓，皇云出现在眼前。

　　六灵面面相觑，垂头丧气。

　　“看在以前的情谊上，我不杀你们。”陈凡叹了口气，道“出红云、乌云，再恢复原身，你们自便吧。”

　　“红云？乌云？它们不是失踪了吗？”皇云一脸惊奇。

　　“黄，事到如今，你还想顽抗？”陈凡一声厉喝。

　　六灵像见到鬼一样跳了起来。皇云（黄）语无伦次，结结巴巴：“你…你说什么？”

　　逐个点上六灵的额头，陈凡道破他们的身份。帝寒就是黑，帝冷是灰，帝冰是金云，紫兰花是青云，青兰花是祥云。

　　六灵心中发虚，想强制镇定，却怎么也控制不住颤抖。

　　“奇怪吧？知道是什么地方出了马脚？”陈凡冷眼一扫。

　　六灵苦思苦想，纷纷摇头。

　　“再想想，黄，你不是聪明绝顶吗？这么重要的细节怎么忘了呢？”

　　黄拍拍脑袋，突然灵光一闪，失声叫道：“飞符，你在飞符上做了手脚。”

　　陈凡大笑，每一枚飞符都注入生命烙印，当年在凤凰湖，给黄的更是加入了平衡之力，一看便知。

　　皇云深深的叹息：“不愧是月同体，我们永远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恢复本体是不可能的，任你有通天修为也无可奈何。”

　　陈凡大为惊讶，死到临头，还想强撑下去？难道这家伙另有绝招？

　　皇云神色凄凉，抬头看着虚空，默默不语。

　　“其实，我起初特别生气，现在想通了。我吧怪罪你们，理解你们的心情。将心比心，大家都是灵仙，平起平坐，没有高低贵之分，谁也不想做别人的奴才。倘若我们易位而处，我也会这么做。”陈凡拍拍她的肩膀。

　　六灵脸诧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却看到陈凡真诚的目光。清澈如水。

　　“我说的是真心话，到了这一步，没必要骗你们。”陈凡抚摸他们的脑袋，感慨万千。

　　当年认主是迫于无奈，权宜之计，他们内心中一直不服。特别是黄，身为金狐，心比天高，总是想方设法摆陈凡的控制，认识了皇文才有了机会。

　　陈凡不了解具体细节，但是可以想象，凭借她的三寸不烂之舌，黄得到了皇文的绝对信任，否则不可能在短期内修为突飞猛进。不仅修成九昧真火，还炼制了百变法衣、天地乾坤袋、镜，甚至于成就器灵。

　　这是天大的奇迹，一般人很难想象，但是她做到了。

　　凤凰湖一战，皇文应该是有成竹，准备充分，可是黄抓住机会临阵逃，让陈凡与皇文斗个两败俱伤，趁机一网打尽。

　　后来，先凭借器灵击破青洲凤凰台，再换身，灵魄经过镜的炼化，完美无缺，与陈凡彻底离了关系，最后收拾潜洲的皇宁一族，成为太玄的主宰。

　　至于乾坤袋里的经历，更简单，用尽了一切手段都束手无策，反击力而且越来越强。他们知道杀不了陈凡，再拖下去肯定会困，只好主动放虎归山，也许能再凭借黄的伶牙俐齿化敌为友。

　　的确，他们几乎成功了。看到太玄的变化，七灵安居乐业，一片祥和，陈凡越来越动摇，很难下定决心，为了私仇痛下辣手。

　　可惜啊，因为一枚小小的飞符，如意算盘功亏一篑。

　　陈凡取出六火灵，一一还给他们：“镜、天地乾坤袋威力太大了，我收缴了，你们好自为之吧，希望顺利成真。”

　　六灵想起了当年的经历，羞愧难当。特别是金云、祥云、青云，泪面，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主人，对不起，小的本来不愿意这么干，可当年鬼心窍，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

　　他们不同于三，从丹期就跟着陈凡，同甘共苦感情颇深，在黄的劝说下犹豫不决，最后还是没能控制住心中的**，走向了不归路。

　　陈凡安慰道：“傻孩子，没什么对不起的。你们能有今天的成就，我已经很高兴了。特别是推行众灵平等，做出前人想做而做不了的事，造福万灵，功在千秋，远远超过了你们的罪孽。”

　　金云小声道：“其实我们没有那么高尚，只是想赌口气，故意这么干的…”

　　陈凡笑呵呵的说道：“必要解释，我明白。”

　　除了黄是十八灵其余几人只是普通灵仙，相当于太玄的最底层，加上自己的切身体会，对高高在上的龙凤又敬又恨，对主奴关系更是深恶痛绝。以前是无能为力，只能忍气声，不敢有丝毫反抗。

　　某一天，龙凤突然消失，人神被囚，再没有至尊存在，自己一伙翻身解放了，成了灵界的老大，第一反应就是废除等级制度，而且特别强调，人仙不得驯化鸟兽。当然因为陈凡的关系，他们不敢迫人仙，最终的口号是七灵平等。

　　这是一种很朴素的想法，一种平民思想，造就了太玄的第二个黄金时代。

　　陈凡转头看看黄，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这个狐狸，别人平等了，自己却高高在上，用心险恶。”

　　黄被道破野心，老脸通红，低头不敢出声。金狐的修为本来就高，用不了万年，将取代龙凤，成为太玄唯一的霸主。

　　“过去的就过去了，到此为止，我再也不提。”陈凡暗叹一声道“还是那句话，红云、乌云在哪里？”

　　六灵沉默了片刻，黑抬起头来，怯生生的说道：“攻下青洲凤凰台不久，他…他们一起成真了。”

　　陈凡怔了怔，嘴里一阵苦涩，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轰哒！”突然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黄起身，跪地连磕三个响头：“主人，小的去了！”

　　“你的大劫？”陈凡恍然大悟，她故意引发了紫灵劫。

　　“还有我们。”黑五人也同时磕头，泪花在眼中打转，哽咽道：“小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有一点告诉主人，我们不后悔，也许有不忠不孝之处，倘若成就真身，还有机会见面的，到时再行弥补。如果失败了，请主人不要放在心上，就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一场梦而已。”

　　说完。六人腾空而起。

　　陈凡一动不动，凝视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面色黯然。

　　“底层制灵马上就到，它噬了太岁与帝光，请主人小心一点！”黄的声音远远传来，在空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