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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疯中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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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颠峰虽然才刚吃完早餐,可是他无头苍蝇似地在恩居奇维城转了几圈──表面上是告诉自己在寻找练拳的适当地点,实际上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之后,回到选手宿舍刚好赶上吃午餐。吃完午餐,他也提不起劲来练拳或练鞭,浑身乏力地倒在上,再也不想爬起来了。

  也不知躺了多久,至少有两三个小时了吧?才传来敲门声划破了房中的寂静:原来又是宿舍管理员来通知,吉勒斯德公爵邸有东西送来。

  是摄影机。只有摄影机,没有伊东华的只字片语。她虽然在发脾气,可是却想到少年向她借摄影机或许有要事急事,不想因而耽误。这让杨颠峰心情更复杂了。

  他送走公爵邸的使者,拿了这Hi-8般小巧的摄影机坐在边把玩着,也不知只是发挥了机械狂的好奇本能,还是真的想学会摄影机的操作方式。

  杨颠峰向伊东华借来摄影机,本来是想录下重要的比赛的过程。毕竟,虽然摄影机的镜头底下会漏掉很多东西,却至少可以帮助他回忆比赛的过程。比方说之前长大汉的首战,虽然几个关键的动作杨颠峰都还记得,可是他所记得的部分已经无法连贯在一起了,若是漏掉了什么,这时他就再也回想不出来了。

  “现在我到底该怎么办呀!”少年喃喃自语道:“莫非真的要我在人来人往的公园中练我小鬼打架的绝招左勾拳,让人家看笑话?或者干脆专心练鞭算了?”

  当然,这其实并不是他所烦恼的事情。

  想了又想,杨颠峰还是支起了身子,拿起菱鞭打算上楼顶去了。可是,才刚决定要这么做,少年就想起了上次练鞭时留下的不解之谜──为何光晕在自己不盯着看的情况下,会比较快消失?

  他已经不打算把那个看起来漂亮,实际上没啥威力的光晕练成攻击道具了。可是谜题还是谜题,总得解开才是。当然,想要简单解释的话,说是因为不盯着光晕看精神集中力就不够,似乎也说得通;可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杨颠峰的目光扫过桌上的摄影机,灵机一动:“对了!把光晕消失瞬间的画面拍下来的话,说不定可以找到什么线索。”

  能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东西上当然是好事,他很快地忘了原先的烦恼,带着摄影机和菱鞭到了楼顶。本来还是准备照以前一样舞着菱鞭,等待光晕消失的那一瞬间以便拍摄下来,后来发现舞不舞菱鞭都一样,只要不盯着看,那团光晕过一阵子之后一定会突然消失,也就没有再练鞭了。

  他拍下了至少十次光晕消失瞬间的镜头,兴冲冲地到了宿舍起居室想要借电视机一用。摄影机上虽然有个小萤幕,可是能用大萤幕看的时候谁愿意迁就小萤幕?起居室曾是他和瑟那、乎也目嗑牙聊天的地方,这两天则没看到他们人──想必是“和少年一样”正为了下一场比赛做准备。说实在的,别说赛期将近,就算刚比赛完的选手,也没什么人会到起居室溜跶的。

  杨颠峰反覆看了几遍,只觉得光晕消失的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划过画面。他只好启用慢速放影功能,一格一格地寻找。

  这样下来,也仅能确定真的有道白影掠过镜头前,可是却看不清楚那白影是什么。它在底片中最多出现两张,这一张刚出头,下一张已经只剩尾巴。杨颠峰耐心地寻找每一段光晕消失瞬间的影像,因为他录了十几次。

  可是,当他看到摄影机偶然拍到那道白影较清晰的画面时,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呆住不动。如果不是他正巧闭上了嘴巴,或许连口水都会从嘴角出。

  因为,镜头中清清楚楚地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生物。牠──如果它有资格称为牠的话──像是一条巨大的白色管子,没头没尾就是一条大管子;只是前端的管口撑开了些,好像张了嘴正要掉那团光晕。牠身上除了通体白皙,或许还有些透明的管子之外,唯一可辨识的器官就是身体两侧波状的鳍翼。

  杨颠峰花了至少半刻钟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催眠似地说服自己说:“对,对了,这里是魔法王国葛里布林特,有一两种联合国没有的魔法生物也不奇怪,妖森林里不是也有那个…那个叫什么的鬼东东。说不定我请一位本地人来看看这个画面,他还怪我大惊小怪哩!”

  这样想之后,心里舒坦了些。可是一想到居然有这么大的生物在他练鞭时从他背后掠过几十次。自己却从来没发觉,还是令人骨悚然。这个生物的大小从镜头中模糊的画面虽然不容易估准,不过少说也有两米开外的长度,而“管径”大约比双手合抱稍的程度。

  少年定了定神,开始对这个来无影去无踪,以令人难以致信的高速飞来飞去却不会让人察觉的生物产生兴趣。“其实我虽然有点怕牠,牠也不见得就不怕我。对了,牠只挑我不盯着光晕看的时候取食,或许就是因为对我有戒心。”杨颠峰楞了楞,笑着继续自言自语道:“你看不说我都没注意到,牠居然爱吃那种东西?不过就只是一点点电子而已嘛?爱吃这种东西的话,要吃多少我都可以给你的呀!咦…”

  这不正好吗?或许可以用这个饵把牠引出来?别说驯养了,就算只让少年抱一抱、摸一摸那晶莹剔透的管状**,他也甘心了!

  他马上把菱鞭和摄影机拿回房间收好,兴致地到了屋顶上。这一天风清气、万里无云,是决斗和赏鸟的好天气。

  总之杨颠峰打算先“看到”那家伙再说。先得估计好发动化模态的时间,这个比较容易;困难的是回头的时机,如果过早回头被那家伙发觉,牠当然就不肯来吃了;若是太晚回头,光晕当然早就被吃掉了。

  杨颠峰反覆试了几次。他相信自己已经抓到回头的时机,可是依然顶多只能看到错觉般地一道白影划过眼前,看来就算把反应速度提得再高也看不见牠的,因为是受限于眼中感光细胞的能力及运作方式。

  上午的折腾之后,少年的乌德萨能力本来就所剩不多,何况还浪费在这里?没几次就累得他头晕眼花、心浮气躁。他很生气地又造了团光晕维持在手中,对着天空大喊道:“来吃啊!我又不会伤害你!”

  想想不对劲,这样大喊,岂不更把人家吓跑了。杨颠峰有点沮丧,正想放弃,没想到眼前一花,手中的那团光晕居然不见了!

  “你,你──吃了吗?”他不由得左顾右盼起来,白痴一样地用目光搜寻着那不可能见着的巨大身影,惊喜地说。

  空中自然没有回话。

  杨颠峰重新在手中造出一团光晕,静心等待了一会儿,没有反应。正当他以为自己刚才是分了心才让光晕消失时,冷不防眼前一花,又“被吃”了。

  “你真的肯吃了!太好了!来,多吃一点!”少年欣喜若狂,这次两手一起运出各一团光晕,双手高高举起。绝对不会错,两团光晕在瞬间一起消失了!

  虽然他的乌德萨能力已经耗掉很多,可是造出这种光晕对杨颠峰来说简直易如反掌──其实连“简直”都可以省了,因为他本来就是伸出手掌的时候不小心发出光来的。杨颠峰努力地造了许多光晕来“喂牠”直到薄西山,才出言恳求道:“你能不能出来…不对,你能不能停下来?停在光晕附近,让我看看你?拜托拜托,我只想看看你,没有别的意思!”

  他一遍又一遍地说,又用力地“想”这句话──因为他猜测或许可以用思考波和这种魔法生物沟通──试了好几遍,那家伙终于在杨颠峰面前现身了!

  杨颠峰原先猜测,或许他一辈子都以如此的高速在空中来回绕行,真要停下来是不可能地,顶多放慢一点速度在自己身边绕圈圈。没想到那家伙说停就停,丝毫不拖泥带水。只见阳光下一条带点白色的半透明管状身躯辉映着夕阳的霞,幻化出一种如在梦中的气氛,十分耀眼动人;两侧对称的鳍翼薄如蝉翅,随着空气中微乎其微的喣风而成波状摆动,显然不是这巨大身躯的浮力来源。

  “嘘──”那家伙发出了口哨般的声音。

  “你,你好。”杨颠峰因为太过兴奋而说得有些结巴:“我,我可以摸,摸摸你吗?只是摸一摸而已,绝对没有其他意图!”

  那家伙不知明白了没有,只是又“嘘──”了一声。

  少年举步维艰地走近,可是才跨了一步,那家伙就一溜烟地消失了。又试了好几次,杨颠峰才想起以光晕为饵。这次终于摸到了!

  牠的身体软软、滑滑的,乍“摸”之下还以为是态,整只手简直陷进去了。虽然严格说起来与摸到水母没什么大差别,可是少年心中还是充了感动。

  “来,给你。”他笑得合不拢嘴,又了几团光晕给牠,才说:“我…我可以抱抱你吗?”

  刚说完心中又有点苦涩,因为类似的要求杨颠峰好像对某个女孩提起过。

  “嘘──”那家伙转了个方向。

  杨颠峰慢慢张开双臂环住了牠。少年心想牠总不会每一寸构造都软的像水母,或许只有表面几寸如此?便稍微加重了拥抱的力道。

  没想到那家伙“吃痛”居然像火箭般“咻”地冲飞了出去──杨颠峰当然还“黏”在牠的身上!

  看着地面的景物快速地掠过眼前,锐利的风势简直像要划开他的脸颊,少年惨叫道:“救命呀!救,救命!放我下来!慢一点,慢一点,慢一点啦!”

  他一紧张双臂自然抱得更紧,而那家伙自然也就飞得更快,恶循环之下,等好不容易牠在半空中停了下来,杨颠峰惊魂甫定,回头望望,恩居奇维城只剩下一个小点。

  “放,放我下来好不好?”杨颠峰哀求着。

  他说了几遍,那家伙好像听懂了意思,突然来个上下颠倒!杨颠峰不由得又把牠抱了个死紧,尖叫道:“不是这样!接近地面一点!不然我会摔死的!”

  这一人一兽又“沟通”了好久,杨颠峰终于顺利地“骑”到了牠的身上,在牠的帮助之下于夜中回到了选手宿舍的屋顶。虽然少年自己都快饿扁了,可是他还是耐着子又造了许多团“光晕”把牠喂了个,才与牠道别下了楼去。

  吃完晚饭后,杨颠峰回到房里,在边坐下,无意识中又叹了口气。

  突然有人碰了碰他,少年回头一看,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原来那管状的魔法生物正从他身后的墙上伸进半截身子来,一缩一伸着好像在跟他要光晕吃。

  “你吓死我了!”杨颠峰定睛一看,想想威特多也能穿墙,这家伙能穿墙倒也不怎么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又叹了一口气,挥着手说:“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能一天到晚喂你,不好意思。”

  “嘘──”也不知牠听懂了没有,却没有打算离开的样子。当然,牠真要离开的话,怕不也只是一眨眼的事情。

  “你每天除了吃和睡还要担心些什么事?无忧无虑的真好!”杨颠峰半真半假地埋怨着。仔细想想,自己的烦恼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倒是有些脸红。

  看牠一时没有要走的模样,少年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名字,懂我的意思吗?你们应该也有类似语言吧!用那种吹口哨似的声音发出。”他指着自己,说“杨颠峰”又指着那奇怪的生物,如此反覆几次。

  牠好像听懂了,叫道:“ZoooooooooooooooooZu──”

  “你的名字就叫做ZoooooooooooooooooZu──吗?”杨颠峰嘻笑着说:“太长了,我能不能叫得简短一些?嗯…以后我叫你肢好不好?”

  “──嘘!”看牠好像对这个简称并不太满意。

  杨颠峰也不理会,说道:“唉,肢啊!你就不知道,我最近实在非常烦恼着一件事,也就是说…就是说…”他犹豫了一下子,才继续说道:“…我找不到合适的练拳地点…对了!”

  他突然站了起来,把肢吓了一跳,不过牠只是颤了颤而没飞跑。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杨颠峰笑嘻嘻地说:“你能不能常常过来,载我到城外的森林里去练拳?”

  “嘘──”还是一样,根本看不出来肢听懂了没有。

  “你在这边等我一下哦!”杨颠峰转身跑了出去。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不过附近的杂货店还开着,少年很顺利地买到了一捆麻绳、几双各式各样的手套。

  接着他直接带着这些东西到了楼顶,又在掌心造出一团光晕,肢果然一呼即来,把光晕给了。“现在要请你帮忙把我载到城外的森林…嗯,城外的森林,你听得懂吗?”杨颠峰说道:“就是你傍晚的时候差点把我摔下去的地方。麻烦你!”

  他跨坐在肢身上。一时间肢还没有什么反应,少年忍不住问道:“你听懂了我的意思吗啊啊啊啊啊啊啊!”还没说完,肢已经冷不防冲出去了!

  速度果然快得吓人!到底有多快呢?少年无法估计也并不想估计,简直就像是一翻十万八千里的筋斗云,转眼间就到了恩居奇维城外的森林边缘。

  杨颠峰惊魂甫定地从肢身上下来,又在手中造了几团光晕来喂牠,才说道:“我有事情要忙,你爱在旁边看或是爱到别处去玩都没关系,等一下回程时再麻烦你,好吗?”然后也不管肢懂了没有,便走进森林,开始寻找合适的标的。

  少年寻找的是和对手围类似细的树干──当然,这并没有什么道理,只是他习惯这么做而已。找到之后,把绳索一圈圈绕在约腹的高度上,这就是他挥拳的标靶。

  他把杂虑排除在脑外,摆出了尘封已久的打架姿态,一拳重重地打在树干上。

  还没离去的肢又吓得“嘘!”了一声,窜了一阵才停下来。

  “咦!不会痛耶?”杨颠峰兴奋地说:“这也是恩西欧勒菌在改造**上的功效吗?这样就可以全力挥拳了!”

  这下那堆各式各样的手套全部派不上用场了。以前少年在练拳的时候,总是烦恼着只是稍微挥几拳拳就痛了;他也试过带拳击手套,但毕竟带着拳套挥拳的感觉和直接握拳攻击感觉差太多,练一练打架技术反而退步,现在则是刚好相反。可是现在就算有恩希欧勒菌帮忙加强体力,还是挥一挥就手酸了。关于这点,早上的决斗当然影响甚钜,可是少年却没有注意到。

  杨颠峰看着根本不会发疼的拳头,自言自语道:“这样下去想把力气练大,不知要练多久?我看可能要练很久,不如想想有没有办法可以短时间增强力量。”

  否则就赶不上勇武大会的第二战了,对手可是铁塔般的大汉,像杨颠峰这样的小鬼,照理来说打他一两百拳恐怕都不痛不

  少年首先试着冲刺再挥拳,效果没有想像中的大,而且实战中哪有这样出拳的机会?一想到就令人心灰意冷。其次,他又把念头动到了乌德萨能力之上。

  “如果在比赛场上瞬间移动,总有种作弊的感觉。可是我这么年轻,对手这么老,如果要站在同样的基准上,我用念动力加强拳劲应该不为过吧?就当是补足了我十年练习的份量。”杨颠峰安慰自己说:“好,就来试试看。”

  他试了几次,觉得有点怪。这个姿势似乎并不适合在挥拳的同时把念动力灌注在拳头上。杨颠峰对这打架架势也没啥感情,马上换了鞭招的起手式试试看,成效也不怎么好。

  最后,还有形意拳三体式可试,可惜在右手拿鞭的情况下摆出三体式十分不合适,少年只好把姿势稍微加以变化。姿势是摆出来了,拳头却挥不出去。

  杨颠峰苦笑道:“奇怪,身体好硬。这要怎么出拳呢?不是崩拳那样的直拳,而是勾拳的话…勾拳…”他脑中突然浮现出巫厚德的临别礼赠,便把那套拳法的每招每式回想了一遍,再取出几个片段动作组合成能挥出勾拳的姿势。

  这次果然成了!一拳打出,好像有模有样!

  “成了成了,接下来就是试试看能不能用念动力加成拳力。”杨颠峰笑得合不拢嘴,连忙移步到树干前摆开变形的三体式,执鞭的右手在前,似曲非曲,似直非直,而右手握拳护住心口。

  他做好在挥拳时同时加成念动力的心理准备,顺势前跨了一步,左勾拳挥出。

  突变徒生!

  一股强烈的热沿着背脊和旁边两条对称的位置,分三股急窜而上,经之处有如蚁咬般微,又暖暖的好不舒服,一团耀眼的光晕则从下腹急窜而上,所经之处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沿着左臂到达了拳头,到达的瞬间也是拳面击中大树的瞬间──击中处发出了轰然一声巨响,达三十寸以上的树干居然应声而断!上头刚发芽的树冠枝丫在风中呻着,随着树身上半截的倾倒而洒上了地面。

  杨颠峰愕然维持着出拳的姿势站立在夜风之中,好像这是比在魔法王国看到肢更超乎他常识的事情。有好一会儿,他才换了个姿势握住拳头,边跳着脚边哀嚎着说:“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虽然拳头疼得好像要裂开了,少年还是难掩心中的兴奋之情。没想到“用念动力来加强拳头的威力”有这么好的效果!

  “这样一来,我也已经拥有可以击倒对手的有效攻击了!”杨颠峰笑得合不拢嘴,又绕着圈圈跳了一阵子,才重新镇定下来。左手甩了又甩,疼痛程度才稍微减轻,少年今晚再也不敢以树干为标的了,只好摆出姿势空挥拳来抓住刚刚那一瞬间奇妙的感觉,心知肚明一时间很难达到刚刚那一拳的威力了。

  毕竟是少年心,只练了一会儿少年就心浮气躁了起来,再也练不下去,一边来回踱步一边自言自语着:“得为这招想个好名字才行,我想想,嗯…自由平等博爱拳!好像稍微长了点。真神龙烈破…那个‘真’喊出来的时候,不就等于告诉对手要出拳了吗?再短一点吧!”

  杨颠峰千思万想之后,还是决定把这招命名为“中华万岁拳”可怜他语汇贫乏的小脑袋中只能想出这种东西…

  因为今晚不能练拳了,少年又动起别的脑筋:“既然有了这决胜招,对付下一战对手的策略可以重新拟定才行。”但是未曾细想时,总觉得这一招在第二战还是派不上什么用场,毕竟对手人高马大,长攻击的范围更是远,区区左勾拳怎么能派上用场?

  “这样岂不是和‘板崎良’的一击必杀正拳突一样没用了吗?”杨颠峰烦恼地想着:“又不能像瑟那一样钻入对手的怀中,这一招现在得要在正确的姿势下我才打得出来,而且还需要一点点蓄力时间…”

  他想着想着,不知什么时候自然而然蹲起了三体式,静静享受着夜风拂过发梢带来的些微凉意,突然灵机一动!

  “要我自己钻进他怀里有困难的话,干脆让他把我拉进他怀里如何?”杨颠峰觉得这个点子可行,十分兴奋:“如果我伸出右手抓住他的长,他横扫或回来试图把我甩掉的机会各是多少呢?嗯…也不能忽视他出脚踢我的可能,但是若是有化模态也许可避得过。总之,值得一试!”

  要运用这个战术,首重右手握力。杨颠峰想了个办法,可是眼下无法实行,只好先找了棵小树效法水浒好汉鲁智深来练习拔树。练了一晚,正想招来肢回恩居奇维城的选手宿舍,却发现肢来是来了,却离得远远的不肯过来。还是少年又在手中造出了很多团光晕连哄带骗,才让牠载着自己回城,免于宿野外的命运。

  第二天一早,杨颠峰先兴冲冲地上街买了长长的晒衣竿,这才回选手宿舍楼顶请肢把自己载到森林去。抵达之后,他挑了一棵够大的树,把晒衣竿的上端牢牢地固定在一只结实的枝干上垂直竖立起来,而晒衣竿另一端当然是深埋入地面。

  说了这么多,其实他只是想自制一个爬竿架罢了,先不管这边的学校有没有此种运动器材,总不能随便闯进人家校园去做比武大会特训。

  接着他以媲美猴子的运动细胞矫捷地爬了上去,再滑下来。重点是滑下到几乎接近地面的瞬间,用右手紧握竹竿,以此力量阻住自己的下坠之势!

  只试了两三次,右手手心就磨破皮了。正好,昨晚买的一堆各式各样的手套,这下可派上用场。

  这个练习比鞭法或是三体式有趣多了,杨颠峰从一大清早一直练到中午,一点也没有倦意。练习期间那魔法生物肢三不五时就会跑来向他要吃的,少年自然也没什么好吝啬的,尽量给牠吃。

  正当午,春天的山林间显得十分暖和。虽然已经过了吃午餐的时间,可是少年一点也不饿,明天开始还得要天天去图书馆上班,他打算利用这难得的星期天练习一整天。

  不过,这也只是他过分自大的想法罢了!看看摆在旁边树下的手机,没有任何人留的讯息…啊!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半。

  杨颠峰已经饿得受不了,而且右手也已经握不太起来了。“今天大概只能练到这里为止了。”少年苦笑着对自己说道。

  他请来肢载自己回城,刚在选手宿舍的楼顶降落,就意识到有什么不太寻常的事情发生了。倚在边缘的矮墙上往下一看,附近人来人往甚为热闹,而且其中不乏杀气腾腾的选手团,显然是和比武大会有关的事情。

  “对了!”少年自言自语道:“今天是公布勇武大会第二战的场次对应位置与时间表的日子。”

  他可没打算挤着跟大家一起去看,所以先去吃了顿迟些的午餐。仅仅一顿饭的时间,人就已经散去大半,为什么大家都要抢着第一时间才去看?看来多半又是一种暗中较劲的体现吧!

  场次排得非常奇妙。决定杨颠峰第三战对手──如果他在第二战胜出的话──的那一战,就在明天,也就是礼拜一下午。

  而杨颠峰的第二战,却排在赛程最后一天的下礼拜五。

  少年喃喃自语道:“摄影机明天就要派上用场了,先跟管理员伯伯请个假。”

  “你要去多久?”管理员伯伯却问道。

  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大概半小时…顶多一小时左右吧!”杨颠峰这实在是高估了,因为像他星期六和凡彻勒斯那样漫长的决斗,在比武大赛会场是几乎不会出现的。

  “那就不用请假了啦!”管理员伯伯笑着说:“你请假了我会很伤脑筋的,你先帮忙把书排一排,然后开小差去吧!会去查你勤的人只有我而已。”

  “多谢长官!”杨颠峰笑嘻嘻地说。

  他把还书全部排回架上,又把书架巡过一遍,把被随手翻阅的学生公子小姐们的部分也排整齐。这时明明还在上课,却有脚步声接近;杨颠峰听出这显然不是“那个人”的脚步声,此情此景,更是令他伤心。

  走近来的人偏偏是拉兹亚家的那位香菇头少爷。他神情踞傲地瞪了杨颠峰一眼,便伸手把旁边架子上的书全都拨到地上。

  “喂!那个排书的奴隶,书都掉下来了,你在排什么东西?”他斥骂道:“还不快点过来排好!”杨颠峰抬头看了他一眼,缓缓地站起身来,却不是要排书,而是“砰”地一拳砸在他脑门上!

  “呜!你干什么!你…”他还没叫完,杨颠峰又一拳砸在他的嘴上;虽然没有把牙齿打掉,可是也让他痛得叫不出声来了。

  香菇头的少爷畏畏缩缩地说:“你…你竟敢打我!”

  “我真搞不懂耶!你凭什么认为我不敢打你?我还想跟你决斗说!”杨颠峰冷嘲热讽地说完之后,拳脚并用雨点般落在那家伙的身上。

  虽然只用上了三分力,也真够那家伙受的了。

  “不,别打了!痛啊!痛死我啦!我,我要叫学校把你开除!”香菇头少爷眼见讨不了好,转头就逃。

  “欸!”杨颠峰哪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

  “你…你想怎样?”拉兹亚家的继承人,早已不复来时的贵族气势。

  “你掉的书呢?给我排好!”杨颠峰命令道。

  他战战兢兢地把书排好之后,少年才照准他的股狠狠的一踹,斥道:“快滚吧!”这一脚把香菇头少爷踹飞了出去,栽了个跟斗,才连滚带爬地跑了。

  杨颠峰掏出手机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出了图书馆觅了一个四下无人的僻处叫来了肢,便一飞冲天往勇武大会的赛场去了。

  “糟糕,这个实在太方便了,我的双腿说不定会退化!”少年感动地说:“对了,或许可以用这个来送伊东华放学回家,这个交通工具可比马车炫得多了。只是,学校到公爵邸这么点路程一眨眼就到了,没办法在路上聊天吧!”

  一想起那位令他魂牵梦萦的少女,杨颠峰又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他没有勇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去伊东华的班上找她,想想自己就在这么近的地方,如果她不肯过来,自己过去了又有什么用?

  “嘘──”仿佛感应到少年寂寞的心情,肢叫了一声。杨颠峰欣慰地摸摸牠的头,表示自己没事──如果那一截算得上是头的话。

  话说拉兹亚家的少爷后来怎么了呢?这个也得要代一下。他怒气冲冲地跑到办公室跟教务主任哭诉了半天,拉开衣服一看,却连一点瘀青都找不到。“我,我真的被他打了一、二十下呀!”任的少爷虽然难以置信地呼喊着,还是被客客气气地赶出了办公室。

  杨颠峰久经“战阵”自然知道怎么揍那种会向大人哭诉的讨厌家伙才不会留下把柄,这方面他可是千锤百炼。之后拉兹家的少爷再也没敢找他的麻烦,就先把他摆到一边去吧!

  因为时间算得几乎刚刚好,所以当少年到达赛场观众席坐定时,比赛已经快要开始了。他连忙架好摄影机,定睛往场内望去。

  只见左手边的选手使用一柄单、双手兼用的单锋剑,有点像日本武士刀;刃身和握柄都比一般单手剑长些,但是又不至于到非得用双手才使得动的地步。那位选手的架势是把剑平举到耳际,马步沉稳,一看就知道,只要他近对手到自认可以一攫而取的距离,就会毫不留情地发动突刺,在猎物的身上开个大口子!

  而右手边的选手却是双手各反握着一把短匕,间还了一排。那种起手的架势,一看就知道是砍人投掷两相宜,若是对手以为距离还远就轻忽大意,飞刀马上会毫无阻碍地深深刺进他的心窝!

  杨颠峰心想:“这两人看起来都架势十足,显然都是一方高手──对了,这两人之前都已经在比武大会第一场中胜出!”他这时又再度深刻感受到了比武大会条件的严峻,不收起练成“中华万岁拳”的骄傲之心。仔细想想,就算有能够确实击倒对手的技巧,他也不过勉强和其他对手站上同等地位罢了。

  “这场比赛很快就会结束了。”不知哪里传来的评论声,少年甚有同感。这并不是因为选手实力悬殊,而是因为两人的架势都偏重攻击而非防守,显然打算把所有的精力灌注在最初的几击上的缘故。

  杨颠峰看不出来谁会胜出,只好同时分享这两人的感官讯号。

  “比赛开始!”裁判挥下了红旗。

  平举长剑的选手脚步缓缓滑出,动作非常漂亮,他的脚板几乎是贴着地面磨擦前进,而只有下半身微动,上半身的姿势居然丝毫不变,有如石雕木像。

  而反持双短匕的选手则凝神静立,以不变应万变。

  长剑选手虽然看似以对手为中心划弧形移动,其实却是以之字形的路线缓缓推进,给对手造成很大的压力。双匕选手若是随便退开,马上会成为利刃的猎物,他只有先发制人和先接下对方一剑这两种选择。

  他会怎么选择?能选择先发制人的机会越来越少,空气中充紧绷的气氛。如果对手近到自认有利的距离,必然会马上出手──而在那个的前一瞬间,相反的就是双匕选手发动攻击最有利的距离。但是,那个距离到底是多少?到底是当局者还是旁观者?观众席上千百对眼睛和场上的两对眼睛到底谁看得比较清楚?大概没有人计较得出来吧!

  双匕选手先出手了!随着划破空气的劲风,与观众席上发出的惊呼声,他果然是把短匕当成飞刀掷出!对手不敢大意,轻轻挥剑把短匕拨开──但是一切在一瞬间就有了了结,另一把短匕已经入了他的口!

  使长剑的选手带着感到不可思议的神情,缓缓倒下。

  “原来如此。”杨颠峰暗忖道:“事后谁都会说那双匕选手自忖就算留下一把,也不见得能挡住对手的剑,这才选择一口气把两把都丢了出去,做孤注一掷;可是这只是事后诸葛亮──事前谁能猜到他选择怎么做?恐怕两边的机率都不小吧!使剑的选手只是不幸料错罢了!”

  他收起摄影机,缓缓地步出了比赛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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