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两难决择
甘宁怪叫一声,身子向后仰去,左腿陡然前踢,孟广美只得再退半步,两手一挟硬是捉住甘宁的左脚,猛一发力,竟然将甘宁连人带甲提了起来。甘宁单手及地,一一撑,上身腾空之后,右脚以更快的速度横扫过来。
看得在场的诸人皆是惊心动魄,陈祗笑地看着,心里边暗骂不已,这老痞子,都多大的人了,还是没点形象。那些随行而出的众将眼见二人不动刀兵,只以拳脚手,又见甘宁那些亲卫一个二个皆无异状,顿时放下了心来,看到热闹处,鼓掌喝彩不已。
小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两人至少手了二十余招,以快打快,却没能分出胜负,那些看到两人对战的军士们都不由得瞪大了眼,要知道,甘宁在这个水师营寨里有已经有了一年多的时间,拳脚之上,从无对手,不想,这位打扮上不过是位护卫一类的壮汉,竟然能在甘校尉手底下纠如此之久,不得不让他们刮目相看。
甘宁打得兴起,暴喝一声,腾空而以竟然在半空中接连踢出好几脚,孟广美只得拚命的拆挡,不过,还是挨了两腿印在口处。甘宁将那头盔一摘,仰首笑道:“哈哈哈…痛快痛快,广美,两年多不见,汝之身手,更胜往昔。”
“小的还是赢不了您。”孟广美看到了自家口上的两个脚印,颇有些郁闷地道。“废话,让你赢了,某家这脸还要不要了?”甘宁凑到近前,捶了孟广美口一拳低声道。转过了身来,正邀陈祗入寨,却看到了陈祗身后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贞儿。“我说侄弟,你怎么把这丫头也带来了。呵呵,小丫头,倒是越来越水灵了?怎么样,有了娃子没?”甘宁摸着下巴一脸的笑容凑上了前来,陈祗一脸黑线,挤出了一丝笑意:“兴霸兄,小弟我可是费了九年二虎之力才寻到你都在你这水师营寨之外站了小半个时辰了。”
“哎呀,都怪某家,嗯,那个,那丫头可进不了营寨,走,咱们到江边去,为兄我在江边,可是有个好去处。”甘宁一把拽住陈祗,沿着寨。往江边行去,果然,就在江畔,有几间茅舍。“这里是为兄我无聊之时饮酒看云之所,正合候贤弟。”
陈祗与已然卸了甲胄的甘宁席地坐在那江边的巨石之上,这块巨石上面平整得犹如有人用斧削过一般,上边,摆着酒菜,而孟广美与陈忠,两人皆是豪汉子。酒场悍将,你来我去,推杯换盏之间。倒是跟甘宁的那票属下打成了一片。
甘宁问起了江的一些事,陈祗也一一作答,述了别离之情之后,陈祗给了贞儿一个眼神,这丫头知机地下了石台,自顾自地在河滩边上漫步去了。陈祗正问甘宁。不料,甘宁倒先问了一句:“你阿姐好吗?”
“还好吧,现在我那姐夫在江任郡守一职,阿姐也留在了江。”陈祗答道。甘宁望着那涛涛江水翻涌而动,白在浊水之中卷动着,一时之间,不由得有些失神。半晌才回过了头来。将那执在手中的佳酿一饮而尽,冲陈祗一笑:“要不是为了当之诺。为兄怕是早就在那大江之上逍遥快活去了。”
“兄长何出此言?”陈祗不由得微愣。甘宁脸上浮起了不忿之:“那刘荆州,还真如贤弟之言,非既非明主,亦非雄主,比起那刘季玉,简直无甚差别。”捞起了一块骨头,鼓着腮帮子啃了起来。
陈祗有些默然,果然没有出乎自己的所料,那刘表,还真是,甘宁这样地智勇双全,可独挡一面的大将,却让他给丢到这么个小地方来。当然陈祗可不能这么说。扫了一眼这也规模颇大的水寨:“为兄何出此言,莫非那刘荆州待兄甚薄?”
“哼,何止是薄,某家率八百健士,前来投效,那刘景升表面说要善待于某家,可是贤弟你可知晓,却给了为兄我一个军司马的空衔…去年初,酒宴之上,那蔡瑁小儿,竟然言语之间,辱及为兄,拿为兄当年的旧事来取笑。若不是那文仲业拦着为兄,定要击杀此獠。”说到激动处,面色通红,须发皆长的甘宁狠狠地将那块骨头抛向远处,只在江面溅出几点小水花便无影无踪。
陈祗听得一阵无语,这能怪谁,还不是你自个当初干的坏事,不过,那蔡瑁也着实可恶了些,竟然如此扫甘宁地面子,难怪这位心高气傲的主为如此。
“那兄长是如何到了此地?”陈祗不由得追问道。甘宁又灌了一口酒摇了摇头:“在襄,某家呆得实在是憋所得紧,后来,我阿父听说了,便贿钱帛与那张允,又有文仲业从中斡旋,那刘表,便将为兄遣到此地,做了一员楼船校尉,虽说这官是小了点,但也总比在那襄快活。”
“呵呵,不过,我看兴霸兄不止是快活吧?方才我见那还有两位校尉,却待兄长礼遇甚恭,如待上司,这实在是让小弟疑惑不解。”陈祗看了一眼那边热闹的拼酒场面言道。
甘宁得意地扬了扬眉头:“某家虽然不敢言手段了得,不过,区区两个校尉,岂是我的对手,早成了某家的心腹了。”
听到了此言,陈祗还真是佩服,这位兄台的痞子手段在军营里边确实合用,拳头硬是老大,甘宁的拳头自是不用说,甘家之富,益州可都是有名的,对那些军官施以小惠,又拉又打之下,甘宁把这县水师给牢牢掌控,确实不出奇,不然,后如何统率千军万马,成为在孙权眼里,与张辽相提并论的一代吴国名将。
“要不是某家记得与义弟的三年之约,怕是早就离开这不能建功立业之地,要么领着弟兄们迹于江海之间,要么,就是另谋出路矣。”甘宁举盏向陈祗邀敬道。
“在这不是好地吗?”陈祗尽饮了杯中之酒后笑道。甘宁摇了摇头苦笑道:“为兄所望,乃是提三尺利刃,于万马军中,斩将夺旗,博个诺大的功名,若能名垂青史,也不枉来世一遭。可如今,却在这个前不搭边,后不搭界的地方,如庸人一般,成除了练那些野小子,就是扬帆扫扫水寇,哪有什么建功立业的盼头。”
陈祗心中一动,不过,表面仍旧不动声:“兄长,依您的意思,你如何?”
“荆州本就四战之地,然而如今,那季玉玉那边没动静,而荆北之地,皆是步战骑战为要,为兄我虽有涉猎,却不敢言深,自然还是选一经常能作战的地方,我闻那江夏郡与东吴孙氏时有纷争,战火连天,正是一个建功立业的好去处,正去投那黄太守,若是事能得成,只要有一万水军将士,哼,就东吴那几条破船,某家还不放在眼中。岂会像如今这般战事胜败不得?”甘宁抬起了头,很是骄傲,他确实有这骄傲的本事,打十二岁起,就跟一帮痞子在江面抢劫杀人放火,成年之后,凭着那二十余条船,硬是在长江上游纵横而无敌手,论起水战而言,这天下能胜过他的,怕是还真没几人。
“贤弟怎么了,皱着个眉头,莫非你觉得为兄我这主意也有毛病不成?”甘宁收回目光之后,看到了陈祗的表情,不由得一愣,凑上了前来笑道。“贤弟你脑子活泛,若是有什么妙策,但说无妨,上次为兄没听你地,才落得这么个不上不下的尴尬局面。”
“兄长您觉得黄太守此人如何?”陈祗心里边开始盘算,嗯,确实是在盘算,是让甘宁按照历史的轨迹,投效于黄祖,尔后又效力于孙权手下呢?还是让他…陈祗一时之间,似乎陷入了一种相当棘手地两难境地。就像是手里边突然多了一张重量级的筹码,可陈祗却不得不谨慎地考虑,是投在那一个号码上,所能获得的利益会更人。
甘宁见陈祗凝眉沉思,摸了摸那颔下短须:“这个…呵呵,为兄倒还真不知道那黄太守到底是何等人物。”
“…”陈祗手按住了额头,先人的,这家伙咋就不长记呢?连别人的性格为人啥都不了解,就想去投效于人,看样子,这家伙还真没吃够亏。甘宁似乎也颇为懊恼,一巴掌拍在自个的脑门上:“瞧我这脑子,嘿嘿,看样子这两年安逸惯了,连这样地大事都忘了,不过,贤弟你既有此问,怕是贤弟你早就知晓那黄太守是何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