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吴用说书

　　万卷经书曾读过，平生机巧心灵六韬三略究来。中藏战将，腹内隐雄兵。

　　谋略敢欺诸葛亮，陈平岂敌才能？略施小计鬼神惊。

　　《临江仙》

　　茶博士道：“斗茶趣味在斗，茶艺境界在品。在坐都是茶道高手，都知道以茶面汤花的泽和均匀程度、盏的内沿与汤花相接处有没有水的痕迹来衡量斗茶的效果。要想斗茶夺魁，关键在于操作：一是“点”即把茶瓶里烧好的水注入茶盏；二是“击拂”即在点汤的同时用茶筅旋转击打和拂动茶盏中的茶汤，使其泛起汤花。应该说今天的三位都是当今茶艺顶极高手。实在难分伯仲。但斗茶既是斗趣，也只得选个好中之好。恕在下直言，蔡大人今天在‘点’的时候，不如以往沉稳，手轻微抖动了一下，盏的内沿与汤花相接处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水痕，故只能屈居季军。师师小姐追求姿体语言的完美，本身没有什么不妥。但茶道不是舞蹈，有刻意之嫌，与茶道讲究自然的精神不完全吻合。我冒昧地认为只能得亚军。只有白先生从头到尾，一以贯之，无懈可击。来之前沐浴焚香，进门后闻琴致意。答题时有成竹，斗茶中气定神闲。“点”的功夫炉火纯青，把茶瓶里烧好的水注入茶盏，盏的内沿与汤花相接处丝毫没有水的痕迹。“击拂”的技巧登峰造极，在点汤的同时用茶筅旋转击打和拂动茶盏中的茶汤，茶面汤花的泽和均匀程度恰到好处。最值得称道的是品茗。白先生抿一口汤，用舌尖在口腔里来回打转，让茶汤与与口中味觉细胞充分接触，然后用鼻子呼出口中气味，再将茶汤慢慢咽下，入喉产生圆润舒的感觉，并出现滋润甘美的回甘现象，暂停片刻仍然余味十足。纵观白先生的茶艺，如行云水，一气呵成，质朴自然，温文尔雅，潇洒至极。乃是今晚当之无愧的茶艺冠军。现在颁奖。蔡大人的奖品是紫砂茶具一套。师师小姐的奖品是采茶仙子汉白玉雕像一座。白先生的奖品是6羽亲笔手书《茶经》竹简一卷。”

　　众人欢呼声、琴声、掌声如暴风雨响成一片。

　　白先生率蔡太师、师师小姐举奖品向大家挥手致意。

　　老板娘道：“下面请大家品茗听书。今天请的这位说书先生是山东的费物点心先生。大宋国学研究院院士，三国研究专家，民间说三分第一人。”

　　是宋朝新创的艺术形式之一，根据说的内容不同，大致分为三种：讲史、说经、讲史主要是以历史故事为题材进行这天说书的是一位学究模样的中年人，长得有点像易中天教授，讲的也是三国故事，当时称为“说三分”只见他将惊堂木一拍、开口讲道：

　　小可不才，今天给大家说一段。话说曹乃是谋朝篡位，大逆不道的臣。当然曹也有雄才大略，官渡大战我曾经讲过。所以我们说曹被人称为“治世之能臣，世之雄”今儿个重点说一说曹的“”且说逃难中的曹路遇其父好友吕伯奢，应邀到其家中，吕伯奢好心好意，命人杀猪宰羊，准备款待他。曹不明真相，疑心要害他，杀了吕伯奢的全家人。逃离时又遇上了沽酒归来的吕伯奢，此时真相虽已大白，曹仍一不作二不休，残忍地将吕伯奢杀死。他为自己辩解时还说：“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可见他是个既又雄的复杂人物。前回书《逍遥津》讲到他为夺权诛杀了汉献帝的皇后和两个年幼的皇子。上回书《战宛城》说到他在作战期间与敌亡将之私通，贻误战机，导致手下大将典韦和长子曹昂丧命。还有他马踏青苗，违反了自己定下的军纪，本应杀头，然而在众人的“劝”说下，只“割代”…

　　只见他讲着讲着，突然拍案而起，指着蔡京的鼻子骂道：“你这贼，欺君罔上，贪赃枉法，祸国殃民，人人得而诛之！”

　　蔡京然大怒：“你这厮好大的狗胆，竟敢借古讽今，含沙影，辱骂朝廷命官。老夫看你就是梁山反贼！左右，还不快给我拿下！”

　　几个如狼似虎的官兵冲了进来，扑向费先生。

　　白先生把正在摇的折扇一合：“且慢，你究竟是什么人？”

　　费先生微微一笑：“不错。山人乃是梁山起义军军师，人称智多星吴用是也。白先生，你可听到民间说的朝廷有四大臣？我们是只反贪官，不反皇帝。”

　　蔡京道：“皇…白先生，休听他胡言语，反贼就是反贼，梁山强盗的话岂有真话，先捉回去审讯再说！”

　　这时从房梁上跳下来一个人，手举两把板斧，吼道：“梁山泊英雄全伙在此，谁敢捉我军师？”

　　这边胖大和尚踢翻了茶炉，倒提一把禅杖，翁声翁气道：“洒家乃**鲁智深，洒家认得人，洒家的禅杖可认不得人！”

　　那边头陀跳上茶几，出两把雪亮的戒刀，高叫道：“在下乃行者武松，景冈打虎英雄是也！”

　　蔡京吓坏了，退到一个角落，拔出宝剑，嘶叫道：“快给我上！抓到一个，赏银一百两！”

　　众官兵都久闻这几位英雄的名头，吓得魂不附体，两腿打战，哪里敢上。

　　白先生倒还镇定：“算了，各位英雄，他们捉不住你们，你们走吧。”

　　蔡京叫道：“伯爵、希大，你们先保护白先生和师师小姐离开。其余的人跟我上。”应花子、谢希大、潘巧云巴不得有这个借口，立即身和一群官兵拥着白先生和李师师溜之乎也。

　　其余官兵如水般拥进来，在蔡京的驱使下，疯狂地扑向几位英雄。

　　随着茶杯茶壶茶托等叮叮当当唏哩哗啦一阵响，一场混战在茶馆展开。

　　这边**鲁智深用禅杖开路，黑旋风李逵护着军师吴用走在中间，行者武松断后，杀出一条血路，从茶楼台，跳下汴河。混江龙李俊早已备好一只快船在接应。众人跳上船，沿汴河而下，扬帆远去，转眼间已不见踪影。

　　蔡京回到逍遥宫，被白先生骂得个狗血头。蔡京还不识趣，试图解释什么，白先生然大怒：“说！四大臣是怎么回事？”

　　蔡京吓得灵魂出窍，浑身瘫软，不由得跪倒在地，连连叩头：“陛下明察，那是贼人使用的反间计。陛下千万不要听信其胡言语。”

　　白先生道：“朕相信与否，要看尔等的所作所为，尔等休要自作聪明，跟朕玩心眼，你们那点小伎俩，真以为朕不知道吗？朕**尔等都是老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深究了，尔等硬要以身试法，朕也只有成全你们！”

　　蔡京一个劲地磕头，头都磕破了：“皇上英明。臣等那点小心思岂能瞒得了皇帝您的法眼，臣等的一切荣华富贵，全靠皇帝恩典。臣等忠心，苍天可鉴！浩浩皇恩岂是梁山反贼所能离间？不过，梁山反贼不除，国无宁。这些人都闹到汴京来了。皇上喝个茶都不安心，师师小姐也受了惊吓。”

　　白先生怜惜地望了在销金帐中瑟瑟抖的李师师一眼，目光变得柔和起来：“爱卿平身！爱卿推荐师师小姐有功，这朕心中有数。爱卿对朕忠心耿耿，朕岂不知？但身为老臣岂不知做官要低调，为人要谨慎，不可太张狂吗？你身为太师岂不闻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吗？一旦民意沸腾，朕也很难袒护啊！到时别怪朕严肃吏治，重整朝纲！老爱卿，刚才所言尽快剿灭水泊草寇很有道理，喝个茶都不安心怎么能行？我大宋江山何时才能真正国泰民安？朕命你马上派人给朕平了梁山，以绝后患！”

　　蔡京只有唯唯喏喏，点头称是。

　　蔡京回到太师府，立即派人把西门庆找来，把玉如意朝脚下一扔：“畜牲，你干的好事！”西门庆一见是自己给应伯爵的令牌，吓出一声冷汗，以为谋害武大郎东窗事，连连跪下叩头：“干爹救命。”一面暗骂应伯爵不会办事。蔡京见火候已到，便假惺惺拉他起来：“你纵容应伯爵、谢希大这两混混假冒鹰使，胡作非为，本应严办。**你是我的义子，给你一个立功赎罪，升大官大财的机会。童贯、高俅两个老混蛋，两次征讨梁山贼寇，都被人家杀得片甲不留，大败而归。你如能助干爹破了水泊梁山，我保举你到朝廷来为官，不强似一辈子当这生药铺土老板、地方的小小提刑官？”“咯，孙。”西门庆转忧为喜，听说武大郎有个兄弟行者武松就在梁山泊，正好借官军之手，公报私仇，除去这个心腹大患，当下点头答应：“干爹但有吩咐，孩儿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正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