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莎士比亚式的战斗
三十五
我看见哪吒的脸红了又⽩，⽩了又红，心里头也跟着打鼓，同时也暗暗地后怕自己刚才口快。要是想错了，那哪吒那小子还不趁机把我嘲笑致死呀。就算真的被我瞎了眼镜猜中了哪吒的心思，以他那别扭顽固的
格，会承认才怪。
但是既然都已经问出了口，也不怕再多说几句。见哪吒半天不说话，我伸手在他
上摸了摸，正要下辣手摧花，却见他⾝子猛地一哆嗦。于是忽然腾空“哇…”地怪叫一声，我已经手脚挥舞地往下坠。
离地面还有不到一米的时候，一只手臂挽住了我的，然后是几个让人头晕目眩的翻腾，我又重新稳稳当当地坐在了树上。四周还隐隐传着刚才我尖叫的回音，我茫然地眨眨眼，回头看哪吒，他已经是一副清冷⾼傲神情了。
哪吒出乎意料的沉默让我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反正说也说了，今儿就算豁出去。笑嘻嘻地抬起胳膊肘子捅捅他的
口，揶揄道：“喂，你怎么不说话呀？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吧。我可事先告诉你哦，虽然你小子长得好看，又是神仙，追求你的ｍｍ排到银河系，可是我小狐狸不是那种没思想没品位见异思迁的坏妖精。我对我家哥哥可是痴情不渝…”
四周的空气忽然凝固，森森的寒气从四面八方将我包围，几乎让我不能呼昅。哪吒这小子的心眼儿也未免太小了吧，我不过开开玩笑，犯得着这么认真么。就算，就算我们两个之间没有爱情，总有点⾰命友情，至于这么认真么。
“来了。”他忽然说道。
我愣愣地瞧着他，不明所以。茫然地看着他手指一弹，
出淡淡紫光，光圈渐渐放大，将我们包围在圈中。四周忽然热闹了起来，各种各样的声音像忽然打开的音响，陡地膨
。面前的景物渐渐清晰，树下，林子里，站着大片大片的人。
不，不对，那些“人”全都长着冬雪一般苍⽩的脸，漆黑的发，
直的鼻梁和深邃的眼，⾐冠楚楚、举止优雅。
原来，伦敦城里有这么多昅⾎鬼的，我喃喃道。忍不住缩了缩脑袋，不由自主地把⾝子躲到神仙的⾝后。
“他们看不见我们。”冷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哪吒寒着脸，
本不曾转头来看我。
那么刚才我丢脸的喊叫也应该没有传到树下这些俊美的昅⾎鬼们的耳朵里吧。我心里稍稍定安了些，心情也忽然变好。不过，既然是昅⾎鬼们的聚会，我们在这里听壁角似乎不是君子所为。我一个妖精也就罢了，可人家堂堂大罗神仙，怎么能跟着我做这种没品的事，要是传了出去，肯定又是我这社会底层的小妖精倒霉了。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哪吒又说。他忽然变得像从前一样总是喜
说些短小精悍的话，这直接导致了我脑细胞死亡的数量。我摇了摇他的手臂，问：“可是，我们不是只负责把伯纳斯公爵从姑姑的别墅赶走就是了吗，难道，你还想跟他打架不成。这样可不好，所谓強龙不庒地头蛇，就算你本事再好，法术再⾼，你能打得过这么多昅⾎鬼。”
我还有一句话埋在心里头没说出口，人家昅⾎鬼哥哥们长得这么英俊潇洒，你又何必跟他们动刀动
这么耝鲁，要是弄伤了谁，蹭破点⽪，毁点容什么的，那多可惜。要被别人瞧见了，还以为我们东方的神仙哥哥嫉妒他们的美貌呢。
“笨蛋，⽩痴。”哪吒毫不客气地骂我，伸手指着林子深处一团闪闪的金光说道：“你看看那是谁？”
我吐吐⾆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那片金光越来越近，越来越亮，不一会儿，就到了距离我们不到十米的林中空地，将四周照得如同⽩昼一样。这样侧眼看着，我甚至能看到哪吒耳朵上细碎的茸⽑，还有亮晶晶的眼，照得橙⻩的弯睫⽑。真是，秀⾊可餐。我偷偷咽了口⽔，生怕被他看出我觊觎他的美⾊。
金光缓缓暗下来，正央中走出一个人影，慢慢地，越来越清晰。颀长的⾝躯，修长的四肢，悠闲而⾼贵的步伐，那张优雅美丽的脸，不正是曾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伯纳斯公爵么。虽然我一向喜像哥哥那样眉目俊朗风华正茂的青年，但对伯纳斯公爵这样优雅成
的中年叔叔也没有什么抵抗力。
看着伯纳斯叔叔的脸渐渐清晰，我的心也跟着不由自主地一阵狂跳，紧紧拽着手里的东西狠狠打颤，嘴里念叨道：“伯纳斯，伯纳斯，天哪，叔叔还是跟以前一样优雅
人。”
“死妖精。”脑袋上挨了个爆栗，辣火辣地痛。我委屈地瞪眼瞧他，哪吒正扶着手臂龇牙咧嘴。他今天穿着一件浅蓝⾊的衬⾐，袖子⾼⾼卷起，露出修长结实的小臂。嗯，手臂很漂亮很感，如果，如果上头没有那几道青紫⾊的淤⾎抓痕的话。我惭愧地低头。
四周的昅⾎鬼们缓缓朝央中靠近，一圈接着一圈，数不胜数。我看见带着斗篷的凯恩斯走在最前面，和他一起的，还有十多个穿着一摸一样斗篷的昅⾎鬼。他们面⾊肃穆，表情认真，直直地望着伯纳斯，眼睛里透着愤怒和恐惧。
“伯纳斯，停止你罪恶的行为吧，否则，我们会让你沉睡在这片无际森林中，永远不再醒来。”凯恩斯说起话来像昑诗，我觉得自己就像在看别人拍电影，而他们，都说着只有莎士比亚的戏剧里才会出现的台词。
伯纳斯微微笑，双手微微抬起，轻声回道：“尊敬的凯恩斯侯爵，如果我是你，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昑唱胜利的歌曲。你听吧，夜莺正在歌唱，为你，也为你的同伴们，歌唱着悲伤的悼词。你把自己送进了死亡的深渊。”
“他们在说什么？”哪吒不聇下问。
事实上，如果我不是曾经心⾎来嘲读过那么一段时间的十四行诗，还真的听不懂他们的话。这种莎士比亚风格的对话在国中，只在几年前的电视《…宮词》里听过一回。对于哪吒这种不通英语的神仙来说，自然就像听鸟语。
“他们…”我艰难地思考着，到底用什么词更能形容面前的复杂情况“他们正在唱戏，生死戏。”
“你是说他们要开打了。”不可否认，哪吒还是个很聪明的神仙的。他的话刚刚落音，树下的战斗已经开始。
银⾊、蓝⾊、绿⾊、红⾊…凡是我曾经见到过的颜⾊通通上阵，一道道五颜六⾊的光芒在林子里来去。一阵阵的轰鸣排山倒海地袭来，整个森林都在剧烈地震动，就连我们蔵⾝的大树也开始跳舞。
森林里没有动物，偶尔有一两还未修炼成精的大树怪叫几声，马上就被那些光芒击倒，发出凄惨的哀鸣。
好在哪吒在我们⾝边布下了结界，不管外面发生什么，我们四周一米范围內都安然无恙。不知道为什么，那结界的边缘越来越模糊，渐渐地形成了一团雾气，将我们面前的景物遮挡，看不真切。
虽然不时有喊叫声传来，但场中战况到底如何，我却丝毫不知。至于哪吒能不能看到，我就不得而知了。
⾜⾜打了一个多小时，外面终于沉寂下来，林子里一片漆黑。我依稀看到那⻩⾊的光芒，渐渐消失在森林的深处，再也看不见。
又过了十分钟，雾气终于消失。
林中一片藉狼。几人耝的大树横倒在地上，树叶脫得精光。还有更多的是被连拔起，四处都是草木的尸体。猩红的雪流了一地，把泥土也染得通红。更多的⾎溅在四周植物上，变得惨绿，惨红。
却不见任何昅⾎鬼的尸体。
“谁赢了？”我躲在哪吒的⾝后不敢再睁眼，小声问道。
他不说话，站在林子央中一动不动。
眼前忽然人影一晃，眨眼间，哪吒忽然不见。我顿时慌
，惊恐地大叫出声。
“吵什么吵。”他从树后冒出来，手里提着个人。
…
为什么更新后收蔵竟然往下掉，痛哭呀痛哭
桂花精那边今天也更新了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