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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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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中飘忽游,竟到了一处极妙的所在,上下天光,一碧万顷中小船泛舟而上,如同置⾝千里画廊,两岸终年葱翠的凤尾修竹随和风轻轻摇曳,那一片朦胧清透的绿出尘空漾,宁⽔碧波中山峰倒影格外清晰,小舟仿佛在青山顶上缓缓而行,放眼望去,处处⼊情,倒象打开了一卷浓墨淡彩的⽔墨画。

  我沉醉在这一片烟波画船中,却不觉轻舟已渐至眼前,一淡妆素服曼妙女子盘膝坐在船头抚琴,琴声清越婉转,恍若打翻了一盘⽔晶珠般的灵动,远远望去竟是⺟妃的模样,眼泪登时夺眶而出,喜大叫道:“⺟妃,⺟妃。”

  轻舟行至面前,果是⺟妃,她含笑注视着我,我试图举步登舟,奈何双脚竟象定在岸上一般,只是无法移动半分,只见⺟妃立在船头,⾐袂飘飘,柔声唤道:“四儿,⺟妃是给你送东西来了,你瞧。”我抬眼望去,却是一颗如鹅蛋般大小光彩辉煌的夜明珠,托在⺟妃手中熠熠生辉,我伸手接过,只是不解,方要问询,⺟妃和小船却都不见了,我大惊失⾊,只见岚雾缭绕,若隐若现,方才的一切竟象是幻境,只手中夜明珠冰沁圆浑,泪⽔纷纷而落,颓然瘫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格格,格格,您怎么了,快醒醒啊。”耳畔传来雪寒焦急的呼喊声,我费力睁开双目,明亮的卧房內雪寒正伏在我⾝侧哭喊着,这才知方才只是个梦罢了。心內一阵空落落的茫然。

  赵么么,穆连,芒夏听到雪寒的哭声。慌忙进来探视,雪寒如遇了救星般。哭道:“格格不知为什么,哭地好厉害,嘴里头还叫着额娘,奴婢好容易‮醒唤‬了她,却又怎么都不做声。么么快瞧瞧吧。”

  穆连把了脉对雪寒道:“你去把煎好的药拿过来。”

  赵么么心酸不已的上前将我揽在怀里,叹道:“唉,这要是叫太皇太后瞧见,不定要难过成什么样子,您呀就是凡事太过较真,这都是命啊,能过去地就叫它过去吧,别这样苦了自己,就是咱们看着也难过不是。”说着。不噤老泪纵横。小说网。

  我听罢只觉心头如遭雷击般的痛楚,不曾想这位老么么竟一语道破我地心病,沙哑着嗓子刚叫一声:“么么。”眼泪早已潸然而落。清雨端着药碗进来。穆连试了试,对我道:“格格要一饮而尽方好。”

  我依言将滚烫的苦涩药汁仰头服下。雪寒又拿了温⽔与我漱口。我歇了歇环视屋內,无力的道:“怎么不见阿离和芒夏?”

  清雨忙道:“回格格。离姐姐还在西院,么么恐格格醒来要寻她,命芒夏去唤离姐姐回来,这会子也该过来了。”

  赵么么小心扶我躺下,仔细掖好被角道:“刚过子时呢,再好生睡会吧。”

  我疲倦合上双目,赵么么命清雨在一旁守着,和穆连一道出去不提。

  不知这样睡了有多久,朦胧醒来之时室內依旧是一片昏暗,只不见了守在一旁的清雨,片刻恍惚听见帘外有人低声说话的声音,细细听来正是清雨和芒夏,刚要唤她,隐约却传来芒夏刻意庒底嗓子地啜泣声,遂勉強披了寝⾐下,刚走到帘子旁边,只听清雨急急道:“好姑娘,你好歹小些声,到底瞧见什么了只管在这哭,格格才服了药睡下,再给你惊醒了。”

  芒夏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任凭清雨怎么催促只是哽咽不语,外间赵么么走进来庒底声音喝道:“你们两个做什么呢?格格刚睡下不知道吗?”

  清雨低声道:“这丫头从西院回来只是哭,问她离姐姐在哪她也不说,么么您瞧这可不是疯魔了吗?”

  我闻言莫明一阵寒意,掀开帘子道:“芒夏,阿离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她三人唬了一跳,芒夏呆呆的望着我,也忘记了哭泣,清雨进去取了雪狐⽑氅⾐给我披上,又扯了扯芒夏的⾐襟道:“芒夏,格格问你话呢,你发什么愣啊,离姐姐在哪?快说啊。”

  赵么么回过神来,拉着我的手道:“还回上躺着去,别急,奴婢这就去西院瞧瞧,想必是额驸吃醉了酒,阿离在一旁侍侯着。”

  我只站着不动,厉声对芒夏道:“阿离呢?你说呀?”

  芒夏一惊哭着道:“格格,奴婢刚才到西院,瞧见离姐姐和额驸

  赵么么猛然打断芒夏的话道:“你先下去吧,别在这胡言语,看惊了格格。”

  我甩开赵么么和清雨搀扶的手,推‮房开‬门径直往西院走去,赵么么和清雨寻了灯笼挑了赶上来,百般劝说哀求我只不听,心急惶恐之下脚步亦踉跄不稳起来,涵月楼和孙延龄所居西院只短短不过几步路,我却忽觉竟是那样长,走的那样艰难。

  西院之內死一般的沉寂,蔻香和两三个上夜小厮瞥见我闯来早跪在一旁,面面相觑不知所以,走至孙延龄卧房门侧,我却忽然站住脚,竟没了推开门地勇气,双手不停的颤抖,心都要跳出来般的慌不能自主,赵么么着气劝道:“格格,咱们回去吧,啊?”

  我沉默站了片刻,狠下心冷然将房门用力推开,冰冷冷道:“清雨,把灯笼⾼⾼举起来。蔻香,把房內地灯都燃亮。”

  清雨不安的瞥了眼赵么么,随即举起了宮灯,蔻香脸⾊极是难看,哆嗦着将灯一一燃起,明亮如昼地雕花红木大上,一只纤纤细手慢慢撩起青⾊帐子,阿离苍⽩似雪地脸庞出现在众人面前,她満头青丝垂在羊脂⽟般的细腻肌肤之上,浑⾝上下只着了小⾐,⾝后一丝‮挂不‬地孙延龄正蒙头酣睡,浑然不觉正发生的一

  此时我反倒平静下来,静静凝视阿离半晌,淡淡道:“这是你要的幸福吗?”

  晶莹的泪⽔从她苍⽩的脸上缓缓滑落,我厉声道:“你抬起头来,看着我说,这,是你要的幸福吗?”

  阿离扬起脸,从塌上起⾝,跪在我面前,朗声道:“是,我喜他,从我们小时候起,我就喜他。我知道我对不起您,可是阿离并不后悔。”

  赵么么怒喝道:“你这个丫头,格格素⽇是怎么待你的,你竟做出这等下流之事!”

  我清楚的看到单⾐之下的阿离浑⾝战栗着,十指紧紧扣进拳头里,她尤喜修剪那一手长长透明指甲,自我有⾝子以来便悉数减去,只怕不留神伤到了我的‮腹小‬,听到我有喜的时候,她比我还喜,做了成堆的小⾐服给孩子,我们自幼一起长大,经历战,家亡,后又一同进宮相互扶持,相互温暖,亲人似都不⾜以来形容我们之间的情分,往事历历在目闪现在眼前,自回桂林以来我从未如此刻这般那样慌,无助,软弱,仿佛生生从心上剜出一块⾁来的生疼。

  阿离见我半天不做声,忽大哭出声,搂住我的腿哀哀道:“格格,格格,额驸他是一时酒后糊涂,他把我当成了您,他什么都不知情,您不要怪他,他心里是只有您一个人的,您⾝子不好,万万不能再动气伤神了啊。”

  我一手扶住,一面伸手拉她起⾝,凄然道:“他心里既没有你,你又何苦将一生葬送给他?离儿,值吗?”

  她怔怔回转⾝子,目光触及尚在睡梦之中的孙延龄时,我瞥见了那一闪而过的柔情和百折不悔的执念,顿时心如死灰一般颓然放开阿离冰冷的双手,阿离脸⾊变得愈发苍⽩,坚定的道:“情之所钟,不由自己。”

  我⾝子略微摇晃,不噤后退一步,阿离急伸手去扶,却被赵么么一把推开,怒道:“来人啊,把这个丫头押到地牢里去。”

  小厮们应声上来扭住阿离,阿离并无闪躲,只一脸担忧愧疚的注视着我,我強忍住腹中忽然袭来的一阵巨痛,抓住赵么么的手道:“放开她,没有我的话,谁都不能碰她。”赵么么一脸不情愿的命小厮放开阿离,一眼瞥见我因痛楚而扭曲的脸,慌道:“格格,格格,您这是怎么了?”

  我再也承受不住一波一波愈来愈強烈的腹痛,⾝子慢慢向下滑去,咬牙道:“我不行了,‮腹小‬痛的厉害,怕是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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