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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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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宮山将一封亲笔信给我,托我转呈太皇太后,随即带了宁儿并秋露雪寒两个前往漓江畔的王府别墅小住,宁儿很是不舍与我分离,但奈何上京路途遥远且我有要事在⾝,带了他终是不便,就是对孙延龄也不好代,于是将他托给胡先生,并派了侍卫贴⾝守护,是夜,命人请孙延龄到定粤寺中。

  孙延龄深夜被我请来,很是惶惑不解,一眼瞥见房中不见了宁儿和秋露雪寒两个更是不安,连声道:“宁儿怎么不见?”

  我见状不噤又好气又好笑,淡淡道:“新近为宁儿请了位师傅,因他不喜寺中冷清,又嫌王府太闷,遂让他和莫师傅去了漓江别墅住些时⽇,难不成你还以为我会故意把亲生儿子给弄丢了或蔵起来?”孙延龄没有在意我的讥诮,只如释重负般的道:“那就好,那就好。”

  我叹口气,缓缓道:“太皇太后近⽇⾝子不好,命人传了话要我回京一趟,我想着明⽇起程,所以请你来嘱咐嘱咐。”

  孙延龄不疑有它,点头道:“既是太皇太后传唤,格格只管放心前去,王府內有我呢。”又忽想起什么似的,莫名亢奋起来道:“格格既是要进京,我这里有一份折子,还请格格带给皇上。”

  我疑惑道:“是什么折子巴巴的要我特意递上去?”

  孙延龄眸中一闪而过的郁,冷笑道:“我要参广西都统王永年和副都统戴良臣克减军饷,卖官圉爵!”我闻言一惊,忙道:“此话当真?还是你为报复上次他买通言官弹劾你一事捏造的?”

  孙延龄志満意得的笑道:“自然是千真万确地。我可不象他,妄图凭借子虚乌有的事就想扳倒我,这次他们可要栽到我手里了!”

  蹙眉想了片刻。我对孙延龄正⾊道:“这件事待我从京城中回来再做打算,折子我就不带了。你也不要再去招惹他们,他们的势力在军中盘错节,若想扳倒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地。‮机手‬小说站。”

  孙延龄満心的不悦,触及到我警告地神⾊也只得做罢。

  次⽇,我和赵么么在鄂栋的护送下登舟离岸前往京城去。阿离本随我前往,我思量半晌,终是留她在孙延龄⾝侧,好歹看着他,以免他再做出什么不智之举来,眼下最要紧的撤藩,保住⽗王一世功绩。对付王,戴二人倒在其次。

  一路顺风顺⽔,很快便到了河南境內。因河南连⽇大雨磅礴,只得上岸在驿站盘桓。

  驿站狭小的厢房內,我盘膝坐在塌上心不在焉翻着书册。脑中⿇一片,赵么么偏眼窥着天⾊道:“瞧这架势。不下个几天几夜是住不了雨的。要不是耽搁这几⽇,这会子怕是已然到了京城。”

  我放下手中地书。试探着推开窗子一角,顿时狂风夹杂着⾖大的雨滴直往房內扑来,匆忙合上窗子,⾐襟下却已打了好大一片,取了帕子拭⽔,不噤道:“许久不曾见过这样的暴雨了。”

  赵么么亦道:“可不是,倒象是老天爷拦着道不许走一样。”

  我心念一动,刚要说些什么,只听鄂栋在门外回道:“格格,戴良臣到了,要见您。”

  一⾝⽔洗了般辘辘的戴良臣应声进的房来,跪下道:“奴才戴良臣给格格请安,格格万福。”

  我端坐在塌上,不发一言只抬手命他起⾝,赵么么奉上茶来随即关上门出去。

  戴良臣亦不多礼,偏着⾝子坐在一旁,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我,含笑道:“格格不问奴才为何而来吗?”

  我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何必多此一问?戴都统前来,只为一件事,那便是孙延龄的折子。”

  戴良臣毫不掩饰眸中的惊叹之⾊,嬉⽪笑脸的赞道:“四格格果然精明!奴才什么事儿都不瞒过不您地眼睛耳朵!”

  我“哼”地冷笑一声,却不肯轻易失态,淡淡道:“戴都统也不差到哪里去,都一路跟我到这里来了。”

  戴良臣鄙夷一笑道:“这就多亏了额驸的好哥哥了,若不是他喝醉酒一时大意,那嫣红阁的小丫头怎么会听到又来和我报信呢?”

  嫣红阁是桂林最大地院,我轻视的看了一眼戴良臣,讽刺道:“戴都统好本事,连烟花之地地姑娘都肯为你卖命。”

  戴良臣假意谦虚道:“不敢,不敢,奴才比起额驸兄弟,火候还差了那么一点。”

  我冷然起⾝,面无表情地逐客道:“你可以走了,孙延基不过是逞一时口⾆之快,那折子我不曾带在⾝上,在我回桂林之前孙延龄不会因此事与你们为难,你们大可放心就是。”

  戴良臣颇沉得住气,微微一愣,取茶饮了一口随即笑道:“奴才信格格的话,原本还只不信,奴才不过是格格地家奴,要想与奴才过不去,大可家法处置便是,如今听例如格格此言心內就安了,扰了格格清净,还望格格恕罪。”

  他停顿了半晌,双目紧紧盯住我道:“只是不知额驸与格格所言,奴才与王都统克减军饷,卖官圉爵之事,格格信是不信?”

  我不再看他,只淡淡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一向只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

  戴良臣面⾊沉滞了片刻,忽道:“格格可见过线安国老将军的三子,线虎云?”

  :“初回桂林那⽇,他随⽗在江边我,只一面之缘罢了,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我不解的问道。

  戴良臣用少有的钦佩语气道:“线三公子深肖线老将军,当⽇曾协助线安国治理军务,虽约束军士颇严但在军中有相当⾼的威信。”

  我愈发糊涂起来,问道:“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戴良臣深深凝视了我一眼,却不再说些什么,只起⾝拱手一礼道:“奴才告辞。”

  他这番话说的没头没脑,又匆匆嘎然而止,不由让我心內蒙上一层不安的⾊彩,暴雨如柱不停打在窗柃上,噼里啪啦叫人心烦不已。

  第二⽇,是个⾼照的大晴天,鄂栋一早便来请我上路,我‮夜一‬未眠,脸⾊极是难看,眼窝也深深凹了下去,整个人都是无精打采的,赵么么担忧的道:“您是不是⾝子不舒服,不然再多住一⽇歇歇也好啊。”

  鄂栋亦道:“么么说的是,格格的⾝子要紧,奴才这就吩咐下去明⽇再起程。”

  我摇‮头摇‬无力的道:“不打紧,我们早去早还才是。”

  勉強行至江边,正待登舟而去,只听一阵急促的呼喊声传来,我示意鄂栋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赵么么搀我靠在树边歇息。

  不一会,鄂栋带着一个侍卫模样打扮的人心急火燎赶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着耝气道:“格格,大事不好了,广西将士反了。”

  我眼前一黑,多亏鄂栋眼明手快在一旁扶住了我,厉声对侍卫道:“说清楚,什么叫将士们反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侍卫歇了口气才道:“格格走后,王永年和戴良臣在军中煽动将士们,说额驸无能,还说额驸勾结平西王把广西拱手献给平西王管辖,将士们群起而攻之,额驸出了广西将军印,拥立了线安国将军三子线虎云为新任广西将军,还,还杀了额驸马的兄长孙延基,又派兵把额驸囚噤在王府內。”赵么么听完一口气没有上来已是昏了过去,我勉強定住心神,命侍卫将她扶进船舱,沉声对鄂栋吩咐道:“调转船头,回桂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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