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第三百零九章
一离开王宫,萨摩感地察觉到一股微微的波动。
魔族?
萨摩不动声,暗地戒备,将琉璃护在远离来者的那方,表面装做一无所知,登上神殿的马车。
一路上,追踪者一直紧随在后。萨摩并没有机会察知跟踪者的目的,因为,王宫与神殿实在太近了。
马车进了神殿,在前殿广场停了下来。萨摩抢在琉璃之前下了马车,一股隐诲却非常确实的杀气散了出来。
是来刺杀的?萨摩心头一动,正想着下一刻该是跟踪者动手的时机时,杀气又倏地敛起。
原来,这时候六个神侍与一队护殿骑兵已经了上础?
刺客收手了。这是可以理解的,在这么多人环绕下,只要对象稍有魔法或武功基础,刺杀就会失败。
萨摩沉了一会儿,一边扶着琉璃下马车,一边若有所思地看向远方,随即,收回视线,在神侍领路下,走进殿内。
之后的几天,萨摩都会刻意走到神殿里人少的地方,那个刺客也没让萨摩失望,次次都有行动的迹象。只可惜,刺客似乎也很谨慎,只要看到有人接近就立刻退缩,让萨摩大感苦恼。
这个刺客会让他缚手缚脚,有这人在旁窥探,他不敢去找龙人传讯,更不敢让琉璃与他同时出现!若非不想让神殿众人得知他的真实身分,萨摩早便亲自揪出那人了!
不能老是让这人跟着!在第五次勾引失败之后,萨摩下了这个决定。
但,面对一个异常谨慎的刺客,除非能提供一个合理而安全的情境,否则恐怕很难勾出来。
想了几想,在萨摩摸到怀里那封请愿书时,答案出来了!
隔天,萨摩立刻传讯给囊.卡,答应到各省去巡视。同时,萨摩也吩咐琉璃开始整理行囊。
决定巡视各省的消息一公布,公国又立刻动起来。首席预言师在公国的地位直比国王,即便日常来往于王宫和神殿间,都必须带上百多人随行保护,何况是远行?因此,可以说是在消息公布之后,神殿里的护殿骑士和神侍们,便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计画安排多少人随行,路线如何规划,就连一路食衣住行的细节也开始计画起来。此外,各省也忙的不可开,首席预言师亲临,这是几十年难得有一次的机会,各省都希望给首席预言师留下好印象。
萨摩很想告诉众人别忙了,因为,他根本不打算把公国走上一趟,不过他也知道,这话说不得。因此,萨摩只能乖乖等待所有准备工作完成之后,才能展开他的敌大计。
暗之都里,丝妲儿斜倚在躺椅上,听着手下报告。
“沆罗又有行动了?”丝妲儿慢慢坐直身体,表情开始有些沉重。
她还没等到魍丹的消息,沆罗已经忍不住先行动了?想到这里,丝妲儿心里很焦急。这几年沆罗不停的扩张势力,让她非常担心,要是魔王再晚一点回来,整个人族,还有绝大多数的魔族力量,都要被沆罗掌握在手里了!尤其是那些新生魔族,他们没看过王,是最容易被掌握的!
“是的,据了解,三王所派的人去了里尔公国,详细目的还不清楚。”禀报消息的是一个侍女装扮的女子。
里尔公国?丝妲儿皱皱眉,从躺椅上站起来,开始来回踱步。
这代表,沆罗准备将里尔公国纳入他的控制范围?里尔公国是那个预言师所在的国家,沆罗此举难道还有更重要的目的?
可能太多了!丝妲儿不愿再想,回头见侍女仍跪在地上,连忙挥退:“你下去吧!有什么消息随时报告。”
侍女退下之后,丝妲儿并没有躺回躺椅,反而离开了宫殿。每当心烦的时候,丝妲儿喜欢漫无目的地游走,最近,迟迟没有魍丹消息,又无法阻止魔族内各股势力蠢蠢动,丝妲儿发现,她散步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通常,每当丝妲儿散步,其他魔族都不会*近,但这一次,丝妲儿却发现,有人从她离开宫殿不久之后,一直跟在她身后。她本来不愿意理会,反正以她的力量,根本不须在意那些力量低微的魔族。但,这个跟踪者却频频发出魔能扰她,这情况就不同了。
一个寻常的高等魔族,不会蠢得以这种方法挑衅超高等魔族,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人有某种目的必须与她接触。
见那人跟了好一段路,仍没有放弃的打算,丝妲儿终于绕到一处较偏僻的角落,简单张了一个空间。这个空间由她主宰生死。
如果那人真是想见她,自然会自动走入她的空间。
没让她等太久,很快的,一个拥有血红双瞳的英男子踏入了她的空间。那是一个高等魔族,不须魔能修饰就能有傲人的容貌,但,最多就是一个寻常的高等魔族,不足以构成她的威胁,丝妲儿第一眼便能如此断定。
丝妲儿没有出声招呼,她静静地站着,维持身为魔王代理人的疏离与高傲。
来人很是识相,一上前便单膝着地,恭敬地报上身分:“庞希尔斯见过夫人。”
庞希尔斯?丝妲儿挑起了眉,开始仔细观察起这个人了:“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是沆罗的人。”
深棕色的长发,血红色的双瞳,细长的眼、鼻、薄、略浓的剑眉,刀削般的五官,壮硕高挑的身材。这的确是在沆罗手底下做事的其中一名高等魔族。
高等魔族数量本来就不多,不只是丝妲儿,连其余三辅五罗也会特别注意,尤其对方阵营有哪些高等魔族,更是非清楚了解不可。
庞希尔斯头的更低,语气很小心翼翼:“是的。”
庞希尔斯很清楚三王和丝妲儿间紧张的关系,所以才会担心,一个不好就成为丝妲儿愤的目标。
丝妲儿也没让庞希尔斯起身,只将思索的视线,落到庞希尔斯垂落地上的深棕色长发上,单刀直入地问:“你有事?我相信三王有事找我,还没困难到要用这种方法。”
庞希尔斯紧张地嘴,斟酌了一会儿,才谨慎地试探道:“夫人,若是您知道了王的行踪,您会怎么做?”
丝妲儿神情一震,但随即冷下脸来,哼声反问:“你想问的就是这个?你是代替沆罗来试探我?”
庞希尔斯知道丝妲儿动怒了,连忙解释道:“夫人请不要误会,在下此番前来,三王毫不知情。”
丝妲儿并不领情,冷声反讽:“你是三王的人,难道我该相信你?”
闻言,庞希尔斯有些急了。若是丝妲儿不相信他,那这件事再没有其他人可以合作了!本来,他想过找魍丹合作,偏生魍丹行动飘忽,最近更是半点踪影也不见,累得他必须找丝妲儿合作。
焦急之际,庞希尔斯也顾不得试探了,口便道:“以前属下的确是三王的人,但自从见了王,属下就是王的人了!”
丝妲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见过王?”
庞希尔斯话才出口已知不妙,他太早翻出底牌了,可惜木已成舟,只得老实承认:“是的,属下是在先前的任务里遇到王,这次回来也是王命令属下监督族里的一举一动。”
丝妲儿闻言大喜若望,连忙追问:“那现在王在哪里?”
庞希尔斯本想说出,却又迟疑了:“夫人,王现在的情况并不寻常。”
“不寻常?什么意思?”丝妲儿颦眉。
这该如何说起呢?庞希尔斯暗中无奈叹气,整了一下思绪才道:“王现在并不完全是魔王,他有一半…是神王。”
丝妲儿眉头几乎打结:“你在胡说些什么?”魔王就是魔王,神王就是神王,何来一半之说?
“也许王在寄生或重生时出了什么差错,属下并不清楚。属下只知道,王现在的身体里,似乎同时有神王和魔王,就连神剑和魔刀也同时在王的身上。”庞希尔斯早就知道丝妲儿没有那么容易接受这种说法,可惜他所知也有限,无法解释得更清楚了。
丝妲儿一边听,表情也从疑惑慢慢转成了冷硬。
“你是来耍我的?”丝妲儿紫双眸闪动着冷焰。
就知道魔族的女人多疑又喜怒不定!庞希尔斯暗暗叫苦,嘴上努力诚恳的说道:“属下怎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属下说的句句属实,只要夫人看到王,就会相信了。”
丝妲儿神情不变,似乎仍未相信:“那也是等我看到王之后的事。”
庞希尔斯知道不能强迫丝妲儿相信,只能退而求其次:“夫人不相信没关系,属下只是想说,王还没有完全恢复魔王的记忆,他并不想回族。”
“王还没恢复记忆?”丝妲儿又惊讶了。重生或寄生的确有可能影响记忆,只是不久前魔王才传回那样的讯息,怎会还没恢复记忆?
“是的!王现在想要保护人类。”庞希尔斯重重点头。
“保护人类?哈!”丝妲儿发出一个滑稽的轻笑。人类哪里值得保护?
见状,庞希尔斯也出无奈的苦笑:“是的,王以为他还是人类。”
以为?丝妲儿冷笑一声:“没关系,如果王真的忘了他是魔王,我可以让他记起来!”
庞希尔斯大喜若望:“夫人真的有办法?”
庞希尔斯这话,立刻又让丝妲儿沉下脸:“你质疑我说的话?”
庞希尔斯一听,大是惶恐:“不!庞希尔斯不敢!”额上冷汗滴落,庞希尔斯紧张地了一口唾沫:“庞希尔斯只是太高兴了!属下无时无刻希望王能回来领导我们啊!”尽管庞希尔斯说得信誓旦旦,丝妲儿仍未全然相信,不耐烦地摆摆手:“够了!直接告诉我,王现在在哪里?”
庞希尔斯脸上犹豫神情一闪而过,最后剩下的只有坚决:“北方大陆的龙人族。”
丝妲儿闻言一怔。北方大陆的龙人族?魔王在那儿做什么?这个庞希尔斯是三王的人,说的话能不能信?说不定,这是个陷阱。只是,既然知道魔王行踪,要她完全不在意,丝妲儿做不到。所以,就算是陷阱,她还是得冒险了。
怀疑地看了庞希尔斯一眼,丝妲儿冷声警告道:“要是你说的话有一句谎话,你的命就到此为止。”
庞希尔斯暗暗打了个寒颤,随即振起精神,保证道:“庞希尔斯句句属实,绝对不敢欺瞒。”
丝妲儿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一道去找王吧!”要是这人胆敢欺骗她,她可以立刻让他后悔莫及。
庞希尔斯闻言心头大震,但却知,他现在若敢有半分犹豫,大祸便会临头,于是连忙高声应是。
答应之后,庞希尔斯又不觉有些后悔了。要是让魔王知道他不仅将他真实身分漏出去,还把丝妲儿带去,定会尸骨无存吧?想到这里,庞希尔斯开始却步了。
只可惜,丝妲儿没有给庞希尔斯后悔的机会,收起空间,像拎小一般,揪着庞希尔斯离开了。
首席预言师的派头有多大?绝对比龙人族的王还要大!现在,萨摩终于离开叶都了,但,他和琉璃坐在金碧辉煌的马车上,透过窗子看出去,马车四周是神殿派出来的两百名神侍和护殿骑士,在外围是国王亲自指派的五十名宫廷卫和百名士兵。总共三百名随行人员,里三圈外三圈,将马车包得密不通风,这态势,要他是刺客都不愿意接近!萨摩这时还真的开始后悔了。
早知道出巡是这么一回事,他还不如留在神殿多晃悠几圈,说不定能勾下那个刺客。
他不会真得把里尔公国走上一圈吧?萨摩再次长叹一口气。只是如今木已成舟,还是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比较实际。
“摩哥哥,我们什么时候走呢?”琉璃一手摸着行囊,随口问道。
萨摩闻言苦笑:“没想到人这么多。看这情形,只能见机行事了。”这一路这么远,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有好机会。
想到这里,萨摩突然忆起前几神侍交给他的那份资料。那是神侍们为了首席预言师出巡,安排出来的路线资料,包含先后所经之地,落脚的分殿或贵族宅邸。本来萨摩对这份资料兴趣缺缺,现在想想,似乎得研究一下了。必要时,他得改一下路线,方便那个刺客。
因为,只有除掉那个吊靴鬼,他才能放心行动。
找出那份资料,萨摩迅速翻动,跳过那些琐碎事务,直接看资料中的路线安排。
神侍在安排路线时十分小心,通常会刻意避开密林狭道,萨摩仔细看过路线,好不容易终于找到路线中唯一的狭道。那是青镇之间唯一的路,其他路线就必须跨越蛮荒密林,相较之下,这个狭道反而成了最佳选择。加上此地接近白虎军区,虽是狭道,却向来少有宵小出没,也就没有什么安全上的顾忌了。
只一眼,萨摩知道这是最好的刺杀地点。对于魔族人而言,要刺杀一个寻常的人类,只要短暂的空隙就够了。而那个空隙,在这条蜿蜒曲折的狭道,是再多不过。比较可惜的是,这个地点还有五天才会抵达,这中间的时间,倒是很难打发。
后来,萨摩才发现,他的烦恼实在太多余了。因为,这五天,马不停蹄地,遇河过桥、进村入镇,都要进行祝祷仪式,反反覆覆,忙得不可开,幸好有琉璃,总算还能分摊一点。一转眼,五天已经过了,狭道已在眼前。
第三百零九章被劫
尽管是路途中唯一的狭道,众士兵并没有特别小心谨慎,因为他们都知道,狭道的另一端,白虎军团已经准备好接众人,在这种情形之下,哪里还有不长眼的小贼胆敢嚣张?
正因为众人都太放心了,所以当一抹黑影疾快横空而来,近缓行中的马车时,众人都反应不及。直到黑影破开马车木制的门扇,发出刺耳的声响时,惊喝声才连连响起。
“有刺客!”
随行士兵与神侍在反应过来之后,都立刻往马车围去。马车里坐著的人,是半点都不能出差错的!
只是刺客动作飞快,所有人只来得及听到一声惊呼,接著比来时更大的黑影,以著匪夷所思的力量和速度,冲开了纯金打造的马车顶,转眼在狭道旁的林荫间消失踪影。
与此同时,第一个看清楚马车内情况的士兵,也同时惊恐大叫:“不好了!两位圣师都被抓走了!”
随著这个消息,又一波惊慌的在里尔公国卷起。
“你要做什么?”疑惑出自于一个身穿黑色劲装,脸部线条刚的男子口里。他不明白这个寻常人类为什么可以瞬间制住他,甚至限制他全身魔能的运作。
男子对面站著另一个男子,普通的相貌之下透著冷冽清卓的气质,正是里尔公国的首席预言师杜斯妥安森,也就是萨摩。两人面对面站著,本该是对峙之局,只是黑衣男子一脸萎顿,相较之下,那个在外界眼中儒雅的首席预言师,显得拔威风。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杜斯妥安森,也就是萨摩,将琉璃小心翼翼护在身后,表情冷硬地道。
不久前,黑衣男子破开了马车木门,却在眨眼间,反被萨摩所制。之后,萨摩背著琉璃、挟著刺客,破开了马车屋顶,飞快离开,挑了个隐密的地方才停下来。
黑衣男子一听,不屑地哼了一声,撇开脸,摆明不愿回答。他没有必要回答这个人的话,他只需要时间,只要有时间,他一定可以冲开这人施加的制,迅速逃离。
萨摩不以为怪,横竖他对这人来此的目的,早已猜得**不离十,所差的只有一个为什么?魔族为什么会将矛头指向一个人类的预言师?是为了让里尔公国更加混乱?
萨摩是这样猜测,也是根据这个猜测来安排下一步,特意把这人带到这里来,不仅为了从里尔公国身,更为了求证他的猜测。
“魔族为什么要杀我?”萨摩单刀直入地问。
这问题显然问得出乎黑衣男子所料,因为短短一瞬间,萨摩看到了黑衣男子突然僵直的眼神。
黑衣男子的怔然只维持短暂时间-芸斓模-凶泳突指蠢渚玻-冻鲆涣趁曰蟮谋砬椋骸拔也恢-滥阍谒凳裁础!?
男子说完,立刻仔细盯著萨摩看,脑中飞快设想萨摩可能会有的反应,以及应对的措施。
虽然他很不愿意这样做,但是必要的时候,他还是要一口咬定他不是魔族,因为那是主上的命令。
但就算黑衣男子怎么想,也绝对想不到萨摩根本完全不怀疑,也不追问的直接丢下另一个让他措手不及的问题:“是三王派你来的吗?”
萨摩十分相信自己的感应,自然不会被黑衣男子的表情所骗。
果不其然,萨摩这个问题一出口,饶是黑衣男子再沉著,也立刻变了脸色。
这个表情比任何回答更加具有说服力,萨摩立刻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让我猜猜,三王为什么要杀我…”
“是因为我妨碍了魔族的行动?或者,是想要让里尔公国大?”萨摩完全不给黑衣男子
息的机会,连续抛下震撼的问题。
黑衣男子脸色连变。
看出答案,萨摩冷嗤一声:“都是,是吗?”
发现一切掌握在萨摩手里,黑衣男子气怒之下,乾脆撇过头,不愿与萨摩正面相对。
萨摩也不在乎,依旧用那冷漠的声音嘲讽道:“可惜你白忙一场了,我既然猜得到,当然一定有布置。”
说完,金芒一闪,灿亮长剑闪现。
著脸色倏然苍白的黑衣男子,萨摩又再度出只有在杀戮时,才会出现的冷血笑容:“
任务失败就该有失败的结局,你说是不是?”
金芒一闪而逝,一切又恢复平静。
飘落的黑色烟尘被微风扬起,拂上了琉璃的脸。突然间,琉璃感觉一股浓浓睡意席卷而来。当萨摩收起神剑,看到的就是突然如昏厥、似软倒的琉璃。
冷笑犹胶结在脸上,萨摩的恐慌便等不及般的浮上。惊呼一声,萨摩快步上前,及时在琉璃身体摔到地面前揽起了她。
“琉璃!”萨摩紧张地将琉璃紧抱在怀里,不停地摇晃,连声呼唤。
但不论萨摩如何呼唤,琉璃沉沉睡著,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首席预言师夫妇遭劫的消息,迅速传回叶都。荫沙尔立刻指示封锁消息,并连夜召左右相入王宫密议。
左右相先后抵达荫沙尔批阅奏章的书阁,看到的就是荫沙尔暴跳如雷的大骂:“你们这么多人保护两个人,竟然让一个刺客在眼皮底下把人抓走?公国还养著你们这些废物做什么!”
左相囊卡,右相答卡苏鲁多,站在正指著传讯士兵鼻子大骂的荫沙尔背后,换了一个忧心忡忡的表情。尤其是囊卡,当初是他鼓励首席预言师接受请愿,四处巡视,按他想,此举有利于安定人心,建立神殿权威,没想到,才没几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要事消息传出去,肯定人心惶惶更甚从前…想到这里,囊卡就不自责。
回来报告的护殿骑兵被荫沙尔这些话说得完全抬不起头,自责又愧疚地连连道:“属下失职,属下该死,请王降罪!”
此话一出,荫沙尔更是气得猛挥拳头。
“该死?降罪?你死了,本王降罪了,人就会回来吗?我不要听这些没用的话,我要你们告诉我圣师在哪!”荫沙尔急怒攻心,连自己的敬称都忘了。
闻言,士兵也急了,连忙解释道:“这…属下等人正在加紧搜索,白虎军团也协助找寻。”
“找、找、找,只有大神知道你们要找多久!我要看到真真正正的人!”荫沙尔咬牙切齿:“听到了吗?三天!三天之后,我要看到圣师平安无事站在我面前!”
要是再久一点,就算他著所有人不准漏消息,那些等不到首席预言师的地方首长和望族也会发现不对劲。
正常的情况,这名士兵应该识相地大声答应,但,也许是长久待在神殿那样的地方,士兵显得迟钝了一些,闻言还支支吾吾地问:“这…王上,只、只有三天吗?”
竟然还敢跟他谈条件?荫沙尔心头火起,正待怒斥一番时,右相答卡苏鲁多突然踏前一步:“王上请息怒,臣有事请求。”
相国说话,荫沙尔多少要给点面子。按下怒火,哼了一声:“右相请说。”
答卡苏鲁多对著荫沙尔躬身一礼,才接著道:“请王上允许臣询问圣师失踪细节。”
闻言,荫沙尔迅速冷静下来。答卡苏鲁多虽是说要问细节,但也不无提醒荫沙尔,冷静缉凶的意思。从这样不著痕迹的暗示也可看出,答卡苏鲁多能成为右相,并非侥幸。
荫沙尔轻轻颔首,转向士兵,语气平缓了下来:“你把事情发生前后,一一说清楚,半点也不准遗漏。”
士兵闻言立刻把事发当天所有行程细节,连休息用餐时的琐碎事务也不敢遗漏。
荫沙尔听得很用心,却是越听眉头越皱。从士兵转述的情形,当天所有事情都很正常,没有半点徵兆,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这岂不是半点线索也没有?他们尚且看不出来端倪,那些峡谷跑的士兵肯定更是胡找一通了…
答卡苏鲁多摸摸下把的短髭,一脸苦恼地道:“听起来,没到现场是找不出线索的。”
闻言,荫沙尔眉头再皱,因为答卡苏鲁多这句话几乎已经判断,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到首席预言师。
“答卡,你立刻动身去查。战后国力未复,绝不能再传出圣师失踪的消息了。”荫沙尔沉著一张脸,除了表明封锁消息的意思之外,也暗示答卡苏鲁多必须尽快找到首席预言师。
答卡苏鲁多听懂了,脸上表情也就越显凝重,正待接令而去时,一旁沉默的囊卡突然道:“王上,臣以为事有古怪。”
“喔?”荫沙尔扬扬眉,挥退仍在待命的士兵,双眼目光灼灼地直囊卡,似在期待囊卡能有锦囊妙计。
囊卡口水,平缓紧绷的情绪,才道:“臣想,那些人抓走圣师夫妇有何目的?”囊卡知道,由于他主导让首席预言师离开神殿此举,已经让他动辄得咎,所以回答时显得格外紧张。
这是问题!荫沙尔思索起来。的确,来人为什么要抓走首席预言师?勒索?还是另有所图?
见荫沙尔出思索的表情,囊卡暗中松了一口气。这表示,国王还相信他。他可真担心,他会因为主导这次巡视,而被怀疑与刺客有勾结…
安心之后,囊卡也更能侃侃而谈了:“臣以为,此举相当不合理,若是抓走圣师是为了对我国不利,为何不当场杀死?反而要大费周章带走?”要知道,活捉可比杀死难啊!
荫沙尔看了囊卡一眼,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囊卡见状,更是信心:“这些人抓走圣师必有所图,而这个图谋必须要圣师活著才能达到。”
答卡苏鲁多听出点端倪,皱皱眉道:“左相的意思是…那些人想用圣师来威胁我们?
但,在下以为,这做法并不算聪明啊!”不论哪一个国家,都不可能容忍这种意图胁迫的行为,即便那些人暂时达到目的,公国也不会容得他们消遥太久的。
囊卡也有点苦恼,摸了摸胡须,苦笑道:“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也许,那些人并不想威胁我们,只是希望圣师帮忙他们…”囊卡话说得心虚,最后乾脆叹了一口气:“
总之,这些人的行动疑点太多了。”
囊卡这个结论让答卡苏鲁多也跟著愁容面:“我们必须尽快知道那些人的目的,才能尽早防备!”
不论是什么原因,那些人这么做对公国都是不友善的。
两人的讨论虽然没有结论,却也让荫沙尔完全平静下来,终于能够全盘思索整件事。
“要说不合理,还有一个不合理的地方。”荫沙尔踱了几步,正好在两人讨论胶著之际,落下这么一句话。
囊卡和答卡苏鲁多一听都好奇了,只是谁也不能开口催促荫沙尔,只好瞪著两双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荫沙尔。
荫沙尔没注意到两人的视线,又踱了几步才停下来:“依刚刚那个士兵说的,事情发生时间很短,短到没有人来得及反应。这代表…”荫沙尔倏地转过身,著两双愕然的双眼:“圣师没有抵抗。”
呃!似乎是这样呢!圣师若有抵抗,再不济,也该能延迟一点时间,让士兵赶来救援吧!
但,如果圣师没有抵抗,那会是什么原因?来不及反应?还是,故意不抵抗,另有所图?
荫沙尔左手托著右手肘,右手手掌则来回磨擦下巴:“先别说马车里有两个人了!就说杜斯妥安森吧!据我所知,是他独自一人抓住那约父子。有这种力量,遇到刺客,怎么说都不该连一点时间都无法争取。”
此话一出,囊卡和答卡苏鲁多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都看到彼此眼中震惊的神色。神殿一向以首席预言师为尊,向来封闭,他们身为公国相国虽然知道,那约父子束手就擒时,首席预言师也出了力,却不知道这两人都是首席预言师独力擒下。由此可知,荫沙尔就连神殿都能安上眼线,不难推知他们身边也该有眼线了。
没注意到囊卡等人眼神的会,荫沙尔还继续推论著:“所以圣师是故意被擒的?”
为什么?荫沙尔完全无法谅解。杜斯妥安森难道不知道,这一来会让公国因为社会动,付出多大的代价吗?还是,这一切都是杜斯妥安森安排的?想到这里,荫沙尔不觉有些气怒了。
直觉的,荫沙尔认为,这些事情如果真是被策划好的,那么策划的人绝对是杜斯妥安森,而不是如白纸般的那坦琉璃。
发觉荫沙尔脸上表情的微妙变化,囊卡连忙开口缓颊:“王上,或许还有别的原因,圣师不可能枉顾公国安全,私自行动的。”
此话一出,荫沙尔的表情明显缓和。的确,有谁会首席预言师不当,去跟外人勾结呢?
想到这一层,荫沙尔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猜了这么久,仍是千头万绪,答卡苏鲁多只得自己请命:“臣以为,眼前先找回圣师才是首要之务。请王上允许臣亲自前往调查。”横竖那头要是没人指挥也是盲人瞎马,胡乱摸索罢了。
眼下也没别的办法了!荫沙尔点点头,正想开口答应,门外却传来门卫的声音:“王上!神殿一名神侍带著圣师信函求见。”
圣师信函?难道杜斯妥安森没事,还这么及时将信寄了回来?
三人同时否定这个可能,先别说时间上不可能做得到,光是信函不送到王宫却送到神殿,也非常不合理。但不管如何,眼前这个消息就如同黑夜里的一丝曙光,让众人大喜过望。
“立刻让他进来!”荫沙尔想也没想,高声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