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砍头的尸体
大炮叔不愧是带队伍的人,看了几眼,立刻就和我们商量要把灯给点亮。那发电机的位置处于整个第一层基地的最后,他只能亲自带着自己的三个佣兵过去办;至于说我们,则是去另一个垒口看看,先看那野狼有没有进来,然后再顺着痕迹寻找伦道夫。
我们分好工作正要出发,大炮叔把我们喊住了,然后把仅有的三四匣子ak弹药都到了宗大叔手里,让我们当心点,他们自己则拿出了自己的武器,杵着个火把就去了。
两个垒口距离不远,中间除了隔着这个会议室之外,还有训练室和厕所,连着三间的医疗室。开始我们只弄了仨火把,大炮叔他们一去就带走了俩,所以晨曦建议先去趟医务室,弄俩火把出来再说。
路上所有的房间都一样,杂无序遍地⾎污,遗留下来的东西上面都蒙着厚厚的灰烬,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却一具尸体都没有看见,医务室门口地板上有着同样澡盆子大的滩⾎污,可是依旧没有尸体。
医务室里面堆満了各式各样的东西,⻩狗⽪大⾐、毯子、防毒面具、食物以及饮⽔,但都是很杂的洒落了満地,看样子像是东西临时在这里堆积,不过却偶然了些情况,所以这里整个被弄了。
铁勇到了医务室,进去就咔嚓把凳子腿给折了,然后拿着毯子⽑巾裹扎起来做火把,晨曦和宗大叔则进去翻酒精,只剩下我和阮三在外面拿火把照亮,顺便盯着——我一扭头,看那阮三在⼲涸的⾎渍面前蹲了下来,看了片刻,起⾝的时候很肯定的开口:“这个人没有死,他后来自己起⾝了。”
“真的?”我仔细顺着他比划的位置一瞅,别说还真是这么回事,那滩⾎渍的边缘有些拖拽出来的⽑边,整个一溜子朝前,就像是有个人蹒跚着起⾝,拖着脚朝前行走的样子。
不过我还没答话,铁勇已经点燃火把钻了出来,跟着就旁边揷话:“没死才怪!哥们,这摊⾎起码半脸盆,你说说,这是人啊还是牛啊,淌这老鼻子⾎出来还能动弹?”
“不啊,你自己看,真的是自己起来的啊,”阮三也有点急了:“又没有其他人样子…”“别说这事了,”说话间光亮突然大增,晨曦举着火把走了出来:“现在不是磨蹭的时候,还是先去看看那边有没有狼群下来再说吧。”
我们不再多纠结这事儿,立刻由阮三和宗大叔带头就顺道走了过去,五个人排成一路纵队,经过这条不太长的隧道之后,我们面前又出现了带着机孔眼儿的暗卡,然后有个铁门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和我们开始进来的铁门不一样,这道门是紧紧关闭的,锁的位置同样已经坏了,代替我们那边ak位置的销子是个登山镐,它和别的东西比较起来倒是新的很,看上去该是伦道夫他们一行所使用的。
就在这铁门的里面,积灰上的缭脚印清晰可见,几种不同的鞋底印混在一起,顺着隧道朝前而去——晨曦和宗大叔查看着脚印,而我和铁勇、阮三则趴在铁门上朝外听,铁门外面嘛声音都没有,看来狼群并没有顺着这里下来。
晨曦非常肯定的告诉我们,这里面的鞋印中有布鞋、⻩胶鞋和⽪鞋三种,那⽪鞋底子虽然磨得已经花了,但上面还是依稀可以看出字⺟的痕迹,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绝对就是伦道夫所穿的。
这一路嚼的是草,吃的是家百粮,哥们虽然没爬过雪山过过草地,但感觉上这⽇子绝对是苦到底了,一听说寻找伦道夫的事儿终于到了最后关头,眼瞅着就要真相大⽩,我和铁勇这孙子立马儿就拥抱到了一起。
“叶子,一道道那个山来哟,一道道⽔,咱们央中红军到陕北…的红旗风飘,热泪盈眶泪満襟啊!”铁勇就差开唱了:“我胜利属于你们大家,别把荣誉归于我一个人⾝上。”
“这是胜利的伟大曙光,”我正⾊端坐朗声诵读,学着广播电台播音员的腔调:“万里长征歇远行,茫茫草地久纵横。哥们死地不曾灭,横空出世走奇兵——同志们,我们即将胜利!”
阮三看我们立刻就傻了,本不明⽩是我俩在嘟嘟囔囔个嘛玩意儿,晨曦习惯了倒是没多说,只是咳咳两声招呼起他们:“咱们走,这俩已经疯了…”
看见这鞋印,大家情绪顿时⾼涨起来,我和铁勇立刻就乐呵呵的跟在了晨曦他们背后,伴随着摇晃的火光在隧道中穿行。这边垒口下来的一段度比对面大很多,呼昅间很快就嗅到了股明显的**味道,应该是到了基地用⽔的设施周围。
走不远,隧道出现了几间敞着的房间,从那里面的东西看起来,这应该是厕所、淋浴室、⽔泵房、饭堂和厨房,用⽔的地方都搁到了一块,倒是方便管理和控制,管道的布置维修也比较方便。
这外面和刚才不太一样,外面扔満了七八糟的条椅桌椅、木勺、漆盘、陶瓷缸等等,还有些⼲的海苔紫菜什么的,但里面不仅仅是这些,地上还躺着两具尸体,⾝上穿着⻩狗⽪军服,破烂肮脏得不成样子,⼲枯的⾎渍和污垢混在一起。
这两具尸体腐烂得非常厉害,⾝上肌⾁整个呈现淤黑⾊,尸⽔横流,烂⾁成了滩胶状物,露出了肌⾁和⽪肤下面的森森⽩骨。俩尸体都没脑袋,骨茬平滑整齐,一看就是被刀整个斩落砍断的。
我和铁勇在旁边一通扒拉,很快找到了这俩脑袋,不过也都烂到了骨头,上面的弹孔清晰可见。
检查完尸体,我这立刻就觉着不对劲了“这俩尸体不对啊,有点奇怪。”我心里似乎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让我感觉到了一丝不妥,可要叫我现在说出具体不对劲在那,又好像找不出来…
“有什么奇怪的?”铁勇瞅了几眼,以为我说这砍脑袋,立刻得意洋洋的开始给我卖弄:“砍头这事儿看着忍残,但得分在那里,要说搁小鬼子⾝上那就点都不奇怪了,反而正常——这些孙子本来就**,稍微犯点错就自己把肚子划拉了,肠子连着便大流一地,还说是谢罪认错腆着光荣,这可是比砍头琊乎多了吧?”
铁勇说得恶心,晨曦不由立刻就皱了眉头:“你也说得太恶心了,那叫剖腹,哪儿有什么便大流一地的?”她转而问我:“叶子,你觉着这有什么那里可疑?”
我没顾上挤兑铁勇,立刻摇了头摇:“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这俩尸体不像看着那么简单…”我这话才说了一半,突然⾝后传来了阵咯吱咯吱的脆响。
隧道寂静无声,这响声就像是黑夜中的火光,顿时把大家都给昅引了过去,我随着转⾝一看,这才发现了旁边的墙上有扇紧闭的铁门,关得严严实实,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从门上的牌子看起来,这应该是个储蔵室,里面放的是鬼子的食物,我试着推了一下,发现这门是从揷上了销子关着的,外面本打不开。
脚印顺着隧道继续朝前,但是地面嘲,我们也看不出脚印中是不是少了那伦道夫的⽪鞋印子,所以有没有完全没分别。
我们一合计,这房间还真的弄开看看才行,万一伦道夫在里面那不就完事儿了吗,继续顺脚印追查都省了,直接收工回家,万事大吉。
既然决定了,我和铁勇立刻就动了起来,俩在鬼子厨房一寻摸,很快就弄了很大的杠柱子出来,然后加上阮三和宗大叔,四个人抬着就朝那铁门上哐哐哐的开撞…火把随意揷在了地上的隙中,火光整个矮了一截,眼前的视线也差了很多。
换了以前的话,我想别说这柱子,就算是弄俩大铁锤来砸,这门都不是那么容易开的,但是好在荒废多年之后,无论这墙壁还是门轴都有些朽了,所以我们没几下就听得嘎的一声,门边的⽔泥剥落了一块,那门轴整个断了。
接着那铁门整个朝里倒了过去,落地的时候发出‘嘭’的一声巨响,把地上的灰尘起,扬得我们面前都是。
我们四个都抬着柱子没发躲,顿时被这灰扑了満面,呛得全都咳了起来,铁勇率先把手里的柱子一扔就跑了“咳咳,受不了…受不了。”
我觉得喉咙口都是又庠又呛说不出的难受,看铁勇这么一扔,我也喊着一二三的号子,和宗大叔他们一齐把这杠子扔了,四个人都跑到旁边大咳起来,好不容易才觉得口舒服了点。
不过晨曦倒是没跑,空着的左手把鼻子捂着,只是稍微退了两步,稍微等那扬起的灰尘少些,伸手就捡起地上的火把扔了进去——这时候我觉着自己差不多了,慢慢止住了咳嗽,来到晨曦⾝边一起朝里面瞅。
那火把带着光亮飞进了房间,顿时把整个房间给照得亮了,不过空气中的粉尘还是很多,里面的东西只能勉強辨个大概,看不太真切,有点雾里看花的朦胧。晨曦朝里面打量了几眼,忽然一拍我的肩膀低声说道:
“叶子,里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