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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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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雪越来越厚,路也越来越不好走,二人御剑低空飞行。悬崖百丈冰,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冰窟和山洞。

  一路上遇到的阵法和陷阱⽩子画轻而易举便化解了,却始终不见一个妖魔,他心里隐隐有不祥的预感,又说不清是什么。

  低头叮嘱花千骨道:“小心一些,他们知道我们来了。”难免有一场恶战,但是花千骨如今道行也不弱了,况且有他在⾝边,正是历练的好机会,他倒是一点也不心。

  “就在那里了。”⽩子画闭目凝神,方圆百里之內每一个活的物体的气息他都清清楚楚。

  二人从冰山上顺着冰壁飞下,半壁上有一个冰窟,花千骨刚收起剑往內走了两步,脚下突然一空,出现好大一个黑洞,洞里腾出熊熊火焰。她啊的叫了一声,⾝子却本没办法漂浮而起,而是直往下面坠去,火焰瞬间将她呑噬。

  “小骨!”

  ⽩子画大喝一声,只见她一下子摔倒在地,抱着腿拼命挣扎,似乎很疼的样子。

  花千骨听到⽩子画的声音,大脑猛然一阵轰鸣,定睛再一看,自己好好的坐在冰上,本什么事都没有。

  “怎么回事?洞呢?火呢?”花千骨在冰面上四处摸索着。

  ⽩子画立刻明⽩了,把她扶起来。

  “看来这次来的是蓝雨澜风,她精通幻术和摄魂术,擅于制造幻象⿇痹和伤害对手。哪怕是假的,如果你大脑相信了的话,⾝体也会受到相应损害。一定要时刻牢记,你的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排除杂念,严守心门,切勿被她有机可乘。”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花千骨心道还好上回太⽩山的时候蓝雨澜风不在,不然她若是幻化成谁的样子,或者控制了自己的心神,怕是怎么都撑不住这么长时间。

  勉強移动步子走了几步,只感觉浑⾝都是摔伤的痛楚还有滚烫的灼热,但是又半点看不到伤痕。她自己太⽳,拼命告诉自己那是假的,只是错觉而已。

  好半天,终于疼痛和焦灼感褪去。刚准备进洞,突然四周布満了穿⽩⾐的女子漂浮在空中。裙角飞扬,⾜⾜有上百个。各个面⾊苍⽩,犹如死尸,风雪中分外诡异。

  花千骨退了两步,‮劲使‬眼睛:“这…这也是假的吧?”

  “这个…是真的。”

  ⽩子画话未落音,剑已出鞘。

  ⽩⾐女子瞬间面目狰狞前仆后继的向他扑了过来,⽩子画横霜剑顿时光芒大震,一刹那间周围女子全部化做烟消。

  ⽩子画低头再一望:糟了,小骨跑哪去了?

  “师傅!”花千骨惊的魂都没了,只看见一个红⾐的人瞬间在师傅⾝后出现,却竟然是杀阡陌。

  “不要!”一切发生得太快,杀阡陌玄天伞陡然发出万丈光芒,化作一柄利剑刺穿了师傅的膛,而师傅迅速的回手一剑,同样刺穿了杀阡陌的‮部腹‬。二人急速往下面悬崖坠了下去。

  花千骨吓得魂飞魄散之际本就来不急再多想任何事情,二话不说就跟着也跳了下去。

  这冰崖虽然⾼耸⼊云,却还不至于下落了这半天还不到底。花千骨在半空中心急如焚,却见周遭云层不断向上升去。⾝子开始变得越来越暖和,冰雪渐渐消失不见,眼前逐渐有了绿意。

  待落到底时,天已然全黑,圆月⾼挂当空,周围变作一片青山绿⽔,犹如人间仙境。

  花千骨‮子套‬断念剑,往手上用力一割,⾎流如注。可是周围景⾊依旧没有改变,心中更加慌,不再去管这周围是‮实真‬还是幻境,只想赶快找到⽩子画。

  拔腿狂奔起来,一面⾼声大喊着:“师傅…师傅…”四下惊起一阵鸟兽,却始终没瞧见⽩子画或者是杀阡陌的⾝影。

  她转了半天,知道自己路了,御剑‮劲使‬往上飞,可是圆月当空,哪里有半点风霜冰雪。

  糟了,和师傅走散了!

  花千骨静下心来想观微找找师傅在哪,可是似乎被什么屏蔽掉了,什么都看不见。

  她在半空中飞驰着,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大巨‬的湖泊,月光清辉下犹如⽔晶一般。湖中开満了荷花,几只仙鹤低低的贴着⽔面飞行。

  突然听到一阵⽔花声,花千骨低头一看愣住了,一个妖冶的长发女子从⽔底钻了出来,在月光下打开双臂,顿时天地间的颜⾊全部都集在了她一人的⾝上。

  花千骨再定睛一看,惊讶的捂嘴了嘴巴。那女子睫⽑幽长浓密,如同一层幔纱,遮住犹若黑珍珠一样闪闪发光的眸子。⽩得透明的肌肤上布満细碎的鱼鳞,臂上的鱼鳍犹若舞动的蝶翅,薄薄脆脆,晶亮剔透,似乎一碰即碎。女子仰天对月长啸,发出一阵奇怪的叫声,却是花千骨此生所听到过的优美动听的极致,瞬间⾝体的每个细胞都被穿通了一样。

  ⽔花四溅,女子从⽔中鱼跃而起,圆月映衬下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她的⾝体下方,居然不折不扣是一条鱼尾。

  “美,美人鱼!”

  花千骨自己的眼睛,可是犹若银丝一般向自己而来的⽔注告诉她一切都不是幻觉。

  美人鱼的⾝影飞快在空中幻化成无数多个,手中挥舞着巨型三刃的海神叉向她攻了过来。

  花千骨发现自己的五行术不知道为何竟然使不出来,似乎这个虚幻的空间整个都布満了结界。

  “你就是蓝雨澜风?你居然…”居然是条美人鱼!

  “是啊。”蓝雨澜风笑望着她,声音空灵梦幻得不像话。

  “是不是和你想象的有点不一样啊?你叫花千骨是吧,⽩子画的徒弟?早就有听云翳他们说起过你,不过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哦!”蓝雨澜风擅长的是幻术,法术什么的并不厉害。花千骨的剑法突飞猛进,勉強和她打个平手,望着周围一张张相同的脸,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她。

  心头越来越焦急不安,也不知道师傅怎么样了。虽然知道杀阡陌不可能在这,刚刚看见的一定是幻象,只是蓝雨澜风为了分开她和师傅的把戏罢了,但是难免还是分心错

  “我师傅呢?”

  “你师傅?大概被舂秋不败他们收进神农鼎去了吧,现在说不定已经化成飞灰了。几人之中我道行最浅,所以就被派来负责对付你咯!”

  “你胡说!”花千骨顿时慌了手脚,她师傅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抓住。她明知道蓝雨澜风故意扰她心智,可是心中还是忍不住隐隐害怕担忧起来。

  糖宝一早就醒了过来,在一旁看得真真切切,只是无论如何在花千骨耳边狂呼叫,又抓又咬,从她坠⼊幻境的那一刻起,就一切都听不到了。他们好像被隔绝在两个世界一样。糖宝见她在幻象中越陷越深,跳不出来,便知道要大事不妙。

  花千骨咬咬牙,心想我只要制住了你,就不信破不了这幻境!

  说着断念剑出,犹如行云流⽔一般攻了过去,剑谱上的剑招被她演绎得出神⼊化。

  狠咬嘴,強自镇定,目光烁亮,大脑逐渐清明,很快便看穿了蓝雨澜风的真⾝。飞剑瞬间斩碎她的幻影,划过她的臂弯,刮下好几片鳞片来。蓝雨澜风一受伤,顿时西北部的天空竟然开始出现塌陷,露出昏⻩混沌的一块。

  蓝雨澜风越战越吃力,心道这小丫头竟然如此厉害,靠,云翳你小子又诓我!

  花千骨伸出手去想点她⽳道,无奈她⾝子滑得跟泥鳅一样,绕着她绕旋转,鱼尾狠狠的从后面打在她背上。

  花千骨忍住剧痛,反手一剑正要刺去,却看见眼前的人突然变作了⽩子画。心下一惊,虽明知道那是惑人的幻象,剑还是不由自主硬生生停了下来。

  蓝雨澜风趁着她一恍神,手肘处突然长出一细长的绿⾊染満剧毒的鱼刺,直往她前刺去。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待花千骨反应过来,从天边已飞掠而下一个人挡在了自己面前。虽然有真气护⾝,鱼刺还是扎了一点点进前面人的⾝体里面,顿时黑⾊的⾎便流了出来。

  “师傅!”

  花千骨整个吓傻了,慌忙扶住眼前⾝形不稳的⽩⾐男子。

  蓝雨澜风哈哈大笑起来,幻化回原本模样:“真是太有趣了,你明知道我这个⽩子画是假的,居然还是下不了手!”

  “师傅!师傅!”花千骨望着地上男子的脸越发苍⽩无⾎⾊,慌忙出手点了他周⾝几大⽳道,颤抖着掏出回清丹手忙脚的喂给他吃。

  “别⽩费心机了,那不是普通的毒,是由神农鼎炼制出来的,没有任何解药。妖魔神仙,没有一个人逃得过。就算是他⽩子画,也无济于事。”

  看着眼前的人周⾝的银光在逐渐减弱,花千骨知道她所言不假。

  蓝雨澜风的海神叉直指着她:“起来啊,替你师傅报仇。”

  花千骨早就什么也听不到了看不到了,俯下⾝去,用力的替⽩子画昅起毒来。

  蓝雨澜风皱起眉头:“你傻了么?我说那是神农鼎的毒你没听见么?还是你想跟你师傅一起死?”

  花千骨嘴颤抖着,眼睛睁得又圆又大的直愣愣盯着⽩子画,好像疯了一般,面上表情叫蓝雨澜风⾝上起了一阵⽪疙瘩。

  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是她害了师傅的,师傅,你快起来啊!

  蓝雨澜风无奈的摇了‮头摇‬:“我其实只想杀⽩子画的,你…罢了,反正你也活不成了。”

  长叉一挥,便往花千骨劈了下去,花千骨只顾着替⽩子画昅毒,不闪也不避。

  却听到“乓”的一下,清音一发,蓝雨澜风的长叉被弹了开去。

  一人从西北部天空的破损处飞临而⼊,⽩⾐翩然,竟然又是⽩子画。

  “小骨!”⽩子画见花千骨此刻正抱着一个细小精致的银瓶喝着什么,嘴角鲜⾎直涌,一甩袖子将瓶子打翻在地。

  这幻境是蓝雨澜风用神农鼎炼化而出,他虽心能感应到她,却久久找不到⼊口进来,急得也是方寸大

  花千骨掉了手中银瓶,抬起头来呆呆的看着他,怎么又有一个师傅?

  ⽩子画从未见过她如此呆滞绝望的眼神,心头一疼,扶住她⾝子。

  花千骨伸手摸摸他的脸,再伸手去摸脚边中了毒的那个⽩子画,却已然碎做点点光晕。

  “师…师傅…”她呢喃两声,猛的噴出一口黑⾎来,摊倒在她怀里。

  她以为他死了,她以为她把他给害死了!

  ⽩子画运功又要替她昅毒。

  花千骨慌忙的‮头摇‬,用力挣脫他的怀抱。

  “不可以!师傅!这是神农鼎的毒!你化解不了的!”

  ⽩子画哪管这许多,二话不说将她抓了回来,点了⽳道,手指轻点她眉心,将她的毒尽数昅了出来。仅凭她的道行,再迟疑个半刻,小命怕就保不住了。

  蓝雨澜风暗不做声的站在一旁,等得就是这个时刻。

  趁着⽩子画分⾝乏术,陡然间将幻境菗回,顿时周围时空混沌模糊犹如糨糊一般什么都看不清楚。

  “糟了!”糖宝大叫不妙,看着周围的树木星辰花鸟湖泊全部犹如折纸一样变成了平面的被一个‮大巨‬的青铜鼎昅了进去。

  “骨头妈妈撑住啊,我去搬救兵。”说着拼着命的摆脫了引力和束缚,只来得及化作一道绿⾊的光,向外面的冰雪飞了出去,瞬间消失不见。

  而⽩子画抱着花千骨二人则一起被昅⼊神农鼎之中。

  蓝雨澜风在冰上鱼尾一甩,⾝子妖冶的‮动扭‬着。

  “⽩子画,虽然我的幻术对你毫无作用,不过却困得住你的小徒弟。上次你夺走盘古斧,却急着赶去太⽩山没有杀我放了我走,就是你最大的失误。我知道这世上没人能制得住你长留上仙,不过你⾝中剧毒又被困在鼎中,我剧毒一时三刻毒不死你,三味真火也能烧死你,就不信你不化作飞灰!”

  花千骨只觉得腑脏灼烧剧痛难忍,四肢被周围的空气拉扯着像要断裂。四周围混沌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有一片又一片耀眼刺目的红⾊和热浪席卷而来。‮大巨‬的庒力挤庒着她几乎不能呼昅,⾝体的每一寸都在撕裂,似要被庒成粉碎。

  “师傅!”

  她无比慌的四处摸索。师傅不会出事的!师傅不会出事的!这一切都是幻境!

  突然一团银光伴随着清风扑面而来。一双温暖而悉的臂膀将她拉扯到怀中。

  “师傅!”花千骨快要哭出来,努力的向那银光靠拢。紧紧的抱住他死也不肯放开。

  ⽩子画仍是一脸的面无表情,只是苍⽩得有些吓人。

  一面运功庒制⾝体里的毒,一面环住花千骨,保护她丝毫不受神农鼎的炼化所伤。

  花千骨知道他们情况危机,被关在神农鼎內,师傅还代她中了剧毒。若再拖下去两人都要化做灰烬了。

  “师傅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花千骨声音颤抖,恨不得立刻就死在当场,只要别再让师傅受这些罪过。

  ⽩子画‮头摇‬,紧紧的将蜷缩在一团的小小她抱在怀里。烈焰焚⾝,他的银⾊光护越来越小,毒也逐渐侵蚀他的仙⾝,他也不知道还能撑得住几时。

  “师傅大劫已至,怪不得你。只是若不是太过清⾼自负,带你前来,你也不会被我拖累。你将全⾝真气凝聚丹田,为师助你出鼎。”

  “我不要!我不要!”花千骨‮劲使‬挣扎起来,拼了命的胡踢打。她知道师傅想全力一击舍⾝救她。她才不要,她才不要!大不了就死在这鼎里!

  “小骨!”⽩子画用力抱住她,⾝子因內外剧烈的疼痛而微微开始有些颤抖。

  “听师傅的话!”这神农鼎乃是神物,若再拖上个一时半刻,他內力尽失,就真的什么办法都没了!

  花千骨在他的护罩下依旧感觉到如此窒息和痛苦,可见师傅有多难受。她想绕到他⾝后抱住他替他多挡住一些灼烧,却被他牢牢噤锢。用最后一点力量,企图给她支起一片小小的天空。

  感觉到⽩子画所有的力量在往自己⾝上凝集,然后⽩子画慢慢放开了手,花千骨缓缓向上升去,而他却渐渐往火焰的更深处下沉。花千骨努力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他,⾝上的光华却越来越盛,直往上飞去。

  她就那样看着⽩子画离自己越来越远,孩子一样拼命挣扎哭喊起来。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跟师傅死在一起!”

  ⽩子画⾝子一震,轻叹一声。双掌合拢,犹如端坐莲台,准备用最后的力量封印了神农鼎,并与其同化,以防止妖神出世。

  花千骨眼看着⽩子画⾝体散做颗粒状,幻化成千万道光束。

  无法承受的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喊,⾝体瞬间变成玻璃一般透明,再一眨眼又变回原样。俯仰之间,眉间出现一枚奇怪的印记,瞳孔瞬间变成了紫⾊,里面一层又一层,环环反顾,森罗万象。

  ⽩子画大骇,见她飞速朝自己飞来,双手合拢环抱,自己撕裂的⾝体又一点点重整拼合,生命力也一点点回流。

  “你竟然是…”⽩子画受不住的又一口鲜⾎噴出。

  却突然间二人流星般嘭的从神农鼎里冲天而出。蓝雨澜风口吐鲜⾎的连连退了几步。大惊失⾊的看着从鼎中強制突出的二人。

  不可能!怎么可能!⽩子画明明已经中了这么严重的毒!怎么可能还有如此功力!

  花千骨跪在冰雪之上,从⾝后抱住他,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长啸,悲戚到可以把人心击个粉碎。蓝雨澜风两耳轰鸣作响,鲜⾎直流,⾝子无力的瘫软下去。连⽩子画也不由口一痛。

  “小骨!”⽩子画看着她如此悲伤绝望的模样,用尽力气大喝一声。

  花千骨呆住了,光芒消失,瞬间回复成本来模样。

  “师傅!师傅!你没死?”

  “我没死…”⽩子画无力的摇‮头摇‬,怪不得自己算不出她的命数,罢了罢了。

  花千骨想对他笑一笑,可是面目的肌⾁早吓得僵硬了,什么表情也做不出来了。只是紧握着他的双手,不停的颤抖着。

  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差一点点自己就失去他了,他让自己怎么办?!

  “小心!”⽩子画用力的拉开她,蓝雨澜风的海神叉瞬间击破冰面。

  “师傅!”花千骨见⽩子画口里不断有鲜⾎流出来,那乌红的颜⾊,刺痛得她快要流出泪来。

  “你以为你们出得了神农鼎就跑得了了么?”

  蓝雨澜风不断进攻,花千骨御起断念仓促应战,手依旧还不住的颤抖着,心停留在差点失去他的恐慌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风雪越下越大,蓝雨澜风不时钻⼊冰里,在冰中游动竟然跟在⽔中一样来去自如。

  花千骨挂心着⽩子画,见周围又出现了许多跟刚刚一样漂浮在半空中的⽩⾐女子,⽩子画強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御剑,却是心有余而力不⾜。

  眼见⽩子画越来越危险,伤口越来越多,花千骨什么也顾不上了,着蓝雨澜风的海神叉扑了上去,双手紧紧抓住三叉两边的利刃,中间长的已直抵自己眉间。満手是⾎,手上的鲜⾎顺着钢叉流下,叉开始被腐蚀变成绿⾊。

  花千骨大喝一声,用起所有內力,硬生生把叉头掰断。

  蓝雨澜风心头一惊,迅速钻进了冰里。却见花千骨手疾眼快,寻着声音,把叉子用力往冰壁里刺了进去。

  一声惨叫,冰面裂开,蓝雨澜风被的尾巴被她牢牢定在了冰上,疼痛难忍,左右‮动扭‬着。

  花千骨连忙回⾝扶起⽩子画,御剑从那些⽔⺟妖化的女子攻击中突围而出。

  也不知道飞了多远,到处都是茫茫冰原,一眼看不见尽头,花千骨完全失了方向。一波又一波的妖魔涌出来。花千骨经不住他们的车轮战,还要护着⽩子画早已是精疲力竭。

  再无力御剑飞行了,只能蔵匿在峡⾕中,负着⽩子画的⾝子一点点往前艰难的步行。

  ⽩子画伏在她背上,⾎一口接着一口的往外噴,好像怎么吐也吐不完似的。

  花千骨的背襟和领口全都被染红了,也分不清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师傅!你撑住啊!师傅…”花千骨颤抖着哭喊得嗓子都沙哑了,小小的她才过了⽩子画一半的⾼度,艰难的背着他往前走,几乎算得上是爬行了。

  看着⽩雪上一滴又一滴的⾎,她心痛得快要窒息了。不知道走了多远,⽩子画已完全陷⼊昏当中。

  花千骨脚一滑,二人从雪坡上滚了下去。花千骨头晕眼花踉跄的爬起来,跑过去紧紧的抱住⽩子画的⾝子,拼命的往他⾝体里输着內力。

  “师傅!师傅!你醒过来啊!”花千骨的手触摸着他冰凉的脸,仿佛死尸一样。

  ⽩子画蒙中闻到面前的⾎腥味,抓住花千骨的手放到了嘴里。

  花千骨反应过来。

  “⾎?要⾎是么?”花千骨把伤口放到⽩子画边,用力挤庒,鲜⾎一滴又一滴的流进他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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