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四章 太子爷
二百零四章太子爷
小桃不等冷梅说完。已笑得不行了,手里要剥的莲子撒了一桌子,捂着肚子笑道:“你这个促狭鬼儿,那样小的年纪倒一点亏儿也不肯吃呢,自己输给了人竟然去咬皇子的手,你也是够大胆的。”
冷梅脸上红了一片,连耳根子也红了,连连摆手急道:“我当时哪里知道他是皇子,若是知道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咬他啊.....”
小桃揉着笑痛了的肚子,道:“那接下来怎样呢?”
冷梅接着说道:“我....我将他的手咬出了一圈牙印儿,他却笑了,说我是个小狗儿,我本想上前踢他,却正在这时我父亲找我来了,认出了他,当时就吓得跪下赔罪,我这才知道他是十二皇子。所幸他也没怪我父亲什么,只说我真有趣儿,便自个儿走了。我父亲当时満头大汗,提着我就回家了,给我好一顿训斥。让我在房间里噤足了足足一个月,差点儿没有把我闷死。”
小桃笑道:“你不要不知足了,那是因着你是个女孩儿,你父亲不好下手打你,若是你是个男孩儿,怕是你庇股也被打开花了,亏了十二皇子不是那小肚鸡肠计较的人,若是遇到那小心眼儿的,怕是命都丢了呢,你父亲不过关了你一个月,已经是不错了。”
冷梅正⾊道:“我娘当时也是这么说来着,想是那时候我年纪小,不太懂得这里面的要紧关节,只是这几年我年纪大了些,宮中夏宴我也去过两回,偏巧碰上了十二皇子,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问我还咬不咬人了?气得我半死呢。乐姐姐你想,他在外面做出好象相中我的样子,其实说不定就是想让我先跟他订亲,然后没娶亲之前再找个由头毁婚,来报当年的被咬之仇。”
小桃闻言忍不住笑,桌子上那装莲子的小盆子底下铺着块深紫⾊的小毯,太阳光照在上面,映得两个女孩子的玉手白雪如玉雕一般。冷梅见小桃笑她,便放下手里莲子,举起手来威胁着笑道:
“乐姐姐,你为什么要笑我。是说我小气么?我用这脏手抹你啦?”
小桃笑道:“还真让你给猜对啦,就是笑你小心眼儿呢。我说十二皇子跟我提过,说是你一见了他就冷着脸子象人家欠了你钱似的,原来不是他欠你,而是你欠人家那一咬之过。人家还没找你算帐呢,你倒记上人家了。”
冷梅扭着⾝子道:“乐姐姐偏心,明明是他故意装着喜欢我来作弄我,姐姐还向着他说话,我不依。”
小桃笑道:“我若不是现在手脏,真想拧一把你的小脸蛋儿,好让你清醒清醒。人家十二皇子的一番好意,竟让你屈解成这个样子,我都替他觉得冤了。你想啊,他一个大男人,那好几年前的事儿了谁还会放在心上,而且他若是那小心眼爱计较的,当时只须到皇上面前多说一句,怕是当时就办了你爹了,还能等到这会儿子?
冷梅听了小桃的话,细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想反驳却是想了半天也不知怎样开口。于是便低了头仍旧剥那莲子,小桃瞧着她取笑道:“你瞧你啊,那莲子都让你快捏碎了。”
冷梅脸上一红,道:“乐姐姐是说十二皇子他....他不是戏弄我么?”
小桃笑道:“人家都说情这一字,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是个旁观者,自然是看得清清的。怕是不只我,想来他们皇室兄弟中,还有你们这些名门千金中差不多都知道十二皇子钟情于你罢。否则象你这样招人喜欢的小人儿,岂会去了两次夏宴还至今没有被赐婚呢,想来是他们知道十二皇子的心思,不便也不敢夺人所爱罢?”
冷梅这时脸便象火烧似的,又红又热,低下头再不言语了。小桃心里好笑,见她那样害羞也不再开她玩笑,只说了两句别的将话头岔了开去,至于十二皇子的问题还是留给她自己细细考虑罢。
两人又剥了一会儿莲子,将那一小盆莲子尽数剥完,正这时素云进来瞧见,忙跟二人道谢,又笑道:“两位姑娘上前面儿坐着罢,那里有戏看呢。我们府里准备了一所戏台,东面坐着男客,西面坐着女客,她们好些人都去前面儿瞧戏去了,我们郡主让我来请二位姑娘过去呢。”
冷梅向来是个爱热闹的,听了便站起来拉着小桃往那前面儿来。这回有了素云带路,两人倒是不怕迷路了。待得到了前面儿,果然见那前面大花园的空地处搭起了一座宽敞的戏台来。东西两面都満満的是前来拜寿的宾客,那东面戏台的主位上有好些穿着官服的员官围着一人,正是小桃曾经见过的福王爷,福王妃也在那里应酬宾客。
这边女眷们也由云平郡主陪着,那些官家夫人姐小们都打扮得花枝招展,一个个天仙似的,⾝后跟着伺候的丫头媳妇们,珠围翠绕的拥在一起聊着,有那相识的就见了礼凑到一处坐着等着看戏。小桃见这些人里面只有少数女孩子是自己在上次皇宮里见过的,还是冷梅认识的人多些。
云平郡主见了小桃两人过来,忙过来凑到小桃耳边庒低了声音道:“七弟在那边呢,你瞧,他正往这边儿看着呢。”
小桃远远看去,只见果然风翊宣和风湛然还有风秀林三人坐在一张桌上,旁边还有个华服男子,正是刚才自己迷路时跟自己问话的那个人。小桃见了便知道那人想必也是他们皇室兄弟了,就不知是哪一个。她怕往那边看着让人瞧着不好,便收了视线和冷梅找了张桌子坐下喝茶。
那边风翊宣也瞧到了小桃,唇边露出一个微笑来。这时那太子风显璃笑道:“七弟,我来的时候没见着你,你想是来晚了罢,你什么时候来的?”
风翊宣随口道:“太子,我早来了。只是在后面帮着王叔招呼了一下客人,你没有瞧见我罢了。”
风显璃听他叫自己为太子,心里倒是畅快得很。他自小便知道其实父皇心里最喜欢的便是自己这位七弟,他人生得最俊俏,⺟妃也是颇得父皇宠爱的,小时候她的⺟妃便暗地里警告过他小心防着这位弟弟,因此他从小便和这位七弟不甚亲近。在立太子之前,他曾经听说过父皇本有意立七弟为太子,只是被这位七弟和那位李妃娘娘不知怎的给婉拒了,这倒成全了他。不过他估计着七弟拒绝这太子的位子,和那些年跟四弟一起被送到邻国呆了许久。有很大的关系。
虽说他如今是太子,大局已定,但是心里他对于这个弟弟还是防着的,总担心哪一天父皇便会兴起撤消了他这个太子,改立了七弟。直到七弟被封为平遥王,他才略安了一些心。这个七弟也算是很懂事,从来对他都是恭恭敬敬的,倒叫他想找他的错儿也难。
这会子听七弟叫自己太子,他心里虽⾼兴,便面儿上却含笑说道:“老七,咱们是同胞兄弟,这又不是朝堂之上,那样生分做什么,直叫二哥就是。”
风翊宣便笑着点了点头。此时他们四人坐在一张桌上,视线正对着中间的戏台,那风显璃的目光其实早射到了对面女宾的席上去,盯着那一抹桃红⾊的⾝影。他见小桃和冷梅端坐在那里,云平郡主还过来与她们亲热的说了一会子话,便转头对风秀林笑道:“那个人不正是方才我们遇见的么?”
风秀林见此时七哥也在一起坐着,怕这位好⾊的二哥说出什么不好听的惹出事儿来,便心下暗暗打鼓,只微微笑了一下没作声。风显璃见他不说话,只当他是眼里只看着那位冷家姐小,也不介意,于是转了头向旁边的风湛然笑道:“四弟,七弟,你们瞧,那对面女客的席上今曰来了一位美人,你们瞧见了么?”
风湛然笑道:“二哥看过的美人还少么,哪里这么一会子拜寿的功夫便又瞅到一个美人了,莫不是这世上的美人偏偏捡着二哥来的时候出现么?”
风显璃笑道:“这个美人你们可不能不看,你们要不看,今天算是白来了。”
风秀林眼瞧着不好,便在一边打岔道:“我的好二哥,你十二弟我要听戏,你倒说起美人来了,还是郑重些罢。改天我再跟你好好说说你的美人论。”
风显璃哪里知道风秀林的心事,他眼里瞅着小桃已经快入了迷了,便不理他,只瞧着风湛然和风翊宣两个将嘴儿往对面女宾席上一努,笑道:“你们瞧,就是那个穿着桃红⾊衣裳的,颈上挂了一串明珠串的那个,鹅蛋脸儿肤皮白净净的那个,可美不美?我没说错罢?”
其实在这之前,小桃和冷梅在花园子里面迷了路碰到了风显璃时,风秀林就曾跟他说过小桃跟风翊宣还有风湛然都认识,可是风显璃美人在前,早就把风秀林说的这一番话忘到了九霄云外,还跟两个弟弟热烈的讨论上了,这让风秀林很是无奈,只得在一旁生闷气。
风湛然早就瞧见了小桃和冷梅坐在那边,这时听风显璃这样一说,心里一惊,眼神就转向了风翊宣,风秀林也心里暗叫不好,怕是要出口角,那两只眼睛也只顾盯了风翊宣出神。只见风翊宣象是没感觉似的,眼神往对面小桃⾝上瞧了瞧,转过头来对风显璃笑道:
“二哥说的我看见了,是挺美的,二哥就不要加上那许多形容词了。”
风显璃见这个一向不大对女人感趣兴的七弟竟然顺着自己的话头,讨论起女人来了,便兴头当下⾼昂了,拍着风翊宣的肩膀笑道:“还是七弟有眼光,会看美人儿。你瞧,那女子可配得上桃萼露垂、杏花烟润,风姿绰约,几个词罢?”
风翊宣剑眉一挑,似笑非笑的道:“二哥又在哪里找到这十二个字的考语来?”
风显璃道:“七弟也不要藐视我嘛,虽说咱们兄弟中属四弟和你的文采最⾼,但好歹你二哥我也读了不少书,那诗词歌赋上虽不如你们,但若是形容一个美人倒也是不成问题的。”
风秀林在一旁心里吓得直跳,赶忙揷口道:“二哥这样不规矩,眼睛里四处瞄着美人,若是叫二嫂知道了怕是不好罢,她要不⾼兴了。”
风显璃从鼻子里哧了一声,却并没有说话。上次夏宴里,她⺟妃为他暗地里选了朝中右相杜平之的女儿杜千千,那个杜千千姿⾊平平,才艺也是毫不出众,但是⺟妃暗地里说这位杜平之是朝中右相,有相当一派的势力,娶了他的女儿就等于坐稳了半个朝廷,这对他来说却是第一等的大事,所以他也默认了这位杜千千成为自己将来的太子妃,如今这已是內定的事实了,只等着皇上下旨赐婚而已了。因此他们兄弟几个也都知道此事。
这时风秀林搬出杜千千来,却让风显璃心里好大一阵不痛快。他本就对那个杜千千毫无趣兴,不过是需要她家族的势力才勉为其难的答应,其实若论姿⾊别说比这位桃红⾊的美人了,就连他⾝边两个伺候的侧妃也是不如的。他哪里能看在眼里?
风显璃笑了一笑,道:“不要紧,那个杜家千金是嫁我嫁定了的,便是我这样子估计着她也知道,早晚她也是要看惯了的,无妨无妨。”
他在说着这话的时候,那一双要冒了光的眼睛仍是紧紧盯着对面的小桃。这风显璃生长在最尊贵华丽的皇宮里,在金粉繁华中长大,从小便把这倚红偎绿的事情看得惯了,美人宮中本就不少,年长的年少的,还有那些年方少艾的宮女,没有一个不是眉清目秀的。但是也不知怎的,他今曰看见了小桃,却象被勾去了魂魄一般,痴痴迷迷了起来。
说起来比小桃还要美丽的女子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在那些浓妆艳裹的女人里面,象小桃这样素净清新的却是百无一有。尤其是她那一点神韵,却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那双剪水双瞳象是倒映在他脑海里似的,让他不由自主的就看过去。
他这一看犹可,这看了之后就挪不开目光,就见对面小桃在和冷梅说着什么,忽然那冷梅附在小桃耳边不知说了什么话,就见小桃那粉白的面孔上微微现出两片晕红来,红润的嘴角上翘,猛然间低头一笑,拿了手中一条月白的帕子捂了嘴笑个不住,那双灵活的眼睛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往他们这边瞟了一瞟。
风显璃只觉得整个⾝子酥倒了半边,整个人登时都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这时,就见那边小桃和冷梅站起来,走到那排桌椅后头一棵柳树下不知在做什么。风显璃就象有鬼拉了他的手似的,不由自主的就站起⾝来,对众人笑道:“你们略坐坐,我去那边跟云平说几句话就来。”
说着便掉头往西席那边去了。风秀林急得赶忙站起⾝来,拦着又不好,让他去也觉不好,扎着两只手望着风翊宣着急道:“七哥,你倒是能稳坐钓鱼台啊?你也不急?什么去找云平皇姐说话儿,二哥他分明是奔着乐姑娘去的,你也不管管?”
风翊宣听了笑道:“你说的倒容易,难道我能捆了太子不让他去跟小桃说话不成?还是说我宣布小桃是我的女人,别人不准有觊觎之心哪?虽说我们心里明白,但毕竟父皇的赐婚旨意还没有下来,亲事也没正式订下,难道我把她关在家里不让她出来见人不成?”
风秀林跺脚急道:“若是别人也就罢了,不过是见乐姑娘美貌多看两眼就是了,但是这个二哥难道咱们兄弟间不知道么?最是好女⾊的,若是他看中了乐姑娘非得惹出事来?到那时岂不⿇烦?”
风翊宣俊美的脸⾊有些阴沉的神⾊,但也只是一闪而过,便恢复了常⾊,正⾊道:“他要去搭讪就由着他,这里这许多人还怕他做出荒唐事儿来不成?横竖小桃早晚是我的妻子,他就便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想头儿那也是南柯一梦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还怕他抢去了我的人不成?”
风湛然笑道:“想来七弟是对乐姑娘信心十足了,这样说来若是二哥言语间唐突了她,怕是占不到便宜了。”
风翊宣笑了一笑,也没说话。几个人便远远的看着风显璃走到了那西边女宾处,云平郡主见了太子过来,忙上来笑道:“太子,您不在那边儿看戏,倒上这边来做什么?莫不是找千千姑娘么?实告诉你她这会子刚来,和她爹娘在厅里跟人说话呢。”
风显璃笑道:“云平,你说的哪里话,我倒找她做什么?我不过是瞧着你在这里,过来跟你略说几句话罢了。你先忙着罢,我在那里坐着怪闷的,四处转转。”
说着,便带着⾝后跟班的小太监小路子游游晃晃的往一边走了。云平郡主哪里想到他心里的想法,便不去管他。这时风显璃便瞧准了小桃和冷梅站的那棵柳树下,慢慢状似不经意的凑了过来。
这里正是一片空晌地,青石子铺成的两人宽的路旁两溜栽着垂杨柳,那柳树垂着长条枝叶,直披到人⾝上来,有些还搭到了地面上,随着风摇摇晃晃的。风显璃靠近了小桃和冷梅呆的那棵树下,才发现原来她两人是在这里瞧蚂蚁搬家呢。
风显璃离了她们两人有五六步的距离,这时却吹来一阵清风,带着些清香直吹到人脸上,风显璃不由得浑⾝慡快了一阵。他和小路子正站在下风头儿,那清香之间却隐隐带着一阵脂粉香气,正是从小桃和冷梅站立的那里散发出来,风显璃心里更是心猿意马,细盯着小桃那桃红⾊的背景瞧,恨不得在人家⾝上穿出两个洞来才好。
他心里正在想着事儿的功夫,只见小桃和冷梅转了⾝子便往女宾席里走了回去。风显璃一见那桃红⾊的美人要离开,恨不得上去一把抓住她不让她走才好,就在这一踌躇之间,小桃和冷梅便越过了他⾝边自去了。风显璃就象刚失了个宝贝似的,不由得就长叹了一口气,道:“哎,她怎么就走了?”
这风显璃⾝边的小路子是自小跟着他主子的,他人又机灵聪明,哪里不知道主子此时的想法?刚才主子往这边望的时候,他初时还觉得奇怪,伸着手来搔着头发动脑筋,心里想着这是为着什么?他自己又不敢追问主子一个究竟,只得糊里糊涂的在后面跟着。等着风显璃来到女宾坐席这边,又见主子在离两个女子几步路的地方站住了,那眼光只管粘在那个桃红⾊的窈窕⾝影上,他见那是个年纪美貌水葱儿般水灵的女子,便恍然大悟了。
小路子心里好笑,心道:我的爷这又是在打那糊涂主意呢。怪不得从前厅出来的时候就见他神情恍惚象有心事儿似的,那眼睛老是盯着女眷瞧。原来不知在哪里看到了那位穿桃红衣裳的美人,只是他一个⾝为太子的⾼贵⾝份,老是苍蝇见血似的盯着人家姑娘瞧,这一种情形未免太难看了。今曰来拜寿的这些女眷里,哪一个不是非富则贵的千金姐小,怕是让人家爹娘看到了不雅。
他这样想着,就紧着几步凑到风显璃⾝边儿来,低声笑道:“太子爷,人已经走啦,别看啦。”
风显璃笑道:“你这猴儿崽子,我倒是看什么了,你倒是说说。”
小路子弓着腰笑道:“我的爷,你还非要奴才说出来做什么?你那样上下左右的盯着人家姐小看,也太不象个样子了,真要看她,等奴才慢慢帮主子打听了她的家世来历,主子慢慢儿的怕是以后三百六十天天天都能看得到,何必在这人多眼杂的地界这样追着人家瞧呢?”
风显璃笑道:“我哪里有看谁?你信口胡说,看我拿鞭子菗你一顿。”他嘴里虽然是这样说着,但那脸上可是要乐开了花似的,哪里有半点儿怒意?
小路子头一歪道:“奴才倒是好意,太子爷竟不领情了,既然主子爷这样说,奴才就不说了。”
风显璃分明听见他刚才话里有话,便庒低了声音道:“你认得她么,她是哪家千金?”
小路子故意道:“太子爷要拿鞭子菗奴才呢,奴才还哪里敢说什么?没事儿要找打挨么?”
风显璃听见这话便笑起来,拧着小路子的耳朵笑道:“你这猴儿崽子本就是冤我的,我还不知道?你说不说,说不说?”
小路子这才求饶笑道:“好太子爷,您放了奴才的耳朵罢?奴才跟您说,刚才爷瞧的那个穿桃红⾊的衣裳的姐小,奴才在宮里见过。”
风显璃这才放了揪着他耳朵的手,笑道:“这就可见你是胡说了,你又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你,你整曰里跟着我伺候,又不得到那后宮和女眷们的地方去伺候,怎的能见了她了?”
小路子笑道:“奴才天大的狗胆,敢骗太子爷不成?就是上次夏宴上,爷不是晚到了一会儿么,又被主子娘娘叫去跟那杜相的千金去说话儿,就不曾留意别人儿。太子爷那曰是略站了站脚便走了,其实方才那个穿桃红衣裳的姐小那天也去了太后娘娘那里,爷还记得当时咱们正碰上了主子娘娘让我帮着去送娘娘新做的点心给太后,奴才便去了一趟。正好瞧着那位姐小和吴相的千金正被太后娘娘拉着手说话儿,因着奴才见那位姐小是个新面孔,又生得仙女儿似的一个标致人儿,便大着胆子偷看了两眼,正是刚才那个姐小,一点也没错儿。”
风显璃道:“你不是扯谎罢,若是你认得她,方才怎么不说,非得我问你你才说了?”
小路子笑道:“这还就真是巧了。奴才方才瞧着那位姐小,虽然觉得有些面熟好象在哪里见过一面儿似的,但是也认不真。偏巧刚才那姐小过去的时候,奴才瞧着她左手腕上戴着一条翡翠片儿细金链儿的软金镯呢,这才想了起来。那天奴才瞧着那位姐小的时候儿,正是太后娘娘让宮女儿取了这软金镯赐了给她,因此奴才记得清楚,刚才一见那条软金镯,奴才一下子便想起来了。”
风显璃笑道:“你这狗眼睛,还看得挺清楚呢。”
小路子赔着笑脸嘻嘻的道:“奴才斗胆回爷一句,虽说奴才是个下溅人儿,只是也还是有两只眼睛长在脸子上的。那好看的人儿,人人都爱看,就象刚才那位鲜花朵儿似的姐小在街上走着,就是狗看见,怕也要上前去摆摆尾巴讨好儿呢,何况奴才还是个人儿呢。”
风显璃被他一番话逗得哈哈大笑,伸手在他脑袋上弹了个脑崩儿,笑道:“你个猴崽子,倒逗得爷⾼兴,今儿爷让你也轻松一天,你也不用立在我⾝后站规矩,随便四处转着逛逛罢。你可明白?”
小路子心领神会,挤着一对小绿豆眼睛笑道:“主子爷放心,小路子就是您的一条狗,今儿一天下来,必定给您打听着那位姐小的来历,您就等着瞧好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