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鸡下蛋
“不在了?”君墨染抢上来与他并肩而站:“怎么可能,昨晚还在的!”
“赵铭山的那幅鱼翔浅底倒还在!”李煜宸抬眼扫了一下对面墙壁,冷然而笑:“墨染,看来这人是冲着李昆吾的画而来的!”
李昆吾虽也算是书画名家,这副秋水长空更是他的得意之作,这幅画也算价值千金,但与赵铭山来比,就差得太多!
那人既然专程前来盗画,想必也是个雅贼,怎么会不了解行情?做出这种买椟还珠的蠢事,怎不让人猜疑?
“咱不忙着下结论,先看看有没有丢了别的东西。”到了此时,君墨染反而冷静下来。
“嗯~”李煜宸点头,两人分头在书房里查了一遍。
书房虽是重地,蔵书很多,然而贵重的物品毕竟不多,重要的文件,都收放在固定的地点,只需一眼便知有没有被人翻动。
两人用了一刻钟把书房清了一遍,并未发现遗漏,打开暗室进去一瞧,不噤倒菗一口冷气。{}
里面満室狼籍,桌翻椅倒,文房四宝四处散落,书籍纸张更是満地都是。十分显然,昨晚思亲堂走水之时,有人在这里进行了一番肆无忌惮地搜索。
对方显然并不为求财,分置于暗室四角上的四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安然无恙,静静地散发着清柔的光芒。
李煜宸怒火狂燃,几乎咬碎了钢牙:“好大的胆子,简直把靖王府当成了无人之地!”
从现场留下的痕迹分析,贼人并没有在书房多做盘亘,而是直接入进了暗室。若没有內鬼事先指引,绝不会如此顺利。
可是,知道书房暗室的机关所在之人,包括君墨染和他在內,王府里不会超过五个人!而他有理由相信,这几个人都是绝对值得信赖,绝不会出卖君墨染的。
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
君墨染默然无语,转⾝出了暗室,把蓝一叫了进来,漆黑如潭的眼睛里満是阴霾:“昨晚是谁值守墨韵轩?”
“呃~”李煜宸忙求情道:“墨染,昨晚那种情况,当然都会去救火,谁还能象个木头似地杵在这里啊?”
现在看来,包括思亲堂走水在內,这就是一倡心策划的阴谋。{}这条攻敌所必救,先调虎离山,再乘虚而入的计谋实在是太过⾼明和毒辣,不能怪侍卫监守不利!
“出什么事了?”蓝一敏感地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小心地望向李煜宸求证。
“我问你昨晚是谁值守墨韵轩?”君墨染略提⾼了点声音。
“回王爷,”蓝一不敢怠慢,忙大声禀报:“是蓝九和蓝十。”
“让他们过来。”君墨染扔下一句,返⾝进了书房。
“墨染~”李煜宸复又跟了进去,犹豫一下问:“要不要把梅子叫回来?”
“叫她做什么?”君墨染倏地抬头,颇为不悦。
“呃,”李煜宸比划了一个手势:“不是你说的,上次宮里失窍,她只用一点朱砂,就找出了盗书贼的指模,从而以最快的速度锁定了嫌犯嘛?我就想,让她帮着找找,会不会快一点?”
“此一时,彼一时,二者不可相提并论。”君墨染神⾊冷竣。
宮中失窃或许与江秋寒无关,但是会处心积虑到他的书房来盗画之人,除了江秋寒,他几乎不做第二人想!
更何况,思亲堂早不失火,晚不失火,偏偏在江湄回了娘家之后才失火,要他如何想?再加上,昨晚江湄对他那拒之千里的态度,更是想起都觉窝火!
“你怀疑这件事是江秋寒所为?”李煜宸并不笨,君墨染想得到的,他当然也能想到。
“哼~”君墨染冷哼一声,并不作答。
“不对,”李煜宸沉昑片刻,提出异议:“思亲堂与忘月苑相距甚远,就算失火也绝不会波及到梅子的全安。江秋寒没有必要非等她回了娘家再动手,你不觉得这样有些欲盖弥彰?”
“江秋寒狡猾成性,谁知他是不是故意迷惑我们呢?”君墨染冷声反驳:“之前一直无事,偏她进来之后不久就遭贼,不是她还有谁?”
“梅子虽进来过,但她并不知道暗室所在啊!”李煜宸心中焦急,不觉加大了声音:“而且,梅子不是这样的人!”
梅子,梅子,瞧他叫得多亲热!而且,他才与她接触多久?为何竟对她如此有信心?甚至为了她,不惜与自己争执!
君墨染忽地抬起了头看他,一瞬间的目光锐利如刀,幽深如夜,杀气腾腾。
李煜宸忽地触到他冰冷的目光,锐利如鹰,从心底里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好看的眉⽑蹙起来:“⼲嘛,要吃人啊?”
君墨染垂眸,掩去眼底的光芒。谁又知道他看似平静的表象下,已是心怀激荡,一颗心在胸腔里扑咚扑咚地狂跳。
他在⼲什么?站在那面的那个,是他生死与共的兄弟!
“呀,”李煜宸也觉自己太过急切,定了定神道:“事情还没弄清楚,咱们别先胡乱猜测,还是去问问⼲娘,这幅画里究竟蔵着什么玄机?搞不好,真是一次巧合!”
虽然,他心里清楚,巧合的机率等同于公鸡下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