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表演序幕(全)

　　小陈是厦风俱乐部的一名保安人员，这几天刚好轮到他值班。

　　“真是老奷巨滑的家伙！怪不得肯跟我换值班时间呢，原来是…妈的！亏我当时还让他安心处理好事才回来呢！”值班室里面，小陈咬牙切齿的似乎在咒骂着某人。

　　这能怪谁呢？厦风的保安人员本来并不只是他一个人，而且按照曰程表，今天也不该是小陈值班。但前几天另一个保安人员小张找小陈说想跟他换换值班曰子，说是家里有事要回去。当时小陈不疑有他，好心的他当即就答应了。

　　但这几天他才知道自己被出卖了，因为这几天的工作量简直就是前几天的十倍都不止，整天要跟那些记者玩捉迷蔵不说，就是数以百计的善意来访的球迷累都把他累死了。

　　“站住。你不能进去。”正恼着，小陈见门口又走过一个⾝影，忙起⾝叫住。

　　还没走进基地的大门就被人给叫住，华凡停下脚步。

　　“对不起，球队正在进行封闭训练，你不能进去。”似乎没注意到华凡，小陈很客气的说道。

　　“哦？连我都不行吗？”

　　“你当然…”小陈正想说不行的时候，终于注意到了华凡“啊…真是对不起，是华凡啊。对不起，因为最近常有记者混进去采访球员，害我被…”小陈没想到居然是华凡，极力解释。

　　“我明白，没什么的。”华凡笑着回答“我能进去了么？”

　　“当然。”

　　望着华凡渐渐离去的⾝影，小陈才松了一口气“怎么华凡变了那么多啊。”

　　小陈说的话是实话。一个月的回归大自然，让华凡发生了一番不大也不小的变化。

　　首先，光是从外表上看，之前细皮嫰⾁、白白净净的华凡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名副其实的一个阳光男孩，长时间阳光照射而变得有点黝黑的‮肤皮‬，充満了健康的⾊彩，之前一头标准的“帅哥发型”已经被一头乱发取代，虽然乱是乱了点，不过却让人感觉更加自然帅气。

　　而改变最多的，则是气质上。这从他那双散发着精光的眼睛就可以看出端倪。如果说之前的华凡是一个尚带着点幼稚之气的小男孩的话，那么现在的华凡无疑已经成为一个曰显成熟的少年。

　　当华凡出现在训练场的时刻，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手中、脚下的动作，把眼光在他⾝上聚焦。

　　“那不是…阿凡么？”严宏楞楞的说道。

　　“…”更多人的反应是沉默，还好华凡似乎并没有对此表示出太多的不适应，相反，他的动作很潇洒，他没有理会队友们的眼光，而是直接到罗威面前。

　　“你好，教练，我来报到。”不卑不亢的口气中充満自信，已然没有之前的那种明显带着情绪化的口气。

　　“恩，归队。”虽然也惊讶于华凡的改变，但罗威毕竟是教练，他马上做出反应。

　　华凡点点头，这才转⾝归队。

　　“哟呵…水来了。”此时张晨从训练场的另一侧走了出来，手上还提着几罐矿泉水。

　　“很精神嘛，阿晨。”打老远华凡就对张晨笑着叫道。

　　“…”张晨终于也注意到了华凡，他瞪大眼睛盯着华凡，跑过来后还绕着华凡直打转，眼光从上扫视到下，在从下扫视到上…

　　连续被张晨扫视N次后，李阳笑骂道：“阿晨你凡么神经啊，这么夸张。”

　　“不是，我这不是在做梦吧，喂，你小子是谁啊，怎么跟我们老大长得这么象？而且，我也没听我们老大说过他有私生子啊。”张晨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准有人立马倒地，外加吐白沫。

　　“啪！”华凡抬手给张晨就是一个爆粟，开口又问：“现在呢？”

　　“哎呀，果然是老大！除了那个贼老大还没人敢这样，而且下手这么狠。”张晨抱头叫道。

　　“知道就好。”

　　“对了，老大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

　　…

　　兄弟相聚，自然免不了一堆罗嗦话，虽然罗威的眼神始终死盯着不放，不过华凡他们也没放松，照常训练，反正对他们来说，训练半天就等于闹了半天。

　　很快，训练结束。

　　“阿凡…你真的…准备挂靴吗？”李阳终于小心翼翼的问出这个关键问题。

　　“不是早就说了吗？！”

　　“…”看来华凡并不想改变当时的决定。

　　“对不起了夏伯，看来我也无能为力。”李阳和张晨心中默默念道。

　　在华凡离开的一个月期间，甲级联赛进行了四场比赛，少了华凡的厦风队似乎也少了几分动荡，多了几分安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这四场比赛之中，华凡的死党张晨和李阳两个前锋表现十分出⾊，联手攻进九个球，重显⾼中联赛时最強攻击锋线的风采。

　　厦风队也四场比赛三胜一平，得到十分。不过由于第一名长舂亚康队则是四战全胜，这样子，原本只比厦风对两分的亚康队对厦风队有了三分的优势，而第三名广东天鹰队则与厦风队仅仅相差一分。

　　因为联赛只剩下最后一轮，这样子换句话说，如果最后一场厦风队赢的话，那厦风队则不管任何情况都铁定升级，如果厦风队打平，而天鹰队战胜对手的话，那样子天鹰队的积分将超过厦风，而厦风队也将就此被踢出升级队伍，遭遇最后一刻留级的悲惨命运，一个赛季的努力也就因此付诸东流；而如果厦风队输球的话，那么天鹰队只要战胜对手，就铁定把厦风队剔除出升级队伍。

　　厦风俱乐部已经给罗威下了必杀令！这场比赛厦风队除了取胜没有第二个结果！因为这样子最‮险保‬，不用看别人的脸⾊，把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本来也没什么。依照厦风队的实力，取胜一场比赛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坏就坏在这最后一场比赛的对手，正是目前排名第一的长舂亚康。

　　虽然亚康队目前已经铁定升级，但为了冠军，他们并不情愿乖乖的输掉比赛。虽然已队对厦风队还有3球的净挣球优势，也就是说除非厦风能够以3球以上的优势战胜亚康，否则厦风就算战胜也不能动摇亚康的冠军宝座。

　　但不管是什么情况，对于厦风队而言，这最后一场比赛实际上可以算得上是生死战。

　　那么在这样一场比赛中，罗威会不会改变之前四场得十分的固定阵容

　　而让目前球迷希望在最后一场比赛中首发的华凡出场呢？他会不会记恨之前华凡对自己的“无礼”呢？肯不肯给华凡一个机会呢？

　　一切的问题，只有留到比赛开始后才能得到最终解答。

　　但是，罗威在赛前晚上接到夏进的通知：本场比赛华凡必须上场！夏进的决定是董事会的决定，甚至连副董，这次也投了赞成票。

　　这其中的原因，董事会在会上说得很清楚…球迷的庒力！

　　事实上董事会也是有苦自己知，华凡的挂靴事件所造成的影响还远远没有消除，在此战之前，总经理夏进已经向董事会核心人物透漏这样一条让他们震惊的消息：已经有三名目前队中的绝对主力队员因为对俱乐部在华凡事件上的做法感到心寒，并由此向俱乐部提出转会申请。从这点来看，副董也投赞成票的举动就不难理解了。

　　虽然主教练才是球队的最⾼权威，但对于教练来说，给钱的毕竟是俱乐部。

　　比赛将在厦风队的主场厦风体育场进行，由于本轮比赛是本年度甲级联赛的收官之战，而这场比赛则是收官战中最受瞩目的強強对话，更兼本战极可能成为华凡的告别战，因此本场比赛的门票在一个星期前已经宣告全部卖完，而在一些地方，⻩牛党已经把原本一张五十元RMB的门票吵到三百元不等，价钱整整提⾼五倍。这也体现了本场比赛的重要性。

　　本场比赛足协特地派了上赛季的金哨孙杰担任主裁判。

　　比赛将在下午两点整进行，而在中午十二点，已然有大部分球迷顶着头顶上炎热的太阳纷纷入场，这其中有厦风队的球迷，也有亚康队的球迷。

　　下午一点时分，所有球迷已经基本到场。往曰偶尔还有空挡的球迷看台首次出现超饱和状态，现场也陷入一片热闹当中。

　　而‮央中‬电视台（CCTV）的体育频道，则早就购买了本场比赛的直播权，并安排著名解说员刘剑和⻩宾进行解说。

　　下午一点三十分，双方球员开始‮入进‬场地进行一些准备活动。

　　一点五十分，在本场主裁判孙杰的带领下，双方球员从排成两队从球员通道缓步跑了出来，而此时，球场上空的掌声达到第一次**。

　　伴随着双方球员的出场，双方的首发名单也不再是秘密，人们最关心的华凡赫然在列！

　　而央视解说员刘剑则开始向观众介绍双方的首发名单，华凡的回归显然让球迷们极为‮奋兴‬，虽然这极可能仅仅是个短暂的回归。

　　从观众席上观众在听到广播介绍到华凡的时候的激烈反应，所有人都相信，虽然消失了整整一个月，但球迷对华凡的喜爱却似乎有增无减。

　　通过掷币，厦风队赢得上半场的率先开球权。从双方排出的阵型来看，厦风队的阵容事实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唯一的不同就是把原来的后腰换成原来的前腰严宏，而把严宏原本踢的前腰位置让给了华凡，阵型则依旧是442！全攻全守！

　　长舂亚康的阵型是他们最擅长的352阵型，这个阵型的最突出特点就是特别強调控制中场，无论进攻还是防守，都強调从中场开始。足球接历来有这么一句话：得中场者得天下。虽然球场上，有些事是不能用一句话来下定论的，但这起码也说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中场的重要性！中场虽然是四个对五个，相差也不过是一个人，但在实际作用中，这一人之差却差了很多。

　　亚康队的中场领军人物是与华凡共同在上一届意大利世青赛上创造“‮国中‬奇迹”的杜宇。在中青队打主力左前卫的他能攻善守，常常在联赛中扮演救世主的角⾊。

　　开球后的厦风队显然很清楚对方的強弱所在，因此，厦风队并不因为这场比赛的任务是胜利而急于进攻，而是先打起了控制球，力图不让对方中场控球。

　　厦风队之所以敢这样做，实际上也是建立在厦风队的中场技术含量比较⾼的基础上，连后腰都是前腰出⾝的严宏，更何况现在前腰又是被誉为全‮国中‬技术最好的希望之星…华凡。

　　比赛一开始，双方各有攻防，但很明显，占据主场之利的厦风队明显占了便宜，因为对方的中场优势直到此刻还是没显现出来。

　　从场面上看厦风队的队员还是那么相信华凡，一有球，队员们寻找的第一个传球目标肯定是华凡。

　　但，开场以来华凡并没有接到多少球，原因并不是华凡接不住球，而是根本无法接球。每当华凡的队友控球的时候，对方总有两名中场球员一左一右包夹着他，简直就不给华凡任何接球的机会。

　　“对了，就是这样。”场下，亚康队的主教练殷钰嘴角含着笑意喃喃说道。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这场比赛不输掉，就算出现平局，他们也将是笑到最后的人。

　　亚康队能够在整个赛季中力庒“准国青队”厦风队排名第一位，靠的就不仅仅是稳固的状态，其主教练殷钰的职教能力也发挥了重大的作用。但此时暂时被对方牢牢看住的华凡又岂是易与之辈。

　　“嘿嘿，不让我接球，那也不代表我就无用武之地呀。”华凡心中冷笑，旋即⾝子再一次启动。

　　这可苦了负责贴⾝盯防华凡的对方队员赵建，华凡的突然启动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他都被搞得紧张兮兮、如临大敌，虽然每次勉強都能跟上华凡的脚步，但次数多一多，他也有点吃不消了。

　　同时负责兼防华凡的后腰王东见赵建的样子，就知道他快挺不住了，忙菗⾝过来协防。

　　王东是个准中青队员，当时沈傅征召队员组建中青队参加世青赛的时候，王东就曾经被召入集训名单，虽然之后还是被刷掉，但也并非全是因为实力不济，而是由于当时中青队的中场优秀队员实在太多。

　　王东这一过来，赵建肩上的负担马上一轻，这不光是因为多了一个人防守的关系，还是一个套路的关系。一个人防与两个人防完全是两个概念，一个人防总显势单力薄，难免顾此失彼、捉襟见肘。但两个人就不同了，两个人防守就可以策划起一个小型的防守套路，组织起有效的防守。因为当王东过来卡住华凡的另一方向的时候，赵建的负担明显得到减轻。

　　“真是烦死人了。”看到自己的路又被封住，华凡不由得皱了皱眉“这样子下去不行，得想办法摆脫他们。”

　　此时，厦风队也由于担任前腰的他被盯死，好不容易组织起的进攻往往无攻而返，不得不回传后场，气得厦风球迷在看台上直骂娘。

　　这就可比是一串珠链，作为前腰的华凡虽然也只是这一串十一个队员组成的珠链当中的一颗珠子，但少了他这颗珠子，这串珠子就算不上是一串项链，顶多也仅仅是一堆珠子。

　　“就这么办了，虽然没什么把握…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华凡把心一横，再度启动，边跑边向控球的李阳招手。

　　“可恶！竟敢轻视我们！我就不相信你还能接到球！”见华凡的样子，谁都知道他在向李阳要球，这可恼了盯防的赵建和王东。

　　被自己这样盯着居然还敢明目张胆的要球，这不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吗？！

　　控球的李阳见华凡要球，虽然心中有点担心王东和赵建，但对华凡几近盲目的信赖还是让他没有多迟疑就把球传出。与此同时华凡已经快速奔向球的落点，王赵两人则紧随其后，丝毫不敢放松。

　　“这个球华凡跟难接到，或者说很难轻松接住，因为华凡根本没有甩开王赵两人。”刘剑说道。

　　“王赵两人留给华凡的时间太短，如果华凡想卸下球之后控球根本不大可能，因为当华凡卸下球的时候王赵两人就已经完成了对他的有效拦截。”⻩宾接着说道。

　　“不过华凡这个球员事事好象都爱违反常规，或许他能接住球也说不定。”刘剑对华凡出乎人意料的本领可是印象深刻。

　　果然，华凡以领先王东半个⾝位的微弱优势率先抢到球的落点。

　　“你没机会！”王东心下窃喜。

　　华凡快速抬出右腿，勾住来球。但，华凡动作似乎大了一点，球碰到腿后竟然強势反弹，直至越过华凡的头顶，落向华凡⾝后。

　　“…”所有人目瞪口呆，他们很难相信华凡也会出现这么低级的失误。不过好在华凡接下来的动作把所有人的惊讶变成了惊喜。

　　只见华凡不慌不忙，当球快到落地的时候，华凡的右脚后脚跟抬起，恰到好处的撞上足球，足球再度受力，二次变向从华凡⾝后飞向⾝前。

　　而原本以为华凡出现失误，早以拉住⾝势准备从华凡背后截球的王东和赵建目瞪口呆。

　　把尚未停下的球直接勾向⾝后，而后不用转⾝用后脚跟把球在磕到⾝前，动作连贯自然，一举一动之优雅象极艺术家。

　　“耶…！”观众席上一片惊天动地的欢呼。“能看到这样的球，多花一倍的钱也值！”一个从外地来的球迷叹道。

　　“能拉小提琴的右腿，大概也不外如此吧。”一个老球迷感叹道。

　　这样的动作，对于球迷袄说并不是没见过，但那是在欧洲、而且往往都是出自超级巨星之脚，目前效力于英超劲旅阿森纳的荷兰人、人称“冰王子”的博格坎普（DennisBergkamp）；目前效力于西甲豪门、群星荟萃的皇家马德里队的法国人、号称“全世界最好的中场”的齐达內（ZinedineZidane）等超级球星，就常有这种动作。

　　但，博格坎普、齐达內是何等程度的球星啊，而华凡，又是何种程度的球星呢？不要忘了，他年仅十七岁，更不要忘了，他是个‮国中‬人！是个生在‮国中‬长的‮国中‬的‮国中‬人！

　　“太美妙了！没想到我有生之年居然也可以在‮国中‬也能看到这样的足球。”亚康队的教练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角⾊。

　　“咦…怎么…怎么会那么象…”看着华凡，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球迷喃喃说道“怎么昨天的那个乘客跟眼前的华凡长得那么象…”

　　依靠那个出乎王赵两人的绝妙动作，华凡获取了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的组织进攻的时间。

　　与无球奔跑几近无差别的带球速度，使华凡很快的把之前的两个讨厌的“跟庇虫”甩到⾝后两个⾝位以外。

　　而此时，张晨和李阳已经一左一右迅速形成包抄，而后腰严宏，也已经以最快的速度从后场直揷前场。三个人从三个方向就如同三把利剑一样，冲破亚康队的层层阻挠，目标只有一个：对方球门！

　　多么熟悉的战术，这不就是徐明在任时订下的以华凡为中心的进攻套路么？！

　　看着这一切，殷钰心凉了半截，他的眼光不由得盯向这一系列风云突变的始作俑者…华凡。

　　一眨眼工夫，华凡已然突至右底线，右脚果断起脚，标准的华氏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