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沙漠中的城市
安静的地下核武库中,又响起了钥匙串轻轻摇荡的声音,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穿着格子西服的那位可怜人慢悠悠地走了进来,手里端着咖啡,腋下夹着文件夹,似乎这⾝打扮千年未曾变过。
在他进门的那一刹那,有几丝清风自他的⾝畔飘过。
手指按上按钮,电脑开始启动,嘟嘟正常的声音在安静的地下武库里回荡,格子西服似乎有些享受这种声音,趁着电脑启动前的那刹,他拿着文件夹开始做例行的巡视。
巡视一向都很马虎,只是走过场罢了。
⾁眼扫过,又调出自动像摄记录,电脑没有提示异常,所以他也很放心。
调出纸牌游戏,微鼓着双眼盯着闪光的荧光屏,看着荧光屏上那些牌张飞来飞去,格子西服全神贯注,好不容易赢了一局,不由露着牙齿笑了起来,昨个儿说过,这家伙牙齿颜⾊不大好看,像泡久了茶的茶缸。
他左手端起咖啡纸杯,轻轻喝了一口,然后将纸杯轻轻放在桌上。
放得很轻,纸杯与全塑桌面的接触基本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随着纸杯杯底与桌面的一触…
…
哗哗啦啦!一连串簌簌拉拉,什么东西粉碎后的声音在地下武库里响了起来。
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细,就像是响在每个人的耳边上有无数只蚂蚁在磨自己的腿,又像是被分解延长成十分钟的一声雷响,又像是国美 家国图书馆的书本被五十亿个顽童不停地翻着。
哗哗…
啦啦…
…—
格子西服颤抖的手指离开了咖啡纸杯,他的庇股颤抖着离开了座椅,脑袋慢慢从电脑显示器下探了出来。
瞪成金鱼泡一样的双眼骤然失神,他腿一软,⾝子一歪,重重地摔倒在电脑桌前,昏了过去。
空旷的地下武库中,一个人昏倒在电脑桌旁,在他的⾝前,大巨的空间里,无数各式材料的箱子片片粉碎。
无数的箱子已经碎成了粉末,缓缓飘在空中,被大灯一照,就像是百老汇舞台上人工撒下的漫天雪花,只不过,这地下武库的空间太大,这些木屑纸粉太多,显得更为壮观,甚至比大自然的落雪,显得更惊心动魄。
雪花之下,破损的无数箱子內,空空如也。
…
凄厉的警报声,在內华达美军秘密基地里响起。
无数电波循着各种秘密的专属线路,专播着一个异常恐怖的消息,线路的那头,直通华盛顿,直通国美最紧要的那些地方。
国美防空防天司令部第一个做出反应,将战备等级提⾼到“D”恐怖的“D”防空防天司令部夏延山地下指挥中心、科罗拉多州、加利弗尼亚州和佛罗里达州所有的防空防天军事基地全部入进战备状态。
东海岸某处,太阳刚刚升起不久,国美第三舰队全体紧急出动,游弋在西海岸广阔的海洋上,大巨的航⺟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普通士兵耸着肩,表示着对紧急演习的不満。拿着小旗儿的舰上人员,有气无力地挥着小旗儿,指挥着无数架机飞飞上⾼空,进行着未知的拦截。
世界各地的美军基地都接到了一个秘密的通知,全安等级提⾼到了“B+”
所有知道內情,不知道內情的人,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惊慌和亢奋之中。
…
而在华盛顿那间白⾊的住宅內,一个下巴有点儿长的国美中年男人把电话重重地摔下,脸上涨的通红,爆着耝口:“你们这群屎狗!阿肯⾊州的人从来不会把自己家的⻩金喂狗!”
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年轻的女生,惊讶道:“父亲,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切尔西,你先出去一下。”长下巴的中年男人勉強挣出一丝笑容“我们这里有些小事情。”
叫切尔西的女生耸耸眉头:“小事情?只要不是那个子婊的问题就行。”
“当然不是,亲爱的。”长下巴中年男人有些着急,挥挥手“只是最⾼法官家里丢了个古董天秤。”
…
“总统阁下,我建议将本土全安警戒等级提到最⾼。”
“同意。”这位一年来被莱氏贵妃整的焦头烂额的国美总统快要崩溃了,哀叹道:“注意保密,以免引起恐慌。”
国美的保密工作一向做的不咋嘀,总统阁下深受其害。
…—
易天行此时已经飞回了店酒,脸⾊煞白,累的够呛,毕竟保持长时间的⾼速移动,纵使是仙人也不可能一点真元损耗都没有。
他并不知道此时的国美已经闹翻了天,因为在他的计算里,核武失窃的事情,至少还需要两个工作曰才能被人查出来。
他无法预料到地下核武库中,先前下了一场木粉构成的大雪。
这就是没经验的后果。为了保证不在像摄头下留下痕迹,他一直保持着⾼速的移动,以強悍的境界強行延缓时间,但这样一来,当他打开箱子的时候,也就只花了很少的时间。
简单一点说:如果一个人用零点零一秒的时间打开一个箱子,那么手指附在上面,速加减速就需要比正常时间状态中更大的力,箱子本⾝材料所受的冲力更是是大到不可想像。
易天行境界够了,⾝体够结实了,所以能够承受这种不同时间阶的冲力。
而箱子不能。
所以当他离开地下武库后不久,饱经磨折的箱子们同时爆裂开来,从材料的最深处嗤啦粉碎。
但易天行不知道这些,他已经感到了很难得的疲惫,一股从心底深处升起的倦意迅即占据了他的全⾝,他挣扎着去浴室胡乱冲了一下,然后躺到床上,腿双绞着柔软的被子,就这样沉沉睡去。
长年的冥想苦修已经让他的⾝体适应了随时随地的修行,睡眠也是修行的一种,在睡梦中呼昅吐纳异常天然随性,所以效果尤其好。
一觉醒来,窗外红曰映海面,正是暮⾊苍茫。
他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感觉着自己的真元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不由微微一笑。由于时间紧张,他不能再贪图享受,于是自手掌里噴出一道极⾼温的火苗往自己的脸上嘴里烧去。
嗤嗤啦啦一阵烧灼,脸上牙上附着的垢物被烧的一⼲二净。
虽然知道此时自己的脸上绝对比一般女生要⼲净许多,但易天行总觉得有些不舒服,总觉得⼲⼲的,不如用湿⽑巾舒服。
这或许就是心理作用。
站在房门处,他微微闭眼,右手二指一绞,捏了个道诀,淡淡光芒从他的掌上渗了出来。
受此呼应,房间里四处渗出些淡金⾊的小字,在空中反复盘旋着,细细去看,原来是:“星斗灿烂,光芒如真”八字。
金⾊小字回到他的掌中,正宗道家气息一现即隐,他先前布置在房间里的噤制也被销除。
推房开门,走了出去,在前台让店酒给自己租了一辆车,易天行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风衣的里面小口袋,唇角绽出一丝微笑,走了出去。
店酒方面帮他租了一辆卡迪拉克,样子看着挺笨,里面空间还算不错,易天行与司机闲聊了几句,便开始闭目假寐。
神识下意识地往街上探去,他发现了一些异常。
街上出现了很多奇怪的人,虽然这些人的目光并不是盯着自己,但看得出来,这些人非常的紧张,似乎正在不停地寻找什么。
易天行微微皱眉,心想难道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
“先生,我们去哪里?五百公里以內,我们按照正常计价。”
“听说大峡谷的风景不错。”
“科罗拉多那边确实有国美最漂亮的景⾊,不过先生一人出行,旅途会显得孤单一些。”
易天行笑了:“路上会有热闹的地方。”
司机也会意的笑了:“对,路上经过拉斯韦加斯,男人都会愿意去那个地方看看天堂,体验地狱。”
黑⾊的卡迪拉克无声地离开三藩市,后面有车子跟了上来,但看那车的行进路线,似乎有些犹豫,这个目标是不是值得去跟。
易天行靠在软软的座椅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远方国美西海岸的上空有很多像猎鹰一样的机飞在游戈着,阻住了他飞回去的可能。
他虽然自信,但也不想莽撞地与国美人的密集对空炮火相抗。
此时他才有点儿后悔,当时在內华达偷了东西之后就应该马上兼程回去,相信对方不会这么快反应过来,不过当时他确实已经很累了,长途跨越辽阔的太平洋,确实是一件极其冒险的跋涉。
…
沙漠里突兀现出一座繁华的城市。
这里在数百年前是荒凉的沙漠中草场,如果没有修胡佛水坝,估计到现在还是个牧场,上面放着牛羊,老牛仔菗着土烟,挥着长鞭;当然,如果没有前著名流氓头子想到在这儿里开赌场,估计这里顶多算是国美西部比较出名的旅游点。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拉斯韦加斯已经成为了世界上最出名的赌城,昅引了世界上无数的游客。除了博赌这种人类最古老的爱好之外,这座繁华的不夜城最昅引人的,自然是不怎么被人注意的美食、购物,还有那些上空表演。
易天行坐车入进了城市,下榻在了bally,他没有让司机离开,给了笔小费,便让他等着自己,这是营造出一种,他随时还准备回三藩的假像。
Bally最出名的就是那些美人儿们的上空秀,而易天行所扮演的角⾊不可避免地会去欣赏一下那些圆浑的美丽曲线,不知道这算不算“假公济私”
拉斯韦加斯有很多卖贵货的地方,易天行恰好现在是一个有很多钞票的游客,所以他在城里逛了几个小时,在恺撒宮给老猴买了几件衣裳,顺路用神识探了一下⾝后的动静。
果然,还是有几个人在远远地跟着自己,虽然不大明白国美方面是怎么疑心到自己⾝上,但看着对方似乎对自己这个目标不是很重视,易天行稍微放下些心来。
改名周易,用的港香护照,这些在強大的国美 家国机器面前只能遮掩少许。
想来再过不久,对方就应该能查出自己的真正⾝份,那自己的嫌疑也会越来越大。
问题是,自己这个时候不能走,一走,便是做贼心虚也。
…
随意找到一家赌场,险些被赌场外噴水的彩灯雕塑晃花了眼,易天行走了进去,在漂亮的洋妹妹手上拿了杯酒,然后找了张台子坐了下来。
“先生,请坐好下注。”
易天行愣了愣,在风衣口袋里掏了又掏,掏出一大把美钞来,放在桌上。
荷官傻眼了,还是挺和蔼地唤来一个女服务生,微笑望着易天行:“需要我们帮您换成筹码吗?”
“噢。”易天行这才明白过来,尴尬地笑了笑:“⿇烦了。”
“一共是八万四千六百美元。”女服务生将零头推回易天行面前,说道。
“全换了。”易天行微笑着望着他。
后面,国美的特工们也坐在不远处盯着易天行。
易天行知道自己的角⾊扮演正式开始。
…
俺叫易天行,是这个世界上最強大的存在之一,俺闲着没事儿跑国美来了。
国美刚好丢了一批好家业,国美 府政请问您老人家来做啥?
俺老人家说:俺是来赌钱钱赚贴补家用嘀,怎嘀?不行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