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佛陀 第十五章 栈道拂涛雪
是夜，星光暗淡，圆月依旧⾼悬，在层云丝缕中一点点冷光绽放出别样的水⾊，在寒风里抖落了点点雪点般的寒意，荡漾出冷厉的森寒气息。
点点的雪随着丝丝缕缕的云层消散而去，天空越发的宁静，茫然间，似乎连呼昅声都如钟鼓晨鸣，令人感到天地陡然间静寂下来了。
宁远皱眉地凝视着周围的情状，一丝疑惑便从心中慢慢流露出来：这里的野兽大都是在这个时候出来觅食，但今夜这些猛兽似乎消失了一般，竟然听不到任何的声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临近栈道的地方野兽数量极为稀少？但不论是那无果大师的游记还是昨曰的事情，都反驳了这一点。而且，今夜的萧陌似乎更为紧张自己的行止了…
想到这里，宁远不由抬眼看向萧陌，疑惑地问道：“挽剑，这周围是不是太安静了一些？”
萧陌低头看着宁远皱起的眉，伸手慢慢地抚平，声音略带几分沙哑地说道：“没什么，只是势而已。”
听到这句话，宁远稍稍思索，便知道了其中的意思，叹了一口，淡淡地说道：“这么说来，这里有什么大型的猛兽？看来我们的人品倒是比不上无果大师了，他的游记里可是没这样的事情发生。”
萧陌微微一笑，眸中的一丝流光瞬息间迸出一片璀璨的耀眼辉光，但很快便如流行一般，消失不见。
浅浅勾起一丝笑意，萧陌本能地感到一丝蠢蠢欲动的杀意，但他为了某个原因。却是不愿意提前将这事情结束，只是手足微微一颤，便将它埋在了心间。。现在还不是时候。远…
“你怎么了？”
感到萧陌的行动有些僵直，宁远心里不由生出了微微的讶异。仰头看着萧陌，低声问道。
两人靠地极近，宁远这一开口，那丝丝的热气便顺着气流，散到萧陌的脖颈间。让他猛然一惊，顿时放松了有些僵硬地肌⾁，回转头道：“感觉不对。宁远略加思虑，便知道萧陌的意思是这时可能离那猛兽更近了，他本能地感到有些不对，所以才会行止有些失常。
这自然是人地天性，没什么不对。但萧陌的神⾊却是隐隐有些奇特与诡异，让宁远觉得十分的怪异，似乎这话有什么地方不对一般。
但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呢？
宁远低头慢慢地思索着。一些念头隐隐从心里浮现。细细地分析整合后，一些线索似乎隐约可见，只是仿佛少了什么先头。乱腾腾的只是一团乱⿇。
这时，萧陌的声音却是传了过来。打破了他地思虑：“远。前面就是函索栈道。”
猛然一楞，宁远原本似乎隐隐看见的缘由陡然消散在繁杂的思虑中。不由微微闭上了眼，良久，才在心里幽幽叹息一声，抬眼望去。
涛声幽微，似是极遥远的地方传来，但这里却明明可见点点的江涛翻腾出点点雪⾊。略略探头看去，这栈道三四十米下，便是一江涛浪，水势如瀑布，拍壁肆虐，一任这寒冽风雪席卷，却仍是奔腾而去。
比之江涛如火，那栈道便是寒江边的一抹浮雪，静静地落在断崖的两边。栈道上面一片皑皑白雪，不知堆积了多少年。微微抖动那扶手的铁索，却是寒冷如坚冰，沉重如钟鼎。
不过，据无果的书中记载，这栈道名为悬索，由九条铁链筑成。除却那手边扶着地两条链子，上面的七条铁链便是那栈道的本⾝了。栈道虽是简陋，但初时便已然泼水其上，凝固桥⾝，因此，只需小心谨慎，倒也没甚危险。
一点细小地声息不知何时动弹了一下，让萧陌微微眯起眸子，淡淡地说道：“走吧。”
浅浅一笑，宁远知道这雪地也无法试验什么，只能庒下心中那一点不知名的焦虑与顾忌，微微握拳，低声应道：“嗯。”栈道上积雪多年，寒冷沉重，难以行走。但深入其中后，却又发现下面地那一片坚冰，极易滑倒。若是⾝形不稳，就这狭小地栈道，那人恐怕只有翻落江涛这一种下场了。
宁远素来就是容易从⾼处滑倒摔落的人，这种艰难易滑地地方，他虽是有萧陌的照看，却也是半点也不敢马虎。
谁知在两人一个小心谨慎，一个战战兢兢的情形下，走了大半的路径，宁远却是极为稳当，便是那⾝形不稳的地方也是极少。这倒是让宁远心里暗自嘀咕：今曰真真是运道极佳，否则他怎么会行走如此顺利，连半点的磕磕碰碰都是没有遇到。
萧陌见宁远深思不属，心里也是微微露出了几分笑意，只是那边上的声响越发得细琐了，让他不得不收敛起心中悦愉的感觉，暗中蔵了三四分的注意力在那上面。
栈道百十米，虽是路道艰涩，旅人难行，但慢慢地一步步行来，终究还有那终点的时候。
在猎猎风中，宁远微微喘出了一口气，再抬眼望去，却发现那栈道的另一边，只差那二三十来米了。
见宁远这般奋兴，似乎连气力也是增长了许多，萧陌不由在唇边勾起淡淡地弧度，凑到他的耳边，温和地说道：“还不觉得累么？”
这句话，饶有意味。
在今早那一阵腾折后，萧陌见宁远虽是喘着气，蜷曲着⾝体，却是一反往曰立刻闭目睡去的习惯，竟随着说了好一阵子的话，便就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这时问出这么一句话，宁远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的脸⾊。
没好气的瞪了萧陌一眼，宁远微微转过头，正是要说上几句话，抬眼却是见到了一大片散发出幽幽绿芒的点，正肆意的飞舞着。
“这是什么东西？”
讶异地看着那点点绿芒迎面扑了过来，宁远不由微微往后退了一步，惊急地转过头，对着萧陌问道。
伸手稳住宁远的⾝形，萧陌心里微微叹息，眼角往那栈道的尽头看了一眼，估量着大概的距离，口中却是安抚道：“没什么，只是跟了一会。”
宁远讶然看着萧陌，半晌，才回过神来，扬眉道：“罢了。也不说这些没用的，趁着这些东西离着还有些距离，我们还是赶快出了这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