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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水滑洗凝脂,春光恰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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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四十五章 水滑洗凝脂,青光恰正好

  看到方太监进来,撂下食盒说了两句客气话拔腿就走,屋子里的一家三口你眼看我眼,原本要转身追出去的杨进周却被江氏一把拦住了。江氏指了指那敞开的食盒,因笑道:“皇上既是说了不用你们送,大约是想惊动少些,免得拜来拜去,看在人眼中成了大事。索咱们按照吩咐先喝了这一碗姜汤再说,也免得万一出去,在外头和里头冷冷热热的这么一走,感染了风寒。料想外头还得有诸多准备,没这么快起行。”

  江氏既这么说,杨进周就点了点头,首先从食盒里头端了一碗姜汤给母亲,旋即就把第二碗送到了陈澜面前。见她紧抱双手,仿佛有些痴痴的,他不觉想起了皇帝之前那番话中提到,陈澜仿佛是和那个贼首有些接触,心底不更加担忧,略一踌躇就伸手按在了她的肩上。

  “澜澜?”

  “啊?”

  陈澜略显恍惚地抬起了头,见面前是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连忙伸手接过。可才喝了一大口,她就因为心不在焉而被烫得直皱眉头,一时间捧着个大碗放又不能放,最后突然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男人,竟是忍不住分出一只手来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捏了捏。

  一旁的江氏已经吹着气喝完了姜汤,此时见陈澜当着自己的面做出了这样亲昵的动作,想要咳嗽却怕扫兴,于是索放下碗悄悄出了门。待到了外头被寒风一吹,她才不笑了起来,举头望着那云密布的天空,眼神中出了一丝回忆和憧憬。

  屋子里,杨进周也被陈澜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闹得怔住了,直到她缩回了手,看着他的眼神却仍有些痴痴的,他方才反应过来,突然伸手夺过那碗撂在一边,一下子拥了她入怀:“别怕,我回来了”

  陈澜那只拿着碗的右手僵硬地停在半当中,而左手则是无力地垂在身侧,直到背上被人拍了一下两下,她才渐渐举起手来,起初只是搭着那厚实的背,渐渐就反手搂住了他的肩膀,却是紧咬双一声都没出。就这样相依相偎了不知道多久,感觉到那怀抱松了松,她才回过神来,却是仰头看着眼前的人。

  “来,姜汤快凉了,赶紧先喝了。”

  尽管此时的红糖姜汤只是温热,但一大碗下肚,那种微甜而温暖的感觉就仿佛是刚刚的拥抱似的,她冰凉的双手也终于多了几许温度。见杨进周亦是一仰脖子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她突然把脸埋进双手里,又使劲双颊。就在这时候,耳畔突然传来了门帘响声。

  “皇上这回动作实在太快,我还打算等你们一同过去送一送,没想到人已经走了。”

  “已经…走了?”

  陈澜只觉得今从白天到夜晚的经历就仿佛一场噩梦一般,此时闻听皇帝已走,她只觉得身心俱疲,竟是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就在这时候,江氏却又替她把该说的话说了:“我都没来得及送一送,虽说不安,但也只能就这样了。皇上既然有言在先,剩下这大半夜,你们俩也都好好歇一歇。一个是在什刹海里滚了一圈,一个是在外头沾了血气,你们那院子里不是已经辟出了一间浴室么?就在那儿好好洗一洗,把这身晦气给去了。外头的事情有我。”

  杨进周自是连声答应,斜睨了一眼陈澜,就索拉着她一块给江氏行了礼,随即才拿起一旁搭在椅子上的那件狐皮大氅给陈澜披在了肩上系好扣好,自己则是随意地将那件漳绒大氅往身上一披。待到了外头,见是长镝和红缨都在,他便微微点了点头,却仍是没有松开手。

  从外院到内院的这段路并不短,跟在后头的长镝倒是提了一句之前的那乘小轿仍在,可此时此刻,陈澜已经再不想独自去坐轿,因而立时摇了摇头。尽管脚下的步子仍然有些发飘,尽管寒风比之前更凛冽了些,尽管手炉还在后头的红缨手里,但她不知不觉把大半的重量都靠在了旁边的杨进周身上,一时间倒并不觉得冷。

  这一路上,陈澜默不作声,杨进周一声不吭,长镝和红缨最初还强打精神想科打诨,可看着情形不对,也都成了无打采的闷嘴葫芦。直到了院门处,眼见着外头一溜人站在那儿,光是灯笼就有四五盏,陈澜才惊咦了一声。

  “你们这是…”

  “老爷,夫人,你们可回来了”

  芸儿高兴地撒腿跑了出来,待到近前竟是忘乎所以地一下子抓住了陈澜的手,一高兴甚至连称呼也给忘了:“小姐,你带着长镝和红缨去了那么久,结果是什么消息也没有,紧跟着甚至连老太太都出去了,我们呆在惜福居就好像是没头的苍蝇,要不是柳姑姑匆匆回来好一阵劝,我都急得想跑出去了”

  陈澜这才发现,灯光下芸儿那张有些晦暗的脸上还留着泪痕,又见其他人有的如沁芳一般擦拭眼角,有的如云姑姑一般强颜欢笑,再想想自己此前抱着江氏痛哭失声的情形,她哪里能不明白这些丫头们的感受。见杨进周亦是轻轻放了手,她便走上前去,环视了众人一眼,这才一字一句地说:“今天连带让你们一块受惊了。我也不说打赏之类必有该当的话,明让厨房再好好整治两桌酒席,大伙好好松乏松乏热闹热闹”

  “啊,夫人您真是太体谅了”

  芸儿欢呼一声之后,就只听院子里一众听到这话的小丫头们也都跟着叫起了好来,几个老成的虽不至于这般失态,可也是都笑了起来。及至陈澜和杨进周被一块簇拥进了正房明间里,陈澜又说起了要沐浴,留下的几个丫头你眼看我眼,最后还是红螺在芸儿的眼神唆使下干咳一声开了口。

  “夫人您今天才病着,所以咱们担心这大半夜洗过之后会着凉,所以只预备了老爷的热水,虽说这会儿再烧也来得及,但那浴池那么大,一时半会只怕得等上好一阵子…”

  听了这话,杨进周立时想到了那间之前才刚刚从西厢房南边耳房改造而成的硕大浴室。最初觉得那宽敞的浴池有些不习惯,但才一两次他就爱上了。只不过,每每浸在那热水中沐浴的时候,他就总觉得这样宽敞的地方,这样一个人孤零零享受似乎总有些遗憾。

  此时此刻,那念头一上来,一时半会就消去不了,因而他竟是鬼使神差地看着陈澜。可是,还没等他说话,却见陈澜冲着他微微一笑。

  “今天受了一趟又一趟的惊吓,待会热气蒸腾上来,我兴许受不住,你陪陪我吧。”

  一听这话,别说丫头们,就是云姑姑和柳姑姑也大吃一惊,而杨进周更是被陈澜的话给吓了一跳。然而,丫头们立时彼此打眼色偷溜下去了,而柳姑姑轻轻拉了拉云姑姑,两人也终究没说出一句煞风景的话来,柳姑姑一面把云姑姑往东屋推,一面还轻声嘟囔道:“毕竟不是三年大丧,大功论理只头一个月房事,没来由让新婚夫一直碰不着的道理。”

  “澜澜…”

  “陪陪我…只要闭上眼睛,眼前就都是之前那一幕幕,我真的怕极了”

  杨进周见陈澜独自坐在那儿,眼神中出少有的柔弱,原本就不打算拒绝的他顿时更生愧疚,当即起身绕到她身前,轻轻抱住了她:“好,我陪你就是。别害怕,事情都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

  浴室里,陈澜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杨进周,她就扭过头来,略一迟疑就解开了自己那素白的上下中衣,随即又除去了抹。上前用脚尖轻轻试了试水温,她须臾便跨入了池水里,随即自然而然地坐了下去,任凭水一路浸没到了下颌。

  看着那平纹丝不的漆黑秀发散地漂浮在水面上,那清澈的水中赫然可见那白皙和嫣红,杨进周很想回过头去,只是那熟悉的面庞此时多了娇媚和柔美,水盈盈的眼睛却泛着红,他顿时在心里长叹了一声。可下一刻,一样东西就凌空飞来,不偏不倚直冲他的面门。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闪身伸手一抄一抓,待发觉是一条沐巾,这才愕然扭头看了过去。

  趴在浴池边缘的陈澜见杨进周仿佛有些发懵,不嗔道:“呆子”

  “你再这么叫,我还真要被你给叫呆了”

  就这么穿着中衣走到浴池边,见陈澜仍然是那么仰着头看他,杨进周突然蹲了下来,一手轻轻挑起了那下颌。见那毫无瑕疵的容颜上,两只眼睛还透着,他终于忍不住问道:“我走了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

  陈澜轻轻咬了咬嘴,良久却没有回答。直到那双大手一下子又按住了她赤luo的肩膀,她才突然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嘴里只吐出了两个字。

  “抱我”

  尽管已经是婚后两个多月了,可杨进周先是去了一趟宣府,回来之后不久又是徐夫人亡故,于是陈澜需得服大功九月,接着他又进宫管带御马监亲军…夫之间很少有宁静相对的白天,甚至连漏*点相拥的夜晚也屈指可数。尤其是陈澜又是那样的腿轻盈,纤细柔弱,让他总是在爱之余小心翼翼注意着她的反应,生怕一个不好让她承受不住。

  只是,那种**已经蓄积了许久,当那一双柔若无骨的手臂痴上了他的脖子时,他只觉得中那团烈火转瞬间就爆开了。他几乎是本能地伸手穿过那长长的发,托住了她的后脑,随即重重吻了上去。

  齿之间,平里娴静得常常有些羞涩的陈澜竟是主动和他纠在了一起,那种灼热的感觉更是起了他更大的反应,当双分开的一刹那,他几乎是用撕扯的方式褪下了自己的贴身中衣,随即就一下子跃入了水中。当他的指掌轻而易举覆上了那一抹高峰的时候,一种远胜于平的滑腻柔润终于冲破了他心里最后一丝犹豫。

  “澜…”

  听到这一声轻呼,陈澜只觉得身下传来了一阵难以抑制的酥麻,一时间几乎难以定住身子。然而,这会儿,她的双腿却被人牢牢架住了,丝毫动弹不得,滴着水珠的黑发垂在肩上背上前,恰好遮住了她那已经赤红滴的脸。尽管此前是她主动的,但这会儿那种惊涛骇一般的场景终于让她生出了一种退却的冲动,奈何手上只无力地摆动了两下,就连这最后能够活络的部分也被人死死地箍住了。

  陈澜从来不知道,爱之前的爱抚居然会带来那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感觉,她渐渐放松了身子,只是间或在他的指掌太过侵略的时候稍稍挪动一下身子,只是,在这种烈的情形下,她只觉得浴池里原本还烫得让人皮肤发红的热水仿佛凉了下来,一阵阵冲刷在肌肤上时,甚至还带来了一种温润的凉意。恍惚之间,她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的双臂已经被渐渐松开了,直到身下突然传来了一股沉重的压力和灼热,旋即不觉惊呼了一声。

  “呃…”直到这时候,陈澜才想起她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和杨进周同房了,否则,此时那种犹如裂帛一般的肆感也不会几乎超越了她的承受能力。可是,当感觉到他突然停止了下来的时候,她仍是抬起了头来。见杨进周亦是紧紧盯着她,她不又埋下了头,竟是随着那被他们的动作起来的水轻轻扭了扭身子,只双手却忍不住紧紧抓住了他的双肩。

  “如果很疼,就别勉强了。”

  陈澜没有答话,只是赌气似的将继续往下沉了沉。这个动作顿时带动了刚刚停下来的杨进周,他一下子得以长驱直入,待到那种难以名状的紧致感一下子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时候,他不由又低头看着怀里已经烧红了脸的小子,那种到了巅峰似的感觉让他全身心都软了下来,忍不住抚着那细的颈子。然而,这一刻的宁静却并未持续多久,当他察觉到身旁的人儿再次痴了上来时,哪怕他自己的**仍然未退,也忍不住倒一口凉气。

  “澜澜,你…”仿佛丝毫没听见这话似的,抱着那坚实的肩膀,陈澜再一次紧紧地贴合了上去。此时此刻,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里的那一场场变故,都终于成功地从脑海中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此时热气氤氲下的爱。起初还是她主动,但渐渐地,随着他的呼吸逐渐沉重,猛烈索求的人终于颠倒了过来。她一次次地登上了愉悦的巅峰,又一次次跌到地狱的深谷。到最后终于一丝力气也没有了的时候,她软软趴在他的肩头,一个字也不想说,一手指也抬不起来。

  水已经变得更凉了,杨进周几次想要开口,可感觉到子伏在肩头一动不动,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出声。直到感觉仿佛有一滴滴的东西掉在了自己的后背上,他整个人才突然僵硬了一下,随即轻轻拍了拍她光滑的脊背。

  “今天是不是又逞强了?”

  见陈澜仍是不答话,他不轻轻扳住了她的肩膀,这才得以正对着她的脸,随即便阻止了她伸手去的冲动,随手绞干了巾,亲自为她擦了擦。见她闷声不响地靠在了他的膛上,他忍不住那一头漉漉的头发,随即叹了一口气。

  觉察到他似乎无意识地玩着自己的一缕头发,一直没出声的陈澜突然闷闷地哼了一声,发觉他的动作一僵,她才抬起了头:“今天那时候,我嘴里对人家说着那些自信的话,可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的心里有多害怕。我不是怕死,我只是怕死了之后,哪怕犹如有九条命的猫一样还能活过来,但也许不是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再也见不到你,也许就此喝了孟婆汤忘了这两辈子,还有很多也许…”

  “哪有那么多也许…”杨进周轻轻亲了亲陈澜的额角,随即带着一丝笑意说“有没有人说过,你太像男孩子。有什么事总是先想着自己扛,有什么事都会一个人冲在前头,有什么事都会权衡利弊,然后搁在心里。你呀…子太刚强了”

  “你才知道么?”

  陈澜仰面看着杨进周,嘴角微微一撇“几十年的习惯了,改不了了”

  杨进周被陈澜这话说得哭笑不得,忍不住又轻轻捏着她小巧的耳垂:“什么几十年了,说得七老八十似的你明年才及笄呢,我过了正月也才二十一。听你这口气,似乎比我还大似的…”

  “本来就是么…”陈澜低低呢喃了一声,又轻轻皱了皱鼻子,下一句话却只是在心里暗自嘟囔着“要是论真正年纪,我本来就比你大几岁…”

  听不见陈澜的腹谤,杨进周自是又轻轻叹道:“其实,不是咱们年少时经历大变,谁乐意被人说什么少年老成?别人依偎在祖辈和父母身下承嬉戏的时候;我在练武,别人初成年还未来得及考虑将来的时候,我已经上了战场;别人依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的时候,我却已经杀人无数…那时候,我不免在想,我这辈子挣扎是为了什么?”

  陈澜心中一动,没有出声打断。果然,杨进周只是顿了一顿便笑了起来:“那时候没想明白,回京后我却想明白了。过久了苦日子,就想日子舒心一些,让母亲能够颐养天年,能够娶个可人意的媳妇,再不让那些阿猫阿狗能够骑到自己头上若是可能,就帮上从前的战友袍泽一把,让眼前的不平事少些…人生在世,终究是有责任的,但不是人人都应该背着过重的责任。”

  原本还歪着头设想杨进周会不会突然吐出一句为国为民之类的大话来,此时此刻听到最后一句,她不知不觉就笑开了。

  “是不是觉得你家相公没出息,就这么点小志向?”

  “只一句不让人骑到头上就已经够了,难道我还得指望你气山河,英雄盖世,然后天下无数人仰慕,你招蜂引蝶给我带上一堆妹妹来?”

  见陈澜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杨进周先是一愣,随即就笑出了声来,最后却是凑上前在陈澜娇的红上落下了一吻,眼神中仍然着忍不住的笑意:“没想到你想得是这个,说来不错,到了那个份上,也许一个个女人会扎堆似的送进来…你放心,有你就够了”

  对于这意料之中的承诺,陈澜只是伸出手去,由得他那宽大的巴掌将自己的柔荑握在其中,随即背靠在浴池壁上,望着屋顶悠悠叹了一口气“志向太大,心就太大,背负的东西太多,由是便会不知不觉地把这个当成一生一世的目标,忽视了其他…啊呀”

  听陈澜这一声惊呼,随即蹦了起来,杨进周不吓了一跳,紧跟着却看到她一下子抱紧了双手,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下一刻,他就听到了那让自己哭笑不得的缘由。

  “水都凉了,赶紧让人进来重新加些热水吧”

  “你呀…”

  杨进周摇了摇头,随即从池水中站起身来,随手拿起地上**的衣服往间一围,这才高声叫道:“你们几个,别躲在帘子后头听壁角了,快去拿热水来”

  话音刚落,陈澜就只听外头一阵抑制不住的惊呼,旋即就是好一阵脚步声吩咐声,哪里还不明白适才外头什么光景。于是,待到芸儿和长镝一前一后进来,一个忙着放去池中已经完全温凉了的水,一个则是忙着放热水,她少不得剜了她们两眼,旋即就被杨进周揽了过去。

  人生在世当知足,纵使要谋划大事,也当先谋己身,否则,一切都只不过是成空而已。对她来说,最难捱的时光终于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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