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盗亦有道

　　事实上，确实很难选择。林雨裳进入梅西斯雪山地底后不久，碧借口魔法汐时间有限，越早出去重建魔法帝国那么根基就越稳，提早离开了地底。因为离开的早，所以，她并不知道在其后的时间里，三位绝地大长老又交给了林雨裳什么。

　　只有一点可以确认，三位绝地长老显然也没有把自己当作唯一的候选人，在当初，他们子看好艾米，实在无可选择的时候，才选择了自己。林雨裳拿着所有的钥匙来到地下后，又讲述了她与艾米的关系，三位心如古井波澜不惊的长老脸上竟然都出了一丝喜。今天再回想起这些往事，再加上猪八戒的横空出世，这些无疑都指向了不利的方向。碧又直到三位绝地长老把暗戒给了艾米。

　　还有，如果没有三位绝地长老的暗中指点，以艾米为代表的小佣兵团怎么可能那么顺利的登上距离神界最近的天空之城？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得到了阿波罗**杖？在不了解真实情况下，碧这种猜疑不无道理。

　　所以，碧很担心，在自己离开后，说不定，三位绝地长老传授给林雨裳更全面的魔法知识。

　　再加上水系天生就克制火系，碧很担心第二局如果自己失败，那么到第三局的时候，林雨裳手里拥有猪八戒这样的顶级火土两系防御套戒，似乎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如果…三位绝地长老针对火系魔导师的特点，再给林雨裳几件魔法装备，自己已经是必败的局面。

　　思前想后——这四个字真的是碧公主现在真实的境地。

　　最终，碧公主轻声问熬广大魔导师：“长老阁下，这是很难选择的事情，在魔法的应用中，这三项缺一不可。既然是我来选择，我能不能选择除了魔法阵之外，其他两种都必须使用，融合在一起决出胜负呢？”

　　在林雨裳到达地底之前，碧曾经和首席绝地大长老苦学了一段时间的香料和符咒的应用，在这个过程中，碧得到了一六畜毫笔——那还是首席大长老自己使用多年的一笔，而且首席大长老两次提到，这是最后一李渡大师亲制的六畜毫笔。在离开地底之前，碧就担心林雨裳未来会出来捣乱，所以把地底剩下不多的香料每样都拿走了一大半，剩下的只够林雨裳用来学习——碧还是留了七分香火情分。她只是不想林雨裳出来给自己找麻烦，而绝不是希望林雨裳缺席这一堂很重要的课程。

　　熬广长老一愣，马上明白了碧的真实目的，他也想起了碧手里的那六畜毫笔，有了那笔，就能把符咒和魔法香料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熬广长老点了点头决定放水。大声宣布：“第二局，比赛内容为魔法香料与魔法符咒综合测试。”

　　包括其他五位长老在内的大多数魔法师都愣了，虽然他们中大多数人对于香料和符咒只是一知半解，但是，就是在一知半解的情况下，他们也知道这是两个绝然不同的魔法领域。碧公主既然那么选择，一定是她的强中之强。但是…这似乎又与《帝国宝典》中所提到的三选一相违背。

　　观礼台下马上就有了小声的议论，盗帅楚留香也下意识扫了一眼相关条款。眉峰微微跳动了一下。盗跖之徒，问于跖曰：“盗亦有道乎？”

　　跖曰：“何适而无道！夫妄意室中之藏，圣也；入先，勇也；出后，义也；知可否，智也；分均，仁也。五者不备，而能成大盗者，天下未之有也。”

　　楚留香对于盗祖关于盗亦有道的回答，深以为然。熬广此时的回答显然有失公允，只是，考虑到魔法师公会和未来魔法帝国，盗帅也只能选择沉默。

　　林雨裳的眉头皱的更紧，和碧判断的一模一样。在地底学习的时候，首席绝地长老阁下提到过六畜毫笔，而且很明确的告诉她，那支笔已经被碧公主带走，她学习符咒的时候，想了其他办法才勉强通过。魔法香料所剩的也不多，怎么节省怎么节省，最终剩下的香料甚至放不一个盘子。就这些香料，林雨裳还都留下了…万一，再有魔法师闯入地下，剩下不多的香料起码够长老们示范一下，虽然少，总比没有强。

　　碧很惊讶的看着林雨裳从结界袋里一口气取出了三支笔，碧对六畜毫笔非常熟悉，尤其是李渡大师亲手制作的六畜毫笔，每一支的顶端有镶嵌了一非常细的黑色链子，看上去象丝，星光下不时闪烁的寒光，只有真正有眼力的人才知道那比头发丝不了多少的链子是用海底寒铁打造的。现在，林雨裳手里握着的三支笔，顶端都镶嵌着同样的黑色链子，三条寒光闪烁。

　　这怎么可能？碧有眩晕的感觉！难道是绝地首席长老在骗自己？！她无法想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种感觉在林雨裳拔下三支六畜毫笔笔帽的一瞬间烟消云散。

　　原来，这三支笔只是空有李渡大师的笔杆，而笔杆以下则根本不是充灵气的六畜毫，事实上，是林雨裳的头发。

　　“大魔导师阁下，”林雨裳很客气的向熬广长老求援：“我这里没有魔法香料，不知道魔法师公会是否有？如果有，是否可以先给我用一下？”

　　熬广一愣，但是，马上他就想明白为什么碧公主会选择综合项目比赛，更想明白了为什么林雨裳手里的三支六畜毫笔看上去为什么有些不对劲，再想远一点，熬广马上又想到了息壤龙。难道真的只是象碧公主所说，她根本不知道息壤龙的真实价值？

　　魔法帝国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位心机深沉的国王陛下，是福是祸，真有点前途未卜了。

　　一边想着，熬广打开结界袋从里面取出了自己用的魔法香料，其他几个长老也都拿出了自用香料。

　　林雨裳用手捻了起来，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眉头又是微微一跳。这些香料在纯度和品质上已经很不错了，但是，香料并不是越纯越好，显然，魔法师公会在香料反面距离魔法帝国至少差了5代香料gneadmasten。

　　女孩子微摇了摇头，眼睛里出了一丝遗憾。

　　紫茴魔导师想了想，颤抖着双手从结界袋里掏出了13个小金属盒子，林雨裳很诧异，为了保持足够的干燥，香料不应该存放在密闭的金属盒子里。拧开盒盖一看就更诧异了。魔法香料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牙膏？但是，白玉般的手指勾了一点放在鼻子下面一闻，林雨裳脸上马上出了喜：“长老阁下，这样的香料有没有粉末状的？”

　　心惊跳中紫茴大师生怕林雨裳突然冒出一句：“这是什么垃圾？”现在林雨裳明显是说这香料好，紫茴大师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你是…说这香料很好很纯净么？”

　　“是呀。”林雨裳不知道紫茴大师曾经被人恶意高度浓缩式提炼的故事，当然是实话实说：“这个香料在使用效果方面。比刚才那些香料强很多很多，就算梅西斯雪山地底的三位长老提炼出来的香料也不过如此。唯一可惜的是，我现在需要的是真正能用的香料，而您这个香料还是半成品，需要经过几十天的锫干并重新磨成粉才可以使用。”

　　哇，听林雨裳这一番话，紫茴大师差点没乐开了花，本来他也一直担心自己被忽悠。现在看来，可敬的冥牙灰袍老前辈确实尽心尽力的为自己苦熬了一夜，想起之前自己患得患失的心情以及心里对冥牙这样仁慈、朴实、善良、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前辈那些不敬的想法，惭愧的泪水悄然涌上了紫茴大师的眼帘。

　　不过，紫茴大师还是不得不抱歉的向林雨裳摇摇头：“唉…我的一位老前辈辛苦帮我也只了这一些，我还没有来得及继续加工。真的很抱歉。”

　　林雨裳不知道紫茴大师嘴里的老前辈竟然是艾米。否则，女孩的牙齿会被酸的地跑。所以，林雨裳只能苦笑…撰写符咒的笔本来已经天差地别了，魔法香料竟然还有同样的差距，这第二局已经没有必要比了。现在就算把首席绝地大长老阁下请到这里，也不可能赢得比赛。

　　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羽翼在空气中滑翔的声音，主观礼台上的所有人还没有分辨出到底是什么，界岛上的数万魔法师轰然炸开了锅！

　　“那是什么？！”

　　“天哪！”

　　“天使！”

　　“我不是在做梦吧！”

　　“天降异像。魔法帝国，终将新生！”

　　“妈呀！”

　　…

　　无数人瞪大了眼睛，无数人双手颤抖，每一句跟着的都是感叹号！

　　在天空中，不知道何时竟然出现了一位天使！洁白的羽翼笔展，数缕白纱在风中紧紧裹在魔鬼般的娇躯上，然后是凛然窒息的容貌。

　　天空中数十位幻兽骑士都惊呆了，傻傻的看着这天使展开双翼，轻灵的来到主观礼台，洁白羽翼轻轻合拢，天使径直落在了林雨裳的面前。接着，天使微微笑了，弯弯的笑眼，弯弯的长睫，弯弯的嘴角，这一瞬间，包括林雨裳在内的所有人，全都醉了…被天使善良、纯洁的笑容所陶醉。

　　一个极其美妙的声音从天使嘴里飘了出来。神语！天使果然在说神的语言！魔法师们多少都会研究神语，毕竟在传说中，魔法是从神界传下来的。因此，几乎每一个大魔法师都听懂了其中几个最常用的神语，你如，你，很好，美丽…

　　“林雨裳，国王！林雨裳，国王！”

　　台下突然有水系一级魔法师和水系大魔法师们开始自发振臂高呼！水系魔法师们几乎占了界岛所有魔法师的半数，他们喊声山呼海啸一般在整个界岛上空回。

　　一位国王候选人竟然惊动了神界的天使前来助阵，而且刚才精灵国王殿下也明显是为了帮助林雨裳才面的，有这样的豪华fans团，魔法帝国王位舍林雨裳还有谁？如果水系魔法师们知道刚在那个笑得很贼的小男孩竟然是名动八表、威震八方、金不倒的冰系神圣巨龙使大人，那会更坚定他们必胜的信心。

　　天使从怀里拿出两样东西，一支笔，还有一个银色托盘，笑盈盈的递给了林雨裳。

　　林雨裳不是圣人，她现在也傻了，呆呆地接过了笔和银色托盘，把托盘放在身边的条几上，随手拔下了笔帽，一股轻灵的六光芒随即从笔尖上飘动了起来，接着，林雨裳又下意识的拧开了托盘，托盘由两个部分组成，下面是一个15格的银盘，一圈13格是盛放13香的，中间的太极格是用来调配香料的；上面是一个非常平滑没有任何格的盘子，这是用来使用香料的。这东西林雨裳也有，是古代魔法师们使用香料的标准银盘。

　　主观礼台上所有人看到这两样东西，比看到天使还惊讶！那支笔明显就是六畜毫笔，而且是一支没有怎么用过的新笔，而那银盘里的香料明显是和碧公主案几上摆放的香料在同一个层次上。

　　看到了这支李渡笔，再想起紫茴魔导师此前所说的话，又想起之前理查德的话，台上六位长老同时把目光转向了右侧观礼台最高处的那位人。

　　“冥牙老前辈，这是您送来的么？”紫茴大声询问。

　　冥牙？水无痕猛地想起自己听到过这个名字，锐利的眼睛死死叮嘱对面观礼台上的人。

　　冥牙？前辈？什么意思？

　　众所周知，紫茴大师已经是魔法师公会辈分最高的人，怎么可能还有他的前辈？多大岁数的魔法师会被尊敬的称为老前辈？界岛上所有人的眼睛第二次光顾了右侧观礼台上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