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节:铩羽幻术
即使在空中爆炸,骇人的气仍然波及整座战场,原本公认坚不可摧的绿华城城墙在冲击波中如同腐朽的枯叶,分崩离析,有些地方甚至被完全粉碎,离爆炸中心最近的战士,即便穿着沉重的铠甲仍被卷飞起来抛向后方。
莫龙下意识地用手臂挡在身前,两脚稳稳地扎在地上,作为离爆炸中心最近的人,庞大的能量让他深受其苦。就在此时,一束白光穿过两光芒的,两个人影同时像两片落叶朝着两个方向抛飞出去。
银剑客明枫口中鲜血肆无忌惮地在龙息剑之上,雷诺的霸天巨剑手而出,身体里传来骨骼断裂的声声脆响,若不是明枫身上有那件风系力量凝聚成的剑装,没有战士体质的他必定会在这一击的反噬之下被活活震死。
莫龙腾空而起,扶住雷诺,另一道白色身影也跃空而出,扶住身穿碧绿剑装的明枫。
此时的明枫大量失血,神志已经不太清楚,被那人扶住时,微微抬头,看到的却只是一张银质面具覆盖下的面庞。
莫龙也是一惊,但是他很快就联想到了一个人。“羽,羽戾天!”被他扶住的雷诺挣扎着问道:“铩羽盟也要手此事吗?”
“你们软我铩羽盟护法羽无情在先,铩羽盟向来不愿手高原纷争,但人若犯我,睚眦必报!”羽戾天的声音虽然经过银质面具的反,有些失真,但羽戾天怀中的明枫却觉得那声音无比熟悉,仿佛就是一个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免费提供
“你们肆意帮助叛军,我们已经看不下去了。”雷诺申辩道。
“拿人钱财,为人消灾,只要你们出得起价钱,我铩羽盟同样会毫无藏私得拿出全部势力协助索风的。”羽戾天冷冷地说。在他怀中的明枫却突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一张嘴却干咳了一声,吐出半口鲜血溅在羽戾天的白袍之上。
莫龙低吼一声,仿佛是对自己高阶战士实力的自信。“将军,不可…”雷诺正要阻止却怎奈何肋骨出一断裂的声音。
紫斗气再次凝聚旋转,迅修复着自身的肌与骨骼,这一招式看上去似乎使战士立于不败之地,只要斗心不灭,战士不死,实际上是饮鸩止渴,对身体的伤害极大。
“明枫将死,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在下绝对不会放他走的!”
羽戾天冷笑了一下,左手扶住明枫,右手长袍举起,一只玉质的手从宽大的袖口出,纤细的食指与中指之间,无名指与中指之间各夹着一片入雪的白色羽。
羽戾天右手轻轻前递,那两片羽就随风飘舞起来,在高空的罡风汹涌地吹着,两片羽在风中回旋着朝莫龙飞去。
“这是我铩羽盟的霜天白羽阵,莫龙,你还执意要顽抗吗?”羽戾天幽幽地问道。
“奇,巧技!”莫龙怒吼一声,硬是将斗气爆出去,这时两片羽振动起来,两片化为四片,四片化为八片…越来越多的羽竟然被斗气的光芒附朝雷诺飞去。
莫龙惊恐之中将斗气提升到极限,一团有形的紫光扩散开来,想要冲散漫天的白羽,可更多的白色羽又分化了出来,依附着斗气的光芒开始粘在雷诺的铠甲之上,战士绝望地挥动着双拳却又如同一头陷在沼泽中的野牛,无可奈何。
“你越是挣扎,羽就越是你。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羽戾天隔着银面具冷冷地说。
“将军!收缩斗气,这些羽是被斗气吸引过去的!”下方的雷诺看出了其中端倪,果然,羽戾天故意托大,让一向自负的莫龙暴跳如雷,完全释放出斗气,反而将他置之死地。
莫龙就像抓住了一救命稻草,强行封闭了周身的斗气,刚才还璀璨的斗气光芒骤然一暗,眼看即将消散。
羽戾天左手又拈出了一片火红如枫叶的羽,中指反扣,弹出那一片火羽。“再见,雷诺将军…”
火羽仿佛没有重量一般翩然落到莫龙身上厚厚的白羽之上,一时间烈火凭空腾跃而起,那不是障眼法,而是有形有质的火焰将雷诺的铠甲融化成了铁水,足见这火焰的可怖之处。
夹杂着痛苦与恐惧的尖叫声回在空中,刺着所有人的耳膜。
“吵死了!”羽戾天右手扣起食指,凭空一指,莫龙的惨叫声就从天地之间凭空消失了。
所有人都看见莫龙将军浑身燃烧着烈火,从空中跌落下来,嘴张开得很大,显然是想说什么话却无法出丝毫的声音,他在地上打滚似乎想要扑灭身上的火焰,可是那炙热的火焰却越烧越旺,直到将他整个人都包裹进去了。
天地寂寥,似乎连风声都停止了,数万大军就这样眼看着刚才还威风不可一世的高阶战士强者被烈火灼烧着在荒野中翻滚,绝望地嚎叫,最后慢慢地跪倒下去,倒在沙地之上,慢慢化成一具焦黑的尸体。
羽!明枫突然想到了剑客大会时曾经有人雇佣铩羽盟杀手刺杀自己,甚至连第三羽羽无情都亲自出动,只是被自己与紫泽,雾云霜联手击溃,正是有一个人冲出救走了羽无情,当时为了拖延时间用的正是这样的羽幻术…
羽戾天看着眼前的一切,默默摇头。“可惜,是可惜了。”
“请放雷诺将军走…”羽戾天身边的明枫突然说道。
“你没有权利限制我的行动,明枫。”羽戾天降落到地上“因为你自己的命也捏在我的手里。”
他宽大的袖口在前合拢,双手相互伸入袖中道:“雷诺将军,请赐教吧。”
雷诺惨然一笑,显然知道羽戾天是一个大敌,微微俯下身,忍受着碎裂骨骼从内脏穿刺而过的巨大痛楚,拾起自己掉落在地上的霸天巨剑,遮在身前,故作坦然道:“能与羽戾天阁下对抗,马革裹尸平生之愿足矣。请出招吧。”巨剑第三次敲击在铠甲之上,这一击明显比之前两次轻看许多,但雷诺脸上的痛苦之陡增,拼力支撑起身体,将板直,却又陡然出一口猩红的鲜血来,板却没有弯折半分,仿佛那是战士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