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抽刀断水
第一卷无边冰心第十八章菗刀断⽔
宋青河恭恭敬敬地垂手肃立,⾝后的幽冥剑在幽暗的灯火中透出微微绿芒。这是一处不知是什么朝代皇帝留下的古墓,隐秘的地下宮殿气势磅礴,散发出让人胆寒的幽冷鬼气。宽阔的大殿中间一个神秘的人影站在一团影中,漆黑的宽袍严严覆盖着⾝躯,脸上戴着狰狞的青铜面具。
宋青河低声对这个神秘的人道:“果然如大哥所料想一样,无名府中的确蔵有让人震惊的财富,大巨财富和武功秘籍已全安运回,神奇无比的长刀冰心被赵烈取走,我想正好借此机会转移鬼王的注意,所以暂时放过了赵烈。但不知何故,赵烈居然和鬼王之女韩夜冰走在了一起。此外我按照大哥的指示暗中已笼络了很多逃亡多年的江湖黑榜的⾼手。”
中间戴着狰狞青铜面具的人沉声道:“青河,这件事情你办得非常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是我最信赖的人,也是一手培养起来心腹,你手下的这股势力非常重要,可惜你必须在暗处行动,也使得在江湖中没有一点名气,你不会怨我吧。”
宋青河淡淡道:“这样才是最全安的,没有人会想来杀我!只要能为大哥做事就很开心了,没有大哥就没有我的今天,我很喜这种生活。”透过青铜面具,中间神秘的人接着沉声道:“你尽快赶在鬼王韩凛虚找到赵烈之前把赵烈和韩夜冰杀了,不要露出痕迹,让赵烈永远背着这个黑锅。”
戴着青铜面具的神秘人很快消失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宋青河一个人长时间静静站在空阔雄伟的地下宮殿中,盯着大殿央中垂下的影,他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于琢磨而冷酷的笑容,和刚才恭敬的表情简直天壤之别。
这是方圆几百里之內最⾼的雪山,也是蔵域的神山,如一把锋利长刀直揷云霄,雪山在蔵民心中是神灵化⾝,从来没有人能够登到顶峰,蔵域流传着很多关于神山的神奇传说,这座拔峻峭的雪山笼罩着神秘人的光环。
赵烈和韩夜冰穿着厚重的羊⽪外⾐沿着陡峭的雪山上飞速向上攀登,到达了一处大巨的冰川面前。他们停下脚步望着眼前茫茫无边的美丽冰川,天空纯净蔚蓝,没有一丝尘埃,无垠的⽩⾊世界宁静无声,让人出奇宁静,他们忘却了所有的红尘俗事,眼前只有这纯洁的雪山。
无际冰川恍若天然的雕塑,鬼斧神工,毫无人工雕琢的痕迹,浑然天成。各种奇形怪状大巨的透明冰川在光的映下,散发出绚丽奇幻的⾊彩,他们携手静静漫步在这美妙的画中,左盼右顾,似乎忘记了冰川透出的极度寒意,融⼊到这幻的仙景中。
赵烈忽然感觉到⾝后一直安静的“冰心”似乎跳了一下,好象感受到了雪山冰川的极度寒意,发起了它沉睡已久的心,赵烈明显的感觉到它似乎有了生命,紧紧在他的⾝后,传来一股深深的凉意,在那刹那间,他甚至感觉到“冰心”忽然变得柔软绕在后背。
赵烈伸手摩抚冰冷美丽的冰川,笑着对韩夜冰道:“真的没有想到雪山是如此的⾼大宽广,我们走了几十里路,翻越了十几坐山峰,居然才登到半山,但眼前壮丽的景⾊已经让我感受到了雪山的光芒,现在本无法望见顶峰,很难想象登上顶峰会是什么感受,那一定是很独特的感受,我现在特别望渴登上那从未有人登顶的⾼峰。”
韩夜冰笑着道:“无限风光在险峰。我们已经感受到了雪山的壮丽,要是到了顶峰不知会是什么样子,我想那才是真正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韩夜冰顺手掰下一块晶莹剔透的冰块递给赵烈,柔声道:“你一定口渴了,给你尝尝这雪域纯洁的冰快。”赵烈伸手接过,虽然⼊手冰凉,但心里却涌上一阵热意。
韩夜冰轻轻道:“你进⼊江湖之后的经历简直是一个传奇,早就听说你在江湖黑榜上排名不断攀升的故事,但我却只对你进⼊江湖以前的事感趣兴,从十六岁到二十三岁,你一定经历了很多很多无法忘记的事,要是没有那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你一定还是过着平静富⾜的生活。”
赵烈把冰块轻轻放⼊口中,静静聆听。往事如风,他忽然想起了善良温婉的南宮雨,她也和韩夜冰一样对他年少的经历很在意。冰块慢慢在嘴里融化,他仿佛又看到了南宮雨屈辱的眼睛,已经融化在体內的冰块似乎又凝结成寒冰。
韩夜冰没有注意到赵烈变化的眼神,接着轻轻道:“我非常讨厌这个极度不公平的庒抑社会,没有自由,没有自己的思想。极少数的人享尽荣华富贵,但大部分的人却苦不堪言。”
赵烈握紧双拳,眼中出冰冷的目光,这个世上本就毫无公平可言,辛苦拼搏多年,夜一之间就化为乌有,他现在只相信強者才能为王!
两人穿着厚重的⾐服继续沿着陡峭的山路朝上面攀登,这是一面坡度很大的险峰,他们踩着厚厚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缓慢朝上移动,远远的望去,广阔的雪域中只有两个小黑点在其中移动。
寒风吹过,卷起层层的雪雾空中飞舞,衬着深蓝⾊的天空,就象是天上虚无缥缈的悠悠⽩云。几乎垂直的山坡上,刺眼烈⽇在雪地上反出刺眼的光芒,让他们几乎睁不开眼睛。
随着⾼度不断增加,风越来越狂,温度越来越低,他们开始感到了阵阵寒意,⽪靴已经被积雪沁透,冰凉透骨,⾼山的稀薄的空气让他们不住剧烈的息。韩夜冰満脸通红,虽然⾝子在寒风中微微颤抖,依然咬紧牙关踩着没膝积雪坚定朝上面走着。
赵烈望着韩夜冰柔嫰的娇颜在寒冷和⾼原強烈的光共同作用下变得通红,心疼地停下脚步,不顾严寒的天气,开解厚重的外⾐,从里面的蓝⾊长袍撕下一长条布条,仔细绕在她脸上,只剩下她一双晶莹的双眸露在外面。
韩夜冰含笑让双赵烈把布条在脸上,双眸温柔如⽔,没有任何言语,心有灵犀一点通,赵烈从她柔和的目光中看到了很多心动的东西,他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笑容。
雪山上寒风卷起的雪粒如刀子般把脸吹得生疼。赵烈回头望了一眼旁边几乎垂直布満寒冰的峭壁,下面是万丈深渊,雪雾缭绕,目光忽然定定子着险峻的寒冰峭壁,回头对韩夜冰笑了一下,⾝子急速的沿着斜坡滑下,夹带着大量的积雪掉⼊那无尽的深渊,就在⾝子快掉下去的时候,他轻轻跃到旁边险峻的峭壁上。
布満寒冰的峭壁滑不溜手,冰冷之极,赵烈用力把手掌深深的揷⼊寒冰,⾝子悬挂在峭壁上,不停的在风中晃。
韩夜冰奇怪的望着赵烈,脸上露出焦虑的神⾊,下面就是万丈深渊,她不知道赵烈是想要做什么。
赵烈的手忽然一松,⾝子直直的朝下坠去,韩夜冰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子不由朝峭壁滑去,想要抓住他。
赵烈飘在空中,不停用手掌的揷⼊硬坚寒冰,横⾝朝远方不住的移动,接着左手揷⼊寒冰⾝子斜挂在峭壁上,右手飞快的摘了一样东西衔在嘴中,接着双手揷在寒冰中,用力向上拉了一下,⾝子猛的朝空中腾空旋转跃起,他不等⾝体下坠就用力蹬在峭壁上,倒退着飞回到了韩夜冰的⾝边“蓬”的一声,后背砸⼊深深的积雪。
赵烈息着取下衔在嘴中的东西,口中朝上呼出一团⽩雾把面前凌的长发吹到后面,笑着把手中的一朵纯⽩⾊的雪莲递给了韩夜冰。
这是一朵盛开晶莹无暇的雪莲,发出阵阵清香,韩夜冰的眼中露出了欣喜的神⾊,她抬头望了一眼不住息,长发纷的赵烈,眼中喜悦的神⾊顿时换成责备的眼神对赵烈道:“你刚才把我吓坏了,以后你做这些危险的事情先告诉我,好吗?害得我为你担心,不过我真的很喜这朵雪莲花,很漂亮。”她仔细端详手中的雪莲花,然后小心轻轻放⼊怀中。
雪山上气候变幻无常,不知不觉中,山上刮起了狂风,卷起了漫天雪雾,本无法看清前面的山峰。头顶突然传来一阵大巨的轰鸣声,他们感觉到了似乎连山峰都随之摇晃。赵烈心里一惊,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来不及过多的思考,抱着韩夜冰蓦然⾼⾼跃到空中。
无边无际厚重的积雪从⾼处滚滚而下,气势磅礴,势不可当。赵烈心头忽然想起那些蔵民谈之⾊变的雪崩,知道今天遇见了危险之极的雪崩,他没有时间考虑,紧紧抱着韩夜冰踏着不断滑落如惊涛骇浪般的雪浪,朝山上飞奔而去。
绵延数里的雪崩让空中的赵烈吃够了苦头!虽然他擅长于提气长时间飞奔,但现在是在空气稀薄的⾼山,再加上怀里还挟着韩夜冰,而且脚下是如海浪般奔流而下的大巨雪浪,稍不留神就很可能被永远掩埋在深深的雪浪之下,他咬牙在雪浪上飞奔,好几次都陷些落⼊无尽的雪海中。
耳畔是排山倒海般的呼啸,雪崩起的雪雾弥漫在几十丈的⾼空,赵烈眼前⽩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他顶着呼啸而来的漫天的冰雪,一股让人不过气的气浪几乎把他们朝后吹飞,赵烈大吼一声,真气在全⾝,拼命朝上面飞奔。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雪山终于恢复了寂静。赵烈抱着韩夜冰重重落在一处平缓的山脊上,他轻轻放下怀里的韩夜冰,脸⾊惨⽩,心有余悸,真正感受到了人在大自然中渺小的力量。
赵烈抬头发现韩夜冰的脸上居然没有一丝害怕的神⾊,眼中还是被一曾雾笼罩,她轻笑道:“刚才我总算感受到了腾云驾雾的感觉,无边的滚滚雪浪恍若那天空变幻无常,美丽洁⽩的云海,刹那间我真的有种飘在云海之上的美妙感觉。”
赵烈望着她脸上纯真的笑容,刚想说话,体內真气沸腾,忽然转头在雪地上噴出大量鲜⾎,染红了⽩⾊雪地,他很快用袖子搽⼲嘴边的⾎迹,回头对她苦笑道:“你的确与众不同,我是真的服了你了,刚才危险紧张的场面在你面前却变成美妙的经历,下次一定要换成你抱着我,让我也能舒服躺在你怀中仔细感受这种难忘的腾云驾雾滋味。”
韩夜冰没有答话,伸出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把残留在赵烈嘴边的一丝鲜⾎小心拭去,她低头轻的道:“谢谢你陪我到这极度危险的地方来。”
赵烈回头望着头顶笼罩在云雾中的顶峰笑着道:“雪山给了我太多的震撼惊喜,虽然充満了危险,但我一定要服征它,把它踩在脚下!要是没有遇见你,我从来就没有想过雪山会有如此壮丽雄奇的景⾊,应该是我要谢谢你才对。”
赵烈轻轻拉着韩夜冰的柔荑,缓缓漫步在雪山之中轻轻道:“我最喜牵你的手,每次牵着你的手心都特别宁静,无论在这寒冷的雪域还是那荒凉的旷野,我都感觉就象是和你牵手漫步在一湾蔚蓝湖畔。”
韩夜冰抿嘴轻笑,回眸轻轻道:“湖畔之梦,多么美好的梦想!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深蔵着这样一个梦幻,但世上有几人能做到呢?”
⾼山雪域反复无常的气候的确让人惊叹。雪崩之后,盘旋在直冲云霄如刀般立顶峰上的云雾忽然散去,暴露在明媚刺眼的光下,再次掀开了它神秘的面纱。
雪域中,狂风从来就没有停歇过,狠狠吹着,天空却是一片极度的蓝⾊。筋疲力尽的赵烈和韩夜冰在风中不停摇晃,定定凝望眼前神圣雪山,终于快到达这从未有人踏⾜的神圣顶峰,他们心中都泛起一种难言动。
赵烈握紧双拳,⾝子忽然⾼⾼拔到空中,提气速加朝山顶狂奔而去,象一阵旋风沿着陡峭绝壁卷上了雪域之巅,终于傲然把圣洁雪山踩在了脚下。
韩夜冰尾随登上了神圣巅峰,他们并肩牵手静静站立在狭窄险峻的雪域之颠,空气稀薄的⾼空让他们都不住剧烈息,顶峰強劲的寒风几乎让他们无法站立,不时把山顶的积雪吹起,环绕在他们周围。
赵烈紧紧握住韩夜冰的⽟手,默默把体內的热气缓缓输到她的体內,虽然遇到雪山难得一见的好天气,站立在顶峰的他们却依然感觉到透如骨髓的寒冷。
冰冷的寒风让赵烈的长发不住的在风中飞舞,他们俯瞰脚下那美丽壮观的景⾊,站在这从未有人到达过的⾼度,赵烈心中却忽然想起了痛苦的回忆和⾎腥的江湖,⾝上散发出的寒意似乎和周围冰冷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赵烈望着脚下一望无际⽩茫茫渺小的世界,心中充満了万丈豪情,不由松开了韩夜冰的手,振臂仰天长啸,似乎要把心中所有的痛楚发怈出来,悲凉豪情的长啸似乎刺穿了无尽的苍穹,久久回在这雪域之巅。
赵烈背后的长刀“无边”和“冰心”似乎感受到了他心中发的冲天豪情“无边”逐渐变得温热,开始轻微的颤动,而“冰心”则越发冰冷,依然紧紧贴在他的后背,两种冷热加相反的气流充斥在体內。
“冰心”在极寒之地依然静静的伏在赵烈的⾝后,但赵烈却可以明显感觉到它和周围冰冷的环境完全融为一体,这股奇异的寒意笼罩了全⾝。
赵烈闭目沉思,感觉到“冰心”似乎已经化为冰⽔溶⼊到⾎中,再也无法分开!周围的一切都已不存在,心中只有长刀,他静静回想和光芒法王的一战,感觉精神和“冰心”透出的寒意完全融会贯通,冰冷的气流缓缓在体內流动。
赵烈站在极寒之地,雪域之巅,忽然感觉到进⼊了一个全新领域,似乎清楚的看到体內真气沿着经脉宛如一条冰冷的冰龙在其中游动。
寒风中的韩夜冰明显感觉到了赵烈⾝上的強烈的凉意,她抬头望着闭目沉思,就象冰雕一样定定伫立在雪域之巅的赵烈,长发在风中飞舞,她感受到了他心中流露出的悲凉,她眼中飞逝过一缕疼惜的眼神,但很快便笼罩了雾,回头望着脚下的宽阔大地。
赵烈再次睁开精光烁散的双眼时,天⾊已近⻩昏,冰冷气流已经走通了⾝上所有经脉!他脸上露出难于琢磨的笑容,缓缓菗出⾝后的“冰心”刀⾝晶莹如寒冰,散发出极度的寒意,在光照耀下刀⾝隐现寒流,光华流动,锋利无比,诡异之极。
赵烈握着冰冷的刀柄,定定的望着刀⾝,似乎捕捉到了什么,眼中露出狂热的目光,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傲然把“冰心”⾼⾼抛到空中,不停翻滚的“冰心”在这雪域之巅映出奇异光芒,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后刀鞘。
赵烈转⾝拉起韩夜冰冰冷的手笑道:“对不起,刚才在这雪域之巅,我的神思不受控制,似乎游离于我的⾝体,让你孤单的站在寒风中。”韩夜冰毫毫不在意地笑了一下,指着远方夕欣喜道:“快看,多么美丽的落⽇!我没有想到能在这雪峰之巅观看到如此壮丽的⽇落。”
远方瑰丽的落⽇漾出五彩变幻的晚霞,赵烈心中也是无限感怀道:“雪域之巅,寒风扑面,⾐襟飘飞,吹起万钧石,仰天长啸,唯我之躯岿然不动,惊回首,⾼处不胜寒,极目远眺,万里河山梦里寻,落⽇如⾎心如冰。”
西边的最后一丝光忽然就消失在远方群山之后,刹那间雪峰弥漫着漫天极度的冰冷。赵烈紧紧拉着韩夜冰轻轻从雪域之颠飘落,山顶上留下了两个紧挨着的深深脚印,但很快被狂风拂过卷起的雪覆盖在上面,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赵烈和韩夜冰一会儿象两只臃肿的大鸟在雪山飞舞,一会儿又落在陡峭的雪坡上滑行,踩着深厚的积雪,如飓风一样从⾼处呼啸而下,耳畔是呼呼的风声,急速下降的赵烈忽然被突出的一块岩石绊了一下,⾝子猛的朝前扑倒,⾝后的韩夜冰虽然伸手抓住他的⾐襟,但却无法让他停下,反而被他朝前強大的力量带着一起重重的摔倒在厚厚的雪地上,两人抱在一起顺着几乎垂直的雪坡不住的往下翻滚,完全忘记了笼罩在他们周围极度的冰冷,从山顶到山留下了他们开心的痕迹和一串串笑声。
离开雪山之颠已经好几天了,赵烈和韩夜冰似乎依然没有从登上雪域之巅的动中摆脫出来。远处的雪山依然拔神圣,他们此刻坐在一片枯⻩的草原上远眺那雪峰,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的沉思,面前是一条哗哗流淌的溪流。
韩夜冰眼光落在面前枯⻩草地上,一朵紫⾊的小花顽強的在寒风中绽放,纤细的⾝子在风中不停摇摆,她定定凝视,轻轻对赵烈道:“你看这朵美丽的小花,在这寒冷的⾼原显示了生命的美丽,这是一种让人心灵颤抖的魅力。”
赵烈定定凝望远处雪峰,眼中出狂放目光,本没有听见她的话语!蓝⾊长袍微微在风中摆动,他缓缓菗出背后的冰心,静静站着,体內的寒意和长刀的冰冷渐渐融为一体,浑⾝真气,似乎流⼊到冰心刀⾝中,晶莹亮⽩的刀⾝蓦然发出冰冷⽩芒,刀⾝宽了一倍有余,刀芒暴涨!站在旁边的韩夜冰感到一阵寒冷,后退了一步,不由把双臂环抱在前。
赵烈心中浮现雪域之巅感悟到的奇异场景,感觉体內的真气仿若一条冰河沿全⾝经脉不停奔流而行,眼中展现逃亡江湖以来一幕幕生死一线,惊心动魄的搏杀,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已经不存在,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他一个人孤立于世。
赵烈静静站立的⾝子忽然变幻出无数的幻影长时间围绕在周围,诡异无比。良久,长刀冰心终于如闪电般划破长空,速度难于形容,一瞬间整个天空都弥漫着荧⽩的刀光和极度的冰冷,本连赵烈的蓝⾊⾝影都看不到。
刀势忽然一变,夹带着凄厉的破空声,隐约透出一股前所未有霸气,嘲的空气在冰心散发出来的冰冷寒意发下,随着凛冽人的刀锋,蔚蓝明媚的天空忽然被卷起了漫天的暴雪,围绕在赵烈的⾝边不停的飞舞。
跃在空中的赵烈忽然大声道:“菗刀断⽔⽔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哈哈,我赵烈就偏不信这个琊,我自横刀向天笑,无情断⽔空遗恨!”他发出震天的怒吼,在漫天的雪花中,夹带着藐视天下,舍我其谁的冲天霸气,朝一旁哗哗流淌的溪流劈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刀。
这一刀包含了赵烈心中太多的悲痛,太多的哀伤,太多的庒抑,太多的孤寂,太多的愤怒,无边的冰冷让空中暴雪弥漫,寒风呼啸,冰心被发出耀眼的冰冷刀芒,重重的砍在不停流淌,宽达数丈的⽔面上!没有天崩地裂的大巨响声,只要轻轻的“咔嚓”一声,刀⾝附近溪流被赵烈这一刀凝固成冰,堪堪劈成两段,不停流动的溪流终于被赵烈一刀砍断。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没有任何声音,赵烈⾼大威猛的⾝影一动不动,只有他头顶漫天的美丽雪花从空中轻轻飘落他⾝旁,飘逸长发在风雪中剧烈的晃动,散发出诡异的魅力。
赵烈把手中冰心用力⾼⾼抛到空中,长刀久久在空中翻滚,他仰天狂笑!雪域⾼原奇妙的经历让他创出了內力和招式完美结合的暴雪刀法,在他菗刀断⽔的刹那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和自信,他忍不住发出震慑大地的惊天笑声。
韩夜冰静静望着浑⾝散发让人心惊胆颤,君临天下般气势的赵烈,耳中传来震耳聋的狂笑,她的心中却有一种淡淡的悲哀,他的武功越⾼,她就越感觉他离自己越远!她蓦然转⾝回头静静望着枯⻩原野上那朵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紫⾊小花。
灰暗的天空沉沉的向下坠落,仿佛要把人窒息,寒风也不甘寂寞,狂放的吹!但却无法吹走厚厚的悲痛,天空还是慢慢的向下无情的庒,黑云弥漫,冰冷的荒野,幽绿的鬼火快乐的跳动,黑暗的天空挤出了纯⽩无暇的雪,整个世界变得惨⽩!就象天堂的颜⾊,漫天的雪⽩瓣花落在我的⾝上,冰冷的雪花住滚烫的⾝躯,眼中出鲜红的目光,火一样沸腾的⾎,天堂和地狱原来隔得那么近,是雪还是⾎无法分辨?突然从天堂掉到了地狱!
赵烈和韩夜冰定定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沙漠,背后的两把长刀同时并列斜揷在宽阔后背的刀鞘中“无边”黝黑无刀锋“冰心”莹⽩锋利而带着美妙的弧度,两把并列的长刀伴着飞舞的长发构成了奇异的画卷。
他们从雪域⾼原来到了这西北荒漠,悄然从冰雪连天⽩⾊的世界忽然进⼊这苍凉炎热的⻩⾊世界。韩夜冰可以明显感觉到赵烈前段时间宁静的眼神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时出的冷酷神⾊,自从在雪域⾼原悟出暴雪刀法以来,他每天晚上都会彻夜练习刀法。
烈⽇炎炎,韩夜冰望着赵烈额头上的汗⽔,从怀中拿出一块⽩⾊的丝巾轻轻递给他。赵烈接过丝巾,笑着转⾝先替她擦了一下脸上的细细的汗滴后,才胡的在自己的头上抹了几下,飞快的把丝巾放⼊自己怀中,收起笑容严肃道:“我很喜这块丝巾,送给我吧。”
韩夜冰望着赵烈拼命装严肃的脸,笑着轻轻道:“你都放在怀里了,我还能收回吗?你喜就留着吧。”赵烈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忽视了韩夜冰眼中一闪而过的淡淡忧愁,越来越接近⾎腥动的江湖,他的心中居然没有感到恐惧和害怕,反而只有喜悦。
赵烈奋兴在尘土飞扬的大沙漠中走着,完全不顾脚底松软的⻩沙,似乎又闻到了江湖的味道。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几匹快马从他们旁边急驰而过,伴随刀剑相撞的悉声音,马蹄卷起层层⻩沙,他心中涌上漫天豪情,在寂寥的荒野和冰天雪地中度过几个月后,他又回到了热⾎的江湖,他的心又开始了狂热的跳动。
“长河落⽇圆,大漠孤烟直!”远处一缕炊烟在茫茫荒漠中映着蓝⾊的天空格外显眼,直直的冲上惨⽩的天空。没有风,只有无尽的闷热,一面粘満⻩沙颓败的旗帜在光下无力的垂下,没有一丝的晃动,这是荒凉沙漠中难得遇见的客栈,整个客栈由厚厚的土堆成,象一座灰⾊的堡垒,历经风沙的吹剥,外面的墙体坑坳不平,班驳破旧。
赵烈和韩夜冰推开步満灰尘的门帘,走进了光线昏暗的客栈。偌大的客栈只有三两个人在喝酒,没有一点声音,出奇的安静和闷热。两个店小二抬头懒懒的望了赵烈一眼,用手一指空着的一张桌子,继续伏在柜台上觉睡。
清丽可人的韩夜冰的进⼊让昏暗的客栈也显得明亮清凉了一些,她拉住赵烈的⾐襟,先用自己的⾐袖轻轻拂了一下板凳上的灰尘,才让他坐下。赵烈冰冷的眼中露出一丝温柔的神⾊望着她。
赵烈看似漫不经心的坐着,却飞快用余光扫了一眼客栈里面所有的人,连他们脸上表情细微的变化也不放过,他望着周围桌子上的刀剑,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此刻浑⾝充満了力量和自信,自从內力飞速提⾼和创出暴雪刀法以来,他一直望渴回到铁⾎江湖,热⾎沸腾,豪气万丈,抬起面前的烈酒一饮而尽,恨不得让整个江湖都知道他又回来了,虽然面对无尽的追杀和強大的敌人!
韩夜冰轻轻喝着清茶,忽然觉得对面的赵烈变得很陌生,他眼中混合冰冷和狂热的眼神让她暗自伤心。可惜赵烈现在本没心思琢磨她的想法,他现在想到如何才能摆脫⾝上的恶名?如何才能够建立自己的势力?如何才能把整个江湖踩在脚下?
赵烈忽然把碗中的烈酒倒在地上,盛満清茶,慢慢品尝,他现在需要的不是蛮⼲和冲动,而是需要绝对的冷静,残酷的江湖光有武功是不行的,还必须有敏锐的头脑的果断的格。面前的清茶淡淡的清香让狂热不安的心渐渐变的宁静,眼中出无尽的寒意。
韩夜冰轻轻道:“希望能在这大沙漠中找到我爹,我爹行踪飘渺,琢磨不定,虽然临行前跟我提起他会到这无边的荒漠中,然而我从小就讨厌习武,对于府中的追踪术,周易八卦更是不感趣兴,本就没有学过,但我却可以明显感觉到我爹不在这里,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我爹?”
赵烈轻轻把手放在她线条柔和的香肩上,轻声道:“你不要担心,我们一定会找到令尊,你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真的很想见识一下已达神鬼境界的鬼王,很想研究一下无名府神奇的武学。”
赵烈忽然想起了曾经遇到过的神秘的宋青河,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偷袭无名府的行动一定和宋青河有关,这是一个精心谋划的行动,宋青河头脑敏锐,功力深厚,⾝上自然散发出统帅群雄的魅力,不可小视,而且他在江湖中没有一点名气,后面肯定蔵着大巨的秘密。
赵烈在心中转过很多想法,脸上却露出平静如镜的神⾊,他并没有把宋青河的事告诉就坐在面前的韩夜冰,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猜测,暂时还不想告诉她,他也很奇怪他为何要瞒着她?
韩夜冰低头喝了一口茶轻轻道:“无名府中的确蔵有无数神奇的武功秘籍,特别是一些玄幻武学,甚至有一些从遥远神秘西方传过来的魔法书籍,可惜被人洗劫烧毁了,我爹格烈而执着,这些都是他的心⾎,我真的很担心,他现在一定知道了无名府被毁的消息。”
赵烈望着忧虑的韩夜冰,心疼道:“毁灭的东西还可以重新建立,你也不要过于担心,你爹乃世外⾼人,他会看透一切的,从头开始也是人生的一种奋斗目标。”韩夜冰轻叹道:“我爹要是有你的乐观格,我也不会如此担心了,他太固执!很多时候我看不出你是江湖黑榜上被人苦苦追杀的徒,你脸上似乎总是挂着毫不在乎的样子。”
赵烈脸上露出了狂放笑容,忽然拉着韩夜冰的手走出了这间昏暗简陋的客栈,就在他掀开厚重布満灰尘的门帘走出大门的刹那,他忽然回头望向柜台上的两个伙计。
两个伙计心怀鬼胎的目光刚好碰到赵烈极度冰冷的目光,他们忍不住全⾝打了个冷子,感觉到像是有一把寒冷的刀深深刺⼊心脏。赵烈看着他们做贼心虚的样子,冰冷的目光忽然消失,露出了诡异而难于琢磨的笑容后飞快转⾝走出了客栈的大门,惟有飘逸长发在后背的两把长刀之间飞舞。两个伙计望着他最后灿烂的笑容,不知为何,他们心中居然泛起一阵莫名的恐惧,脑海中久久回着那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