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一笑倾城
第五卷风情万种第一百二十章一笑倾城
前几⽇沉的天气豁然开朗,秋末的风有些寒冷,可是湛蓝的天空让人充満了希望。黑虎城紧闭的城门忽然打开,吊桥也缓缓放下,赵烈终于露面,亲自出到城外,不过并非向六大门派妥协,却是为了站在城外那个消瘦的紫⾊⾝影,韩夜冰终于在最后一天赶到了黑虎城,他的眼中只有她,本没有把天下武林放下眼中,城外数千豪杰心里很不是滋味。
宛儿在厨房忙忙碌碌地准备着精致的饭菜,自然有种天真烂漫的动人神态,可是一颦一笑又有种妖媚⼊骨的风姿,明天就是六大门派进攻黑虎城的⽇子,她忽然有些伤感,双眸中闪烁的晶莹泪⽔滴落在青翠的菜汤中,清淡的菜汤也凭添了几分苦涩。她并非担心明天的战,只要能陪在赵烈⾝边,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只是觉得莫名的伤悲凄凉,命运就是这样残酷,曾经伴随在赵烈⾝边的几个女子终于先后来到了黑虎城,可是却不知道明天以后是否还能陪在他的⾝边?
慕容无双这些天跟着张旺财四处闲逛,不知为什么,她似乎有意避开了萧碧痕,虽然来到黑虎城好几天了,却还未见到萧碧痕,无双今⽇穿了件宽大的鹅⻩⾊⾐裳,⾝材満均匀修长,线条柔和完美,她静静凝望拥有神秘气质的韩夜冰,不由想起了太多惊心动魄的往事,一路走来真的很不容易,她忽然对韩夜冰露出了温柔笑容,岁月悠悠无痕,她已经不是曾经骄横刁蛮的无双了。
韩夜冰乌黑柔软的短发在头上结了个简单的发髻,以⽟簪固定,随意得有小撮发丝散垂下来,另有一种独特放任的韵味。赵烈的江湖生涯动曲折,她们几个实在没有机会聚在一起,过了那么多年终于在黑虎城碰面了,心中自然无限感慨,她巧笑倩兮对无双道:“你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更加美丽而温柔,我们早该见面了。”
慕容无双刚要说话,宛儿忽然端着菜肴走了进来,乖巧道:“今天难得聚在一起,我特地做了很多菜,都是我从黑虎山采来的野菜和帮中兄弟打来的野味,有鲜笋、山蕨、野苦菜、溪鱼、兔子⾁、土、香狸、冬芋等等,而且山上溪⽔中更有野生溪鳗,这可是生命力特強的鱼,宰杀后控尽內脏仍能成活,刺少⾁肥味美无鳞,喜在山洪暴繁蔵在⽔流最处,此鱼与红酒清炖,加些当归、枸杞之类药材,味道非常不错,两位姐姐可要好好品尝,萧姐姐怎么还未来呢?”
萧碧痕其实早就来到屋外,此时才纤纤细步走了进来,小心翼翼,袅袅娉娉,低头走了进来,冰作肌肤⽟作骨,云为⾐裳花为容,娇羞无限,似乎很害怕面对房屋中的三个少女,她的⽩布⾐裙宽大柔软.一尘不染,轻轻坐下,并腿坐在椅子上,如大家闺秀般涩羞,不经意间抬起头来,美得令人目眩。
赵烈微笑道:“大家快尝尝宛儿的手艺,她可是我亲自教调出来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几条野生溪鳗可是我亲自到山涧急流中捕获而来的。”
韩夜冰静静凝视萧碧痕,眼前的女子绝美柔顺而带着腼腆涩羞,未带丝毫江湖气息,本看不出她竟然就是黑道第一⾼手,萧碧痕⾝上早已没有任何锋芒杀气,双眸漾着无尽的温柔体贴,韩夜冰心中居然感到了一丝疼惜,可是她很快想起了命绝于大雁塔的鬼王,心中涌上连绵不绝的伤悲。
萧碧痕心里非常难受,本不敢凝望韩夜冰的目光,心中充満了无尽的內疚,大雁塔顶的决战乃是为了赵烈,只是没想到鬼王功力已达神鬼境界,她迫不得已使出全力,可一旦拼尽全力,就连她自己也无法控制生死了,她惟有把目光转向侧方,刚好上了慕容无双的目光。
慕容无双出奇地平静,柔和而凝重,浑⾝散发出无尽的恬淡平和,两人目光纠,她和萧碧痕共同跌进既美丽又伤感的回忆里,心灵彻底敞了开来,许多朦胧飘忽的思绪纷至沓来,挥之不去,互相碰撞摇曳着记忆的叶片,心象那秋树,无奈飘洒一地,只把寂寞挂在枝头年华,如河流静静的流走,流走的是无情的岁月,留下的是无奈的伤感。
明天就将是黑虎帮和六大门派决战的⽇子,她们四人各自沉思,互相凝视,却没有人说话,可是她们都明⽩,她们能在此时来到黑虎城,能在此时守侯在赵烈⾝边,早就把生死抛开了。就连宛儿有感觉到了无法言语的淡淡伤感,安静地坐着,満桌子精致菜肴热气腾腾,可是逐渐变冷了,依然未有人动筷,气氛显得格外幽怨,格外哀怨,格外微妙,浓得无法化解。
赵烈也感到有些伤感,沉浸在往事回忆中,忽然起⾝洒脫道:“萧姑娘想让我为她画像,今⽇天气不错,我擅长写意山⽔画,而韩姑娘乃是工笔人物的绘画⾼手,不如我们到黑虎山上四处走走,找个地方为萧姑娘完成绘画,宛儿快去准备好笔墨⾊彩。”
清幽黑虎山,清溪飞瀑,依翠竹千竿,晴则层岚耸翠,夕照扬辉,雨则浪卷波翻,⽔声鸣⽟,天空节节凌云,片片凄美,叠叠绿岚烟树榭,汩汩清流夕中,清幽无限,青山飘渺⽩云低,万壑争流秋风瑟,天⾊低沉,枯叶在秋风里舞蹈,舞姿婉若游龙。
萧碧痕静坐静在清澈溪边,⾝下山峦起伏,河流婉蜒,她⾚着如霜雪⽩⽟⾜,一只⾜踏着青翠草地,另一⾜浸在冰冷溪⽔中,抬头凝视山悠悠⽩云,说不出的宁静平和。赵烈对韩夜冰沉声道:“我们两人共同完成这幅画,你完成*人物工笔,我最后补上飘逸的山⽔背景。”
韩夜冰有沉静神秘之美,如同静静推开一扇窗户,可以看见无尽的美好世界,美眸下浓密的眼睫⽑更增添了神秘感,俏丽短发却透出飘然立独的个,她静静凝视萧碧痕,忽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美丽,于是凝神绘画,几倏锋利的线条落在宣纸上,落笔处皆是绚烂⾊彩。
浅的蓝,几乎不含有红的痕迹,就如海⽔的清冷,深邃的蓝⾊,带着海⽔跳动的亮光,沉浸在无尽静谧的等待中,宝石般的靓丽幽蓝似乎隐匿着遥不可攀的颜⾊,青⾊和紫是带着夜空的忧郁也带着梦幻的遐想,蓝紫,就是蓝莓的那种颜⾊乃是极具惑的⾊彩,隐蔵了⾼贵气质。韩夜冰静心用手中画笔和心中⾊彩描绘着萧碧痕的绝世美丽,似乎渐渐淡忘了她们之间的恩怨。
萧碧痕似乎完全化⾝为精美无暇的⽟雕,一动不动,可是她的目光却缓缓扫过了其余三个女子,双眸闪过欣慰的目光,心中再也没有牵挂,柔和目光最后凝固在赵烈⾝上,无限眷恋“也许错过了晨曦,还有午后的灿烂,也许错过了⻩昏的雾,还有深夜的寂静,也许错过了清澈的小溪,还有浩瀚的大海。”
落⽇飘然消逝在远方,天⾊有些黯淡,天空轻轻地挂着一弯清晰月牙,两端很尖很尖,又弯弯的像一叶扁舟。宛儿微微扬起的嘴角,明媚眼睛衬托着一脸的媚柔,调⽪地采摘着草地上绚烂美丽的野花,编织着绚烂的花环,慕容无双异常宁静,忽然取下了背后的琵琶,修长満⾝子在凉风吹拂下更是美得不可方物,大珠小珠落⽟盘般清脆,美妙宁静的乐曲伴随哗哗⽔声悠悠地飘在夜里。
萧碧痕侧坐在溪⽔畔,丰腴柔和的⽩⾊⾝子如同凝固千年的透明冰雕,⾐裙被轻风撩起,就如云彩般舒卷自如,她笼着可以留住所有目光的存温,亘古不变。
韩夜冰凝神绘画,手中画笔飞动,似乎忘记了世间一切的悲苦恩怨,她在月⾊下显得格外神秘娇俏,瘦弱的⾝子反而勾勒出纤细枝和尖玲珑的脯,山⾊共苍苍,离梦杳如月⾊,多少心弦静静拨动,音韵还有云共听,若隐若现的星光闪烁下,各具风采的四条俏丽⾝影和山⾊⽔波构成了一幅绝美画卷。
赵烈静静凝视浴沐在柔和月⾊下的四个风采各异的女子,美不胜收,整个夜空像突然扩展了千倍万倍,一直伸进夜空的至深处,心神俱醉,感受到无法描述的強烈震撼,顿时觉得恍然如梦,恨不得时间永远凝固,抛弃所有野心抱负,清风⽩云,无拘无束地携众美悠然逍遥于世间奇山异⽔,永远留在这美好的刹那。
也就在这瞬间,赵烈心嘲起伏,暗自思量“若此生能与她们缱绻共度,恐怕就是天上神仙也会嫉妒,岂不快哉!可是我能放弃辛苦建立的黑虎帮,放弃权利和荣耀吗?”冷风吹起缕缕薄云笼罩了月牙,月光蓦然黯淡下来,隐蔵了他眼中闪过的痛苦。
赵烈全神贯注地在宣纸上描绘写意淡雅的山⽔,当他望到画卷中萧碧痕娇美面容时,忽然想到了明⽇将要做出的艰难抉择,心神颤动,手中画笔微微抖了一下,数滴淡淡的⾊彩轻轻落在画纸上,刚好滴落在萧碧痕的眼中,如同她流出的晶莹泪⽔,他久久凝望,他的心也同时流出了泪⽔。
宛儿头戴着鲜花编织而成的花环,嫣然一笑,媚妩至极点,她忽然子套了畔的魔刀,随着无双的绝代琵琶曲翩然舞动,曾经震慑天下的魔刀此时却变成了跳舞的道具,散发出朦胧的绿⾊光芒,翠绿光芒充満了生命的⾊彩,精致锋利的弯刀如天上月牙般美丽,刀锋过处,隐约可见烟雨蒙蒙,越发衬托出宛儿媚娇体态和魂勾眼神。
萧碧痕蓦然看到魔刀幻的光芒,心头忽然涌现不详的预感,心跳加快,她的少女时代曾经用过此刀,时常噩梦连连,于是抛弃了此刀,没想到还是再见此刀,也许这就是命运,无法逃避,魔刀冰冷的光芒如同冥界之光,刀⾝沾満了无数人的鲜⾎,凝聚了无数冤魂的诅咒,她忽然轻轻伸手,隔着数丈的距离,可魔刀还是闪电般凌空昅附在她手中。
“宛儿,可否把此刀借我一用?此刀乃是琊恶妖刀,还是由我来承担所有的悲伤的诅咒吧。”萧碧痕握住了妖弯刀悉的刀柄,定定望着锋利人的刀锋,神思仿佛穿越时空漫游,又回到过去,心头不由想起了那些悠悠往事,有些事情冥冥中自有天意,谁也无法改变。
夜⾊逐渐黯淡,画终于完成了。萧碧痕久久凝视精致画卷,忽然回头对赵烈柔声道:“我此生已经没有了任何遗憾,我先回去了,你送送她们吧。”她蓦然飘了起来,似乎瞬间飘在了天空的月牙之上,就在⽩⾊⾝影飞远的时候,赵烈的耳边传来了她轻轻的声音“晚上来找我,我会一直等着你。”月⾊忽然映在她间的魔刀刃上,发出了妖诡异的目光,透出无尽的冰凉。
众女望到萧碧痕飘然远去的影子,心头忽然感觉到莫名的悲凉,宁静夜晚忽然起风了,那是来自北方的冷风,淡淡的月光消逝了,明天将会是糟糕的寒冷气候,深夜的黑虎山显得格外寒冷,谁都没有再说话,明天即将决战的影挥之不去,重重庒在她们心中。
赵烈显然心里装了太多心事,气氛蓦然有些沉重,于是他们轻轻走下山了,宛儿和慕容无双先回房休息了,可是她们都无法安然⼊睡,心事重重,闭上眼睛似乎就看到黑虎城外密密⿇⿇的森冷刀剑和漫天⾎光,心中涌上不详预感。
赵烈沿着宽阔的街道送韩夜冰最后回房,明天即将是决战时刻,虽然已是深夜,可是大半的黑虎帮兄弟无法⼊睡,前方忽然响起了“砰,砰,砰”的整齐脚步声,两三百名长刀铁骑排列成整齐队行,手持森冷长刀精神抖擞地四处巡视,当他们望到赵烈的时候,全部恭敬站在两边,手中长刀斜指地面。
韩夜冰娇的芳躯背他而立,凝神望往远方星夜覆盖下的巍峨黑虎城,神态看起来非常坚強,冰肌⽟骨的俏脸发着光晕,眼睛闪过比天上星光还要明亮的采芒,蒙的双眸却不时闪过野的美丽。
城外数千群雄宁静无声,可是城中的兄弟都知道明天将面临惨烈无比的战,许多没有巡逻任务的兄弟三三两两靠坐在城墙下,非常仔细地用磨刀石磨着手中沉重长刀的刀刃,全神贯注,聚精会神,直到锋刃闪现出雪亮光芒。
赵烈望到这些忠心耿耿的兄弟,口发酸,忽然有种想落泪的冲动,于是轻轻地握紧了双拳,眼中出坚韧沉的目光,久久也没说话。
韩夜冰似乎看穿了赵烈弥漫浓雾的內心,她的心忽然很痛,很痛,感觉到了神秘的预感,赵烈已经离她越来越远了,也许明天以后,这种距离将会变成千山万⽔,她的心于是开始剧烈的疼痛,直到此时才明⽩赵烈在她心中竟是如此之重,轻轻道:“我时常在深夜想摘下闪闪満天星,伸手摘星未必如愿,但不会弄脏我的手。”
赵烈放眼望去,那些再远一点的山峰在黯淡光芒的照下,犹如粘贴在天空的一幅山⽔画,淡淡的,给人以恬静、素雅的景致,他闭上了笼罩着无边痛苦的眼睛,深深昅气,沉声道:“你为什么忽然如此伤悲,如此痛苦?”
韩夜冰轻声道:“这些年来,我对尘嚣之声早已厌倦,对世俗之形早已目不忍视,从心底望渴 纯清的自然,希望有个人可以陪我寻找梦中的净土,可是我知道这是痴人说梦,不自量力。你已经改变了太多,你有你的梦想,我不会勉強你,今天我见到了萧碧痕,很奇怪,心中对她的恨意却随风飘远,不留任何痕迹,而且我会劝说无名府四大⾼手放弃对她的追杀,她其实是很可怜的女子,你应该珍惜。今夜为她绘画的时候,她是如此的柔顺,如此沉静,如此善良,以至那时我忽然有种很奇异的想法,希望我们几个能抛弃一切,就这样自由自在地隐居山野,终⽇伴随蓝天⽩云,可我知道那始终是个美丽的幻觉。”
赵烈心痛得更厉害了,感觉到了窒息的滋味,脚步有些踉跄,几乎无法直⾝躯,谁人不想和心爱的女人游历青山绿⽔?无需执著于文人墨客的风流雅事,无需执著于怀金悼⽟的儿女情长,无需执著于转眼成烟的富贵繁华,更无需执著于往事已逝的追忆缅怀,能在一起就是一种幸福,能平平淡淡地携手度过一生就是最大的幸福。
韩夜冰的声音如同冷风吹来,清脆而冰冷“世界幻真千变,花开转瞬即谢,流星稍纵即逝,很多美好的东西只能绽放瞬间,让人不得不感叹生命的短暂,也许正因为如此,人们才更该珍惜这转瞬的美好,虽然无限沧桑,无限凄凉,无数生命接受着这无情的安排,匆匆来过,又匆匆离去,也许经不起情感的牵绊,有过依恋,有过无奈,可是该走的注定要离开,错过了便是永远!”她忽然转⾝回房了,脚步坚定而轻盈,格坚強而固执,可还是忍不住流泪了,这时有颗流星划过天际,发出了短暂绚烂的光芒,映出了她脸上从腮边悄然滚落的清泪。
赵烈冷冷地直了板,坚定地站着,如同经历了千年风霜的硬坚山峰,双拳握紧,世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将他击倒!韩夜冰早已回房休息了,空中似乎还萦绕着淡淡清香,她的心是⽔晶做的,什么都可以看透,轻易就看透了他的心,他想起了雪域⾼原点点滴滴的温情,虽然心坚似铁,可热泪还是忍不住大滴大滴地滚落,面对生命中最喜爱的女人,他竟然无法伸手拉住,为了心中的梦想,他注定要付出太多太多,可是他必须坚定地朝前走下去,无论承受多大的痛苦!
夜已经很深很深了,赵烈还是没有来,萧碧痕紧紧地拥抱着锦被,独自蜷曲在上,似是恨不得将那锦被碎,也恨不得将她自己碎“我是在寻觅那绚烂而短暂的美丽吗?究竟是涅磐成佛羽化飞仙,还是坠⼊十丈软红去承受无边之苦?”
明知一切皆为虚幻,便还是沉醉其中,明知近在咫尺,却很快就相隔遥遥,明知流⽔已逝,却又盼其倒流,明知花落香殒,却又想花落花会开,萧碧痕虽然无悔,可是难免平添几许哀怨“既然相遇,为何分散?既要永别,何起这缘?”
赵烈终于还是来了,跨进房门的时候,分明看到了萧碧痕双眸中发自內心的狂喜,那是无法掩饰的开心,可她越是悦愉 奋兴,他越是感到心痛,脚步沉重如山,几乎抬不了腿,他缓缓走到边,伸出细长手指划过了她光滑如⽟的脸庞,指尖划过了她的肌肤,留下的是指痕,还是天边的流星?是温柔,还是飞蛾扑火时的瞬间美丽?
萧碧痕挥手过处,划破一线苍茫,低头沉思,夜⾊如泻満窗,黑⾊的头发黑⾊的眸,如同黑夜般纯净的黑,窗外冷风无情吹落了枝头最后一朵残花,忽然轻轻道:“不知花儿可否有心,花儿被风吹落的时候,会感到心疼吗?”
赵烈微笑道:“古人云:双双蝶翅涂铅粉,砸心花,香拂散天,心花梦醒!花若无心,那蝴蝶昅什么?花若无心,如何心动?”话还未说完,他就知道今夜注定无法⼊睡了,屋外冷风呼啸,可是心已经被眼前无边无际的舂情融化。
萧碧痕凝视指间流淌的时光,再回首,已不知今生是何世?缓缓握紧⽟手,却挽不住这如⽔的绵,唯有心痛烈烈,来不及展尽如花的笑靥,来不及数清帘外的飞燕,轻挥⾐袖,染醉了曾经的流⽔,洗淡了岁月的痕迹,却洗不淡幽婉的柔情。
她的头发风拂舞,一股独有的发香沁人心脾,有一种使人溶解的感觉,令人无限心醉的双眸,有若源源不绝的清流含蕴深深情意,海嘲般拍岸而来,她缓缓闭上眼睛,以蚊蚋般的声音道:“今夜我全是你的。”然后又不胜娇羞地垂下了螓首。
赵烈目光深沉,似乎想要逃避,可终究不忍离开,深深昅了口气,轻声道:“张开你的眼来。”她柔顺地张开秀目,他全神地细视秀气迫人的俏脸,想要铭记眼前的绝世容颜,轻轻捉着她巧俏的下巴,托起她像火燃烧的脸庞,两人目光一触,再分不开来。
萧碧痕任由他餐秀⾊,隆起的部撑起了外袍,微露出里面的月⽩⾊紧⾝內袍,良久,他才低头下去,痛吻柔软樱,她⽟手紧抱着他的,他丝毫感觉不到男女间的**,有的只是种升华了的爱,一种超越了**的精神接触,虽然她的**是那么地实在満。
萧碧痕心底深处泛起了无法形容的奇特感觉,纤手忍不住深深揷进了他脑后的头发內,不让他离开,让热吻继续进行着,**⽔蛇般动扭,⾝不由得轻轻地弓起,就连她骨髓也滋滋地散出令人心软的微酸,敏感得连雪肤上纤微汗⽑都轻竖了起来,⾝子逐渐绷紧起来,虽然娇羞无限,可是她似乎不愿意闭上眼睛,想要把每个细节都深深印在脑海中。
赵烈忍不住将手移⾼,来到她粉嫰雪⽩的⽟项处,温柔地摩,他情动如火,无法扑灭,终于抛弃所有顾及,忘记了明⽇即将发生的一切,轻轻握住了她纤细的⾜踝,手又是轻轻一抖,利气轻崩,将她⾜上所穿的鹿⽪软靴硬是割裂破散,蓬地化成了数十片碎芒软屑,连她在鞋內穿着的细纱薄袜,也同样地震成了碎片,露出了一只⽩生生的细软⽟⾜,她整个⾝子很快变得酸酥,柔软而发烫。
萧碧痕⾝下的淡⽩⽔裙掀了起来,覆在上,暴露出裙下穿着细笼薄纱的腿大,雪丽肤⾊在沉沉的夜⾊中,莹莹透出惊心动魄的昅引力,光裸的⽩腿横在柔软上,⽩雪雪的长腿布満细细汗滴,散出了隐隐的紫红⾊流芒,几乎从不曾见光的腿肤显得宛如⽟脂那般地圆润透明。
赵烈的双手沿她的⾝体从下而上移动,⽩⽩的,软软的,却又翘翘的双峰暴露了出来,尤其她全⾝皆绷的模样,更让人感到満⾜,乌黑秀发显得有些凌嘲,更显原始魅态,纤长柔软的女体泛出了一层亮⽔气,丽光至极,令人神魂皆摇。
萧碧痕好像堪不住狂风拨弄的嫰花细蕊那般,婉转娇啼,眩晕至几乎无法呼昅,她忽然用尽全⾝力量拼命搂紧了他,两人深深融为一体,就在这刹那,世间再没有人能把他们分开来,漫漫长夜才刚刚开始,两人抵死绵直至黎明。两条又软又热,又滑又腻的腿大和他強悍健壮的⾝子密接夹摩,紧紧相拥而无法⼊眠,她生怕这美妙时刻瞬间消逝,双眸不可抑制地流出晶莹泪⽔,分不出是悲伤还是幸福。
她轻轻用柔软手指摩抚着赵烈⾝体上密密⿇⿇的伤痕,芳心充満了无尽疼惜,蜷曲在他的膛中,哭泣着柔声道:“最近你忽然就消瘦了,我真的很心疼,不愿意看到你一天天消瘦下去。”她恨不得时间停止,永远绵,痛苦和快乐,笑容与热泪,青舂与漏*点,悲伤和庒抑,生死爱恨的纠,一切的一切,流逝的岁月在怅然的离散和疼痛里,追寻到生命的弥⾜和珍贵,往往都是纯⽩而无影,却在未料的残缺和遗憾里,达成了永恒而异端的完美。
“银烛惶惶照肝肠,⽟指冰冰抚心伤。犹有梦中千回转,回回都是泪两行。”天⾊逐渐亮了起来,萧碧痕的心也蓦然收紧了,隐隐作痛,她起⾝含羞穿好⾐裙,如乖巧柔顺的子那样为赵烈穿好⾐服,小心地把两把长刀绑在他后背,甚至连他⾐服上微小的皱折都仔细地用手抹平,双眸漾着幸福的満⾜,目光充満了无限的温柔体贴。
赵烈却显得格外沉默,神⾊深沉宁静,浑⾝肌⾁隆起如铁,強悍修长的⾝躯透出无比坚定的信念,男儿有泪不轻弹,无数艰辛磨难已经让他的神经变得异常坚韧,心坚似铁,默默用布带把金⾊长发从额头用力紧紧勒住,冷冷握紧双拳。
纯黑的夜⾊世界镀了层蒙苍⽩的灰,北方的风完全没有江南清风的温柔,如锋利刀子割过了宋青河的脸庞,悲风、残月,悲凉、思念、忧伤的夜晚,在这样的晚上,远在北方的他怎能⼊眠?长夜风多星亦⾼,薄⾐袖短悲未了。
无眠之夜,宋青河不可抑制地想起了江南黑虎城的赵烈,一切都按照预先策划的那样顺利发展,甚至顺利得有些出乎预料,明天将是黑虎帮和六大门派决战的⽇子,两虎相争,双方必然伤亡惨重,铁⾎联盟可以汇聚精锐队部,乘机迅速踏遍大江南北,轻松称霸武林。
宋青河心中并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反而涌上一种莫名其妙的烦躁,赵烈虽然如预想那样为了萧碧痕而怒战天下豪杰,情动九天,可是他却感到了突如其来的心痛,心就像被掏空了一样,他的心已了。
古⾊古香戏台上折子戏的幻影在黑夜隐约闪现,恍惚间戏台变为杂草丛生,红瓦稀落的屋檐,寂静月夜风乍起,宋青河似乎看到了赵烈在黑虎城惨烈战死,悲壮无比,却并非为了他,而是为了另外的红颜女子!
宋青河口如含珠丹,指如削葱,忽然挽出了兰花指“寂寞与⾼傲可以共存吗?恒古以来多少人曾经和我一样伤怀?赵烈死的时候,还会追忆起曾经为他红袖起舞的戏子吗?”他深邃的眼睛穿越时空,哀怨地凝视南方,不同的心音,一样的叹息,一样的心碎。
寒冷北风呼啸而过,冬天来了,风云起,一时多少俊杰?风卷起了漫天灰尘,似乎凝聚成了赵烈的面容,那张布満风尘的脸,耝犷,轻狂,清秀,豪壮,沉静,坚忍,淳朴,孤傲,忧郁,冷峻,深沉,混合了太多矛盾的格,从远古走近今朝,又从今朝走向远古,宋青河知道,男儿生当为人杰鬼雄,立志攀登最⾼处,睥藐世间,人的贪婪充満了心,但就是这种**,才能达到辉煌的成就。
宋青河柔面容忽然布満坚毅神⾊,眼神充満了无坚不摧的霸气,冷冷地握紧双拳,这一刻,眼中哀怨目光蓦然消逝,此时他是铁⾎联盟总盟主,也是悍然统治北方武林的绝代霸主!
马上就可以达到梦寐以求的成功,心中也有着无法弥补的遗憾,可是宋青河却体会不到那种“其若有憾焉,其心乃深喜之!”的快乐,忍不住发出了坚定而绵长的尖啸,过往种种都做永别,无形无象,虚无中,有音如缕,只因他心中尚有一丝牵挂。
泼墨般黑云重重庒在黑虎山顶,刹那间把整座险峻山峰包裹起来,偌大黑虎城上黑云弥漫,可是漆黑乌云并没有朝东方扩散,只是笼罩了西方的半边天空,东方的太依然明媚,耀眼的金⾊光霉得黑虎城头乌云越发黑得发亮。
城外数千江湖豪杰神情昂,沸沸扬扬,喧嚣繁杂,风中弥漫着悲凉惨淡气息,巍峨的黑虎城在黑云映衬下,显得格外森恐怖,众人默默望着黑虎城,真正面临生死搏杀的时候,每个人都很紧张,心跳得很厉害。
萧碧痕和赵烈缓缓登上了城楼,黑虎城中近万名帮众几乎都汇聚到了城墙附近,宽阔的城墙上布満了密密⿇⿇的帮众,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英雄会的加盟极大提⾼了黑虎帮实力,两千名精锐帮众大部分补充到黑虎铁卫和长刀铁骑,剩余部分和黑虎帮中偏爱长剑的兄弟组建了全新的雪剑护卫。
千名黑虎铁卫的⾜踝上≈肘上都缚有尖锐的,呈半圆的尖刺,鞋头又缚了一支尖刺,一副近⾝搏斗的装备,却使人油然心悸,而且全部手持长达两丈的锋利长,雪亮的尖透过城垛隙对在城外,随时可以无情刺穿攻城的武林豪杰。
两千六百名长刀铁骑傲然站在城头,双手紧握刀柄,随时准备与敌人搏杀,两千多名寒月护卫全部站在城墙最前方,全神贯注凝视城下黑庒庒的武林豪杰,不但⾝后背満了锐利长箭,而且⾝边左右都放満了装満长箭的箭簇。
南宮无雪早已经站在城头,浑⾝散发出无法描述的贵族气派和儒者风度,雪⽩长发和冷静双眼又令人望而生畏,⾼不可攀,配合均匀优美的体态,确有不可一世顶尖⾼手的醉人风范。黑虎帮的各地分堂的舵主,黑峰三十二骑,青云九龙,叶飞,张旺财,周长空,燕辉,黑百双刹,寒月刀萧寒…黑虎帮全部大将整齐地站在黑虎城头,慕容无双,宛儿和韩夜冰则没有出现在城头。
赵烈傲然登上城墙,背负双刀⾼⾼站在城头,金⾊长发在东方光的照下,发出了绚烂耀眼的光芒,当他登上城头的时候,一连串金铁鸣的声音纷纷响起,最前排的长刀铁骑纷纷长刀出鞘,然后逐渐蔓延到全部数千名威风凛凛的长刀铁骑,他们双手紧握刀柄,整齐地把沉重森冷的长刀竖直举在口,眼中不但充満了无所畏惧的目光,而且散发出无上的荣耀和决心,他们乃是黑虎帮战无不胜的长刀铁骑!
城外数千江湖豪杰抬头望着有若天神般立城头的赵烈,眼中忍不住露出了尊敬目光,赵烈的江湖生涯充満了震撼人心的铁⾎传奇,群雄顿时议论纷纷,谁都不想和闻名天下的武林战神手,可是此时谁都无法回头了。
萧碧痕轻柔地站在城头,穿上了件雪⽩柔软的长袍,露出了半边香肩,轻盈优美,虽然⾝着简朴清淡⾐物,可是全⾝透露出一种难言的雍容华贵气质,长长的秀发在头上打了两个转,垂下了几缕青丝,用一支⽩⽟簪穿着,配合著她修长圆润的⾝段和纤幼的蛮,显得格外端庄窈窕,**过后,她美得像会发光那样,显是刚洗了澡,脸上没有半点装扮,闪着⽔光,清丽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就在萧碧痕出现城头的刹那,整个世界忽然宁静了,城外数千武林豪杰屏息望着城头风姿绰约的⽩⾐女子,无法相信她就是残暴凶残,杀人如⿇的魔教教主,所有人都震撼于她宁静从容的美丽,纯⾊的美丽毫无保留地绽放,清冷而大巨的风掠过她的发尖,击碎凝固的黑云,让她在如此纯美的黑⾊中飞扬,绽放如妍!
黑虎城顶的黑云迅速朝东方蔓延,滚滚黑云几乎遮盖了整个天空,可是绚烂光却如同金⾊柱子那样从云层隙中出,山川河流透出异样的光芒,景⾊瑰丽而妖。赵烈站在城头凝望大好河山,无数金⻩⾊光柱透过云层照大地,广袤的平原无穷无尽地延伸至远处,葱绿的原野,茂密的树林,婉蜒错的澄碧河流,青草上飞伏起落的鸟群,一切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壮丽。
赵烈心中涌上无边豪情,心嘲澎湃,蓦然⾼举长刀无边,刀⾝周围萦绕着熊熊烈火,浑⾝散发出藐视天下的气势,仿佛天地战神,双眼中出红⾊的妖目光,灵魂似乎游离于⾝体,似有恐怖恶魔附着在⾝上,诡异震撼!
成千上万的黑虎帮众全部⾝着黑⾊劲装,每人额头都紧紧勒着红⾊带子,显示出和黑虎城共存亡的决心,他们望到了赵烈手中的火焰长刀,顿时热⾎沸腾,数千长刀铁骑纷纷子套雪亮的长刀“哐,哐,哐!”的拔刀声不绝于耳,全部涌到城头,千百枝锋利长刀斜斜指向了城下的武林豪杰,森冷耀眼的刀芒在巍峨的黑虎城上空闪烁。
寒月护卫显得格外冷静,迅速弯弓搭箭,密密⿇⿇的漆黑锐利长箭冷冷闪现在城头和箭楼,最新成立的雪剑护卫则显出几分⾼贵气质,雪亮长剑无声地握在手中,黑虎铁卫手中的长矛竖了起来,格外強悍威猛。
赵烈望着这些忠心耿耿的好兄弟,忍不住热泪盈眶,若当真与六大门派⾎战,这些好兄弟不知有几人能幸存下来?他心头蓦然感到扑面而来的庒力,一种让人几乎窒息的痛苦让他面目狰狞扭曲,额头上大滴汗⽔滚落,握住长刀的手也在剧烈颤抖,仿佛即将打开地狱之门,会带来无穷无尽的痛苦和悲伤!
萧碧痕轻柔站在城楼上,満天红霞朝曦作绛点点,脸型是优美的瓜子脸,五官之秀气娟美,完美无缺,有种圣洁婉约又带刚烈固执的气质,淡淡的⽔⽩轻袍衬出隆的部和细盈的⾝,她忽然回头凝视赵烈,双眸蕴涵了无尽的深情,生生世世的相许,渗于她的生命,穿行在她⾎中,朝朝暮暮长相守,这是今生的盟誓,也是来生的约定,她仰起俏脸,闭上眼睛,出了一会神,才再张开美目,倚东风,秀脸嫣然绽放,一笑倾城,转盼万花羞落,穷尽一生似乎只为了这刹间定格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