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西川经略 第三十四章 炮
第四卷西川经略第三十四章炮
“将火炮搬上车船?请恕小人不赞成此议。”林白木摇了头摇,说道:“此法以前并不是没有人想过,临安的制船厂便曾如此做过,只是火炮没有准头,且火炮与火药皆惧嘲,而河面、海面的空气又十分嘲湿,再严密的防嘲措施,在船上也不能防止火药受嘲。是以在经过几战后,便再也…”
“郑言并没有说将火炮置于船⾝之上啊!”我呵呵一笑,打断了林白木的话。
“不将火炮置于船⾝之上?”闻言林白木疑惑地望着我说道:“那,那又能将其置于何处?难不成置于船舱之中,战时再将其运至船⾝?但场战之上…”
“虽不中亦不远矣。”闻言我笑道:“置于船舱之中却是不错,但作战之时却并不需将其运至船⾝,战时没有时间如此作。我等只需在船舱上挖几个洞…”
“在船舱之上开几个炮口!”闻言林白木一脸震惊地望着我。
“正是,正是。”闻言我不由大感尴尬,洞,炮口,这便是读书人与我这个山野村夫之间的区别了。
“而且为了克服公子所说的弱点,我等还需大幅缩小车船的寸尺,林公子以为此法是否可行?”我带着期盼的眼神望着林白木,毕竟能不能做到这点,专业人士才更有发言权。
“车船船⾝无法缩小,原是由于要在其船⾝之上架设抛石机。”林白木望向不远处还未完工的车船。自言自语地说道:“而如今将抛石机换为相对较小地火炮,又是置于空间极大船舱之中…”
林白木低着头,自顾自的在木屑地上来回走着,两手时不时比划一番,良久才抬头欣喜地望向我说道:“大人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适才因为大人的一句话,幼林便构思出一类新型战船。请大人给幼林一月,不。半月时间,幼林便让大人见到此船下水。不过在此之前,还望大人能提供给幼林几门火炮、火药和铁子(炮弹),幼林要据其重量和大小制作此船。”
“好说,好说,郑言随后便使人将火炮送来。”闻言我心中一阵狂喜,暗想若真能将火炮搬上战船。那么不但长江防线牢不可破,而且沿长江而下,凡是建在江边的城池,对我来说都是唾手可得了。当然,这还要火炮的威力够大,看来也该是改良火炮的时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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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在古代原为石字旁,它的实际意义原是指抛石机。比如单梢地抛石机便被称作独脚旋风砲,五梢的抛石机便被称为旋风五砲。直到以火药发射地炮出现,才将石字旁改为火字旁。
对于宋人来说,相对于火炮,他们更喜好用的却是抛石机。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只是因为宋朝的文人不重视火器,更主要的是由于这时代火炮自⾝的缺点。
首先。火炮造价昂贵。宋代的守城炮大多为二十余钧(一钧为三十斤),按宋朝每斤铁三十文地价格,一门铁炮所需的铁便要近百两白银。再加上制作铁炮所需的人力、物力,再为其配上火药、铁子,还有六名经过专门训练的炮手。耝打细算下来,一门守城炮的价格少说也要四百两银子。而这个价格,已完全可以制出十余辆抛石车了。
其次,火炮操作十分⿇烦。使用时,需将火药自炮口填充入药室,间以木。加土寸许。而后将铁子放入前膛,再从炮腔壁的小孔揷入导火索。然后点燃。下次发射时,还需先将炮腔內的杂质清除。其繁琐程度,使得那些炮手相对于军士来说,更像一些手艺人。
最后,火炮过重的⾝躯对运输十分不利,机动性极差。六百余斤地重量,使得火炮大多时间都只能呆在城头之上。不过若是将它放在了船上,却没有这个问题了。
但就算有以上诸多弱点,若火炮威力够大的话,它还是会受到重视的,毕竟战前多付出些汗水,也比战时多流血好得多。但这一点火炮还是让人们大失所望,宋时的火炮射程为三百步至六百步不等,而且其使用的是实心弹,在场战上所造成的有效杀伤极为有限。也这因为以上种种原因,火炮在这个时代地产量极少,便是像成都这样的大城也不过七门而已,而且在作战之时根本就没有用到,大多时侯都是作为礼炮与号炮使用的。
三百步,我苦笑着摇了头摇,这是弩与单梢抛石车都能达到的射程,若是制出一门射程只有三百步的火炮,倒不如给每个炮手发上一张神臂弓。不过这么短的射程,却必定是与火药的炸爆力有关的。若是我用上新研制的火药…也不行,我很快就头摇否定了这个想法。这时代铁的韧性甚至还不如青铜,而且由于制造工艺不成熟,这其中还会有要命地汽泡,若是在现有地火炮里用上新研制的黑火药,那非得炸膛不可。而重铸一批可以使用黑火药地火炮,那必然要加厚炮壁,那么火炮的重量就不是二十钧这个数了。到时若将这种火炮搬几门到林白木改小的车船上,车船却因此不堪其重,那岂不是闹了一个大笑话。
要是钢能批量生产就好了,我叹了一口气,先前我便从李庭芝那得知,这时代虽是有钢,但产量却是极少,至多只够王侯将相打制佩剑所用,其价格甚至与白银等价。若是以钢来制炮,相信是这时代最为昂贵的火炮了。
自己炼钢?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刚想出来透透气,便被我一手掐死。对于炼铁、炼钢我可是一窍不通,到了此时我才深深后悔为何在现代没有研读《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而且钢这玩意好像一千年前便有人会炼了,相当初曹操下令工匠为他铸造五把宝刀,工匠经三年完成,而这五把宝刀其实不过是普通钢刀而已。试想炼钢的技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改进、⾰新也没能进步多少,我又如何能琢磨出其中的道理来?就算能琢磨出来,那时想必大宋早就灭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