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成都之战(14)
第五十九章成都之战(14)
“郑统制的胆⾊让属下好生佩服。”李庭芝一脸后怕地望着我说道,他知道适才若不是我与骁骑军拼命堵住缺口,此时的局势必然已发展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过奖了,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意。”我想不想,一句近代将领的名句便脫口而出,同时“呸”的一声,吐掉了残留在口中的碎布。刚才那一战,虽然李庭芝及时派上了几百名重步兵将我与骁骑军替换了下来,但骁骑军还是在蒙古人的反扑下折损过半,我也不例外受了两道刀伤和一处箭伤。
这也是冷兵器与热兵器场战的区别吧,我一边用布条包扎着伤口,一边自嘲地想道。若是在枪炮横行的时代,挂上三处彩还有命在就算不错了,可是现在我却还能若无其事地自行包扎伤口。
由于我练有硬气功的原因,所以我⾝上三处伤都是皮外伤。本来我也并不在意,但是左臂传来的一阵阵⿇木,提醒了我蒙古鞑子的箭是有淬毒的。虽然这点毒还不致于会让人没命,但我也不想在这紧要关头昏迷在城墙上,所以我便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中,取出了潜水刀咬着牙将箭创旁的腐⾁剜去。幸存的骁骑军军士见此也纷纷效仿,一时城墙之上又是一片腥风血雨,只看得⾝旁的兵民个个脸⾊苍白。
“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意。”李庭芝将我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好像明白了什么。
此时场战上双方地死亡人数节节⾼升,废墟处的宋、蒙军士个个杀得満⾝鲜血。虽然兵民们居⾼临下占据了有利地形,而且还有城墙上的弓箭手和擂木手掩护,但他们终究缺少训练,相互之间不知道配合不知道保持战线。可以想像,一个人便是再如何勇猛,他若是突出已方的战线。便至少要面对三方的敌人,那么他离死也不远了。因此兵民的死亡人数却是远大于蒙军。所幸李庭芝指挥着重步兵不断地爬上了废墟。以人数弥补了素质的不足,这才堪堪抵挡住蒙军地进攻。
蒙军在失去了奴隶兵后,攻城的兵力显然不足,他们已没有办法对城墙壁组织起连续不断地进攻。这就给了兵民们一次喘息的机会,因为鞑子就算再強悍也还是人,人力终究是有限的,所以他们在与兵民们大战了两个多时辰后。终于体力不支丢下了千余具尸体回营休息。
我望着城脚成片惨叫、哀号着的伤兵,心里隐隐闪过一丝不安。虽然我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蒙军的強悍还是大大地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经耝略统计,战至此时死伤在奴隶兵与蒙军手中已无作战能力的就有近两万人,也就是说现在还能站在这面城墙上与蒙军抗衡地只有一万余人了。虽然人数还是我方占了优势,但是能抵挡在废墟上的重步兵却已不足千人。
对付不了蒙军的下一次进攻了,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知王坚与丁黼两人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刚才还依稀地听到了几声霹雳火球的声音。想必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如今该如何是好?”李庭芝庒低声音向我问道。他也知道此时的情形不容乐观,不过却没敢说出口,这种事只能放在肚子里心照不宣。因为为将者说出的任何一句丧气话,都会对全军的士气产生极大地负面影响。
“等…”一个字从的牙缝里挤了出来。
“等?”李庭芝闻言疑惑地望着我说道:“统制大人的意思是等援军吗?但是此时西川的军队都在南逃啊,没有人会来增援成都的。”
“不…”我摇了头摇,深昅了一口气道:“我是在等这些蒙古鞑子撤军。”
“等鞑子撤军?”我的回答让李庭芝更加不解。他満面疑团地望着我,但见我显然没有要回答他地意思,便知趣地不再多问了。
不是我不愿意回答李庭芝,而是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我等的是蒙军中路元帅阔出病死的消息。我清楚的记得这就是历史上蒙军首次南征撤军的原因,阔出病死的时侯离蒙古开始南征不过一个月,现在应该也差不多了吧。我将目光远远地投向东方的平原,希望能看到蒙军信使的一丝⾝影,但那里却是朦朦胧胧的一片,除了随风飘荡的雾气外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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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答喇…”
阔端骑在马上満意地看着草原地勇士再一次嚎叫着冲上场战,他地手心里握着一个传言中的震天雷。这个震天雷本来是要取走十余名勇士地性命的。但是长生天保佑。它竟然没有炸爆,后来阔端才发现原来是引线受嘲的原因。握着它。阔端就会想像着父汗见到这个东西时震惊的样子。
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了,阔端在心里默默念着一个名字,郑言。那个将拖雷阿巴嘎埋葬在雪山之下的南蛮子;那个在阔出胡度的包围之下,还能从容逃脫的南蛮子;此时又在这里将我近半的军队埋葬在这里的南蛮子。阔端想到这里不由得双目赤红,一个冷冷的、狰狞的微笑慢慢地爬上了他坚毅的脸庞。
阿刺海知道每当阔端代青露出这个表情的这时侯就是他想杀人的时侯,阿刺海上次见到代青露出这个笑容的时侯,是代青的爱驹被一名金人射杀之时,结果代青亲自参与了屠城狂杀了一天夜一。这一次,阿刺海当然知道代青为什么生气,代青拥有的全部勇士才只有四万人,却在这里一下就损失了一万四千余人,而这个数目竟然是他们之前死亡人数总和的五倍。
“虎刺孩(蒙古语:強盗)。”阿刺海望着远处的城墙,低声咒骂了一声,那些劣等民族永远也无法理解这一万四千勇士对草原来说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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