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情势
刚刚还有些气势的萝莉茜娅，进到艾德莱曼的书房中，就突然变成了一幅乖女孩的模样。就连走路的时候脚也是悄悄抬起，轻轻落下，一幅淑女得不能再淑女的样子。
艾德莱曼以手找腮，面前依然是例如《帝国史》那样的历史书籍，几个人进来了，他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就连一个招呼都没有打。
萝莉茜娅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艾德莱曼的面前才发现，这个老头竟然已经睡着了。
维尔斯咳嗽了一声，他才慢慢的抬起头来带着歉意的说：“抱歉了，维尔斯殿下，我这年纪大了。⾝体也不比从前了，这段时间也是越来越贪睡了。”
看着这个老人的花白头发，维尔斯心中不知从何说起。这位老人或者不太招人喜欢，但是他的头发是为了这个帝国而发白的。
只凭这一点，他就应该得到自己的尊重！
维尔斯扯了扯悌娜的衣襟，把她推到自己面前：“这是我的女管家悌娜，我觉得她如果能跟你学一学的话，会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女孩！”
艾德莱曼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你想让她跟着我学？”
悌娜点了点头：“就是这样！”
面对着整个帝国最为著名的智者，就连平时自诩聪明的悌娜也有些不安。特别是莱德莱曼那有些浑浊的目光，虽然不如何锋利，却如一股泉水一般。
让悌娜只觉得自己的一切想法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下。
不过悌娜自然有她的想法，在艾德莱曼面前，她没有过度的谦虚，也没有格外的外露，只是淡淡的，淡淡的，尽量让自己从容而有礼。
仅此而已，一个智慧在自己之上的人，自己就不应该再做多余的事情了。
艾德莱曼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你聪明是有了，但是政治与其他的东西不同。许多自以为聪明的人一辈子也没弄明白，政客们看上去有些无聊的举动其实都是一个目的：权利！而且这个东西需要耐心，为了一个目的，哪怕就是一辈子的时间也值得。”
他想去拿桌子上的酒杯，可是杯子已经空了，悌娜立刻就给他倒了一杯。单单是这点来说，悌娜比萝莉茜娅強得多。
艾德莱曼这里很古怪，只有一把椅子，意为他从来不接待客人。所以除了他之外剩下的人都是站着的，维尔斯⼲脆极为无礼的坐在桌子上对他说：“艾德莱曼！我想我在海迪行省看到的东西，凯瑟琳姐姐已经和你说了吧！”
点了点头，艾德莱曼说道：“王子殿下，伊凡已经想动手了。再过十几天，就是新年了，各地贵族权臣都会聚集到布里德堡。”
维尔斯点了点头：“你是说…新年最后一天晚上？”
“不错…伊凡肯定是那么打算的，可是我们也有所准备。那一天我们也会动手的，维尔斯殿下，也许…我应该提前叫你陛下了！”
这两个字没有让维尔斯觉得有什么好听，反倒是全⾝不自在，他在心里问了自己一句：“我真适合做这个帝国的皇帝么？”
艾德莱曼的名声传遍了整个陆大，因为他的智慧，因为他的忠实。悌娜看到他的时候，总是觉得自己的脑筋在他的面前只能被称为“小聪明”而已，而艾德莱曼的才被称为“大智慧”
所以她一直对艾德莱曼有些畏惧，到了现在她才有些害羞的问了一句：“艾德莱曼先生，您…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艾德莱曼微微一笑：“我么…我很聪明，我自己当然也知道。如果我的聪明不是做点什么的话，那不是太浪费了。”
维尔斯瞪着眼睛：“难道你不是因为对霍金斯大帝的忠诚么？”
“呵呵！那是因为这里有更好的舞台，所以我才会在这里。如果伊凡那里是一个好的皇帝的话，也许我会帮助他的。我和亚尔弗列德不同，他是忠诚，而我是因为无聊！维尔斯…”
艾德莱曼站了起来，盯着维尔斯的双眼：“你要记住一句话，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没有什么是值得拿自己的命来赌的。忠诚也是一样，尤其是你，你的未来与其他人不一样。即使…即使一个人他创造了你，你也没必要用性命来报！”
维尔斯点了点头，不过他的心中明白了为什么很多人不喜欢艾德莱曼。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不招人喜欢的怪人！
“那么…维尔斯殿下，我会把我们的计划详细的和你说一说。”
“等一等！”
维尔斯打断了艾德莱曼的话：“我有些奇怪：其实我做这个王子，都是不理什么事情。而这些计划什么的，都是你们来制定的，在这里…本来应该我是主角的，不是么？未来做皇帝的是我，可是我却什么都没有做，你真的放心么？”
艾德莱曼呵呵的笑了几声：“维尔斯殿下！⾝为一个上位者，首先要有一个看穿人心的眼睛。我艾德莱曼别的不敢说，但是对人性的了解是很准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的心思我猜不透，一个是霍金斯陛下，一个是您…”
他话锋一转：“我确实有一些事情要交给你来做，因为这个帝国我要完整的交给你。这场争斗，你必须有有所参加，而且还要起到相当的作用。不然的话…你连这点事情都做不了，怎么能做一个优秀的皇帝？”
维尔斯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不过听到艾德莱曼的话，他觉得有一些不妙。似乎艾德莱曼要有一些极其为难的事情要他来做…
艾德莱曼笑了笑：“我们就说说双方的天平上的力量对比吧。”
他从书架上拿了一撂古旧的书籍放在桌子上。
“首先，皇宮中的御林军是伊凡的人，在他加冕以来，他一步步的在御林军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艾德莱曼拿出一本薄薄的⻩皮书籍放在左侧，然后转头问维尔斯：“御林军的用费，几乎是一支主战军团的实力，伊凡对御林军极为看重，而且军中几乎人人都会武技。你觉得他们的战斗力怎么样？”
维尔斯撇了撇嘴：“军队，是靠真正的战争流血变得成熟的，所谓的武技，或者是装备，起到的作用很有限。我看到南方区军的士兵，他们是一群狼，而所谓的御林军则是戴着狼爪的羊！不足为惧，如果有南方区军的五千精锐，应该可以战胜。”
艾德莱曼不置可否：“北方区军的皮特将军在伊凡陛下的召唤下，带着一万军队驻扎在城外。这是伊凡的一支骑兵，北方区军是仅次于南方的帝国精锐，与盖尔达耶人的战争让他们变得成熟。你觉得呢？”
他看着维尔斯，没有说话，嘴边挂着一丝⾼深莫测的笑容。
维尔斯从亚迪斯来的时候是看到过北方区军的，他点了点头：“北方区军？伊凡看上去很精明，其实是一个笨蛋，他自己就没打过仗，所以根本也就不信任军人。竟然派了一个做生意出⾝的皮特去管理我们家国的第二大区军。用做生意的办法去打理军队，商人的谨慎让皮特根本就不敢与盖尔达子人交战。
只是拿着一些虚假的军功来敷衍伊凡，这是一个外表勇猛的虚弱男人！”
看到悌娜似乎心中不愉，维尔斯知道自己对于商人的看法刺伤了她。轻轻的抓住她的手说：“你不一样，你是贵妇，不是商人！”
一句话让悌娜脸蛋绯红，从內心中笑了出来。悌娜做生意出⾝，见惯了包括父亲在內的商人的市侩与贪婪，她本⾝瞧不起商人，奈何自己就是一个商人。她要做的是贵妇，真正的贵妇，虽然胸中有精明，却没有发挥的余地。维尔斯看出悌娜的性格，一语便让她⾼兴了起来。
艾德莱曼的笑意更浓，拿出另一不算太厚的书放在左边刚才的那本书之上。
“维尔斯，你还是漏过了一条，皮特其实是伊凡的父亲，嗯…也就是希克尔侯爵，你的舅舅。是希克尔从人群中发现了他，其实…严格算来，皮特是希克尔的人！”
然后他沉昑了一下：“王城近卫军呢？首领库尔拔斯生性胆小，在伊凡继位的时候左右逢源，待到大局已定的时候就向伊凡示忠。”
维尔斯想了想：“这个人我不太熟悉，不过王城近卫军配备不错，又在东北打过几场小规模的剿灭山贼的战斗。应该是比御林军強一些的，可是兵还是要听将指挥的。除非伊凡最近更换那里的指挥官，不然的话也发挥不出太大的战斗力！”
艾德莱曼笑得愈发的深沉，拿出一本书放在中间：“王城近卫军，严格的来说不是伊凡的人，也不是我们的人。”
维尔斯眼睛陡然一亮：“也许可以利用一下库尔拔斯，他既然生性胆小，那么…我们就不是没有机会。”
不过维尔斯的眼睛突然就又黯然了下来：“还有一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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