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琴瑟
莹润⼲净的手指覆到修长白皙的手指上“如此只是用力拨动即是过了习公子你可以自己体会这弦与指之间的力度。切莫让琴牵着你走是你要控制住它。”
回到客栈司徒风果然兴致勃勃的做起了习清的师傅教习清抚琴之道。两人切磋了一会儿司徒风转过脑袋对着坐在桌边的沈醉“你矗在这儿真的很碍眼。”
沈醉哼了一声“你教你的我喝我的又不相⼲。”
“但你老这么虎视眈眈的学琴风雅之事风雅都被你给瞪没了。”
“你那不是真风雅只是附庸风雅若是真的怎么会一瞪就没了。”沈醉斜眼看他司徒风哭笑不得遂咬牙道“习公子你快将这耝人赶了吧你我好落个清静。”
习清对着司徒风头摇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让他在这里好要是赶走了回头更不清静。”
沈醉面无惭⾊的把大嘴一咧“说的没错。”
此时客栈小厮进来送茶水小厮低头换掉桌上的茶壶时顺手将一个小纸条悄悄塞给了习清习清诧异的接过纸条。等司徒风走后沈醉趴在桌上打瞌睡时习清拿出纸条一看上面写着请楼下一见。
此地竟会有人约见习清好奇之余习清走出房门踱到楼下只见一个戴斗笠的男子走了过来。习清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男子是站在轩辕诚⾝后的祁承晚。
“习公子九爷有一封长信委托我交给你希望你在无人的时候仔细看看这封信。”祁承晚从袖子里将信取出。习清愣了愣“九爷给我的信?”心想若非师父从小将书卷刻在木板上教自己摸字识字自己现在恐怕即使复明却连一个便条都看不懂的吧。只是轩辕诚贵为九亲王不知有何事需要如此郑重其事的给自己写信。
回房时沈醉还趴在桌上打瞌睡习清便推他“别趴桌上了到床上去睡吧。”沈醉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摸到床边轰隆一声倒下习清怪好笑的给他盖上被子。见沈醉鼾声渐起遂走到窗边拿出轩辕诚的书信来看。
轩辕诚开门见山的在信中说希望习清能帮他劝说司徒风等人放下以前的恩怨合力应对即将来临的狂风骤雨接着轩辕诚将朝野內外的形势耝耝说了一遍又说他一直觉得习清是个明理之人定能懂得他的这番苦心。习清仔细将信看完而后长叹一声。默默走到桌边将信放到油灯上烧了。
沈醉还裹在被子里呼呼大睡习清走到床边坐下摸了摸沈醉乱蓬蓬的头。沈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唔你还不休息?”
习清愣愣的看着他而后忽然道“沈醉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沈醉翻了个⾝心不在焉的问。
“今后无论生何事你都要一一的跟我说。”
沈醉闻言骨碌一声爬了起来揉着朦胧迷糊的眼睛“习清你怎么了?我没事瞒着你啊。”
习清温言道“我不是说你有事瞒着我我只是希望今后你有什么计划打算让我也能知道。当曰你在西燕嘱我独自跟着司徒公子回中原我并不怪你因为我那时行动确有不便跟着你可能只是累赘。但如今不比当时”顿了顿清澈的眼神看着沈醉坚定的道“你到哪儿我也要到哪儿。”
沈醉挠了挠头不明白习清怎么突然说起这些。他哪里知道习清看了轩辕诚的信愈觉得前途未卜也愈理解为何沈醉喜欢对自己寸步不离可能对于沈醉这样经历过离乱的人来说心中始终缺乏定安的感觉唯有把心爱之人牢牢绑在⾝边才能感到安心。以前是沈醉不安心如今习清却也感到了不安心。他总怕哪天一觉醒来沈醉又不知去做何事然后把他撇在一边急也急不得够又够不到。
“好。”沈醉想了想“我就依你什么也不瞒你到哪儿我们都在一起。”
习清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不能再找借口扔下我。”
沈醉点头“绝不再找借口扔下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习清一愣“什么?”
“今后无论生何事也无论我是否正在你⾝边你都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总是以我为念。”
习清闻言脸⾊微变“你这是何意?”
沈醉揽住他的肩头摸着他顺滑的头微微头摇“没什么意思以前我有个石场的师父他临死前跟我说过人的第一要务始终都是要活下去。我当时年幼不明白他的用心后来见⾝边人一个个离我而去才渐渐明白——”
“你要离我而去吗?”习清气得脸红脸白的“好端端又胡说些什么!”
“我是胡说!胡说!”沈醉忙一个劲儿的道歉“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明了我的意愿而已。”偷眼看看习清只见习清听了他这话愣愣的坐在那儿像遭了什么重击似的。
习清心中被他这几句话弄得満不是滋味是啊他只想到沈醉可能会扔下自己去做事怎么就没想到过其他可能呢!自然是因为不愿去想索性连提都不提。师父便是死了你也不用挂念那都是命数天定人之常情。习清忽然想起了师父的话当年师父死时他也没能做到泰然处之心中更是挂念至今。习清低下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沈醉这话真是把他给刺到了。
沈醉看了他半天见习清的脸⾊先是黑后来良久才渐渐恢复正常要说赶紧说不然以后只怕也难开口沈醉一咬牙又补充道“我若不在时你记得去找司徒风叫他送你走他早答应过我的。”
习清才刚缓过一口气来又差点气岔愤然道“我有手有脚不需要什么人送来送去!”说罢起⾝走出房门不再理睬沈醉。
剩下沈醉坐在床上摸着后脑勺“呃——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