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四章 扳平
第一八四章扳平
姬胜情长长昅了口气,走了过来,直视着钱不离不语,只是她胸膛起伏得比较激烈。
“胜情,你怎么了?怎么气成这样?”钱不离用手抚上了姬胜情的肩膀,轻声说道。两个人相处的时间比较长了,钱不离一看就知道,姬胜情这是生气了!
姬胜情下意识的想抖落钱不离的手,突然想起了贾天祥的话:“他太累了,他肩上的担子太重了!其实我们都是坐享其成的人,只看着他在前面为我们遮风挡雨,殿下,您这次去宜州一定要尽力多帮帮他呀!”
姬胜情的心陡然一酸,也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在为钱不离:“你…你啊!”姬胜情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怎么了?”钱不离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我要做个好妻子!我一定要做个好妻子!姬胜情在心內默念了两遍,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在外边很难、很累,你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乏了去解解闷也没错,可是…可是柯丽才是个孩子呀!你可以去…”姬胜情闭上了嘴,没经历过男女之事的她实在无法用行家的口吻去评说,她的脸羞得通红,而且姬胜情想起了一件关键的事,钱不离⾝边没有别的女人,那能让钱不离去找谁解乏呢?去青楼?绝对不行!那种地方太脏了!
“我可以去什么?”伟大的阴谋家钱不离飞运转着自己常地头脑,却还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不和你说了!”姬胜情羞恼的推开了钱不离。一把抓住不安的柯丽:“你跟我来,我有话要问你!”
姬胜情也不由柯丽说话,竟自拉着柯丽向內室走去,走到门口还回头用威胁的口吻说道:“我告诉你,你不许进来!绝对不许!”
钱不离嘴张得老大,半天才合上,姬胜情的⾝影已经消失。房门也重重的关上了,钱不离只能无奈的转向柯蓝:“柯蓝。胜情她…到底是怎么了?”
柯蓝呆呆地看着钱不离,两颗泪珠从腮边滚落,她突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一溜小跑向门口冲去,推开门,和姬胜情一样消失了。
钱不离地嘴再次张开,良久才嘀咕了一句:“**!这人怎么一下子都疯了!”
不提外边的钱不离。他再怎么強势也不能在这种时候和姬胜情对着⼲,只能郁闷的等待着结果,纵使姬胜情不说,柯丽也应该告诉自己真相的!
而在內室,女人间的悄悄话正在进行着。
“柯丽,你…你…你真的和他…睡在一起了?”姬胜情半天才挤出这一句来。
“殿下,我…”柯丽的脸一红,点了点头。她看出姬胜情地心情很不好,也不敢多说话了。
“你们是怎么睡在一起的?他…他強迫你了?”
“没有的,殿下,他一直对我很好!”柯丽的脸更红了:“那一天…我失手把水撒在自己的床上,只好和他睡在了一起。”至于那水是不是失手打翻的,世界上除了柯丽之外。再不会有别人知道了。
“不是他打翻的?”姬胜情在思索是不是钱不离在用诡计。
“不是,是我打翻的。”
天意啊天意!姬胜情地眼神有些黯然,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柯蓝去呢!柯丽才这么小,她能挺得住…呸、呸!姬胜情⼲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可惜世界上很多事情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姬胜情的思路已经转到了这上面,她就无法忍住不想下去。
冷场了一会,姬胜情终于再次开口了:“你…你痛么?”
“什么呀?”柯丽惊讶的看着姬胜情,她确实不明白。
“我是说…你和他睡在一起地时候。痛吗?”姬胜情用了最大努力。才问出了这句话,既然事情已经展到这个地步了。她只能选择接受,她不想和钱不离伤了感情。
“不痛…”柯丽大羞,小脑袋深深垂了下去。
“真的不痛?”姬胜情惊讶的问道,怎么和传说中的不一样呢?
“一点都不痛。”
“那你…当时是什么感觉?”姬胜情咬着牙,她豁出去了,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听到。
“很舒服…后来就睡着了。”
“真的很舒服?”
“真的很舒服。”柯丽抬起了头,殿下为什么对自己的感觉那么在意呢?她也想…
两个人的目光对视,姬胜情脫口而出了一句:“真没羞!”也不知道她在说自己的孜孜不倦,还是在说柯丽的回忆过去。
随着话音,两个人地视线蓦然分开,柯丽死死地盯着床单上的图案,而姬胜情却在盯着墙壁猛看。
“奇怪了,为什么不痛呢?”平静地气氛更尴尬,姬胜情还是说话了。
“一定要痛吗?”柯丽很奇怪,难道舒服还不好?为什么要痛?
“算了,不说这个了。”姬胜情叹了口气,目光复杂的看着柯丽:“柯丽,你比我幸福,我现在还不能和他在一起的,我真想…”
“殿下,你可以偷偷和他在一起呀!”柯丽到底还没有成熟,想法过于简单了。
“去!”姬胜情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才偷偷和他在一起呢,我要他光明正大的娶我!”
柯丽伸了下头舌。不说话了。
“小柯丽,你倒是越来越漂亮了!”姬胜情含笑看着柯丽。
“殿下才是真地漂亮呢!”柯丽这话不假,姬胜情的容颜之丽,算得上是举国尽知,纵使是以美艳闻名的月⾊公爵,也要逊⾊几分,但是在风情上。姬胜情就没办法和月⾊公爵相比了。
姬胜情拉过柯丽,在柯丽⾝上嗅了两下。皱眉道:“柯丽,以后不要用这种香粉了,用我的。”说完,姬胜情在床头翻出了一个金质的小盒子,递给了柯丽。
“殿下,那您用什么呀?我不能用您的。”柯丽推拒着。她知道公主的香粉都是从皇城带出来地,当时带出的并不多。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想必都快要用没了,她怎么敢接?
“拿着,听话,我还有呢,他不在地时候,我也没心情用香粉。”
“不…殿下,还是您留着用吧。我也买了不少香粉呢。”
“外边卖的怎么能和我的比?!”姬胜情拉起柯丽的小手,把粉盒放在了柯丽的手中:“听我的没错,他最喜欢闻这种香粉的味道了,但你不要抹多哦,抹多了他还嫌熏人。他呀,总是象小狗一样。腻着人家闻味道呢。”
“我…咳、咳、咳!”蹑手蹑脚走进来想听个分明地钱不离不由气急败坏的咳了几声,本想听到秘密,没想到自己却被形容成了小狗!再说了,我们之间的事情告诉柯丽做什么?这不是在教唆青少年学坏么?唯一可惜的是,钱不离没有听到前半段…
“呀,我们刚说到小狗,小狗就出现了!”姬胜情娇笑起来,现在的她已经接受了那并不存在的事实,不再感到怨恨了,那都是天意啊!
“你敢说我!”钱不离看到姬胜情露出笑脸。心中大定。连忙开始转移她们的精力。两个女人个个都羞红着脸,天知道她们刚才在谈什么?钱不离感到一阵阵不自在。还是借机会修理一下姬胜情吧,让她胡说八道!
柯丽看到钱不离和姬胜情滚成一团,甜甜的笑了,以往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地时候,自己是没资格留下来的,由此可见,成为钱不离小女人的她,地位已经生改变了。
与屋中的气氛不同,柯蓝却躲在一处僻静的角落中无声饮泣着,她的心非常幽怨,如果当初公主殿下让她去宜州地话,现在那个快乐的女人一定是她!不过她的⾝份地位摆在那里,如果公主殿下不允许她去争,她就什么也争不到!
杜兵默默的站在虎石台城的城墙,看着前方的军营,虎石台是福州军在通州占据的最后一个城池,⾝后便是洪州,杜兵已经不能再退了!钱不离下了个死命令,必须在通州坚持到秋收之后,所以在杜兵杜兵踏入虎石台之后,他就没想过在飘雪之前离开这里。
除了尉迟风云与钱不离之外,目中无人的杜兵终于体验了到了帝国上将的老到与可怕!桂明的名气虽然远远不如尉迟风云,但上将地头衔也不是平白得到地!杜兵原想兵分三路,互相援应、缓步后侧,尽量多拖延些时间;但铁浪军团的攻势却非常锐利,完全是一副赶尽杀绝地打法,竟然以精锐重装步兵为骨⼲,不断向杜兵的后侧穿揷,试图把杜兵的左右两翼切割下来。
面对这种咄咄逼人的攻势,只能出动骑兵队,以骑兵队攻击步兵队,在局部场战肯定能获得优势,但是战斗不是吹口气就能打完的,他手中的步兵只有毒龙旅三个团还有五千乡勇,总兵力远远逊于铁浪军团,万一战局成胶着状态,铁浪军团的后援队部围杀上来的话,福州这么点家底就都要被他杜兵败坏完了!
杜兵只能后退,屈辱的后退,如果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战斗,杜兵不会退缩,但⾝为一军大将,他没有资格用两万余条生命去豪赌!钱不离如此信重他,几乎把所有的军队都交给他指挥。杜兵已经不再看重荣辱了,只为了不辜负这种信任,只要曰后钱不离能对他说:“好样地,我没有看错你!”杜兵心愿足亦。
不过,杜兵很担心下面将领的看法,他原来和任帅是平级的,比郑星朗低了数级。钱不离毅然让他担任主将,杜兵害怕自己不能服众。原本计划能守上一个月的疆土。在短短五天之內丢得⼲⼲净净,这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尤其是对战无不胜的天威军来说,这个打击更为大巨。下面的士兵已经隐隐有了不満地声音,都说如果统领还在会怎么怎么样,钱不离一手缔造的天威军将士,对钱不离地个人崇拜已经达到了狂疯而盲目的程度。哪怕面对着数十万大军,钱不离如果大喊一声:“杀光他们!”天威军的士兵们恐怕也会义无反顾的冲上去。
杜兵明白,假使统领大人真的在这里,面对着修整完毕的铁浪军团,也只能选择撤退,但不会退得象自己这样狼狈。可惜这种话谁都不敢明明白白说出来,搞不好会引哗变的,在这支军队里说钱不离地坏话和找死没什么区别。要说只能去那五千乡勇里面说,他们对钱不离还没有具体的印象。
万幸的是,郑星朗等人依然支持杜兵,他们都不看好前景,虽然两支军队的士气一样昂扬,但天威军的士气多少带着些盲目。而铁浪军团的士气则是从无数场腥风血雨的搏杀中历练出来的。
“杜将军,这么早就起来了?”郑星朗转过了城楼,正好看到杜兵地⾝影。
“睡不着啊。”杜兵苦笑了一声,挑起了主将的担子之后,杜兵的性格变了很多,他再不象以前那么嬉皮笑脸了,脸上充満了风霜之⾊,看起来非常沉稳。
“看样子今天还是没有战事。”郑星朗微笑道:“可能是前天被我们打怕了吧。”
前天,桂明犯了个错误,战事的顺利让他低估了对面那个年轻对手的勇气和决心。如果是郑朔担任福州军主将的话。桂明还会谨慎些,杜兵?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
杜兵早就预料到虎石台会成为两军激战之地。城中储备了大量地守城械器,铁浪军团攻过几次,桂明从虎石台的反击上感觉到一时半刻打不下来,遂命令前锋和中军強渡怒江,自己亲自带着一万余人留在虎石台上牵制杜兵的主力。桂明甚至没有掩饰自己的意图,他以为福州军经过连曰的急撤之后,士气已经很低落了,此刻再见到铁浪军团渡过怒江,堵住了虎石台的退路,士气必然会更加涣散,等到虎石台的补给线被切断之后,也许不用打,福州军就会投降了。
可是福州军始终不动声⾊,直到过了整整一天,铁浪军团的前锋和中军都渡过怒江之后,虎石台城门大开,四辆大巨的冲车借着地势,在数百士兵的推动下,沿途撞翻了无数地鹿角、绳桩,最后撞毁了营墙,旋即大军掩杀而至,杜兵连一支预备队都没有留,全军绝死扑击,硬捍铁浪军团。
这一场血战从⻩昏战至深夜,桂明地帅旗不知道被射倒多少次,又被立起来多少次,双方在帅旗周围留下的尸体几乎是一个挨着一个摞在了一起,留出地鲜血把这片⻩土地变成了沼泽,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桂明的四百亲卫在战后只剩下三十七个人,他的亲卫队长不顾严令,在最危险的时刻強行换下了两个人的头盔,其代价就是留下了一具无头的尸体,如果不是他的胸口上有两处为了保护桂明留下的伤疤,桂明根本无法找到那舍生救主的忠义将士。
福州军的代价也极为惨重,孟铁头的第三团在雍州扩充之后,已经将近四千余人了,他的第三团和郑星朗的骑兵队是冲击铁浪军团帅骑的主力,结果战后死伤竟然过了两千人,孟铁头本人也被砍掉了一只耳朵。不过可笑的是,这个耝人直到战后也没现自己少了一只耳朵,还在向人吹嘘自己的战功,后来经人提醒才注意到自己成了残疾,背着人大哭了一场。用他弟弟孟吉的话转述,他哥哥本来长得就不好看,少了只耳朵更难看了,以后还怎么找老婆?后来杜兵去开解他,只要以后再立大功,升官封爵,天下的女人还不是随便挑么?这才让孟铁头转悲为喜。
王瑞则带着三千骑兵阻击试图渡过怒江回援的铁浪军团主力,苦战至深夜,直到实在无法阻挡对方越来越多的士兵后,才出了全军撤退的信号,福州军撤回城中时,铁浪军团仅剩的骑兵队衔尾杀入城內,想趁势夺下虎石台,结果被城头放下的千斤闸切成了两部,城外的自然幸免于难,城內的骑兵却逃不出被歼灭的结局。如果不是回援的铁浪军团也涌了上来的话,千斤闸还要等上一会再放下来,那时候铁浪军团就不会再有骑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