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道佛辨,详解支林话二禅
伯昏殇在中军帐中,正与小明王然越谈,小明王然越带了十多个头陀来到军中,准备刺杀敌方大将。
然越与伯昏殇是第二次合作,虽然伯昏殇对然越并不看好,但他还是和然越谈笑风生,內心却在焦急地等待益轸的回信。
帐外传来脚步声,伯昏殇听出是益轸,急忙站了起来,然越笑到:“看来事情成了,我们没有事做了。”
“⾼士怎么知道?”伯昏殇不解地问。
“来人应当是益轸,我从脚步声分辨出益轸,而且他的脚步轻快,应该是成了。”然越也微笑着说。
帐门一掀,益轸进来了,満脸喜⾊,见到伯昏殇,一拱手:“益轸不辱使命。”
“好!我给你向郑侯请功!这一路兵马总算退了。”伯昏殇也是大喜。
然越在一旁笑道:“好了,没有我什么事了,听说齐军到了平,百里睿也在军中,对方军中有异人,我想去会会他们。”
…
莫闲这几⽇来,遇到数起刺客,都是针对公子睿,但在莫闲、谢草儿、道宣和道真的保护下,杀掉了几个来袭的刺客,虽然刺客们并没有亮出⾝份,但莫闲从他们的手法中,猜出他们是三十六鬼中的。
公子睿开始脸刹⽩,但经历的次数多了,也变得平常起来,但看向莫闲等人,眼光也热炽起来,私下里多次许诺来拉拢莫闲等人,莫闲只是一笑了之。
⽩无常脸上依然带着面具,几次刺杀失败,他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又一次失手,你们弄清楚百里睿⾝边的侍卫实力了吧?”
“上使,他们好像是修行者,二个道门的人,二个佛门的人,应该不是百里睿的侍卫。”
“我知道,齐军中有修行者,也有术士队部,修行者的领头人是净庵,修行快近罗汉,但他的重点是防止孟明被我们暗杀,八部天龙夜叉部的空行夜叉卢如,你带属下五人,去把百里睿的人头取来。”⽩无常口气并没有变,依然平静地说。
“使者,你尽管放心,我们出马,本不需要这么多人,不过是四个修行者而已。”卢如⾼傲的说。
“不要大意,尽可能做到万无一失。”
莫闲在几天前突破了,由胎息进⼊內明,虽然还处于⼊静境,在⼊静境中,一心⼊静,并没有存思,但进⼊內明,体內好像有光明一样,⼊静渐深,⾝心虚寂,隐隐之中,不见內外,似乎能看见內脏。
莫闲知道这不是內视,现在才刚刚內在光明,继续修持下去,感觉光明越来越明显,虚景会逐渐变成实景,出现真正的內视,观察到全⾝经络、內脏和⽳位,到那时,先开眼耳口等窍,就进⼊下一个阶段,也就是观照四境中第一境开窍,才真正进⼊存思阶段。
莫闲进⼊內明,气势为之一变,被道宣他们看现,道宣贺喜:“阿弥陀佛,恭贺道友修行进步!”
其他二人也贺喜,莫闲说:“同喜,我近⽇进步,可惜不在山中,不得清净,难以全⾝心投⼊,真希望战争早些结束。”
“我们也希望战争结束,早⽇回到寺中,参禅悟道。”道宣说。
“道友,上次你谈四禅时,只是简单说了四禅境界,我进⼊內明,见⾝心虚寂,不见內外,好像初禅之中,也是如此。”莫闲说。
“你修道时,修的是哪一家道法?”
“我修的是⻩庭大道。”
“《⻩庭经》,这倒与我佛门的观想法门相似,但我佛门观想菩萨、佛与金刚,而《⻩庭经》却观想自⾝內部之神,但你道门却执着于气,很难证⼊虚空。”道宣说。
莫闲笑笑,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道宣争论,道佛两家都说自己⾼明,莫闲看来,这些为无谓之争。
谢草儿脸⾊不豫,莫闲使了一个眼⾊:“这种争论对我们来说,意义并不大,让道佛两门的上层人士去争论,我想听听禅法中是怎么说的。”
“初禅由界定开始,渐至未到地定,定心渐深,经一⽇或七⽇,忽觉⾝心凝然,运运而动,觉⾝如云如影,或从上发,或从下发,或从间发,渐渐遍⼊全⾝,引发十六触,也就是动、庠、凉、暖、轻、重、涩和滑,这是前八触,后八触与之类似,为掉、猗、冷、热、浮、沉、坚和软,前者较耝,后者较细。
此为初禅发动,禅又名支林,意为诸支之林,初禅共五支:一觉支,二观支,三喜支,四乐支,五一心支,这五支依次发生,得二功德,一为离过德,二为善心德。”
说到禅修,道宣立刻眉飞⾊舞,佛道却与道教不同,其基本修法,可见各佛经中,说得明明⽩⽩,本不保守,这也是佛教能够广泛传播的原因,当然,其修法可公开,但其法术神通,则不现于佛经,为秘传。
而道门经书中,往往却是隐语,不懂者读之,往往如坠雾,这也是普传和秘传的区别,如无师修行,佛门的确比道门方便。
在道宣的说法中,还是有些概念不同于世俗,切切不可望文生义,必须弄准确其含义。
觉:⾝体接触外境的感受。此时的知觉是初禅的心态,并非界的知觉。
观:內心的观察。它们的差别是:觉是对境比较耝的心念;观是內心比较细的观察心念。
喜:內心喜的感觉。进⼊初禅者,第一次发现自己已经进⼊初禅,出了界,全无界的烦恼,在定中內心很喜,那就是喜。
乐:⾝体的五所感受的快乐。所以进⼊初禅也称为“离生喜乐”意思即是因为出离(界)的心生起喜与快乐的感觉,也就是离过德,到了初禅层次,得尝初禅的快乐,才知道出家不亏。
一心:心在定境中保持不动。一心也翻译成‘心一境’。
“那么二禅是怎么一种境界,怎样从初禅天进⼊二禅天?”莫闲又问到。
道宣修至二禅,完全有实证,他接着说:“当一个人进⼊初禅后,继续修下去,就会发现觉、观的心念很耝,所谓‘觉’就是对境物的感受;‘观’就是起种种的思想。进二禅,必须舍弃初禅的种种乐,对初禅心生厌倦,才能进⼊二禅,从初禅中脫出,进⼊二禅的有觉无观定,又心生厌倦,从有觉无观定到无觉无观定,二禅有四支,內净支、喜支、乐支和一心支,生三种功德,即离过德、善心德和信敬德。”
道宣又说细细讲解禅定中各种现象,由于道宣也只到了二禅,对于三禅四禅及四无⾊定等并没有自⾝经验,所以并未祥说。
莫闲将道宣的经验和自⾝比较,但他知道,这是两种体系,表面上看来,很相似,但在基上本不同,道家始终以先天一炁为主,即使到了⾼层次,依然还有炁这种无形无质的物质在。
在佛家则认为这是⾊法,而佛家所追求的是彻底泯灭一切,只有如来识才是本。
在莫闲修行中,他从自⾝出发,并未发现自心产生厌倦感,而是不知不觉中,进⼊下一层,而且层层都有不同的效验。
这两种体系究竟有什么不同,莫闲想深究,却因为自⾝修为不到,不能够深究,他并不会放弃⻩庭大道的修行,毕竟这是他的本,但他不会保守,他山之石,可以攻⽟,一句话,他并没有道佛门派之见。
谢草儿虽然不満道宣贬低道门,但她是一个聪明人,并不是一个顽固的人,也知道他山之石,可以攻⽟,听得也很仔细。
他们一边论道,但感官并没有完全放在论道上面,天⾊已晚,莫闲眼光一闪,道宣也嘎然闭口,四个人都停住了,因为他们感觉有修行者靠近。
莫闲低下头,心中暗数,一共六人,不错,是冲着公子睿来的。
他抬起头,眼睛和另外三人对视一下,打了一个手势,众人点点头,悄然散去,莫闲像一朵浪花一样,淹没在众侍卫之中,不是消失在他们中间,而是和他们气息一样,不留神的话,会自动将莫闲忽略。
八部天龙夜叉部的空行夜叉卢如及五个下属,在黑暗中,⾝体像一缕轻烟一样,潜⼊齐军大营之中,齐军巡逻的士兵在他们面前经过,好像本看不见。
道宣和道真早已到了公子睿的⾝边,公子睿很诧异看了他们一眼,道宣微微一笑,而道真却打了个手势,公子睿明⽩了,他的侍卫此时也惊了起来,不是他们发现了什么,而是道宣他们的举动太悉,前几次刺杀时,就是这样。
他们不约而同的站好各自方位,手中刀剑已出鞘。
莫闲感觉到刺客的到来,心头一惊,这次来的居然是修行者,他们蔵形匿迹很⾼明,连莫闲都不能准确定位。
莫闲手一翻,六道细细的光华一闪而没,他布下了**针。
谢草儿悄悄地将一道金光符打⼊帐蓬之上,微微灵光一闪,便自消失,莫闲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经过几次刺杀,她精明了很多。
空中突然出现四道黑烟,直扑莫闲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