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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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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儿回味了一下才开口:“他叫你这么做的?”

  陆文龙摇摇头:“我自己”不等老头儿发问,就自己竹筒倒豆子:“我打算以后弟兄们总要有点营生,得能赚钱,才能有地盘,有人手,才能不作jiān犯科,所以先来看看。”

  老头儿再看他,就跟看怪物差不多了:“那你还想学那些歪门道的东西?”

  陆文龙还是摇摇头:“看谁用了,菜刀拿厨师手里和混混手里,就两码事儿。”

  老头儿起身,拍拍股:“跟着我来吧小兔崽子心眼倒是不少。”

  陆文龙还多警惕的跟在后面,生怕给带到什么小巷子打了闷,一路上走得小心,还偷偷的取出自己的门钥匙,放在无名指和中指之间,铜钥韪头朝外出一两厘米,轻轻的把钥韪后面挂脖子的绳不松不紧的在手指上,把钥匙基本固定在指间,如果真有什么,猝然发力击打某些部位,还是很有效的。

  老头儿走在前面,不经意的回头轻瞄,显然是发现了他的鬼祟动作,有点哂然,稍微调整了一下路线,带着少年就走进了闹市区旁边的一座公园,随便找了棵大树下面的石头栏杆坐下,指指附近的石头:“你也坐下吧周围空旷得很,你也不用那么戒备。”

  被发现的陆文龙不脸红,嘿嘿笑两声:“小心没大错。”

  老头儿倒有点赞许:“我姓荀,叫什么你就没必要知道了,叫我死老头车的比较多,认为我自寻死路的更多…”

  陆文龙既然能坐,就规规矩矩的摆出一副受教的样子。

  荀老头摸出一个老烟嘴,在上面接上一支没有涛嘴的香烟,陆文龙现在没抽烟,打火机还是有,跳起来凑上去点燃才回去坐下,距离有个一米来远,但是周围确实没人,也不用担心人听见,绿树茵茵。冬日难得洒下的阳光,没多大温度。

  老头儿了一口烟才说话:“不是老王八蛋他们那个土包子一伙儿的,我是哥老会的”顿一下才解释:“就是袍哥。”

  陆文龙点点头没接腔。荀老头伸出没拿烟的左手,细长的手指在冬日阳光下显得格外的干练:“仁义矛霜信妾大堂我是智堂的,其他几堂,剩的人也蓼寥无几,没人再敢结社,现在混社会的,都是青皮横练不认黄(年轻人来不服规矩),哪里还有袍哥人家的规矩,我还以为我们这帮人死了以后,就断了子。“陆文龙的嘴张了张没出声。

  老头儿没有继续追忆历史,继续把手指弹了几下:“智堂是全都是跑江湖的苦命人,我这点小花巧还以为就带进棺材,你有兴趣学,我就教你,三天时间,看你能学多少!”

  没有寒暄,没有客套,荀老头就让陆文龙摆个鹤势开始传经送道:“我教你,还是因为看你居然会五禽戏,这才是根本,没这个,我教你也没用,鹤势和鹿势,前者讲究手法,后者讲究脚法,配合起来才能练习我这些小花招…”

  “我就是个走街串巷卖艺的花把势,只了解这两种,慢慢演化到手脚混合耍花样,做手脚,看清楚没一静一动,一个障眼法一个真动作,不停的换使用,就是这个道理!”

  “师偻带进门,修井看个人我只是把你带上这茶道儿,演变的东西是你自己的,你拿去摸壳壳捉鸭子(扒窃盗窃)也可,洗牌看眼(赌博作弊)也可,就是你说那个道理,菜刀在谁手里用,我想你是明白的,作jiān犯科以后就不要说是我荀死路的手脚。”

  陆文龙jī动得几乎浑身都在颤抖,五禽戏他一直都练得很认真,但是更多时候是当做武艺傍身或者强身健体,原来还可以这么用,对他来说,不啻为打开一个崭新的世界,需要揣摩的东西太多了整整一天,天色快擦黑,荀老头才站起来:“滚蛋吧,明天赶早…”

  陆文龙没什么犹豫的伏下磕了个头:“我陪师父去吃饭!”

  老头子哈哈笑:“算了,你还没我有钱!”然后就这么洒洒然的在幕中走了,陆文龙赶紧跳起来几步追出去,公园外来跳集体舞的老头老太太不少,叫花子一般的老头却没了踪影。

  陆文龙看看时间,父亲也不知道回去了没,实在是有些手难耐,又一转身,跑会刚才的树下,琢磨折腾…

  直到公园里路灯齐亮,人迹稀少,才赶紧往回跑。

  陆成凡只当儿子喜欢在大都市里逛街,也不多问,摆开几个饭菜,就招呼儿子过来坐下吃饭。

  其实平的生活说不上艰难,但也绝不是顿顿大鱼大,陆成凡尽量让儿子感受好的,但也不打肿脸充胖子,只是这地方没厨房,就是在招待所端的饭菜。

  两爷子都有点言又止,陆成凡还是比儿子厉害,先看出对方神色:“有什么事儿?”

  陆文龙非常好奇:“爷爷以前有没有练过什么功?”

  陆成凡不假思索:“老头子就是个烟,身体那么差,什么时候练功了?你问这个干嘛?”

  陆文龙继续打听:“文化馆背后有个老茶馆,有个胖爷爷,姓庞,您认识么?”

  陆成凡还是不假思索:“老庞叔嘛,以前嗨袍哥怕,身边还有俩扁卦(练武)的,你认识?”

  陆文龙追问:“他们认识爷爷么?”

  陆成凡没好气:“老头子老了,就基本上泡在茶馆打牌呢,没少给他们点好处去,我记得起码以前有几枚战国的刀币,都是让那老庞叔给骗了去!”

  陆文龙有点想笑:“爷爷有很多这些东西么?”

  陆成凡来点兴致:“我们是黄河那边儿的,抗战决口逃难过来的,你爷爷还是有点宝贝东西,说是一定留给我们,可动的时候,被人告发说是中校医官,整整几坛子银元呢,埋在地下都被挖了去!”一脸的失混落魄,要是留到现在做个生意起个家,多容易啊。

  陆文龙继续问:“宝贝呢?”

  陆成凡撇嘴:“不都给国家了么,少数剩了几件刀币文物什么的,都给你二叔了,我没要,那能值几个钱,还免得争,你那婶婶你又不是不知道。”

  陆文龙终于跟着父亲撇嘴:“您知道她那样,您还让我去拿伙食费,有时候说话真的噎死人。”

  陆成凡笑得清淡:“人情世故不本来就是这样么?你早早明白比吃了大苦头还不醒悟,好得多吧?”

  陆文龙就想澄清:“那你到底给我留了生活费没?”

  陆成凡哼哼:“三千多的彩电都是我送的,我没给现钱!这才几年?”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都笑起来!

  然后就轮到陆成凡有点想说什么了,都做作了好几次,陆文龙才醒悟过来发问:“您有什么事儿要说?”

  陆成凡呐呐开口:“我给你找了一后妈,你明天看看?”

  陆文龙惊讶:“就这么几天,您不声不响的就忙活这事儿?”

  陆成凡是真有点不好意思:“有几个月了,节她回老家去了,明天才回来。”

  当儿子的放下筷子轻声鼓掌:“热烈嘛,有什么不好说的?”

  当爹的嘿嘿嘿笑:“明天你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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