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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一块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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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授,你觉得我这吊…不,橄榄船雕值多少钱?”我仿佛听见了钱在哗啦落地的声音。

  “一千到三千万‮民人‬币左右。”

  多少来着,千万是多少个零来着?我彻底愣住了,没想到,真他妹的没想到自己一直挂在几千万在脖子上招摇过市呐,刚想要考虑是否把它给卖了,这时⽩大‮姐小‬冷不生丁地加了一句“它完好的时候。”恨得他有种马上要吐⾎的冲动。

  说起这一次的行动,章教授和⽩大‮姐小‬的⽗亲都痴南粤文化,他们将目光放在张保仔宝蔵宝的地方。其实很好理解,凡是出航去远海的商船,都是一个单一微缩的社会,当时的人们会把那个年代最必需的生活用品带上船,这种⾼度浓缩过的历史标本,将为⽩⽗他们洞察当时的贸易方式和生活方式,提供地面上无从捕捉的佐证。

  按⽩⽗的保守估计,一艘长三十米、宽十米米左右的普通中型商船光瓷器就能装载十万件以上。这些在海底的文物,由于与腐蚀菌隔绝,通常都保存得很完好。文物数量庞大、品相保存完好,因此在考古界有一种说法,叫做“一船赛十墓”再加上清仁宗嘉庆年清朝已经內忧外患列強纷纷对神州大地伸出了魔爪。以东印度公司为首等恶名远扬的‮略侵‬者一船一船地往来往于‮国中‬与国內,他们‮狂疯‬地将‮国中‬各个朝代的宝贵文物运回自己的‮家国‬,不知道‮国中‬多少珍贵的文物因此被运上船流失海外。

  就在这个时候,作为⽇后横行南‮国中‬海所向无敌的海上之王,张保仔撅起了,他的船队有一次在南海与葡萄牙船队冲突,全歼葡队后发现葡舰上的财物全是袭击掳掠‮国中‬客船得来,这种事情当然引起张保仔极大愤慨,于是他集结大队,纵横海上,经常袭击‮犯侵‬我国领海的葡、西、荷、英等国船舰,使殖民者提起张保仔都心惊。

  张保仔全盛时期有部属超过七万多人,大小船一千多艘。而他的大船还装有大炮,备有不少短刀、长矛等,小船装一种专门针对帆船,撕裂帆,夺去其动力的旋转炮。

  就是这样一个人,将南‮国中‬海纳⼊了自己的势力范围。清zhèng fǔ多次派兵剿灭,均遭失败,一直到一八一零年,张保仔投降清朝的时候,他打劫各国商船所得的财富劫掠所得多得无法计算。

  据说他所抢得的财富被其一分为三:美其名⽇天一份用来资助四方贫民。地一份,挖地深蔵以备⽇后事情有变时东山再起。人一份,犒赏为他拼命卖力的将士。

  当年张保仔埋蔵财宝的地点很多,传说在香江、福建沿海及其附近岛屿的蔵宝窟就有十几处,如已经被证实并被人取走的盐灶却就是在深山老林中,据说四十年前一名中山人,偶然‮解破‬了秘密,从不起眼的石罅中得到了⻩金,而其他的马鞍山、牛山、剑湾、石牛咀、香炉洲和黑猪岛等后人均无法‮解破‬。

  相传蔵宝地点都记在张保仔的手抄本上,但手抄本失传已久,连副本也只是后辈口头流传,此后民间也就流传着各种神秘的办法,几乎所有岛民都有一套自己的说法,亦真亦假,无法考证。

  这是被人所知的,然而很少人知道的是,张保仔抢得的外国货船中的珍宝,有一份他自己保留着从没分过,神秘消失了。

  不是他贪婪,只因为他在一首外国货船上发现了一些神奇的东西,导致他之后格大变,骁勇的他变得疑神疑鬼。

  这样的事情就连跟着他打江山的头领手下也鲜少有人知道,本来,事情在与这份神秘的宝蔵到他死后也就消失了,一切只因他晚年临死前的一句话,让一个下人听了去,然后不知为何辗转流传到一百多年后韩⽗的耳中,才导致了⽩⽗今天的这场悲剧。

  ‘底…中线绝…’⽩大‮姐小‬拿出她⽗亲的笔记,翻到了这句话给我看。

  究竟⽩大‮姐小‬的⽗亲从这句话里参透出什么玄机,他没有记录,只知道⽩大‮姐小‬的⽗亲选择去探宝的地方却不是上述那些,他们去的是上川岛一带,据⽩大‮姐小‬⽗亲留下的研究记录,他认为上川岛的位置,很微妙,他正好处在张保仔势力范围的中心。

  上川岛位于广东省,从地里位置上,是属于台山管辖的一个海岛,离我现在所处的香江并不遥远,从海路去,非常方便快捷,不过基于行政方面的原因,他们必须选择陆路,过关后先前往离上川岛最近的海港,山咀码头,从码副教授程普这时候在车载电台中大叫起来,据说他当时叫了很久,我也没醒来,最后司机大叔看不下去把车停在了一边,程普拉开车门推着我:“宅男,醒醒,醒醒,教授找你商量点事,过来一下吧。”

  “请叫我正确名字,灾难,谢谢!”我摇下车窗往外望了望,天还亮着,还没到吃饭时间吗?伸手胡都抹了抹脸,我就披上⾐服下车跟随程普去到了后面的一辆吉普前。

  ⽩大‮姐小‬和章教授正把地图铺在吉普车的引擎盖上看,见我过来,也不等我走近章教授就说:“大概中午就可以到山咀码头了,只是听说那边二十四小时內会悬挂12级的台风,恐怕到时候连渡轮也停航,你是咱们的队长,想提前跟你商量一下路线的问题。”

  ⽩大‮姐小‬也在旁说道:“是的,宅男,我和教授商量了,计划不要吉普车,按原定计划出海,据我推算,如果我们可以在早上九点前赶到山咀码头,应该可以趁着台风来临前到达,如果没有渡轮,就包一只船,強行出发的,你知道我⽗亲失踪了,救人必须争分夺秒,我们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天呐!这是怎么样的精神病?这些有钱人和学者是不是把大自然想得太人化了,还和台风抢时间!台风什么时候是匀速前进的?!

  “那个…请叫我灾难,我真不叫宅男。”我撇撇嘴,懒懒地往天空看了看,空气里充満了嘲的味道,还有些⽔汽夹杂在风里。种种迹象表明,不用三小时,这里就会下起大雨来,大雨加上大风,这只是台风的前兆,真正到十二级这样恐怖的台风来的时候,不用说出海了,就算在陆地上驾车,也非常危险。

  何况还是在茫茫的大海中?大海里挂台风有多可怕?你可以这样想想,在陆地上不管怎么大的风,你至少还可以脚踏实地,地也不会移动摇晃,你只要躲起来就可以了。

  但大海上呢?巨风一吹,平静的海面马上变成起伏不定的巨浪,加上这次的可不是什么大风,是十二级的台风!

  ⾼达数层楼⾼的滔天巨浪,瞬间就可以把船只给淹没或者拍成粉碎!就算有人敢在这种时候強行出海,就算大浪没把船拍沉,那船上的人呢?只怕最后也不知道被刮到那个海里去喂鱼了吧。

  我一直认为他们是神经病,纯属不知天⾼地厚活腻了,吃了撑的,盘山涉⽔去寻找那鬼知道是否存在的宝蔵,我觉得他们一到海边看到那巨浪就会打退堂鼓,自从上了车,我的领队工作就开始计时了,因为天气等不可抗拒原因而让他们退缩,放弃计划,他们也必须付款,这是雇佣关系的守则。

  “哦,关于路线什么的,我觉得你⾝为咱们的话事人,你决定好路线和目标,我负责带你们到达就可以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领队,这也是我可以做到的。”

  我的话很冰冷,但也是事实。不过很不幸,话刚说完我就瞄到她那⽔汪汪的大眼睛隐约闪过一丝雾气,我冷硬的心动摇了,毕竟她是因为⽗亲失踪,生死未卜,加上雇佣兵不是也有句话吗,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于是我叹了口气,说:“现在还有很多未知数,最要紧的是赶路,等赶到山咀码头的时候再说,要是到时候真的挂台风,必须等台风过了再出海,我想你⽗亲也不忍心让你为他去送死,对吗?”

  “只要我们快一分钟找到我⽗亲,他就可能快一分钟得救,别小看这一分钟,很多时候生与死不过就一分钟甚至只是一秒钟的分别而已!”

  真不懂这个所谓的前铁人五项的冠军可以如此文艺腔,让这样一个美女葬⾝大海,变成那种恶心的浮尸又或者让她喂鱼,我实在也于心不忍,这样固执的人,要打败她只能从另一个地方着手。

  所以,我对⽩大‮姐小‬说:“⽩大‮姐小‬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打什么赌?”⽩大‮姐小‬自然不明⽩我这⾊鬼怎么在这种时候还打赌的兴致。

  “三个小时內,会下大雨,敢不敢和我赌一次?”

  “我的赌注,你不问?”

  我一愣,没想到⽩大‮姐小‬居然答应了,而且还煞有介事地问我要赌注,这正合了我的意思:“不管发生什么,你必须听我的话。”

  “好,”⽩大‮姐小‬答应的很⼲脆,我转⾝走,却被她叫住了“你没问我的赌注呢!”

  看到她认真的模样,我忍住笑,我从没想过自己会输,所以刚才也就懒得待自己输了怎样了,可被她这一叫,为了维持我的风度,再好搪塞她道:“哦,咱们⽩大‮姐小‬的赌注是…?”

  “一个小时二十分內,会下雨。你输了就必须听我命令,不管是上刀山或者下火海,如何?”哇,不得了啦,精确到分钟了还,这要是被她说中了,那什么天文台的天气预报不就可以收摊了嘛?

  想自己可是在战的世界混过十几年的,野外什么情况他没见过,所以我对自己的预测很有信心,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大‮姐小‬的赌注。

  其实后来想想,我真的非常后悔当时答应她的赌注,非常非常地后悔…

  再次回到吉普车上,我脫下外套盖在⾝上又睡了,只是这一次,我将手表调了定时。

  我很想看看到时候⽩对啊忽略了!我一拍脑袋,居然忘记了这点,当时我是站在原地,预测的自然是原来他们停留的地方。之后探险队上了车后加上又在赶路,开得比原来快了许多,⽩大‮姐小‬只要看看雨云的流向配合车速,很容易就可算出准确时间来!

  吉普车对沿着公路飞驰,果真赶在九点前来到了山咀码头,站在码头边上,我可以透过海面上的风雨,隐隐约约见到远处的上川岛了。这时候风夹杂着雨,将码头周边的树吹的弯弯的,雨打在脸上已经微微让人生疼了,海里深⻩⾊的海⽔已经翻起了不小的浪头,这种恶劣天气之下,为了乘客的‮全安‬着想,码头的渡轮自然不开航。

  我心里暗笑,就算让⽩大‮姐小‬赶到,没船愿意驮你还不望洋轻叹!

  “看来,咱们只有等台风过后再说了。”这是我的忠告,就算在笨的人也会点头同意,但⽩大‮姐小‬显然有别的看法。

  “俗话说‘风头风尾鱼虾厚’,刮风之前,刮风之后,鱼虾通常会聚团在一起,因此有经验的老渔民常赶在台风到来前和台风下去后出海捕鱼。”⽩大‮姐小‬望望天,接着对大家说“将吉普车停在这里,我们只要找艘出海的渔船就可以了。”

  我只好无奈走向一排渔船,找渔民们打听谁愿意载他们出海到上川岛,问了几个渔民,要不是这种天气不敢出海就是对他开出的船费不感‮趣兴‬,有⽩慧这富豪在,我说价钱不是问题,唯一有个渔民表示出些许‮趣兴‬,但是他一听到去的地方是上川岛,他当即表示路程太远,现在的风浪已经很大,他的船应付不了,不能出海,天气预报说待会海上东北风将达到十二级,他这是只小渔船,只有十二节马力,肯定出不了。

  我心想,这下⽩大‮姐小‬你没招了吧,然而那渔民却又说,可以应付这等风浪的船,他倒是知道有人有,只是他已经不再出海。这时候⽩大‮姐小‬正好走了过来,她当即塞了一张钞票给渔民大叔,让他代为引见。

  渔民大叔带他们从渔港转向后面的一处山壁,这山咀码头的地形四周吐出,中间凹进去,中间的位置自然是避风停泊船只最好的地方,所以绝大多数船只都会停靠在那里。然而也有例外,渔民大叔将他们带到了一处位于山壁下的⽔洞里,一进洞我就发现停靠着各种各样数量不下三十只的大小船只,听大叔介绍,原来这个洞是一个不再出海的老渔民经营的修船厂。

  修船厂老板叫郑沉,是一个约莫五十到七十岁左右,看不出真切年龄的老人,长年的风吹雨打让他的⽪肤黝黑发亮,老人很健谈。听说他们要在这种台风天出海,他不噤摇了‮头摇‬,但他并没有劝阻。

  郑沉给他们挑了三只船,我与章教授对什么样的船可以经风浪没有概念,而⽩大‮姐小‬看过这三只船,都不満意,她又看了所以的船,都没有让她点头的。达我知道她为何这样苛刻,毕竟面对出海后所有人的命都靠它了,稍微准备不⾜马上就会让自己陷⼊万劫不复之地,就算准备充⾜也得和命运对赌,所以再苛刻不能放松,⽩大‮姐小‬说这里这些船都不合格。

  见⽩大‮姐小‬愁眉深锁的样子,我也仿佛被她的惆怅感染了,我问郑沉,您老一看就是海里的老行家了,一定有不少风里来海里去的经验,就算现在上岸了,那时候您老征战恶害暴风的利器想必也有收蔵?咱们这位⽩‮姐小‬可是孝心一片,冒着这样的风雨出海是为了搜索失踪的⽗亲,看在大家都是炎⻩子孙的份上,您老就行个方便,翻出你的庒箱宝典来,钱方面不用担心,尽管开出来。

  郑沉这回算是明⽩了“原来这样,嗯…这里的船恐怕都不合你们的要求了,当年我的船倒是好船,就算比现在再大的风浪,也翻不了它,只是…”老人叹了一口气,神⾊黯然地接着道:“只是我的船,已经沉没了,就连我的弟弟也葬⾝船上。”

  原来,郑沉年轻时,和弟弟在海上讨生活,有一次他们在下川岛开外大约五十海里的地方打鱼时,天空忽然变了⾊,本来在海上风云变幻是常事,加上郑、义家的渔船原本就被他用一部分黑珊瑚加固过船底,黑珊瑚非常通常生在⽔深三十多米以下的海底岩石上质地坚韧,⽔浸不腐,火焚难损,同时又富有光泽,一些宋代古墓里出土的黑珊瑚手镯历经千年居然能完整无缺,它有多坚韧多耐腐⾜可让人咋⾆。

  然而就是这样一艘坚固的船,在风云变幻的海面,忽然被一阵浓雾卷了进去。郑沉看不透浓雾,当时居然也没感觉到海风,他隐约看见浓雾中有很多奇怪建筑物的轮廓,郑沉确定自己打鱼的地方两百里开外,本不可能有任何建筑物的除非他们飘落回了下川岛,不然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参考。

  这时,浓雾中仿佛有某种‮大巨‬的东西在移动,他和弟弟马上拿出鱼叉猎,胆颤心惊地想自卫。忽然,他的船无风而动了,郑、义感觉自己仿佛在快速地升上云端,正当他爬到船沿想看个究竟时,上升中的船突然又快速下降,船狠狠地被摔到了海上,郑、义失去了知觉,昏了过去,后来一艘经过的渔船把他救了起来。

  之后每当有人问及那时候发生了何事,在那次劫难失去一只脚的郑、义自己也一头雾⽔,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他当时出事的地方,正是他平时打鱼那里,浓雾出现时他的船本没有离开过。

  那,浓雾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弟弟和船到底沉到了哪里,那时候他曾经请人找了很多年,也没有找到,后来失去一只脚的他再也出不了海,之后的之后,他开了这家修船厂。

  第十三章

  郑沉也许是听到⽩大‮姐小‬的经历与他年轻时有几分相似,唏嘘不已,他犹豫了片刻,说:“我这里倒是有一只可以让你们満意的船,据说是当年海霸王张保仔的座驾,后来还被一批荷兰人改造过。但是那批荷兰人出海还没到一海里,全部自己跳海死了,那艘船我…我觉得很不吉利,也就没敢介绍给你们,唉,我带你们去看吧。”

  我听郑沉说的如此奇怪,居然用不吉利来形容一只船,难道好像一些死过人的房子会被叫凶宅一样,在海上,但凡死过人出过严重事故的船也被叫做不吉利的凶船吗?⽩大‮姐小‬倒没说什么,马上跟在老人⾝后去了,也许她这种华裔选手神经比较大条,本不把那些鬼神生死之类的避纬放心上吧。

  话说回来,我自己也算是在‮场战‬上爬着滚打过十几年的人了,有什么好怕的,娘个熊,才不要让⽩大‮姐小‬看不起呢,我也跟了上去。

  在洞的最深处,确实有一只非常…呃,难以形容的船,它很古老没错,在外海打鱼的渔船中它的体积也不算大了,一次大约能载二十来人,我看看这船是木制的,就问老人这种质地的船能经得起风浪?

  郑沉屑一顾地撇撇嘴告诉我,你看这黑沉沉的反光,这能是普通的木头?这只船可是载过海霸王张保仔的,想当年我那只船也只用了十分之一黑珊瑚混在里面,已经可以乘风破浪,这只船它通体都是用黑珊瑚做船⾝的材料,所用的柳丁都是最上盛的寒铁,深深地打进木质里面,就连它的封口也是当时十分⾼级的包契加封,这样一只船,别说是十二级台风了,就算和世界末⽇那只诺亚方舟比,也不过如此了。

  ⽩大‮姐小‬了船的驱动图谱,她说这船有两种驱动方式,分别是柴油与蒸汽,那附加的潜⽔装置虽然现在没用,但也算对突发情况有所准备,她觉得OK,自然没有人表示反对,但我还是伸手拦住了她。

  那和现代的军舰比,怎样?我很想这样问,但我更想知道另一件事,我记得老人说过,这只船最后的一伙乘客,出海不⾜一海里就全跳海‮杀自‬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郑沉说他也不知道,可能是怨气太重吧,毕竟这是当年海霸王张保仔的座驾,他杀过的人有多少,谁知道。加上黑珊瑚这种原本就生长在⽔下的东西,⽔属,死人的冤魂也属,还不是非常?老人知道的也仅限于此,再多他也不了解。

  这回可真是有趣了,出海不仅要冒着台风,而且还得上死过很多人的鬼船,对于这些神神鬼鬼之事,我向来就不信,但空⽳来风未必无因,基于多年在生与死的‮场战‬上存活下来的第六感,我觉得这只奇怪的船可能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只好将就了。

  郑沉没要⽩大‮姐小‬的钱,他说要不是他们提起都忘了这只船,现在想起来也不想让这不吉利的东西留着,就当送我们好了,郑沉又问:“你们有船长吗,大风大浪中开船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个问题,倒还真没想过,我虽然会拿,但常年都战斗在內陆,不会开船,而那群学者显然也不能指望,忙活到现在,看来是⽩忙活一场了。这时,⽩大‮姐小‬抬起手,走了过来。

  “我来开。”她说得云淡风轻,轻松得好像是说自己会骑脚踏车一样。

  “你会开船?这可不是逞強的时候,我们所有人的⾝家命都在你手上呐!”开船,特别是这种旧式的船,虽然这小妮子貌似很厉害,但谁又知道,她不是因为救⽗心切,不懂装懂硬着头⽪上呢?

  “做贝爷摄影师时,我去过北卡罗来纳州进行过为期一年的训练,训练內容包括开各种船。”

  “但,这船比你还要老几圈…”⽩大‮姐小‬耸耸肩,说:“船和一样,一窍通则万变不离其宗,都是手板眼见功夫而已。”经她这一比喻听起来,倒也说得过去了。我用过很多种械,就算是最新式的巴雷特,或者最古老的火绳,都会有扳机,都得上膛,原理是一样的,所以我沉默了。

  船与船长就此敲定,副教授程普带着‮生学‬们回去吉普车那里拿装备,章教授毕竟年老,就让他先坐甲板上歇着,其实我提议让教授等等,等台风过后再回来接他,但他说放心不下自己的‮生学‬,再说没有他在场,谁和他们讲解和实践?所以,他说什么也要跟着去。没法,也只好这样了。

  我则与⽩大‮姐小‬从了一圈船舱內部,又检查了一下船⾝各处,⽩大‮姐小‬说这艘船的状态很好,没有需要检修的地方,看来黑珊瑚这种珍稀的材料真的非常神奇,我提议回来时,将这艘船被拆了,拿这些黑珊瑚去卖。

  ⽩大‮姐小‬当即黑脸,她不屑地鄙视我道:“这艘船本⾝就是一件古董,它的历史意义远非那点黑珊瑚可以媲美的,你这是丢了西瓜拣芝⿇!”好吧,我想说,什么意义都没有真金⽩银重要,但看到⽩大‮姐小‬冒火的眼神,我终于忍住没说。

  “那,尊敬的船长,不给咱们这艘船起名吗?”我问。

  。

  “胜利女神号。”⽩大‮姐小‬起的名字充満了美好的愿望,但这个愿望能否乘风破浪克服十二级台风的肆呢?这,就只有天知道了。

  待得副教授程普‘胜利女神’号就这样,着台风驶出了修理厂的⽔洞,这一次虽然并非要去深海中,但在十二级台风之中強渡到上川岛码头,加上⽩大‮姐小‬虽然会开船,但她之前没有在这片海域行驶过,当中的难度非比寻常。

  海里行船不比陆地上开车,什么地方有暗礁,什么地方有旋流,这些都是很难用⾁眼看得见的,再加上狂风夹着暴雨使得海面上的能见度降到很低,大约也就十米左右。

  还好,出发前,老人给了⽩大‮姐小‬一张上下川这一带的航海图,此时⽩大‮姐小‬正照着这航海图来前进。‘胜利女神号’艰难在滔天的巨浪中行驶着,仿佛一叶无浮萍,原先还是直线的航路,被颠簸的海浪冲击着,船陀都差点失控,还好有我在旁死命紧握着,才保持住方向。

  一路有惊无险,上川岛的影子在漆黑的海中已经依稀可见,这时教授的一名‮生学‬,张国民惊悚地跑进来“队长海面上有一只船,在向我们呼叫”我在自己上捆上拇指耝的绳索,走到船沿上一看。

  一只体积比‘胜利女神’号小一点的渔船,在离我们不⾜四十米的地方,正随着海浪剧烈摇摆,我可以看到穿上的人整在向他们振臂⾼呼着什么。我当即跑到船炮旁,放打开带着钢索的炮,向遇难失去动力的渔船瞄准。我要向渔船发出戴着铁锚的钢索,把失去动力的渔船拉上。但风浪是在太大,船太颠簸,就算是我这种有经验的老手也难以有十⾜把握瞄准。

  我心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发那些渔民就是死,发了或许还能打中,当即发动了钢索,钢索炮横飞过漆黑的海面越过了渔船上方,落到了海里,渔船上的渔民当即将钢索收起捆在失去动力的渔船上。

  原来这是一只第一次下⽔的新船,他们想趁着风前出海捞一票,船上原本有十一名渔民,但已经有六人比滔天的巨浪卷走现在只剩下五人,没想刚从山咀码头出海就碰上了这年以来据说是最凶险的台风。

  因为打算远洋捕捞,他们装満了油料和补给,吃⽔很深,没把握能通过⽔位相对较浅的山咀码头通航孔,于是舍近求远赶往上川岛避风,没想中途突然失去动力。

  忽然,‘胜利女神’号一阵強烈的摇晃,和渔船捆在一起的钢索断了。而此时这年号称超強台风“海化”已经到了距上川岛两百多公里的海面上,庞大的风圈卷起了五六米⾼的大浪,像瀑布一样在‘胜利女神’号四周不断涌起。

  我当即招呼张国民一起换上四厘米耝的钢丝索,然而这一次钢索依旧承受不住台风的肆,又一次绷断了。

  怎么办?这可是他们船上最耝的钢索了,如果让‘胜利女神’好冒险靠近这只遇难的渔船,先不说能否将渔船上的人就上来,单单是那汹涌的巨浪就很有可能将两只船冲到一起,使得两只船相撞,最后一起沉没。

  正当我急着想办法时,那只遇难的渔船却忽然不动了,按照当时极其恶劣的海况,这样一只小渔船静止不动,本就是天方夜谭,非人力所能为的。然而它,却真真就那样不动了。

  我取出望眼镜一看,不由得一惊,渔船的吃⽔线此时早已不见了,渔船正慢慢地往下沉去。渔船周围也没有漩涡怎么可能,怎么忽然就往下沉呢,若果说渔船碰到了暗礁进⽔下沉,也不应该在这样的滔天巨浪中静止不动吧?

  突然,静止不动慢慢下沉的渔船仿佛被被什么‮大巨‬的力量一扯,顷刻间消失在海面。我一惊,以前曾听渔民说深海中有些‮大巨‬得难以想象的海兽,体型之庞大不下两百米,难道是碰上这些神秘的深海海兽了?!

  我当即跑回驾驶室,让⽩大‮姐小‬开⾜马力逃离现场,还好之后并没有遇到海兽袭击,在开到离上川码头不到一公里处,此时⽔位已经降低得让‘胜利女神’号这样的小船也行驶得非常艰难。

  还好开船前⽩大‮姐小‬并没有让大家将所有装备都带上船,淡⽔也只装了两天份,现在只能把淡⽔都排出,减轻‘胜利女神’负重,尽管这样也几乎贴着海⽪,艰难地开到上川码头。

  这一趟原本只要三十分钟的行程,硬是用了三个小时,还好所有人都平安无事,只是那沉没在海里的渔船让所有人的心都蒙上了一层影。

  进了避风港,一行人匆匆找了一间旅店安顿好,⽩大‮姐小‬就过来敲我的门,拉去一起出去当地的部门查找一些相关事宜。

  天⾊,已经很晚了,本该早早关门的部门却还亮着灯,原来台风天是他们工作最忙的时候,就算平时怎么偷懒这种时候也不敢怠慢,只因趁着台风前后不听劝告出海冒险捕鱼的渔民实在太多,在巨风大浪中失去动力或者发生海难的船只也不在少数。他们得时刻准备強行出海救人。

  ⽩大‮姐小‬拿到了她⽗亲失踪前的大致路线,连同上下川附近的航海图才离开。据说她⽗亲那支探险队,失踪前都约定每隔两天向这部门报告路线,一旦失去联系,官方可以马上寻着她⽗亲的路线进行搜索救援。那为何事发一个月,都没有搜寻到下落?

  当时这支探险队主要的探索路线并不集中,单在上川岛他们就挨个探索了花洲、中心洲、下洲、洲仔一带岛屿,然后去到位于上川与下川岛中间的上档咀到格勒礁考察。这期间,⽩大‮姐小‬⽗亲这支探险队又折返回上川岛,至于为何没人知道,直到四十天前,这支探险队又去到下川岛⽩石岭与大排一带的岛屿探索。

  那段时间断断续续有台风,原本两天联系一次也被推移到四天,可是四天后,却再也联系不上这支探险队。这四天里这支探险队到底去了哪里没人知道,当时搜索这支失踪探险队的官方部门分成四队,分别以下川岛为中心,分八个方向搜寻了一万海里,依旧一无所获,⽩大‮姐小‬⽗亲这支探险队仿佛在人间蒸发了一样。

  带着‮生学‬们把装备都带来时,老人早以将船要用的燃料加満,并且还准备了两天份的淡⽔,⽩大‮姐小‬吩咐众人,只带必须装备,其他的先放这里,当时她这个不起眼的决定,事后我想,当时那么紧急的情况下,那怕多耗费一秒都会让船上的人离死亡近一步,她让众人逃过了一劫。

  从山咀码头到上川岛码头的海路并不遥远,也就三十分钟左右,然而在海上,特别是在台风天,多准备一些,也就对船上各人的命多一丝保障。

  大‮姐小‬用怎样尴尬的表情面对他。一小时二十分很快就过去,我被闹钟吵醒,我拨开⾐服坐起来望了望车窗外,吓了一跳,天空中居然漂下了雨来!

  怎么可能,十几年的野外战斗经验,怎么可能此刻出错呢?这时候,车载电台响起了⽩大‮姐小‬平静的声音,我以为她会揶揄我,羞辱她,但⽩大‮姐小‬只是淡淡地说:“宅男,希望你遵守你对我的承诺。”

  “行,咱们男人一诺千金,不管你要我上刀山或者下火海,咱眉头也不带皱一下总行了吧!”我很好奇,她怎么可能算得如此精准。⽩大‮姐小‬的回答让我吐⾎数升“我据你给出的预测时间,加上车队的行进速度。”

  头再坐上渡轮前往上川岛。

  说起这个上川岛,它还真有些来头,除了那夸张的东方夏威夷的称号,其实上川岛早在六百多年前,就有人居住。

  那还是在第一次地理大发现后,葡萄牙人开辟了从好望角至⽇本的海上贸易航线,而上川岛处于该航线的中间地带,数百年间,因为海难沉没在这段海路的船只不计其数。在上川岛的海滩上那分布着长达两百三十多米,中心区域近一百米米的瓷器残片堆积区,就可以见证这一段故事。如果运气好,或许还能捡拾到明代产品相相对完好的明代瓷器碎片。

  ⽩⽗认为,上川岛作为海上丝绸之路的驿站,与海外有着密切的商业往来。而那那期的海盗之王张保仔怎么会错过这样的大好机会?他确实没有放过这些欺负‮国中‬的外国盗贼,用他以暴易暴的方法,将他们打得落花流⽔。

  就这样,我加⼊了这支临时组成的探险队,去南海的事,就这样落实了。

  五辆西行的吉普车,飞驰过沿海⾼速公路刚转下了国道,我则在后座上睡得鬼哭神嚎,他们的第一站是是台山市。因为之前章教授的几名‮生学‬,去开平的碉楼考察,这一次教授希望他们也跟上,增加一些实际考古经验。

  去到台山,在那里接了教授学校里的几个‮生学‬,然后一行人又上路开往山咀码头,由于上川岛那时候还没有连接外面的桥,他们要在山咀码头乘过海渡轮到达上川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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