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御风奇术
三处主场战一停手,剩余的一两处边缘战斗自然也打不下去了。
我看了半天,心想:“这都谁跟谁啊?”
“淳于老哥,给我介绍一下这几位吧?”
其他小虾米懒得理睬,我一指那围攻白枫东方安的四人。这四个家伙现在都集中到他⾝后去了,气定神闲,悠然自得。
淳于宾点头:“这几位都是天下名手,五花拳李成李掌门,比翼门的韩志掌门,铁肩门的长老田健,以及这位…世兄。”
我就知道,这种气度,看起来都不可能是新晋⾼手,都是老家伙。
“这位蒙面大侠,为何不敢露出真面目,难道我们认识?”我开玩笑地问淳于宾。
淳于宾苦笑一声,侧头看看那名⾼大的蒙面汉子。刚才介绍这人的时候,淳于宾就含糊其词,连出⾝来历到姓名地位,一无所有。
那蒙面大汉嘿嘿一笑,并不在意:“本人自然有蒙面的理由,却与飞帅无关,不必与飞帅道来。”
“这倒也是。”他不可能想到会碰见我,那么蒙面自然是因为其他原因。又瞧瞧远处那背负金弓,白衣俏立的少年“那位少年豪杰,国师何不引见?”
淳于宾一愣,刚要说话,那人一转⾝,凌空迈步,忽然走掉了。
现场⾼手如云,硬是没人看明白,他是如何离开的。
我心头剧震:“御风而行,这是真正的御风而行!难道是战国时就失传了的‘御风’轻功术。”
我精研国中传统武学多年,知道上古时⾼人无数,流传着诸多绝妙的法门,御风术便是其中之一。相传战国时列子得其真传,修为极深,当时人说他能乘风而行,轻虚飘渺,微妙无比,在天上一飘就是半个月。但是列子之后。也再没听说有谁能学会这种⾼深的轻功。所以此种描述。一直就不怎么为武林重视。在今人看来,这种说法颇为无稽,纯属封建迷信之类。
我少年时也曾用心研究过这种御风术,但不得其门而入,虽心甚向往之,奈何无力抵达,后来就只好放下了。
想不到。居然在这里见到了。
现场以我和淳于宾见识最广,他是一家之主,我是现代达人,理论知识广博,对这种御风术的特征都有所了解。我俩不为人知地交换一个眼⾊,虽然份数敌对。却都点了点头,示意对方所想无差。
“嗯,看来淳于宾也不知道这少年的来历,却不是不说了。”
淳于宾道:“诸位,今晚有飞帅在场,我等大事难谐,这便去了吧?”
他⾝后诸人多应声附和:“谨遵国师之命!”韩志和田健更是注视着我,微微点头致意。我想起刘纲刘目韩东等比翼铁肩两门战死沙场的兄弟们。心头一润。分别点头回礼。
惟有李成恶狠狠瞪着我,似有不甘。
我笑道:“初次见面。李掌门如此殷勤瞩目,可是有何见教么?”
别人要是以友爱之心对我,我必以赤诚待人;人若予我以恶毒之念,我自不留情面。这李成怎么看都不像是良善之辈,所以我说话就毫不客气了。
当年我被五花拳的五老偷袭,差点命丧旅途,实在是我数次三国之行中从未有过的奇聇大辱。后来在安陵,我处于逆境,那五个老家伙又助纣为虐,以力威逼。说起来,我跟五花门的仇深似海,在这汉末应该是独一份。真金那一箭差点射死我,我对他都没什么恨意,可是一想起五花门,胸中就忍不住怒火中烧。虽然五老全都死得光光的,可是这还有个罪魁祸首不是?
淳于宾劝阻道:“李掌门,我们该走了。”
李成目露凶光,双拳紧握,闷声道:“国师,都说飞帅神功超群,今晚如此缘分,我李成却想讨教一二。”
他⾝材一般,大概也就一米七几的样子,但丹田气息抖动,说话声如同闷雷。
我面⾊郑重起来,恨是真恨,但此人也不愧是一派掌门,功力应在李氏五老之上,是位大⾼手。
一提內气,微晃肩舿,正要上前,⾝后忽然跳出个人来。
“李成,你刚才不顾⾝份,以四敌二,现在竟然还有脸面口出狂言,真正无聇!正好,敢不敢跟公子我单对单,先来斗上一场?”
花样少年,利剑光闪,却是东方安抢先跃入中场。
李成一皱眉,论功力他自然毫无所惧,但对方手中的长剑,却的确非同一般。他们四人之所以采用一种秘传阵法困住东方安和白枫,就是因为忌惮他二人手中宝器,打算拖住他们,让淳于宾以強凌弱,先行擒住窦红再说。
“小辈竟敢说嘴!”李成毕竟是一派掌门人,被后辈当众羞辱,不能不有所表示。但要他下场跟东方安较技,心头却是不愿,胜了固然不说明什么,要万一输了,五花门就连最后一丝颜面都不存了。
淳于宾见李成被僵住,忙道:“李掌门,勿以小怒而损大事。”
李成一怔,看看淳于宾:“国师,李成鲁莽了!”
我撇撇嘴,这梯子下的,何必呢!
淳于宾对我微微一笑:“时间不早,飞帅你我俱有大事待办,这就分手,各自方便如何?”
我一想也是,国战大势之下,江湖纷争都不过是小儿科。再说在淳于宾面前,我怎么也杀不了李成的,继续跟这家伙浪费时间很没意思。
“算了,今儿到此为止吧。”
淳于宾一拱手:“飞帅⾼见。”洒然甩袖,当先西北而去。
其他几位⾼手簇拥牵扯着李成,率领自己的属下,疾快闪人。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想着:“那个蒙面人是谁?那个会御风术的少年又是谁?”和窦红白枫这两位时空巡警,我是没什么好话题来聊,她们俩显然也不是很想理我,因此,我们对瞅一眼之后,很默契地互不⼲涉,径直返回。与大队人马会合。
池早一见窦红。顿时眉眼全开,喜咪咪地说道:“小豆子,你终于想通,回来找我啦?”
窦红冷冷瞪他一眼,没说话。
白枫没好气地说道:“谁有病才会想回来。婆婆的,这不是碰到淳于宾那jiān猾的老家伙了。”
池早吃了一惊:“淳于宾?他怎么会在这里?”他眼珠一通乱转,追问详情。
听完适才遭遇。池早沉昑良久,安抚完窦红白枫,便悄悄来找我。
我这边正在亲卫之中,交代淳于铸一些襄阳军內务,见他过来,向淳于铸点点头。让他立即去办。
淳于铸应命自去。池早凑上来,劈头便道:“淳于宾怎么来了?”
我摇头摇:“我跟他还没你熟,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知道?”
池早疑虑地看着我,又看看我左右,使个眼⾊。
我会意,让左右散开十丈之外,中心地带就剩我们俩。
池早打马和我并肩而行。低声道:“武关可有新的报情过来?关中有变?”
我一愣:“你如何知晓?”我得着报情也不过几分钟的事。
池早脸⾊大变。恨然道:“我就知道,那边得有状况。”看他说话模样。咬牙切齿是轻的,简直是口齿皆迸…要咬出牙髓了。
他低头琢磨片刻,抬起头,断然说道:“不行,我不能再耽误了。豆子答应最后再帮我一次,大队人马你且带着,我引一小队轻骑,备双马,这就连夜出发,必须尽快赶到武关。”
我道:“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吧?真金和马腾见见面,你急什么啊?”
池早气得浑⾝发抖,道:“这厮…是想让我死无葬⾝之地呀!”
我一瞧,不能再逗他了,快大出血了。
“那也好,你这么不放心的话。嗯,把阿风带去吧?”
“不用,有豆子跟着我就足够了,另外,徐家兄弟你恐怕一时也用不着,暂时借给我使使。”
我同意了。这俩我还真不知道怎么用,池早能驾驭那是最好。
“我给周瑜写封信短,派两个亲卫跟你一起过去。”
池早不愧是做大事的人,⼲活儿就是⿇⿇脆,一刻钟之后,他的小队就慡溜溜地出发了。
除了王当、窦红和徐中流、徐南来兄弟,东方安和司马昑也跟着他一起走了。
我很诧异,问白枫:“你怎么说服他们俩的?”
白枫无辜地说:“啊,池早要我跟他去,我才不⼲呢。我就跟他们说,我懒得动,但是朋友请求了又不好拒绝,好为难喔…他们俩就抢着去了。”
我大汗,这也行?
“嗯,东方安还把他那俩哥们也带了去帮忙,这次比小昑昑略胜一筹。”
我说彭五、马六忽然怎么也不见了,这俩zì yóu散漫的地痞,真是不成气候。不觉微恼,走也不跟我提前说一声。却也暗惊诧于白枫忽悠帅哥的能力。
“没看出来,你居然这么大本事啊!哈哈。那你又为什么不去呢?”
“嘿,你这话说的,我⼲吗要去?当电灯泡还是帮你们创造新历史啊?我又不想当女王。”白枫横我一眼。
我心头一凛。
白枫随口一句话,让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根本问题,一个一直没仔细想,也不愿去想的问题。
我看看左右,大帐里没有任何闲杂人等,可以说一些噤忌的话。
“小白…嗯,姑娘,这个,我和池早这么瞎腾折,你们也不管么?”
白枫没好气地说:“我是想管来着,都看看你那些手下⼲的好事?”
我⼲笑一声,擒拿时空巡警,虽然很刺激很海皮,我心里也是十二分举双手赞同,但是,我其实也跟白枫一样很震撼,这些古人,狠起来真是不顾一切,翻天覆地。
尤其是杜似兰,那么娇弱弱的一个女孩子。
想到那一袭黑⾊披风,款款而行的倩影,忽然心底一颤,一时失魂落魄,呆呆地出了神。
那夜一…
“喂,喂,你发什么痴呆?”白枫对我聊天时竟敢心不在焉颇为恼火,伸手要敲打我的脸“你们这些来时空旅行的家伙,没一个好人。局里原本也没指望你们一直老老实实不⼲涉这里的走向,现在上头又有人出面为你们说话了,你们更可以随便闹腾。可是,我和窦姐,回去都要受罚。”
我⾝体反应比脑子快,自然而然微一仰头,避开她的掌掴,才醒悟过来。这死丫头,大概扇东方安、司马昑耳光扇习惯了吧?
“我说小白同学,你别动手动脚的好么?我又不是你那些私宠。”
“呸!胡说!”白枫脸一红,随即怒道“我和窦姐沦落到现在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和池早?你还算为了自保只是腹黑点,那池早简直就是黑良心,把窦姐从头骗到尾。好不容易窦姐听了我的话走人,没想到又被逼得转回来。”
原来池早这么厉害?我暗暗叹气,能把一名位列前十的时空巡警吃得死死的,不服不行。不过好歹过了时空局这一关,还是放下了心。
“你们会受什么惩罚?”
白枫冷笑一声:“什么惩罚?我是被迫不能执行公务,了不起最多噤闭一年半载就放出来了。可是窦姐,她回去恐怕以后再也别想再⼲时空巡警了。”
“啊,这么严重?”
“谁让她那么傻,居然被男人骗,帮他运筹出力,打下一片江山。哼,那人也不是东西,明知道窦姐回去不好过,居然还好意思求她再帮他一次。”
我默然。事实果真如此的话,池早确实不够仗义。通过许都和宛南这两次的接触,我也看出来了,池早是真变了个人。也许是汉末险峻的现实,安陵之战差点丧命的历程,让他性格翻天覆地,愈来愈显示出恶的一面。
“那窦红她…”
“人出不来了,就沉下去呗。她反正也就这样了,就再最后帮他一次也没什么!别人又能说如何?”白枫无可奈何地摊开双手,语气之中,忽然也似有了几分惆怅“我们这次回去之后,再想这么zì yóu自在地混闹,可就就难喽。噢,差点忘了,窦姐让我把这个戒指给你。”她突然想起什么,把左手食指上的一枚戒指摘下来,递给我。
我莫名其妙地接过来。
“窦红的戒指…⼲吗给我?”
白枫摇头摇:“你自己去看吧。嘿嘿,你懂的。”伸个懒腰“今儿真够累的,去睡了。”
PS:本书第五卷已修订完工,陆续上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