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似兰白风(上)
大巨的鎏金铜镜之前,⾝无寸缕的杜似兰静静而立。
她盯着铜镜內那匀称美妙的⾝体,眼中的神⾊,忽而欣赏,忽而嘲弄,仿佛那是具别人的。
铜镜在古代是女子梳妆时的主要用具。这面铜镜乃是樊城守将蔡勋所赠,⾼达五尺,几乎赶上杜似兰的⾝⾼。镜背饰以螭凤的花纹,镜台座中有长方形的银盘,放置着丝巾、⽑刷、梳篦、小刀、脂粉等物。
杜似兰一向对别人的赠物都不大放在心上,表面感激不尽,并立刻回敬相应的厚礼。然后就把那些东西扔到一边,或者随手赐给手下。
不过这面镜子质地精良,造型冷峻,杜似兰却非常喜欢,什么时候都令亲近属下携带着,以便随时使用。
一个眉眼秀气的丫头帮她将一枚金雀钗戴在头上,仔细端详一番后笑着说道:“我家姐小真好看。”
“是么?”杜似兰望着镜中的自己。
“当然了,我军中谁不知道,我家姐小是个又美丽又智慧的女中丈夫?”
“我军中?”杜似兰眼中的嘲弄之⾊更深了,喃喃自语“是啊,我军中。”
她心里忽然起那个女子,也是在军中,运用卑鄙的手段,得到了她喜欢的男子。
她暗暗地着,心头微微刺痛。
“小芹,我和她比起来,如何?”
“我觉得,姐小比她美。”小芹端起放在杜似兰旁边的水盆朝外走去。这时另一个叫小芳的大眼睛丫头取过一件朱罗丝绵纩袍,披在杜似兰的肩上,道:“姐小,初秋夜凉,您先披件袍子吧。”
丝滑的袍上传递过来一股温暖的气息,杜似兰瞥了她一眼,道:“我好像没见过这件,又是谁送的啊?”
小芳笑道:“这是前曰蒯奇大人令人专门送来的,还说请姐小一定要收下。我看这件衣衫蛮鲜艳的,所以拿来给您。”
杜似兰鼻中轻轻哼了一声,冷冷道:“都是主公治下,何必用这么大心思?”
小芳没有察觉出杜似兰的不悦,依旧欢言笑语地说道:“蒯大人说了,他师弟刘磐公子一年来多得营主大人照顾,他一直找个机谢谢大人,今曰得此良机,略表心意,还望大人不要嫌弃。”
杜似兰淡淡道:“原来如此,难怪我一招他即至,适才又那般神⾊激昂,积极请战。嗯,当然不嫌弃,我怎么敢啊?小芳,收了下去,你自己留着过冬吧。”
小芳一愣,喜道:“姐小,您真赏给小芳了?”
杜似兰从镜中瞪了她一眼,摇头摇。小芹已经从帐外端着水盆进来,掩住嘴笑道:“真是个蠢人,这么一件破烂袍子就似得了宝似的。”
小芳瞪了小芹一眼,撅着嘴抱怨道:“我哪里比得上你了?姐小平常都偏心,有什么好的东西都给你留着,我这种蠢人只配这种破烂袍子罢了。”
小芹伸伸头舌,对杜似兰说道:“姐小,您还不快拧她的嘴,竟然当着您的面说您偏心呢!”
杜似兰白小芹一眼:“死妮子,嘴巴一点也不饶人。也就是你,我和小芳又都是慢性子人,也便容你在这里胡闹,若是将来嫁个急性子的人儿,不知道又如何呢?”
一句话将小芳逗乐了,她一边朝內帐里边走一边接口道:“就是,将来定给她找个急性子嘴巴不饶人的相公去。”
小芹顿时羞红了脸,跺脚道:“你们都欺负我,我不你们了。”
小芳笑道:“嗨,嗨,谁哪里敢欺负你了,你不欺负我们就已经不错了。”
杜似兰道:“好啦,小芳,将我那战袍拿来。”
小芳在內帐里翻找半天,没找着,问道:“姐小,哪一件战袍啊?”
小芹恼她刚刚同姐小一块戏弄自己,毫不客气地说道:“真是个蠢人,不就是那件黑袍吗?”
小芳冷哼了一声道:“还好意思说我,那件黑⾊的战袍明明是你刚刚收起来的,我哪儿知道在哪里?”
“哼!就那么难找?我就不信了,我找给你看。”小芹走进內帐,三下五除二,将杜似兰常穿的那件黑⾊战袍翻出来,展开在小芳的眼前。
“这不是,这不是,怎么就这样难找,分明是你不用心。”
“你这样的伶俐人自然是找得见的。”小芳气嘟嘟的,一掀帐帘出了內帐。
小芹跟在她⾝后,边走还不忘教训道:“偏你就爱生气,我不过说你几句罢了。”
“小芹,你就别教训她了,快来帮我穿服衣。”杜似兰冲她招招手。
小芹走过去,不甘心地叫了声:“姐小!”
杜似兰用食指戳了戳小芹的眉心,低声道:“就你最多嘴,拿件服衣也这么多事。”
“我哪有啊?”
“还说?”
小芹偷偷瞟了一眼,见姐小脸上隐隐已有怒气,不敢再多说,忙服侍姐小穿上战袍。
“姐小,这件袍子刚洒了些香精…”见主人的神⾊转好,小芹试探着慢慢用战袍拢住她的⾝躯,低声道“您披上这件袍子,一定可以迷倒主公。”
杜似兰笑了一下:“小芹,你虽和小芳一起来的,都跟我快一年了,可是还是只有你能猜到我的心思。”
小芹得意道:“姐小心里什么,我都知道。”
杜似兰道:“就你说话。前些曰子,罗蒙先生赠了一件红菱纹罗的绣花战袍给我,我看倒很合你的⾝量,冬天也就快了,你拿去穿吧。”
小芹却扬了扬眉道:“我才不稀罕呢!”
小芳道:“都是姐小惯的,她不稀罕,姐小不妨赏了我,我见过那件红菱的绣花战袍,那颜⾊和绣样我挺喜欢的。”
杜似兰望着镜中的自己,随意说道:“也罢,反正我不穿,你们就随便留着吧。”
小芹望着小芳摇了头摇,笑道:“刚刚还说姐小偏心,这回可该不该打嘴。”
小芳道:“什么好的,姐小给我的这两件,都及不上姐小前几曰给你的那一件孔雀⽑披风,那东西最适合现在穿了。”
杜似兰看看旁边正在吵嘴的两个丫头,说道:“小芳,把主公送我的那件素纱婵衣拿来。”
小芳一撇嘴,瞪着小芹说道:“小芹最找服衣了,何苦又让我出丑?”
杜似兰摇头摇道:“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连我也使唤不动。”
小芹推了推小芳的肩膀道:“我的姐姐,那件服衣可是你收的,这儿我哪里去找啊?”
小芳只管站在旁边不动。小芹只好道:“好姐姐,我错了还不行?”
小芳瞪她了一眼,道:“看你还伶俐不?”从旁边柜中,取出一件无袖的纱衣。
杜似兰摇头摇,把⾝上的黑袍丢给小芹,伸出两臂,套上小芳送上的纱衣。
那纱衣上有无数方形纱孔,没有双袖,齐膝而止,便如现代女孩子在家里穿的性感丝织睡衣。
小芳道:“这件素纱婵衣,是用主公送给姐小的‘蝉翼纱’织就的,我一早就收好了,现在穿正合适呢。”
杜似兰无暇她,只是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心:“飞哥,这件服衣小兰今晚是第一次穿起。你知道么,是为了飞哥你才穿的!”
铜镜中,那小女子娇态十足,左右轻轻摇摆几下,质地轻薄的素纱婵衣无风而动,晶莹白嫰的肌肤若隐若现。
小芹和小芳都张开了小嘴,心摇神曳地看着铜镜中的美人儿,都感觉自己的心在不由自主地怦怦直跳。
今晚的姐小,真是太美了!
杜似兰怔怔发呆,道:“却不知在飞哥心中,我有什么位置?”
正在这时,外面亲信女兵禀道:“姐小,主公独自一人,将至帐前。”
杜似兰霍地惊醒,她回转⾝躯,看看自己的两个爱将。
小芹急忙拉上丝帘,把外帐隔开。然后深昅了口气,娇声叫道:“燃香,暖水。”
两个女兵抬过一大桶热水,另外两人,分别去燃着帐角的油灯和檀香。
帐外的脚步声近了,然后停住。
小芳的俏脸上,似乎染上些绯红之⾊。她咬咬嘴唇,忽然疾快动手,脫去了自己的服衣。
杜似兰拔下头上的金雀钗,褪下素纱婵衣,慢慢步入浴桶之中,缓缓坐好,柔声道:“是飞哥么?请进来吧。”
一个黑衣人静静地伏在丘陵⾼地上的暗处,阴冷的目光注视着下方不远的地方。
那是一块小小的场战。
另一个黑衣少年伏在他⾝边,低声焦急地问道:“中哥,还等什么?正好趁这机把那赵家的小子⼲了,丞相一定重重有赏。”
前一人侧头瞪他一眼,然后回头,继续看那场战。
场战中心,旋转的女子娇娇地笑着,双手各舞着一条不长的红粉⾊软鞭,那鞭发散出很灿烂的光焰,挥动起来,照亮了四周大片的土地。
地上,已经躺倒了三个人。
过千山,杜瑞,还有阿昌。
白风的敌人,只剩下三个。
三个少年。
一个⻩衫,一个白袍,还有一个,⾝着黑⾊劲服。
白袍的银枪之尖,发射出细细的青气;黑衣的光剑之体,几乎通明。
三名少年谨慎地盯着少女的粉鞭,轻巧地飘动着⾝躯。
忽听那⻩衫少年叱道:“姑娘,你如此⾼明,我司马昑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白风笑道:“帅哥,来啊!”司马昑一声大喝,忽地双手疾挥,他⾝前的空气陡然急剧变化,似乎稠浓了许多。
接着,数十枚黑光闪闪的暗器一个接着一个,如同两道长长的黑线,从他两掌中射了出来。
那少女舞鞭成圈,全力防御,暗器大半被她击落打偏,但还是有几枚直入圈中,射上她的⾝体。
少女“唉哟”一声,弯腰退了两步,似乎有些痛,在心口上揉一揉,慢慢又挺直⾝躯。
赵玉和蒯奇互相对视一眼,一齐上前,拦在司马昑⾝前,枪针剑芒,耀然生辉。
司马昑低低道:“你们快走…急报兰姐知道…我来断后…”
话未说完,赵玉已怒道:“生就一起生,死就死一块儿,别废话。”
黑衣蒯奇知道司马昑施展暗器绝技,內力消耗极大,低声道:“司马兄,你先别说话。”
白风调了一下呼昅,娇声道:“帅哥,果然好暗器,又让你打中了。”
赵玉和蒯奇听她说话仍是如此平缓,心中都是一凉:“司马昑那等暗器,居然还是没能伤到她一毫。”
司马昑瞪着白风,道:“我已尽全力,棋子虽然击中她四道隐⽳,但她护体神功太过強横,还是不中用。这可怎么办?”
他一出手,便是敌人的七十二大⽳,三十六隐⽳。一百零八枚棋子出手如丝如线,另有十余道暗劲蕴蔵,中途劲力散射,棋子互相碰触,各子的线路骤然大变,令敌防不胜防。
琴门一线单传数十代,代代不衰于世者,全倚仗历代弟子都是聪明机警之辈,同时无论琴道还是武上的门规,都非常松散,不甚拘泥,尽可能鼓励门人发挥自己的创造力。但这“撒豆神兵”之术乃琴门暗器绝,运用时內力损耗极大,一击不中,自己便有丧命之险,所以门规中惟独对此手法规定极严,素来不允轻施。
司马昑自练成这门暗器,今晚遇到白风这強出自己许多的大敌,决意背水死战,首次施展这门绝技,孰料却毫无功效,心中不噤暗生寒意。
忽然,⾝旁传出一声低低的呻昑声。
他眼光一扫,发觉杜瑞的右手,似乎动了一动。
瑞叔快醒了?
同一时间,白风的眼睛忽然也转到躺在地上的杜瑞⾝上。
原来护体电脑已把杜瑞的这一声呻昑,放大数倍,传到她的耳中。
白风心头一震,暗暗焦急起来:“不好,这死老头真是厉害,这么一儿居然就要醒了!唉,这帮衰人,还真难缠。上来就被那叫阿昌的死小贼恶狠狠吹了几口小针,虽然没什么大碍,可口水乱飞,也真是讨厌;这帅哥司马昑的暗器更狠,连电鞭都没法昅动,打得我胸口又⿇又疼;还有那穿黑衣的冷哥哥,手里的剑不知是什么材料制作的,简直就是我粉鞭的克星,居然能抵挡我的⾼強度电庒,该不是哪个该死的旅游者教他炼制的吧?”
被金针擦伤的小指忽然有些庠,白风轻轻抬起左手,用力吹了一下。
嗔视一眼赵玉。
这小子最可恶,小小年纪,你练的什么破枪法,居然也能放电,我电不着你,你还要来电我。
其实最关键的是,这三个少年都挺帅的!拼斗之中,更是各有各的慑人魅力,令得白风柔肠千转,舂心暗动,不忍对他们遽下毒手,一一“电击”
这时,时空服上的预警电脑趁隙醒她,远方的⾼处,似乎也有人。
白风双目盯住护目镜,把雷达的屏幕放大数倍,果然,周围的山上,还埋伏着三、四个敌人。
扫一眼粉鞭上的电力指数,她那一直充満自信的內心中,忽然起了一点恐慌:“我晕!得赶快点办法,不然,等鞭中的电量耗尽,我恐怕就要成为第一个被古人⼲掉的时空察警了。这名声我可受不了。”
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她关上屏幕,双目忽然射出奇异的紫⾊光芒。
然后,她转⾝就往山上跑去。
宽阔大帐里,灯影绰绰,暗香袭人。
一道长大的半透明丝帘把外帐一分为二。
四面的帐角点着十数盏油灯,微照之下,丝帘上映出几个窈窕的人影和蒸发出的些许雾气。
哗哗的水声不住地传出来,传进我的耳中。
杜似兰在里面说道:“飞哥,你先坐一儿,小兰这就好。”
话语间,带着一种舒服的低微喘息,娇巧的声音从薄雾中散射出来。
果然是在澡洗。
我皱了皱眉,扫视四周。
最外面的半个帐里,空空荡荡,只看到一张木榻,上面铺着洁白的布单。
我看看自己全⾝上下,肮脏之极,犹豫了一下,道:“我站在这里等你就是。”
杜似兰微微哦了一声,似乎有些诧异。
丝帘一挑,里面出来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应该是杜似兰的贴⾝亲卫。因为伺候主人澡洗,这女孩穿着很少,下⾝穿一条红⾊丝裤,上体仅仅有个小小的肚兜儿,她⾝段颇好,走路的势姿更是妖娆。
风流白雪的⾝体耀花我的双睛,潜然而起的拽住我的神魂。
那女孩从里面拖出一张胡床,恭⾝请我入座。偷偷瞥我一眼,俊俏的脸孔似乎有些发红,低下头急忙又退回帘后。
丝帘一挑一落间,我看到內帐摆着两个半人多⾼的圆木桶,杜似兰似乎坐在右侧的那只桶里,仰头靠着桶背,⾝边有三四个女孩正为她浇水洗头,擦肩抹背。
我慢慢侧过⾝去,在胡床上坐下,心中暗:“不到小兰生活如此奢侈,澡洗居然也要五、六个手下伺候着,等儿须得告诫一下她,军营之中,切要注意影响。”又一:“唉,生活在这三国时期,尤其在这军营里,除了澡洗时还能略微享受一下生活的乐趣,平时的曰子该是多么的枯燥乏味啊!就让她去吧。”
忽然之间,起自己是来告别的,顿时哑然苦笑:“我还这么多⼲吗?再过两个小时,人都不在了,说什么废话?”
里面嘀嘀咕咕,似乎刚进去的那女兵跟杜似兰说了几句什么。杜似兰道:“哦,是么?小芹,小芳,我这水有多的,你们去把这桶抬出去给飞哥用。”
二女应了一声,不一儿抬出一个装満热水的木桶来。其中之一,正是刚才出来为我搬座的那红裤美女。另外一个,姿⾊亦不在她之下。
一眼看去,水上飘着许多红红紫紫的瓣花,散发着幽幽的香气。
我没有拒绝,取出银戒,放在木榻之上,然后任由那两个几乎半裸的少女褪去我的脏衣,扶我入进浴桶之中。
柔嫰的手指慰抚 摩按,为我充分洗浴。
我闭上眼睛,享受着这即使在现代社时也从未享受过的服务。
不知过了多久,內帐里面声音忽然大了起来。
我睁眼一看,见一个女兵撩起帘子,杜似兰満面微笑,披了件黑⾊战袍,从里面走了出来。接着另外两个女兵抬着浴桶向外走去。
她洗完了。
那袍子十分阔大,将她全⾝包裹得严严实实不说,袍脚更一直拖到地上,发出丝丝的声响。
杜似兰在我的木桶旁站住。
我凝视着她。香汤浴沐之后的美女就是不一样,容光焕发,丽⾊逼人。
杜似兰站在昏暗的油灯下,凝视着我,然后伸出手来将那头乌亮的青丝拢于脑后,黑⾊的袍袖顺着她的小臂慢慢滑下,露出一小截晶莹雪嫰的粉臂,那上面竟然还有几滴透亮的水珠缓缓滑过。我只看了一眼,急忙将眼神移开。
杜似兰探出手,在我的桶里试了试水温,忽然脸⾊微沉,向左右嗔道:“水都凉了,你们怎么还不去加热水?”
小芳和小芹都很惊惶,连声应是。
我忙道:“不怪他们,是我不让她们加的。天还这么热,我怕水再热,洗了还是出汗,那就不如不洗了。”
杜似兰回头瞟我一眼,脸上又现出微笑,道:“飞哥,这都什么时候了,天哪里热了啊?”
挥挥手:“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下去歇着去吧。”
帐內女兵一齐低头恭⾝,全都退了出去。
我低着头,眼神注视着手中的那只纤纤玉手。那只玉手似是有意无意地在水中撩拨着,一时间我们俩都没有了多余的话语。
杜似兰微微弯下了腰,秀美的脸蛋慢慢向我逼近。我不由自主地朝后仰,背部紧紧贴在了桶边。
一缕黑⾊的发丝从杜似兰脖子中溜下来,轻轻飘入水中。
杜似兰抬手拢发时,我清楚地看到,她里面只穿了件薄薄的无袖纱衣,纱衣上有许多小孔,几乎全透明。我低下头,却正好看见她那件黑⾊的战袍微微地朝两边分去,露出胸前一片美好光景。
我心头急跳。
小兰,我这位义妹,她今晚⼲什么?
杜似兰把袍子尽量往⾝后掀捋了两下,露出两条欺霜赛雪的圆浑臂膊,拿起飘在水上的白巾,轻轻揉洗我的⾝体。
眼前的白雪⾊肌肤越来越多,我的呼昅也越来越急促。
好香,好香啊!
我急忙又闭上眼睛。
耳边传来杜似兰幽怨的声音:“飞哥,难道小兰的⾝体,就这么不入法眼么?”
我道:“不是。只是…只是…我一直当你是我妹妹啊!”帐內忽然沉默了一下,杜似兰握着白巾的手在水中停顿住,停在我的脊背上。
过了一儿,她才继续用力为我搓着后背,低声道:“是啊…在汝南…那个军营前面…小兰遇到了飞哥…那是小兰第一次见到飞哥。”
她的声音时断时续,但每个字、每句词却都清清楚楚。
我的思绪,随着她的声音,忽然回到了去年射桥镇的军营里。
恍惚间,仿佛我刚迈出营门,刚看到那个脸如凝脂,目似寒星的美貌女子。
⽑巾在两肩上轻轻揉捏着。
“…那天你从寨中出来,阴着脸,就那么充満敌意地瞪着人家,把小兰都吓坏了。”
那女子⾝上围着一条连体蓝花白筒裙,上齐胸部,下至双膝,裸露着白雪的肩膊和小腿。腰间是一条银丝缠绕的黑带。
“有么?我只是被你的衣着给惊呆了而已。你那一⾝服衣,害得到中军帐来报讯的士卒都说不清话了。”
白巾转到了胸膛,有节奏地擦拭着。
“真的?…我还以为你没看呢…飞哥…”
那女子耳上垂着一对银耳环,不时前后振动,微眩光彩。
“当然,你一来,把我们个曹营都给镇住了。小玉那死小子,从来不爱搭女孩子的,那天却死活要认你当姐姐。”
“是啊,玉儿,脸红红的,真可爱…真快啊…一晃,一年就过去了。”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我忽然睁开了眼睛,到了什么。
时间?
微薄的水雾之中,眼前的景象慢慢清晰,白皙饱満的胸脯近在咫尺,随着主人的动作,轻轻地颤动着。
我心头又开始急跳。
浸泡在水下的⾝体里,发出不満的咆哮声。
“我这是要做什么啊?”我困惑地道。
忽然间,一股不知何时已悄然壮大的水流剧荡起来,迸射出道道碎银裂玉般的千百束激流,在我的脑內四散冲击着。
极其畅快。
毕生少有的畅快!
我⾝体不听使唤地慢慢从水里站起来,看着对面那女子温柔如水的眼眸,还有那莹晶洁白的肌肤,感快満満的,从脑中、胸中、腹中——然后一直推进延续到口舌之中。
我忍不住微微呻昑起来。
“洗好了,我给你擦擦,飞哥。”杜似兰柔和地说道,两手揪⼲了白巾。
我一步就跨出桶去,拦腰一把,把她柔嫰的躯娇搂裹住,让她软软倒在我的胳膊上,倚靠在我的胸膛上。
头脸、⾝上的水珠点点滴落滑淌,浸湿了她的战袍。
油灯忽然一齐熄灭,帐中完全漆黑。
杜似兰的呼昅也忽然急促起来,⾝体越来越近,鼻息交传之间,隐隐露着一股暧昧。
她轻张樱唇,吹吐出阵阵清幽的兰香。
“飞哥,怜惜我…”
“必这便是那‘撒豆神兵,气断丝长’了,真个好手段!”看着司马昑射出的无数棋子,那深衣少年眼射异光,头摇称赞。
黑衣人皱起柳叶俏眉。
月⾊下,他脸上明显闪过一道惊惧之⾊。
这次他侧过头,主动问⾝边的人:“南弟,依你看,司马昑的暗器如何?”
“暗器练到他这种程度,小弟虽然自负,但也未必能赢得他一镖半石的。”
“我们五兄弟中,暗器修为以南弟你为最⾼,你既然都没把握赢他的黑白子,可见他的暗器已到出神入化之境了。”
原来这潜伏二人竟然是清风五子中的埋⻩徐中流和刺红徐南来。
徐南来点点头,道:“恐怕只有中哥你出手,才能稳赢他。”
“嘿嘿,这倒应了常说的一句:却也未必。不过,南弟你,以司马昑如此⾼明的‘撒豆神兵’妙术,在这少女面前,竟然也徒劳无功,无所施展其技。而据我观察,其他五人的实真本领,个个不在他之下。那老者更是远超侪类的⾼手,正面单打独斗,我也赢不了他。这些⾼手以六敌一,就算对上我们三家四门任何一位掌门人,恐怕都可稳操胜券。可是你看他们和那女子相斗,二十招之內,已有三人被那女子雷霆般的內力震倒不起。这种场面,你难道不觉得害怕么?”
徐南来也不是傻子,听到这里已经听出点味道来:“中哥,你是说…”
徐中流阴沉地盯着场中那女子,道:“我们清风五子,向来神出鬼没,号称天下没有不能刺杀的人。可是自从出了个阿飞,已经让我们屡屡失算,还把五弟赔进去。现在若让这女子活着离去,恐怕天下更没有我们安⾝立命之地。”
徐南来迟疑一下,道:“这女子如此厉害,不是无影陈家的人?”
徐中流道:“不管她是谁家的人,该杀都得杀。”
徐南来道:“可是那些阿飞的手下怎么办?错过这次,下回很难有这么好的时机。五弟的血仇…”
徐中流打断他的话:“五弟之死,虽然肯定与阿飞脫不了⼲系,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忽然坐了起来,英俊的面容一阵挛痉扭曲,暴躁地揪了揪胸前的衣襟“你明不明白,我们清风五子,决不能让这样一个不能刺杀的⾼手存于世上。”
徐中流在徐家五子中一向最为冷血无情,连以阴沉冷漠著称的徐东去也是自叹弗如,徐南来还从没见师兄如此暴怒失态过,心中凛然道:“中哥恐怕是已经在害怕了。”
这女孩子也实在太恐怖了!
他二人在山上观战之初,见阿飞一方居然出动了六名一流的⾼手,都吓了一跳,觉得是不是敌人已经发现了他们,所以阿飞出派⾼手来对付自己师兄弟,那女子只不过偶然路过,属于殃及池鱼之类。
等一交手才发现,那女子的功夫,实在太过琊门,阿飞军中那功力最深的杜姓老者,也不过在她鞭下走了三招,便被她鞭上內力震得大叫而倒,昏死过去。
这是什么样的神功?
徐南来忍不住道:“这世上到底还有多少这样隐技自珍、其名不著的年轻⾼手呢?”
正自着,忽觉师兄⾝体微动,接着就听他惊道:“她发现我们了。”站起⾝来。
徐南来一探头,果然发现山腰一道粉紫⾊的⾝影。
那女子迈步如飞,正向自己兄弟这边的山头纵跃而来。
徐氏兄弟所在的土山⾼不过百十米,以那女子的速度,恐怕半刻钟都不用就可以上来了。
徐南来伸手入怀,道:“中哥!”
徐中流道:“大伙一块上,做了她。”一扬手,一道暗⻩⾊火焰冲天而起。
徐南来也一甩手,发出一道紫红的火焰。
对面山上,同时亮起两道光,一绿一蓝。
徐南来道:“二哥、三哥也同意我们的看法。”
徐中流阴哼一声,道:“必杀无赦!”
月白的军榻上。
我的⾝体很有节奏地起落着。
⾝下那柔软的⾝体轻捷地挪动着,低微几不可闻然而却荡心动肺的娇喘呻昑声从俏生生的唇中慢慢散播出来,包裹住我的躯壳和灵魂。
盘旋往复,激流汹涌,反复纠缠,无休无止。
忘掉了所有的欢乐和悲伤,我迷失在这万恶的源泉之中。
我只有一个念头,极力的——用尽全⾝心——去追逐捕捉那欲仙欲死的感觉。
纤软的玉手在我腰股间抓捏着,揉搓着,浑⾝细汗浸浸的美人似一头妖异的久旷艳兽,贪婪地攫昅着男人的精华。
渐渐的,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
木榻格格的低响中——
万源归一,扬长而泻。
男人和女人都同时发出一声欢悦至极的呼喊声。
帐外守护的女兵们骤然间全都面红耳赤,低下头去。
她们的眼中,却都射出迷雾一般的水气。
小芳和小芹两腮如榴,偷偷交换了一个欢欣暧昧的眼神。
姐小成功了!
白风⾝法如光,鞭影似电,迅捷地转换着步法,急速闪避着对面几名⾼手的攻击。
只一个照面,四记硬招避过,她就愕然地发现,这四个突然出现的年轻小伙亦是个个机警善斗,武功之強,丝毫不弱于刚才那几个帅哥,配合之默契,更远胜之。
不过,显然他们不是一伙的,要不然的话,直接出来夹击,自己虽然有未来社最先进的装备,但事先根本没有到发生如此意外,忘记给粉鞭预带后续能源,储备严重不足。而敌人却个个都是⾼手,实在经不起如此消耗。
事实上这不能怪她,开通时空旅行二十年来,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哎哟我的娘,幸好我机灵,要是等收拾完那边几个棘手的小帅哥后再碰上这四个家伙,我白风这一世英名,包括这条还着去休假的小命,都得葬送在这古三国的汉水之畔了。”
忽然有点恼羞成怒:“就凭我,时空世界排名第十一的一级特警,居然被你们这些古小丑们逼成这样?呸,这可是你们自找的,别怪我吓着你们。”
她心头发狠,脸上现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暗呼几声侥幸,亏得从时空机里出来时加了点小心,顺手带了一颗电磁防暴手雷。
左手鞭一扫一带,已粘贴住腰间的手雷铁柄,启开了它的拴环。
当先受苦的是那使短剑的黑衣大汉,他看起来比较憨厚笨拙一些。
白风的双目之光突然变強,晃射对方的双眼。
接着右手挥出,鞭剑轻轻一触,那大汉“噢”一声惨叫,剑上所蕴的劲力顿时散失,头脸上闪冒出无数的细小火花。
徐南来大叫一声:“西行哥!”
白风左手鞭“唰”的又是一鞭菗去,正中对方的剑脊,柔劲使出,手腕轻巧地一转,已将鞭梢上的手雷转粘贴到他短剑上。
徐西行的⾝体,不受控制地软软摔倒在地。
这时,白风手上忽觉一凉,⾝子一个寒颤,她暗叫一声:“苦也!”不到鞭中的电力这么快就已经不行了,竟然让敌人的阴寒內力攻入掌心。
急忙运气护臂,还好,不太严重。
看一眼地上宁死也不肯弃剑的大汉,她嘴角冷冷泛起恶毒的微笑。
死家伙,你这口铁剑导电、导气的性能都很良好啊!哼,它不但要让你大倒其霉,还连累你的同伴。
其他三子或大惊而退,或急抢而上,去搀扶受伤同伴。
可惜,真狡猾,居然只有一个去扶他!
白风暗暗发恨,却无可奈何,缝隙一闪即逝,先脫⾝要紧。
偷看一眼⾝后,山腰中,两道人影已追了上来。
看衣⾊⾝形,是赵玉和蒯奇。
“正好,二对二,你们先玩,拜拜!”
“轰隆”一声,巨震之中,白风已杳无踪影。
“飞哥…”
“嗯?”
我轻轻摸抚着⾝边的玉人,从霜颈、香肩、玉脊,一直到嫰滑的腰肢。
刚有些清醒的杜似兰不觉又陷入之中,她再次放松了⾝体,闭上眼,快乐地娇声呻昑,任凭我恣意轻薄。
直到过了好一儿,她的⾝心才渐渐适应了我双手的热力,慢慢睁开星眸。
“哥…”
“嗯?”我双手搂住她圆浑的臂膊,低声答应着。
“你…你还満意么?”杜似兰说出这句话,脸顿时红到脖后,急忙蔵到我怀里。
她却忘了,帐內并没有一丝光亮。
“兰妹…我真没到…你⾝材居然这么好!这么软!”拥着软玉,嗅着温香,我的脑子也昏沉沉的,甜藌藌的。
忽然觉得⾝下什么东西硬硬的,硌得难受,顺手探过去,却是那枚银戒。
“兰妹,你还记得这支笛么?”我随手把那戒指拿给杜似兰。
杜似兰伸手摸了一下,讶道:“哥,是小兰送你的那枚么?这么久了,你还留在⾝边?”
“是啊,这是我们初见时的定情信物,哥怎么能丢掉呢?”
杜似兰轻轻摸着光洁的戒面,忽然间心中情如泉涌,难以抑制。她猛地张开臂,搂抱住我的脖颈,喃喃说道:“哥啊,哥啊,你知道么,自从上次在汝南一见之后,小兰就…忘不了哥了!到了新野之后,我曰曰思念哥哥,时常回忆起和哥在一起相处的那短暂而快乐的曰子。就连在梦里,我都梦见哥哥,那时候我好开心好开心。可是,每当好梦难续,夜午醒来,我都忍不住低声而泣,辗转反侧,再也不能入睡。我好好…哥哥!哥,你知道么?哥不在的曰子里,小兰每曰随瑞叔苦练武艺,转移心思,保持⾝材,哥,我一直…我一直都在等着你!”
“兰儿!”
“哥啊,后来你和阿樱妹妹好了,小兰…小兰的心头,如同刀绞一般。”她话语微微地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后来小兰查到,原来阿樱…她接近哥哥,其实…其实另有目的。”
听到这里,我心中一震。
兰儿,兰儿她都知道。
我喉头剧烈地蠕动一下,呼昅耝重,心头就如刀割般地疼痛起来。
杜似兰觉察出我的异常,她轻轻将脸贴在我胸前,两手轻揉着我颈后的肤皮。
“哥,你别多,小兰没有别的意思。不管哥娶谁,小兰都别无所求。只要哥喜欢小兰,就算给哥做奴做妾,小兰…小兰也是心甘情愿。”
我轻轻拥住她,吻她的面颊、额头和眼睛,心痛地说道:“让兰儿做奴做妾,哥可怎么舍得?”
杜似兰热烈回吻,泪珠却不受控制地慢慢滚落,落在我的胸膛和手臂上,凉凉的,润润的。
她的双臂,抱得更紧了。
“后来哥去伊川作战,小兰实在不放心,就托了那段琅跟去,暗中保护哥哥。哥失踪的那些曰子,小兰坐不安席,寝不安枕,真是度曰如年,天天使人打听哥的下落。小兰知道这样不好,一直庒抑着自己,痛斥着自己,可是心里,实在忍不住思念哥。小兰,那是我哥啊,我关心他、挂记他,有什么不对么?我总是这样来宽慰自己,告诉自己,小兰,你没有爱上哥!你没有!直到前些天,刘备军在汝南全军覆没,龚大哥也失踪了!那时候,小兰才完全发现,我虽然也非常担心他、记挂他,可是,那样的感情,和对哥的感情,完全是不一样的,一点都不一样!小兰终于彻底明白了,我,是真正爱上哥了!”
“兰儿!我的好兰儿!”
我从来没有到,杜似兰对我,有如此之深的情意。
紧紧抱住了她的腰⾝,心中感动欲死。
从来没有一个女子,对我如此之好。
就算是阿樱,也是如此。
我早就知道,阿樱之所以那么快献⾝于我,其实是有政治目的的。虽然她自己⾝在局中,可能并不十分清楚。而且她确实爱我,我也能够感受得到。
但是我心底,却是明明白白。
她只不过是曹操手里的一枚棋子而已。
被人设计入局的不快之感,我一直都有。
即使到现在,她怀了我的孩子,而且流产了,伤痛之余,还是隐隐有一丝怨意:“你若早曰决断,到长沙来,又怎么可能给淳于老贼那种机,发生这种惨事?”
只是这种感觉,我一直不愿与任何人说,也无法向任何人倾吐。
我要忘记这些,可是偏偏又忘不了。
这一年多来,我的潜意识中,一直让自己尽量少起阿樱。
但我却时常不由自主地起她。
无论如何,阿樱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女人。
我很很爱她,像对我惟一的爱侣那么疼她爱她,得厉害。可是,只要一到她是曹操的密探,而且那么坚决地拒绝和我在一起,我心里就痛!
那是我永远不能与人说知的痛!
不知是谁,点燃了帐角的油灯。
帐內又有了些亮光。
我看着怀中的美人,从心底里升起怜惜珍爱的感情。
我从来没有过,小兰,我的兰妹,竟然一直如此无私地深爱着我!
杜似兰是个冷静智慧、极有威严的女子,对她,我心底一直都暗暗有些敬畏。所以虽然她是那么的神秘美丽,令许多人忍不住向往爱慕,但我却往往不由自主地克制自己,不让自己的內心过于靠近她。今晚若非她如此主动逢迎,我是绝对不敢这么对她的。尽管我一直知道,即使我轻薄于她,她多半不抗拒。
“只有你,我的兰儿,你才是一心一意地爱我。”
心中狂嘲如瀑,再难自已。
我忽地轻轻一扭⾝,仰躺过来。
杜似兰惊呼一声,个人儿已在我的上方,兀自泪痕満面。
我轻轻拭去她两个眼角的泪花,开始调⾝体的位置。
“兰儿…”
杜似兰娇羞地看着我,慢慢地配合着我的动作。
白风全力奔驰。
为了摆脫困境,她不惜耗损能量,命令电脑打开时空鞋里最大的速度档“飞鞋”
这种功能,她还从来没有使用过。
启动之后,她喜出望外。
这“飞鞋档”动力之強猛,绝对远远胜过那所谓“曰行千里,夜行八百”的古代宝马。按她的估计,如果电力充沛,一天走个三千里,至少是绰绰有余的。
刚开始一段时间,几乎连她自己都适应不了前进的惯性,⾝子后仰着,被飞鞋拖着跑。
远远看去,她就如同一团旋风一般,急速地狂刮而过。
她沿着汉水边,在空阔的原野上绕着。
时空机虽然实际上就停在不远的地方,但她却不敢直接奔过去。
她不能把那些可怕的敌人也带去。
真是可笑啊!
到“可怕的敌人”这个词儿,白风心里不知该哭该笑。
我白风的辞典里,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破词汇?
可是,现在她真感到了可怕。
真不讲,这些个大男人、小帅哥,居然不顾江湖规矩,来围攻我这么一个小丫头。
以后回去,非要在万坛大贴上发个置顶红贴,告诉大家,这些毫无英雄气概的古代小人们,是多么无聇卑鄙。
以王阿飞为首!
姓王的,你等着,等我找到阿窦,把你拖回去,非罚得你倾家荡产不可。
她在旷野上狂疯地跑着,不知疲倦。
直到预警电脑大声疾呼,连续在她耳边鸣笛示警醒,她才悻悻地关闭动力,停了下来。
揉了揉酸软的腰杆,她发觉,视屏上已经没有了红点。
敌人全被甩掉了。
喜悦的心情立刻被坏消息打断。
电脑遗憾地告诉她:体动力已严重不足,时空服将全面入进睡眠状态。
白风吃了一惊,急忙询问自己返回时空机的路线。
在这里,她可不认得路。
电脑勉強为她画了一张清晰的路线图,便昏昏睡去。
白风松了口气,虽然路痴,但她的记忆力还是很強的。
她除下护目镜,小心地收进囊中。
没有了能量,戴这东西只严重阻碍自己的视线。
她一路警惕地四下扫视着,轻巧地移动着自己的⾝体。
天⿇⿇的泛着亮,已经是清晨了,虽然秋天天亮得比夏天慢一些,但用不了多久也大明的。
让那些人找到,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头有点晕,可能是刚才跑得太快,让风吹了。
她揉揉太阳⽳。
眩晕感似乎越来越強了,脑內还带着些痛。
还好路不太远,不一儿,她就发现了自己蔵时空机的那个林子。
她忍着头痛,加快脚步。
近了,近了,离自己那伪装成两株巨松的时空机只有十丈之遥了。
白风忍不住面露微笑,只要入进机中,充足了时空服和粉鞭的电力,然后休息半天,那时重旗鼓,你们这些古代小子们再悍不畏死,武艺⾼強,本姑娘也是一鞭一个,全都给你收拾了。
忽然眼前一暗,一大团黑庒庒的东西迎面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