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八戒要留在这里招赘,却是惊的那太师不敢回话。
驿丞道:“你虽是个男⾝,但只形容丑陋,不中我王之意。”
八戒笑道:“你甚不通变,常言道,耝柳簸箕细柳斗,世上谁见男儿丑。”
悟空笑道:“呆子,勿得胡谈,任师⽗尊意,可行则行,可止则止,莫要担阁了媒妁功夫。”
三蔵道:“悟空,凭你怎么说好!”悟空道:“依老孙说,你在这里也好,自古道,千里姻缘似线牵哩,哪里再有这般相应处?”
三蔵道:“徒弟,我们在这里贪图富贵,谁却去西天取经?不坏了我大唐之帝主也?”
太师道:“御弟在上,微臣不敢隐言。我王旨意,原只教求御弟为亲,教陈公子与你三位徒弟赴了会亲筵宴,发付领给,倒换关文,往西天取经去哩。”
陈凡闻言,却是点头笑道:“倒也可以。”
如今唐僧西行之事,已经传遍西牛贺州的群妖之间,有他无他倒是没有什么差别,只要打着唐僧的旗号即可,再不济,陈凡也可以变成唐僧的摸样。
七十二变的神通,却是妙用无穷。
悟空也是笑道:“太师说得有理,我等不必作难,情愿留下师⽗,与你主为夫,快换关文,打发我们西去,待取经回来,好到此拜爷娘,讨盘,回大唐也。”
那太师与驿丞对孙悟空作礼道:“多谢老师⽟成之恩!”
八戒道:“太师,切莫要口里摆菜碟儿。既然我们许诺,且教你主先安排一席,与我们吃锺肯酒。如何?”
太师道:“有有有,就教摆设筵宴来也。”
那驿丞与太师天喜地回奏女主去了,却说唐僧一把扯住悟空,骂道:“你这猴头,弄杀我也!怎么说出这般话来,教我在此招婚,你们西天拜佛。我就死也不敢如此。”
悟空笑道:“师⽗放心,老孙岂不知你情,但只是到此地。遇此人,不得不将计就计!”
唐僧道:“怎么叫做将计就计?”
悟空道:“你若使住法儿不允她,她便不肯倒换关文,不放我们走路。倘或意恶心毒。喝令多人割了你⾁。做甚么香袋啊,我等岂有善报?
一定要使出降魔怪的神通,你知我们的手脚又重,器械又凶,但动动手儿,这一国的人尽打杀了。
她虽然阻当我等,却不是怪物妖精,还是一国人⾝。你又平素是个好善慈悲的人,在路上一灵不损。若打杀无限的平人,你心何忍!诚为不善了也。”
唐僧听说,道:“悟空,此论最善。但恐女主招我进去,要行夫妇之礼,我怎肯丧元,败坏了佛家德行,走真精,坠落了本教人⾝?”
陈凡却是知道孙悟空的打算,接口笑道:“今⽇允了她亲事,她一定以皇帝礼,摆驾出城来接长老。长老不要推辞,就坐她凤辇龙车,问女王取出御宝印信来,宣我们进朝,把通关文牒用了印,再请女王写个手字画押,付与我们。”
唐僧闻言,却是喜不已,知道此乃缓兵之计,又问:“之后又如何脫⾝?”
悟空笑道:“教摆筵宴,就当与女王会喜,就与我们送行。待筵宴已毕,再叫排驾,只说送我们出城,回来与女王配合。待送出城外,你下了龙车凤辇,教沙僧伺候左右,伏侍你骑上⽩马,老孙却使个定⾝法儿,教她君臣人等皆不能动,我们顺大路只管西行。行得一昼夜,我却念个咒,解了术法,还教她君臣们苏醒回城。一则不伤了他的命,二来不损了你的元神。这叫做假亲脫网之计,岂非一举两全之美也?”
三蔵闻言,如醉方醒,似梦初觉,乐以忘忧,称谢不尽,道:“深感贤徒⾼见。”
陈凡见状,嘴角一翘,露出了若有若无的笑意,悟空的方法却也不错,如若可以脫⾝而去,不与那蝎子精纠,却是合了他的心意。
那蝎子精并无恶心,只是想娶唐僧而已,却因此误了卿卿命。
西天路上的妖精,少除去一两只,与陈凡当初答应观世音的计划,却是没什么大碍。
想到前世看西游记之时的感叹,陈凡却是又动了怜香惜⽟的心思,虽然是一头蝎子精。
这边一行人商议计划,却说那太师与驿丞不等宣诏,直⼊朝门⽩⽟阶前奏道:
“主公佳梦最准,鱼⽔之就矣。”
女王闻奏,卷珠帘,下龙,启樱,露银齿,笑昑昑娇声问曰:“贤卿见御弟,怎么说来?”
太师道:“臣等到驿,拜见御弟毕,即备言求亲之事。御弟还有推托之辞,幸亏他大徒弟慨然见允,愿留他师⽗与我王为夫,面南称帝,只教先倒换关文,打发他四人西去,取得经回,好到此拜认爷娘,讨盘费回大唐也。”
女王笑道:“御弟再有何说。”
太师奏道:“御弟不言,愿配我主,只是他那二徒弟,先要吃席肯酒?”
女王闻言,即传旨教光禄寺排宴,一壁厢排大驾,出城接夫君。
众女官即钦遵王命,打扫宮殿,铺设庭台。
不多时,大驾出城,早到馆驿。
忽有人报与五个西行客道:“驾到了。”
五人闻言,即出厅驾。
女王卷帘下辇道:“哪一位是唐朝御弟?”
太师指道:“那驿门外香案前穿襕⾐者便是。”
女王闪凤目,簇蛾眉,仔细观看,果然一表非凡,再看一旁的陈凡,也是丰姿英伟,相貌轩昂,好一个妙龄聪俊风流子。
陈凡却是眼力极佳,着女王的目光,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女儿国王,此女称得上绝⾊,尤其那双凤目,极为勾人,又极为耐看。
两人目光相对,一时之间,女王竟是起了将唐僧与陈凡都留下的心思。
但转念一想,西梁国的王位,又岂能两人来坐?
女王看到那心意美之外,不觉情汲汲,爱恣恣,展放樱桃小口,定了定方才呼道:“大唐御弟,还不来占凤乘鸾也?”
三蔵闻言,耳红面⾚,羞答答不敢抬头。
猪八戒在旁,掬着嘴,饧眼观看那女王,他本就是好⾊之人,此时见到堪称绝⾊的女王,忍不住口嘴流涎,心头撞鹿,一时间骨软筋⿇,好便似雪狮子向火,不觉的都化去也。
只见那女王走近前来,一把扯住唐僧,俏语娇声,叫道:“御弟哥哥,请上龙车,和我同上金銮宝殿,匹配夫妇去来。”
女王扯着唐僧,却也不忘了多看陈凡几眼,犹如在挑选货物一般。
陈凡报以一笑,却让女王凤目一亮,旋即露出一丝遗憾。
这唐僧却是战兢兢立站不住,似醉如痴。
悟空见状,在侧教道:“师⽗不必太谦,请共师娘上辇,快快倒换关文,等我们取经去罢。”
唐僧不敢回言,把悟空抹了两抹,止不住落下泪来,悟空道:“师⽗切莫烦恼,这般富贵,不受用还待怎么哩?”
唐僧没及奈何,只得依从,揩了眼泪,強整容,移步近前,与女主同携素手,共坐龙车。
龙车之上,一个喜见男⾝,恨不得⽩昼并头谐伉俪,一个怕逢女⾊,只思量即时脫网上雷音。
那些文武官,见主公与长老同登凤辇,并肩而坐,一个个眉花眼笑,拨转仪从,复⼊城中。
孙悟空咧嘴一笑,才教沙僧挑着行李,牵着⽩马,随大驾后边同行。
陈凡自然也跟了上去,猪八戒却是往前跑,先到五凤楼前,嚷道:“好自在!好现成呀!这个弄不成!这个弄不成!吃了喜酒进亲才是!”那执仪从引导的女官,回至驾边道:“主公,那一个长嘴大耳的,在五凤楼前嚷道要喜酒吃哩。”
女主闻奏,与唐僧倚香肩,偎并桃腮,开檀口,俏声叫道:“御弟哥哥,长嘴大耳的是你哪个⾼徒?”
唐僧道:“是我第二个徒弟,他生得食肠宽大,一生要图口肥。须是先安排些酒食与他吃了,方可行事。”
女主急问:“光禄寺安排筵宴完否?”
女官奏道:“已完,设了荤素两样,在东阁上哩。”
女王又问:“怎么两样?”
女官奏道:“臣恐唐朝御弟与⾼徒等平素吃斋,陈公子吃荤,故有荤素两样。”
却是这一行人,除了唐僧之外,就是陈凡相貌堂堂,甚至比⾝为和尚的唐僧更有市场,女儿国上下,许多人都在打着主意。
这女官,就是一个有心之人。
女王却又笑昑昑,偎着唐僧的香腮道:“御弟哥哥,你看这样可好?”
唐僧只得应好。
刚应下,又有太师启奏:“请赴东阁会宴,今宵吉⽇良辰,就可与御弟爷爷成亲,明⽇天开⻩道,请御弟爷爷登宝殿,面南改年号即位。”
女王大喜,即与唐僧携手相搀,下了龙车,共⼊端门里,至东阁之下,又闻得一派笙歌声韵美,又见两行红粉貌娇娆。
这边摆下盛宴,陈凡则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奇景,要说这举国上下,文武百官全是女子,却也难得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