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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八章守在白鹿洞前的三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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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载,字子厚,乃是当今大晋王朝“琴棋书画四绝”之一的书绝,其书法名扬天下,千金难求。同时,也是大晋王朝的一代大儒,学富五车,有经天纬地之才,世间少有人能及。而且,曾经担任过一段时间九卿之一的奉常。

  奉常,掌管宗庙礼仪,地位十分崇⾼,属九卿之首。

  在九年前,朝中有人以“张载之学,善法圣人之遗意,其术略可措之以复古”为由,上奏晋武帝召张载回京任职。此时,张载正患有肺病,但他说:“吾是行也,不敢以病辞,庶几有遇焉。”

  意思是说:这次召我回京,不能因病推辞,借此机会可施行我的政治理想和主张,便带病入京。

  当时有人向朝廷建议实行婚冠丧祭之礼,下诏礼官执行,但礼官认为古今习俗不同,无法实行过去的礼制。唯有张载认为可行,并指出反对者的作为“非儒生博士所宜”得罪了不少朝中重臣,因而被孤立。在朝中,自己的政治理想和主张,受到极大的阻力,无法推行。加之病重,不到一年后,便辞职东归,隐居在琅琊国的白鹿山中教学,开设了张氏草堂。

  张载的一生,两被召晋,三历外仕,官到九卿之首的奉常,因为阻力,却始终无法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和主张…

  此次,山子道、陈民等三名书生,不远万里去白鹿山求学,自然是冲着名満天下的一代大儒张载而去。

  说到了张载,即使是作为“琴棋书画四绝”之一,同样名満天下的魏子正,也是満脸的感慨和嘘唏。眼中充満了敬意。在琴棋书画四绝之中,除了性情旷达狂放、超然物外的琴师禾山外,其他三人都曾入朝为官,但到了最后不是被贬,就是辞行。

  特别是官到九卿之首的张载,最后归隐于白鹿山中开堂教学。

  十多天来,船只一路向北而去。

  在船上。李图和魏子正除了对弈,还谈论了儒家学说以及当今的朝局形势。

  在年前,晋武帝去世后,传位于无能的二子,整个朝局一切都乱了。各地強势的封王,为了挣权夺利,皆是大打出手,狼烟四起。

  而李图对这个世界的朝局不了解,只是静静地听着魏子正的述说。

  在这段时间来。李图每天都早早起来晨读,见过了李图那充満了韵味、口吐浩然的诵读。而魏子正以及三名书生,心不免有些惊讶,还特意向李图请教了诵读的法子,每天早晨起来也会跟随李图一起晨读。

  经过一段时间的晨读后,魏子正不噤有些感慨起来。而且心胸中多年积庒下的闷气一扫而空,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读书养气,读书养气。枉老夫读书了一辈子的书…现在才真正感受到,什么才是读书养气啊!”魏子正的老脸上略显羞惭地道,接着看着河水,豪情満怀说着:“读万卷书,养我胸中浩然之气!”

  魏子正乃是李图来到了这一个世界,遇到第一位真正胸有浩然之人,却是不懂得如何养气。当他向李图请教诵读的法门时,李图也没有什么隐瞒,而且也有意或无意中述说了儒家的修行,什么是真正的胸养浩然之气。

  在此时。李图已经了解到这个世界没有儒家的修行者。

  魏子正乃是大晋王朝名満天下的名士,算得上是一名大儒,连他都没有开辟出胸中天地。不懂得如何养胸中浩然之气。对李图来说,自然是一叶知秋,知道这个世界的儒家修行是如何一个样子了。

  而在这时,船已经过了东河州,‮入进‬了东文州地界,在琅琊国的开阳县停了下来。

  琅琊国,乃是大晋王朝的封国,管辖九县,有三万九千五百多户,其地域大小与一个普通郡差不多。

  走下船后,在琅琊国的开阳县略作休息之后,李图和魏子正等人又乘着马车去了鹿山县,而白鹿山就位于鹿山县,一代名儒、四绝之一的书绝,就是隐居于此开堂教学。

  众人到了鹿山县后,苏小小也扮成了男装跟随着李图一起去了白鹿山,而贾姨和丫环小草,则是留在了鹿山县的客栈中。

  白鹿山与鹿山县有着一段不近的离开,众人乘车到了白鹿山脚下。

  走进了白鹿山,可见密林幽深,隐约还能听到山涧中溪水的流淌声。一路忽上忽下,但只见四处山石突兀,涧壑深邃,溪水潺潺,草丰林茂,时不时一个拐弯就可见面前豁然开朗别有洞天,四下里只闻鸟语花香虫鸣,间或传来风拂草木的沙沙声,本还不时说话的众人都渐渐安静了下来。

  “怪不得名満天下的张公隐居于此!”

  打扮得如翩翩俊少年般的苏小小,看着这奇美的景⾊,用突如其来的感慨打破了这难得的静谧“要是换了小小在这等曲径通幽处结庐,小小也肯定乐不思蜀!此处,可真美,一点不比西湖差。”

  走在前头的魏子正闻到苏小小之言,不噤微微摇了一下头,似乎对苏小小之言颇为不満,或者是由于李图的原因,并没有出言。而山子道、陈民三名书生,则是怔了一下,心中并没有什么顾忌,不悦地说道:“苏姑娘,你此言差了。张公隐居于此,可不是为了贪图安逸和美景。”

  苏小小闻言后,也知道自己的此言似乎是对张公有些不敬,脸⾊稍红了一下,不再言,静静地跟在李图的⾝后。

  这一路行来虽不艰险,但已经有将大半个时辰,即便风景再为优美,但毕竟沿途山路颇为不便。众人走起来,倒是有些劳累,特别是苏小小,不断地拭擦着脸颊上的汗珠。

  这十多天的时间来,李图也从魏子正和三名书生嘴中张载的为人事迹,如今一路行来,他心里对这位隐逸⾼士的性子,更有了进一步的猜测。

  张载能够放下自己名満天下的名头,丢下了帝都的安稳生活,到这山野之地隐居,而且并不是一人独善其⾝,而是广收弟子教学,传道解惑,性情必然是坚韧⾼洁,值得他人去尊敬。

  而且,也怪不得几乎与他齐名的魏子正,一说到他,眼中都带着敬意。

  走在山路边的山石处,众人停了下来略作休息,魏子正虽然年纪也有五十有余,但体力似乎比三名书生还要好。此时,看到这三名満头大汗的年轻书生,一脸沉思且有些紧张的样子,则是笑了笑道:“你们可是担心过不了草堂的三考?”

  山子道三名书生微微抬头看着魏子正,眼中有不言之意。

  魏子正此时又道:“老夫与张老乃是知交,倒是可为你们推荐,可免了这三考。”

  “魏公的心意在下心领了,在下想靠自己的能力通过草堂的三考。如果连这三考都无法通过,在下三人也是无脸面在草堂呆下去了。”山子道倒是有些傲气地道。

  陈民和另外那一名书生也是点了点头。

  看到如此,魏子正只是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说,然后看了看静静地伫立着,依然是琴不离⾝的李图,道:“子为,此次张老看到你,必然是大为欢喜。说起来,张老也是一名棋道⾼手,棋艺也是少有人能及。”

  “张公乃是性情坚韧⾼洁之人,李图亦是很想拜见,向他请教。”李图笑了笑道。

  一会儿后,众人继续向山中走去,山上苍松翠竹,郁郁葱葱,一股清泉从云峰中来,景⾊似乎更美了。接着,众人走到了一谷口处,此时魏子正指了指,道:“此就是白鹿洞了,张老就是在此开堂教学。”

  “白鹿洞?”苏小小微微疑惑地道,有些不解,并没有看到什么洞。

  魏子正笑了笑,解释道:“白鹿洞本无洞,因地势低凹,俯视似洞,称之为‘白鹿洞’。”

  此时,在前方谷前的一块石头上,静静地坐着一个年约二十三四的年轻男子,手中捧着一卷书在专心地读着。一⾝如‮白雪‬衣,⾝材颀长,容貌俊朗,然而,他脸上却有如万年冰山一般从不融化的冷冽表情。

  闻到了脚步声,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众人,继而站了起来,立即对着魏子正行了一礼,恭敬地道:“魏公,你可是来了,张师可是等候您多时了。”

  魏子正笑了笑道:“哈哈,老夫每次来白鹿洞,都看到你这小子守在这里,可是尽职尽责了。”

  “魏公见笑,若是前来求学拜师,便需过草堂三考,这是张师多年以来的规矩,弟子可不敢怠慢了。”冷面年轻男子回答着,然后看了一眼跟在魏子正⾝边的几名年轻书生,方才若有所思地再次端详了起来,继续又道:“当然,即便不能过三考,只要愿意留下来的人,交了束脩一样能够附庐听讲,来去自便。”

  “子为,这位就是张老的入室三弟子,第一关就由他来考核。”

  魏子正笑了笑,对着李图道,继续又对着冷面年轻男子道:“他们三人只是与老夫路遇,所以一起同来了,该要考的就考,不需要考虑到老夫,可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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