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此，是忠

　　("。cn" >。cn)第二天，天⾊还没有亮起来，村中就传来了鸡鸣狗叫之声，李图醒来后就起⾝出了房舍，根据记忆慢慢向村外走去。走出了村子后，东边的天⾊大白，渐渐出现了红霞。

　　李图负手而立面朝着东方，大声诵读起先贤的文章，随着一个个字从口中吐出，天地间的浩然之气也随之升腾、弥漫。感受到浩然之气的气息，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己总是感觉到少了些什么，原来是少了学府中那一股特有的中正平和气息。

　　此时，不皱了皱眉头思索着，而且，这里的浩然之气似乎比学府中也淡了不少。难道学府是儒家之地，自然聚集着浩然之气，散发着中正平和的气息？

　　应该是如此。

　　晨读完后，李图走了回来。

　　在村头的一棵老槐树下，老⻩狗正半躺在地上，专注地舔着⾝上昨夜与狼妖搏斗留下来的伤口，突然双耳一动，警觉地抬起了头。看到从外面走回来的李图，眼中露出些喜⾊，立即站了起来。正欲走过去，此时，不知从哪跑出了一条健壮的大黑狗，直奔它而来，撞了上去。

　　老⻩狗被大黑狗猛然一撞，站立不稳倒在地上。而大黑狗则是乘胜追击，对着老⻩狗发起了攻击，突然撕咬起来。看到老⻩狗只是怒吠没有反抗，似乎是感到无趣，也朝它低吠了几声后就离开。

　　倒在地上的老⻩狗，经过刚刚的挣扎，⾝上的伤口又复裂起来，表情显得有些痛苦。此时，看到神采奕奕的李图向它走近，眼中露出了些‮愧羞‬的神⾊，龇牙咧嘴努力地挣扎起来，朝李图揖了一礼，然后默默地走开。

　　老槐树下的动静李图也知道，也闻到了老⻩狗的气味和听到了它的怒吠声，略微一想后就知道了刚才发生的情况。于是朝它走去，带着疑惑问着：“虽然它血气旺盛，体壮力強，但你已经通慧，也有了妖性，以你昨夜表现出来的勇猛，应该不会如此不堪。而且，只要稍微散发出妖气就可以吓走它，为何还要任它撕咬，而不反抗？似乎，这种情况你已经习惯了。”

　　老⻩狗停了下来，不作声，努力蹲坐着，只是⾝上的楚痛，让它不噤又去舔了舔伤口。

　　想起昨夜之事，李图在老⻩狗前坐了下来，忍不住想伸出手出摸摸狗头，但脑海中想起了公羊传师兄⾝边那只羞怒的小白狐，伸到半空就停了下来。

　　“似乎你受伤不轻？”

　　沉默一会儿后，李图闻到老⻩狗⾝上散发出来一股浓郁的腐臭，不噤出声问着。不过老⻩狗没有吱声，只是默默地坐着，不时舔着伤口。

　　一人一狗默默地坐着。

　　老⻩狗看着李图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厌恶的神⾊，似乎没有嫌弃自己⾝上的臭味，于是把头向前伸了伸，小心翼翼地舔了几下李图的手，然后挣扎起来离开，任是由李图叫都没有停下来。

　　李图猛然一怔，他从这狗⾝上感觉到了一些寂寞的气息，它在此等自己，似乎只是想和自己呆一会儿。老⻩狗走后，李图也起⾝走回了村子，但心中对老⻩狗有些好奇起来，于是找了一村民询问了老⻩狗的事情。

　　村民是一名大概三十余岁的汉子，⾝体健壮‮肤皮‬黝黑，肩上扛着一把锄头，正欲下地。见到昨夜借宿于此的郡学府学子有事询问自己，而且还对自己行礼，显得有些紧张起来。手忙脚乱地放下锄头，也胡乱地行了一礼，然后带着些结巴道：“瘸、瘸了腿的狗？哦，你是说那条老⻩狗，它还没死？”

　　闻言，李图一楞，老⻩狗是村子里的狗，应该能够时常见到，怎么会如此说？然后点了点头。

　　黑汉子略微惊讶了一下，同时也有些奇怪起来，怎么郡学府的学子对村中的一条老狗感‮趣兴‬？不过他也没有多想，道：“这条老⻩狗是村中一位老人，在它小时候从路上捡回来的。我小时还和它玩过呢，想不到一转眼间就三十年过去了，真长命。要知道，一般的狗也不过是十二三年命，多一些也不过是十七八年，想不到它还活着。”

　　李图不由一怔，也想不到老⻩狗活了三十多年，怪不得从它的⾝上感受到了一股垂暮的气息。

　　这时，汉子又道：“这条狗很通人性，一些简单的说话能听得懂，曾经赶过不少偷鸡的⻩鼠狼，还抓了不少山鸡小兔之类的小猎物叨回来，挺受村里的人喜欢。但十年前，它的⾝上时不时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味，村中的人就开始不喜欢它了。那臭味，有时实在是太臭了，连我都忍受不了，更不要那些妇人和小孩子了。”

　　汉子说到这里，李图也想起了老⻩狗⾝上的伤，想起了伤口上腐⾁散发出的臭味。难道它十年来，一直都在与那头狼妖搏斗着？

　　只有被妖气腐蚀，才会有如此的腐臭。

　　汉子叹息一下，又道：“自从八年前老人死后，村里就再没有人愿意喂养它，也不愿让自己的小孩和它玩耍。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它，还以为已经死了呢，想不到还活着。不过，几年前，我倒在老人的坟前遇到了两次，想不到这狗还挺忠的。是了，它曾经带过大黑狗捕猎，现在大黑狗是村里最受欢迎的狗了，抓过…”

　　李图闻言怔了怔，良久后才道了一句：“它很好。”

　　“很好？”

　　汉子正‮奋兴‬地说着大黑狗的光荣事迹，突然被打断，不噤有些疑惑，而后奇怪地看了看李图，不明白他说什么。

　　李图没有解释，然后回到了村中，和师兄师姐们一起与村民道别后，坐上了马车出村庄。

　　老⻩狗不知何时又出现在村头的老槐树下，看着马车驶出了村子，跟出了一段路后停了下，朝离去的马车吠了几声。静静地看着马车在眼前消失，然后默默转⾝走回来，显得有些孤寂。

　　闻到老⻩狗那有些孤寂的叫声，此时，李图心中不噤生出了一个疑问：何为妖？

　　小白狐跟在公羊传师兄⾝边读书听琴，知礼仪知荣辱；老⻩狗十数年来默默守护着村庄，不让野兽袭击，更是与狼妖搏斗瘸了自己的腿，村民因它⾝上的腐臭而嫌弃它，它却知忠。

　　这就是妖？

　　李图不噤怔了怔，然后道：“停下。”

　　车夫疑惑了一下，然后停下了马车。"。cn" >。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