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乌鸦迎客
看到师纪两眼发光,朝那名背着大琴的紫衣小女孩追上去,七公主的侍女自然是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只是想不到这个师纪真的丢脸丢到梁山来,心中不噤微微嗔怒,欲下车去阻止,却是被七公主拦住了。
七公主燕素,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素白⾊的长锦衣,很安静地坐着,⾝上散发着一股清雅不失华贵的气质。
“公主,师纪此实在是丢我燕国之脸,而且在这里,七国的目光…”七公主的侍女蹙着眉头道,不解为何要拦住她。师纪做出什么丢脸的事情来,不用一天的时间就会传到各国青年才俊的耳里,不仅他丢了脸,就连燕国也会跟着丢脸。
各国的天才聚集于此,他们的一言一行自然是代表自国。
“他代表不了燕国,由他去吧。”
七公主在很安静地看书,看到自己的侍女很不解,就淡淡地地道了一句,接着又对荆轲道:“荆护卫,去杏花村,我想看看十里飘香的杏花,现在正是时节。”
荆轲闻言也没有多言,静静地驱着马车前行,而且他一向都是沉默寡言,一路很少说话。
七公主的侍女怔了怔,七公主的意思很明显,师纪还不够资格代表着燕国,自然不会去⼲预他去⼲什么。
但是,别人会这样想吗?
岸堤上,师纪一阵肆无忌惮的仰天狂笑后,大步追了上去,⾝后两名琴童一头的黑线,看到周围的人都愕然看了过来,立即转过了头,装作不认识。在他们两人看来,师纪虽然是一名天赋过人的天才琴师,仅十九岁就成为了一品大琴师,但实则是一名白痴。而自己却是与白痴混在了一起,也成了一名白痴。
心中无比的恼怒,无比的后悔,当初为何要与他赌琴。但是当初谁想到,他就是皇家学院的那一朵奇特无比的奇葩?
“他又想收琴童了?”
江若姐妹看到师纪追着那名背着大琴的紫衣小女孩,不噤楞了楞,相视了一眼。同样被惊呆着了,想不到他这次丢脸丢到齐国梁山来了。
紫衣小女孩在静静地走着,神情清冷,双目傲然,冷视着周围的一切,斜背着一口几乎与她齐⾼的大琴。走在水泊岸堤上非常显眼。
师纪走了来,在紫衣小女孩⾝前停了下来,傲然地道:“你可是一名琴师?”
紫衣小女孩看到突然跳出一人拦住了自己,神情更加清冷了,双目冷冷地看着师纪,不言不语。
“小丫头片子,在下乃是燕国皇家学院的天才琴师。十九岁的一品大琴师,绝世天才师纪,是未来的国士,乃至是圣士。我很喜欢你的样子,尤其是那一摇一摆的双马尾,做我师纪的琴童,绝对是你一生的荣幸。追随我吧,踏着我的脚步。我将会带着你领略绝世琴艺的风采。不用看,就是你,你就是那么的荣幸,在茫茫人海中得到了我的青睐…”师纪傲然地道,双目俯视着对方,有些沉醉。
“你是白痴么?”
紫衣小女孩想也不想,直接就把师纪定格为白痴。此时微微仰着头,冷冷地看着对方,而且很不喜欢这个仰头的势姿。
师纪不噤愕然了一下,看着这个似乎比自己还要骄傲的小女孩。心中更喜了,继续自我陶醉地道:“你不应该瞻仰一下十九岁一品大琴师的风采么?我可是十九岁的一品大琴师啊,世间罕见,乃是绝世天才!选择追随我,做我师纪的琴童,绝对是你一生不悔的选择。”
“白痴。”
紫衣小女孩吐出了两个字,伸手一推开师纪,继续向前走。
而师纪被紫衣小女孩一推,却是推落了水泊之中,一会儿后爬了起来,仰天大笑起来,道:“有个性,我喜欢,琴童你做定了。”
周围的人惊呆地看着这一切,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朵奇特而美丽的花朵,名字叫做奇葩。而师纪的两名琴童则是转过了⾝,双手掩面,离他远远的。
“你就是那么的荣幸,在茫茫人海中得到了我的青睐…”
“你不应该瞻仰一下十九岁一品大琴师的风采么?”
岸堤上,传出了两个妙趣横生的声音,让众人闻之突然轰然大笑。
在一胖子一瘦子的⾝后,站着一名成熟稳重的青年,对着他们两人斥责着:“你们这样做,师纪是丢了大脸,但燕国也跟着丢了脸,不要忘记你们也是燕国人。行走于他国,你们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自国。若一燕国书生游历到齐国,因钱用完,而自取了一鸡填腹,而齐国之人则是会说,燕国之人乃是盗贼,而不是说那书生是盗贼。”
胖子和瘦子的脸上露出了些尴尬,而此青年正是吴起,曾经在入学试时嘲讽侮辱过李图,但入学后,真正读了圣贤书,懂了修心养性齐家治国之念,他一点一点地变了。
五年后,更是完全变了一人,每当想起自己少年时的作为,都是満脸的羞红。此次梁山盛会后,他将步入官途,理念是希望自己能够造福一方。
师纪看到众人的轰然大笑,完全不理会,只是微微仰头道了一句:“作为一名天才,总是会莫名其妙地遭他人的羡慕妒忌恨,而且,天才都是寂寞的。”
十九岁的一品大琴师,谁敢说不是天才,天下有几人可比?众人不由有些讪讪然。
“天才的寂寞,果然是…”
两名琴童看到师纪似乎又要发表其天才论了,此时也顾不得丢脸,立即走上去,拖着师纪离开。
丢人啊。
…
荆轲驱使着马车向杏花村走去,杏花村离梁山县的水泊岸堤并不是很远,只是数里路而已,用不了多久就赶到了。
杏花村中,植着成千上万株梨杏,每至阳舂三月,梨花、杏花开成一片,云蒸霞蔚,香飘十里。景象十分壮观。
马车在村头停了下来,继而是七公主和她的侍女下车。
七公主手中握着书卷,步入了杏林之中,侍女和荆轲静静地跟在⾝后,树上杏花薄粉轻红仿佛少女含情微笑,那飘落的杏花纯白如雪。
铺満了一地。
“満阶芳草绿,一片杏花香。”
七公主和赵国清平公主。入进杏花村后,昑了同一句诗。
漫不经心地在杏花村中走着,欣赏着这美景,七公主对着侍女道:“青鸟,你去租借一座靠着水泊的房子,我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公主。此处的条件不太适合,而且梁山之路也快开启了…”侍女道。
七公主一⾝简单素白⾊的长锦衣,手握着书卷,文静而文雅,道:“就在此处,你去安排吧。”
“是的,公主。”侍女青鸟点了点头就退去。
七公主走回了村道。从村头慢慢向村尾走去,村尾就是水泊之处,十分的安静。经过破旧的牌楼,荆轲看到了一座卖着杏花酒的清冷酒肆。
酒肆中,乌鸦醒来了。
“这是什么酒,竟然快要烧死本座了。”乌鸦神采奕奕地从厢房中飞了出来,精神焕发,如同生新了般。但嘴却在叫嚣着。
“醒了啊,挺快的,不愧为太古遗种。”酒肆主人头都不抬一下,只是淡淡地道了一句。
“是了,那酒还有没有?本座再想烧一次。即使是烧死了,本座也绝不怪你。”乌鸦眼珠子乱转着,醒来后自然是发现这酒对自己躯体带来的好处。此时不噤想打那酒的主意了。
“没有了,最后一滴不是送给你和那小子了吗。是了,那半滴烧火山是我送给你的,但那十余坛杏花酒可是要收钱的?”酒肆主人笑着道。“我算算,应该收你多少钱?”
乌鸦闻言瞪大了眼睛,満脸的怪异,道:“连烧山火都送了,那杏花酒还要收钱?”
“小店小本经营,概不赊帐。”酒肆主人看着乌鸦淡淡的道。
“呃…本座没钱,等那小子醒来了,让他付吧。”乌鸦很想一口呑对方,但发现自己却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还送了自己半滴妙不可言的烧山火。
这烧山火对它很有益处。
“也可。不过在他醒来前,你总得做点什么吧。”酒肆主人双眼笑眯眯地看着乌鸦。
乌鸦被看得心中一个激凌,有大为不妙的感觉,连忙道:“本座还有事,先走了。”看此人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先开溜为妙,正欲飞出去,却是被酒肆主人一手抓住了。
…
此时,天空上突然落下了⽑⽑细雨,绵绵缠缠的。
“公主,暂且避雨吧。”荆轲看着还在静静漫步着,似乎毫不在意的七公主出声道。
“劝君莫到杏花村,此地美酒能醉人。我今来此偶夸量,入口三杯已**。传言此处有一美酒,荆轲,你可是见到有酒肆了?”七公主念了一道诗后,问着。
一路走来,她只顾看着这漫天的杏花,并没有注意到村中是否有酒肆。
“看到了,就在牌楼的旁边。”荆轲道。
七公主点了点头,向牌楼走去,素白⾊的长锦袍上沾上了几片杏花。
沾衣欲湿杏花雨。
走到牌楼,七公主不由怔了怔,道:“哪儿有酒肆?”
荆轲楞了一下,指着酒肆道:“公主,此不是酒肆吗?”
七公主看到荆轲指着一株老杏树说是酒肆,不噤蹙着眉头,正欲出言斥喝,却是看到自己的眼前真的有一座酒肆,不噤愕然了一下。难道刚才自己眼花看错了?
于是怔了怔,就进走了酒肆,而荆轲亦有些疑惑,难道是障眼法?
“客官,欢迎光临!”
在门后挂一个鸟架,上面站着一只満腹牢骚的乌鸦,一幅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怒目瞪眼。啊——混帐,竟然让正气凛然,气冲霄汉,义薄云天的大乌天作迎客鸟,让人知道,会笑死人的。
魂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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