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天晚上

　　我还准备回老家找妈妈，过完端午，就剩三天。这几乎是个不可能的任务。我抱着撞大运的想法又找那位同学帮我出出主意，他想了半天，说他现在是有个活很快就能帮我赚到钱。我一问是什么。

　　他说是收债。我心里有些忐忑，他又说，只要我们收到债了，2000块钱那都是很轻松的事。

　　我问他什么时候，他说端午节。我没法马上下决心，就告诉他让我考虑一下，晚上等我回复。

　　晚上还没等我想清楚，我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妈妈的声音很沉重“海海，你姐姐她…出轨了。”我直接问“妈，你怎么知道的？”

　　妈妈有些，一个劲说：“怎么办，怎么办？”我安慰她说：“妈，你别激动，你先说清楚怎么回事，我们再好好商量对策好吗？”妈妈“嗯”

　　了一声之后，突然问我：“海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早上才问我周子豪的事？”妈妈还真是什么的都知道了，我只能应了一声，说：“是。”妈妈问我：“你姐姐告诉你的吗？”“啊？那怎么可能。”我说：“妈，这事不会是姐姐自己告诉你的吧？”

　　“她敢！”妈妈抬高了音量“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我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如实说：“姐姐的云盘上有他们做那种事的视频，我很早就看到了，但是一直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还有视频？！”妈妈显然是吃了一惊。

　　然后绝望似的说“发到网上去了吗？那不是被所有人都看到了吗？”我马上解释：“妈，你听我说，我该怎么跟你解释呢，就是…云盘这东西一时半会说不清，但你一定要相信我，姐姐那些视频其他人看不到。”

　　电话里传来妈妈的泣声“你姐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宝宝才三岁啊。”“妈，别难过好吗，这事交给我，我去劝劝姐姐，她一定会知道错的。”妈妈忽然坚定地说：“海海，这事不用你管，你认真读你的书，我先去找那孩子谈谈。”一听到妈妈要去找周子豪，我就急了。

　　连忙说：“妈，家里这么大的事，我哪还有心情读书。再说了，你去找周子豪那烂仔谈什么谈，要谈也是跟姐姐谈。”妈妈说：“你不是说还有视频吗？”我一愣，确实啊，我还真没想过。

　　那个视频上传在姐姐的云盘里，到底是谁上传的？我不信是姐姐上传的，那答案就只有一个，周子豪上传的，那也就是说，周子豪本地一定还有备份。于是我说：“妈，别急好吗，等我端午回来，我们一起去。”妈妈说：“都说了不用你管！”

　　妈妈那股倔劲又来了，她认定的事旁人很难去改变，我无奈说“好吧，妈妈，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告诉我好吗？

　　挂断之后，我回到上，再次打开姐姐的云盘，视频居然又更新了一个，我没有再点进去看，我怕我看了之后对姐姐彻底的失望，不想认这个姐姐了。

　　浑浑噩噩睡了一觉后，第二天起来，我还是有些害怕，担心周子豪对妈妈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那样我会后悔一辈子，我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我问妈妈：“妈，你是要今天去找周子豪吗？要不你还是等我回来再说吧。”妈妈说：“都说了不用你管，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我懵了。

　　然后是生气，我气妈妈那脾气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也气妈妈用“孩子”两个字称呼我。妈可能没察觉到我的怒气，而是继续说：“而且我昨天去找过他了。”

　　“什么？！你这么晚还去找他？”我记得昨天晚上妈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九点了，这么晚妈妈还去找了他？我内心堵得慌。“姐姐现在住在家里。

　　他晚上跟着来这边补习，等他补习结束回家的时候我就找他谈谈啊。”妈妈继续说：“后来他答应我不再纠你姐姐了，还把录像都给了我。”

　　本来我还担心妈妈，听到这，我有点不敢相信：“就这么简单？”妈妈说：“他就一个高中生，我吓唬他两下就好了。”我有点不信：“你怎么吓唬他的？”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妈妈有点不耐烦了，说：“我要去上班了，先挂了，你好好上你的学，别想这事了。”说完就挂了，妈妈总是这样，把我当个小孩。

　　我气得差点想摔掉手机，逆反心理一下就上来了，好好上学？我偏不，这样想着，我就打开了电脑，打开英雄联盟，决定今天不去上课，打一天游戏再说。读取游戏的时候，我想起妈妈说的，周子豪把视频录像都出来了。

　　于是我打开了姐姐的云盘，发现一夜之间，爱爱视频这个文件夹还真的不见了，这个时候游戏加载完了，我弹回了游戏界面，心不在焉地打着游戏，总觉得整件事情有点不简单，但想不出来哪里不对。打了一上午游戏，同学打过来电话问我端午到底去不去赚钱。我一咬牙答应了。

　　还是要给妈妈买衣服做生日礼物的。我真他妈就是我妈的一条狗，我付出那么多，虽然妈妈接受了我的爱。

　　但一旦有断绝这段关系的机会，我相信妈妈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断绝吧。终究，妈妈只是把我当儿子爱得多一点，当男人爱得少一点，而我就是放不下，狗就狗吧。

　　晚上妈妈又给我打电话，说姐姐认错了，我就回了一个“哦”不是不让我管吗，那还跟我说个什么劲，我故意说：“先不说了，我要玩游戏了。”然后挂了电话。

　　我不知道妈妈会不会被我的冷漠伤到，我自己反而先觉得不好受，这时姐姐又给我打电话过来，她的声音很弱，没有底气，犯了错的人都是这样。

　　她问我：“海海，你端午回来跟我们一起去张家界玩吗？”我说：“不去了，我在学校有事。”“你还是来吧。”要不是为了那身衣服，我早一口答应了。

　　没办法，为了长久的幸福，短暂的牺牲我还是能做到的，我找了个借口说：“不行呢，我端午要在学校复习，要考试了。”

　　姐姐这时说：“妈妈她不肯去，估计还在生我的气吧，你要是来的话，妈妈一定肯去的。”我想起周子豪打妈妈主意，姐姐在周子豪的下附和的场景，没好气地说：“妈妈不肯去我来了有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妈妈那脾气。好了，不说了。”

　　匆匆挂了电话，又想我的语气态度很不好，是不是有些过分，毕竟她是我的亲生姐姐，总不可能就因为一个周子豪我就不认了吧，能容忍一个人的错误这不正是家人应该做的吗？算了吧，既然姐姐跟妈妈认错了。

　　就这样过去吧，我又打了个电话给妈妈，离上一个电话还没过去多久，妈妈有些奇怪地我：“有什么事吗？”

　　“妈，刚姐姐叫我去张家界旅游，听说你不肯去。”妈妈生气地说：“我哪还有心情旅游？”我劝说：“妈，你不是说姐姐认错了吗，这不就行了吗。

　　难道是要把姐姐打死，还是要跟她断绝母女关系啊。”妈妈说：“谁要打她，她都这么大的人了，做出这种事也不害臊，我才不管她。”我说：“你也就嘴上说说。”

　　妈恼怒说：“那真要我和你姐断绝关系啊。”“那不就是了。”我继续说：“这次去张家界跟姐姐缓和一下关系嘛，给姐姐个机会嘛。”“不去。”“票都买好了，酒店也订好了，不能退钱的。”我说。

　　这次妈妈顿了一下，但还是说：“说了不去。”我改变策略地迂回地问：“妈。除了你和姐姐还有谁？”

　　妈妈随口回答：“还有你姐夫和你外甥。”我有招了，于是说：“好吧，妈妈你实在不愿意去就算了吧，不过我还是认为你出去玩玩好，妈妈你都很少去哪里旅游过。”

　　“啰嗦。”妈妈不耐烦地说。我笑着挂了电话，然后给姐姐发了条微信“你搬出我外甥来不就行了。”姐姐给我回复了个高兴地表情。

　　就当是给姐姐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我如是想，后来果然不出我所料，姐姐让外甥亲口求妈妈一起去。

　　然后辅以钱不能浪费的攻势，最后还是劝动了妈妈，而我，悄悄跟同学离开了学校，跟着去了一家催收公司。

　　这几年网贷流行，无数人深陷其中，不仅仅是在校大学生，不少刚走出校门的毕业生也沉在提前消费带来的快，渐渐债台高筑，收入还不起利息。

　　而我们这次的目标就是针对还没有毕业的大学生，这群人的要害就是他们的命脉是不想失去学业，尤其是那种考上一本院校的。

　　对于他们的父母来说，钱只要不太多，那都是其次，如果影响闹太坏，孩子没脸在学校呆下去，那失去的是整个前途。我这位同学深谙此道。

　　他早拟好了一份合适下手的名单，制好了计划，就等着端午有时间来执行了，虽然同学的手段花样很多了。

　　其实说穿了就两个字，威胁，只是同学完全抓到了点子上。端午第一天下来，我们就做完了七笔，但都是些少数额，我们分下来同学多分点，我少分点，拿到700来块钱，虽然不多。

　　但比做服务员发传单什么的来钱快太多了，我一度惊叹，还读什么书啊，直接出来做催收得了，同学不以为然，他说这是他挑细选地优质名单，而且催收金额一旦上去了，催收的路子就完全不一样了。

　　一种套路是没法通吃的。我突然觉得，比其他来，我涉世太浅了，这天晚上，我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我问妈妈：“张家界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