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木人像
第二百八十六章木人像
升级之后的苍山铲,让殷飞迸发出了无比的趣兴,除此之外还增加了一个新的爱好,就是雕刻各种东西的模型,普普通通的拿雕刻当消遣,而是当做工作一般用尽全力,力图每一寸地方都要雕到惟妙惟肖,十全十美。
他这么⼲当然是有原因的,因为他在使用苍山铲变形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每当他变化自己悉的东西时,样子就会特别的像,而该物品所具备的功能也就更加齐全,更加完善,而像一些相对比较生疏的东西,变化之后模样差上几分就不说了,关键是功能方面的差异实在让他难以接受。
比方说升级之后的第二天中午,他想要变一个炒勺,就是令狐彦用来打他的那种炒勺,悉到刻骨铭心的东西,变出来之后令狐彦直夸他好记,没⽩费工夫教育他。
同样还是那个中午,林远想要制作一件木器娃娃,已经制作了一大半,还剩下一些收尾工作,当然给谁做的殷飞没敢问,反正林师兄想要他帮忙去弄把锉刀,他因为懒得动弹,直接就把苍山铲变成锉刀递了过去,虽说他做木器通常使用刨子,锉刀这东西用的不多,但还是弄出了一个造型勉強合格的工具。
林远接过锉刀之后用了三下觉得顺手,刚要说句谢谢,第四下锉刀的刃口就突然变形了,直接将那娃娃的脸划了一道大口子,林远脸都气青了,殷飞一个箭步冲出门去,不一会儿便拿回了一把锉刀和一段上好红木,点头哈的赔礼道歉,才算是免了这一劫。
从那时候他就发现,悉的东西他可以变得很好,不悉的东西即便做出形来,用起来也会出错,殷飞是个知错能改的人,当天下午就开始做起了木雕,专门找着那些自己不太悉,又有可能用到的东西来做。刻刀是他玩的比较悉的东西,加上手脚利索,对力度的把持也是炉火纯青,远不需要普通工匠那般谨慎小心,做起来速度倒是快捷的很。
傍晚的时候,他⾝边已经堆満了大大小小十几个木雕,有兵刃和工具,也有灵兽的人物,灵兽都是他在大苍山和江南见过的,人物则是这客栈里每天打招呼闲聊的掌柜和小二们,其实后面两种主要是用来锻炼自己手指灵活度的,没有什么太大作用,只是他没想到这东西反倒是最受。
“师兄,嘿嘿嘿嘿。”先凑上来的是杨廷周,他拿着那十几个木雕仔细把玩一番,呲牙一乐道出目的:“你看你都给那几个小二做了,要不然给师弟我也做一个呗?”
殷飞这会儿正雕的来劲,见是杨廷周想要,自然不会拒绝,当即让他站在墙头前面摆个势姿,手中刨子带动木屑飞,不到两刻钟的工夫便雕了出来。杨廷周从怀里摸出面镜子,将自己的脸和木雕一起摆了上去,观察良久才由衷的感叹道:“师兄,怪不得你能做铜牌炼器师,别的先不说了,就这塑型上面,我看同辈的炼器师中就没几个人是你的对手,怕是把一些老前辈的技艺都比过去了。”
被人夸奖当然是件很让人⾝心悦愉的事情,尤其夸奖自己的人还是一个无限崇拜自己的师弟,殷飞远没有到那种喜怒不形于⾊的地步,更是从来都学不会谦虚,听了这话顿时得意忘形,笑道:“师弟这话说的我心里痛快,去看看还有谁想要做雕塑,反正眼下闲着没事,我给他们一人都来上一个。”
杨廷周自然不会推辞,立刻跑到各个房间去叫人,那些弟子们还从来没拥有过自己的雕像,当然更不会拒绝,一个个换上自己最漂亮的⾐服走了出来,在殷飞面前排好了队,等着他给自己做雕像。
不得不说从事一件事情最大的动力就是趣兴爱好,若是只为了练习,一下子要做这么多雕像,就是再怎么刻苦的人也会感到厌烦,可殷飞对雕刻木人很有趣兴,居然玩的不亦乐乎,直到临近晚饭的时候,才算是结束了这一整天的工作,给除林远之外的所有师兄弟们都雕了个木人像。
因为令狐彦和苏天然南的关系,殷飞晚饭已经不再和同门们一起,而是回自己屋子吃小灶了,刚刚推房开门,就看苏天然満脸期待的坐在饭桌前看着自己,不噤有些奇怪的问道:“猴子,你这是做什么?我脸上张花了?”
“那倒没有,⼲爹,跟您老人商量个事儿行吗?”苏天然一阵抓耳挠腮道:“能不能给我也做个木人像?就跟你那些师兄弟的一样就行,我去给你找点好材料,做个能长久保存的。”
“怎么,你也想要这东西?”殷飞没想到一个猴妖居然也对这些玩意感,人家都叫自己⼲爹了,肯定不能不给人家做,忙点头应道:“没问题,等吃完了饭,我就帮你做一个去,材料我这里有,保证比他们那些都好看。”
“谢谢⼲爹!”苏天然恭敬地端过酒杯一饮而尽,喝完才道:“⼲爹,我敬您老人家一杯!”
“好,喝…”殷飞嘴角菗搐的喝完了自己杯子中的酒⽔,忽然发现令狐彦脸⾊不大好看,刚刚和他的目光接触,迅速便躲闪到一旁,这多少让他觉得有些奇怪,忙问道:“令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这猴子惹你生气了?”
“哼!”令狐彦轻哼一声,本就不搭理他,开始对付起盘子中的菜来,几口吃完便拿起本书来坐到窗口处去读,也不知道究竟和谁怄气。
吃过了饭,殷飞便开始给苏天然雕刻木人像,那猴子为了自己的雕像能够更美观一些,居然忍住了一刻钟的时间不动弹,倒也是奇事一桩,殷飞经过一下午的锻炼,现在手速比以前又快了不少,猴子刚刚忍不住要抓耳挠腮,他的雕像便已经做好了,递给苏天然道:“喏,做好了。”
将雕像拿在手里,苏天然这个修为不低的猴妖⾼兴得像个孩子似的上蹿下跳,不时掏出镜子来进行比较,看到特别相似的地方便嘿嘿傻乐,又怕打搅到令狐彦看书,⼲脆自己跑到房顶上美去了。
“哎呀,我这手艺是越来越⾼超啊,往后真在这修士圈里混不下去了,靠这个也可以养家糊口嘛。”殷飞自夸了一句,刚要将地上的木屑扫走,窗台前读书的令狐彦又发出了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冷哼,殷大官人和这位爷相处时间已经不短,对其各式各样的冷哼声已经有了一定的分辨能力,此时这声音听起来不像是生气,倒有点像自己练功不济时那种怒其不争的意思,不过里面多少带了些许酸味儿,让他是百思不得其解,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得罪了人家。
突然,一道灵光在他脑海中划过,难道说…?他试探着问道:“那什么,令狐,你该不会是也想要雕一个木人吧?”
这次的回答不是‘哼’,而是一个‘切’字,充分表明了对方的态度,也说明他刚刚的猜测完全正确,殷飞紧咬后槽牙,才让自己没笑出声来,又怕被这恼羞成怒的狐妖打,忙凑到窗台前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早就该想到你的,这就给你雕一个,保证比所有人的都好看,你一定要赏脸收下。”
说罢殷飞将乾坤袋中的木料全部取了出来,挑出其中最名贵的几种,用掌力碾成木屑,再混合到一起,放在十炼炉中烘烤片刻,弄出一种散发着幽香气息的木料。
“你这是什么木料?”正在装没事人的令狐彦很是好奇,忍不住问道:“这东西是你刚刚胡混的,还是有意制作出来的?”
见人形狐种百科全书也有不知道的事情,殷飞带着几分炫耀显摆道:“当然是有意做出来的,这种东西怎么能胡混嘛,没看我刚才放多少量都有很精确的计算。”
“我只看见你刚刚用两只爪子抓,把七八糟的渣滓堆在一起,然后弄出一堆很恶心的东西。”令狐彦吐槽两句,忽然将手中的书卷放下,换了个很优雅的势姿,面冲殷飞默然不语。
殷飞也很奇怪,不知道这又是玩的哪一出,新的整人方法?可这看起来也没什么威力啊。两人僵持了快一刻钟,殷飞终于忍不住问道:“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令狐彦柳眉倒竖,飞起一脚将殷飞踹翻,随即又恢复成原来的优雅坐姿,轻叱道:“本尊保持这个势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你倒是雕啊!”
“对对,我雕,我应该雕…”殷飞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爬起来,拿起刨子和新近掌握技巧的小刻刀,搬了小板凳坐在下首,对着令狐彦雕刻起来。
和之前的即兴发挥不同,那是给师兄弟和⼲儿子的,就算什么地方不太像,或者有一点瑕疵,也不会有人挑他的理,更不会有人为这事打他。可给眼巴前这位大爷雕刻却不同,那是半点差错都不能出的,尤其此人眼光毒辣的很,稍稍有些不小心的地方都能被他察觉出来,到时候是用飞腿还是炒勺,亦或是什么新发明出来的打法,那就要看狐爷的心情了。
殷飞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是绝对不会做傻事的,忙将心神收敛回来,全神贯注的给面前的大爷做起雕像来。说起来两人认识很长时间,但殷飞还真是从来都没有仔细的关注过对方的相貌,最初结识的时候他被吓得半死,本就没心情去看,可在那之后却很快就接受了对方的存在,只是觉得⾝边有这么个人很正常,倒还真的没有特意的看看长相。
直到此时,殷飞才算是认真仔细的看清了令狐彦的容貌,一张比大多数女人更加有魅力的脸,秀气和优雅中带着些许英姿发,眉宇间不时闪过淡淡的傲然之⾊,这些加在一起,构成了一副几乎可以称之为完美的画面。
有难度!若是换成个女子,怕是这会儿早已经被令狐彦的相貌和气度得神魂颠倒,换成个读过些书的男子,怕是也会赋诗两首,来赞颂这仪容俊美的景象,可到了殷飞这个天生的工匠命⾝上,他所想的只是一个难度问题,以及雕不好可能会被打的可能。
只不过,越是有挑战的东西,他的趣兴也就越大,尤其是这种讲求精益求精的技术活,更能让他将全部潜力都发挥出来,之前给杨廷周他们做的每个最多只需要两刻钟左右,而做到令狐彦的这一个,时间却在不知不觉中飞速流逝。
这一点是连令狐彦本人都没想到的,他本想着以殷飞的手艺,以及那种时不时冒出的大大咧咧格,就算是在自己的这个木人像上用了心思,最多也不过是一个时辰就能做完。可眼下都已经过了快两个时辰,外面有些弟子甚至都睡下了,他却还在用刻刀极尽繁复的刻绘着木雕上的每一个细节,而且似乎完全沉浸进去,和外面的所有事物分隔开来,刚刚苏天然连蹦带跳的的跑回来,令狐彦还特意叫他别吵到殷飞,转头再看殷大官人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不时看一下自己的脸,之后又低下头继续雕刻。
如此一来,令狐彦也起了兴致,想看看这小子究竟能够雕刻到什么程度,他当年在长空界,曾经得到过一个木人雕像,那是妖族中著名雕刻大师的杰作,作为生⽇礼物送给他的。只不过那时候他还年轻,刚刚化形不久,⾝形气质和现在都有很大差距,而雕像则将那时的青涩气息展现得淋漓尽致,让册封为王,在短时期內来了个大变样的他有些不満意。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再去找那大师刻一个就行,可随机令狐彦便来了自己的⻩金时期,长空界著名的仙妖大战,他作为最能打的妖王之一,带着部众整⽇奔赴各个场战,直到有一天闲下来时,忽然想起自己时间不长,但十分幸福的青年时光,又想起了那个木人像。
可时光,已经不能再逆转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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