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故地重游,人生又得还见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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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天乐:“谢谢导领关心,谢谢导领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您也多注意⾝体,有空多关心自己。”
李轻⽔又哼了一声道:“嫌我多管闲事,是不?你先别谢我,我托你留意于飞的下落,你可别给我忘了。昨天我去导领家吃饭,导领又提起这件事了。那个于飞好歹是你的同学,你就算不关心他,也不能看着他继续去骗别人,对不?”
成天乐:“对对对,您这话得太对了,这段时间我就想办法去找于飞。”
挂完电话之后“耗子”在元神中道:“那个易老大果然有准备,把你要去找他的消息都告诉警方了。这种人平时作恶就怕被警方查出来,现在倒想起察警来了,但我听那李轻⽔的意思,好像巴不得他倒霉。”
成天乐:“我如果是察警,只要没拿过他的好处、正经做自己的事,也巴不得这种人倒霉,天天找事的就是他们!”
“耗子”又问道:“其实有些事让易老大去办更方便,比如找于飞这种事吧,他怎么不跟易老大打声招呼?”
成天乐:“不是一路人,尿不到一壶里去。察警没事找黑老大帮忙,有事怎么好抓人家?他要想易老大这种人帮忙,估计早就找了。他既然没找,当然是不想找。”
“耗子”有些发愁的道:“你刚才答应的倒痛快,可我们上哪儿去找销传团伙?就算找到了,于飞也不见得还在。······而且现在刚刚拿到第四步法诀,正需要潜心修炼呢,哪有这个功夫。
成天乐沉昑道:“刚才我就想到了,也用不着刻意去找他。你现在已经可以为我护法了我就用那幅画来练功,画里面不是苏州一年前的场景吗,试试看,不定能在画中找到于飞。”
“耗子”纳闷道:“那幅画里面只有山塘街啊,销传团伙也不在山塘街上。”
成天乐:“我感觉那幅画的玄妙不止如此,我仔细看过,好像可以延伸到山塘街之外那是画面上所没有的东西。怎么形容呢?还真像是一面镜子里面自成世界。你在镜子前面看不到,并不是镜子里面没有。”
成天乐以御器之法将那幅神奇的画融与⾝心一体,于元神內景中观之,仿佛可以放大细节、变换各种角度。这些天他也发现了一件事,画中山河并不止山塘街,元神中所见还可以向外延伸,就像一个未知的世界一点一点打开但打开之后还是人间景象。
这和直接去看那幅画不同,需要运转法力在画中延伸,但不论元神所见能在这幅画中走出多远,其他人看见的画面范围是不会变的只有御器之人在元神內景中才会清楚自己走过了哪些路。
更奇特的是,假如换一个人也用御器之法于元神內景之中看这幅画成天乐已经打开的画面之外的范围他是看不见的,需要自己重新运转法力去延仲打开。这也明了一件事,一个人的元神有多么強大、在画中下的功夫有多少,便意味着他能看到多大的范围。
理论上如果就按照这种办法,成天乐沿着当初刘书君带他走过的那条路,从画中一直走到销传团伙的驻地去,然后再运转法力而观,自然也可以跟踪销传团伙到新的驻地。他就像一位倒退到一年前再随着时光前进的观察者,如果那幅画反映的就是人间景象,成天乐用这种方法不定能找到销传团伙后来的去向。前提条件是这个判断没有错画中所见确实就是现实世界的映,成天乐也想以此手段印证一下,
“耗子”闻言惊叹道:“真的能这样吗?”
成天乐:“能不能我也不清楚,但反正要以观画来练功不妨这么试试。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幅画的神奇真是超出想象力了!”
接下来的⽇子成天乐又恢复到深居简出的生活,一连很多天几乎⾜不出户,但他却以另一种方式在“畅游苏州”以御器之法将那幅画与⾝心融为一体,于元神內景中观之。当这幅画的细节放大,那墨迹和留⽩都成了世间人烟景象时,成天乐延展神识竟然能够看到山塘街之外的事物。
这就像一个天地世界,而成天乐的心眼非常实,他没看别的东西,一心一意就是沿着刘书君带他走过的路,以这样一种方式“重回”当初销传团伙的驻地。那一条路他当初是从天黑走到夜午,但这回却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在画卷之外的现实世界中,成天乐过去了一个星期,这条路为何走得这么慢?因为成天乐本不是在“走”他就像一个追赶着时间的旁观者,本人并不在画中的世界,只是延展神识在“开发”这个世界。那条路既像早就存在,又像被他从画中重新开辟出来,每多延伸一步,都需要运转神识法力,这与单纯的观画玄妙又有不同,因为那本是画迹中没有的地方。
画中的世界有多大,仿佛没有答案,理论上好像可以无穷无尽,!但实际上却绝对不可能,因为它必须是成天乐的元神所能容纳的见知,也象征了成天乐“观”这幅画时所能运转的神识之力。
想当初在山塘街取出第四步法诀时,那庞杂的法诀印⼊“耗子”的元神“耗子”当场就被震晕过去了。就算是有修为的人,在的元神定境內景中所能清晰容纳的景象也是有限的,就看成天乐的功力有多么深厚、在这幅画中又下了多少工夫,这既是在观赏一幅画,也是在磨练他这个人。
成天乐学炼器之术后炼制过法器,而如今用这幅画去尝试御器之法,却好像法宝在炼化他。每一次⼊定观画,都相当于向着自己已有的极限突破。不久前的成天乐用尽全力观画,在一个时辰內可以让画中景象向前推进半天,但他要想恢复神气法力,却需要三天。
功力的增长是不知不觉的,如今的成天乐在每⽇子时、午时运功两个时辰,可以让画中的时间度过一天,而他需要两天才能恢复。如此虽然能让画面变化更快,但仍永远也追不上现实的时间。
成天乐又“回到”了销传团伙中,这种感觉非常奇异甚至非常荒诞。世上恐怕很少有人能有这样的经历,以一个旁观者的⾝份无声无息的去审视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包括吃喝拉撒睡等等琐碎细节。
他可能会觉得自己特傻,当初怎么会这样呢?甚至都有点不忍心看,虽然没人去评价什么,但自己都觉得尴尬。在这种场景下很容易产生一种妄想,那就是如果再回到当初,这件事该怎么做、那件事该怎么办,甚至隐约有一种事后诸葛亮般的优越感,或者只恨当初太惘然的追悔感。
这不仅是炼神识法力,也是在锻心境定力。成天乐不能胡思想,因为只要妄想浮现,要么无法保持定境,要么画中会生出幻境,会有莫名其妙的变化。好在成天乐这个人不爱多想,更重要的是他的目的不是重回过去刷什么存在感,就是为了找到销传团伙最终的去向,因此他所看到的细节只要与当初稍有出⼊,便立刻警醒、收摄心神。
世上可能曾有很多人得到过这幅画,当初的画面上就有很多收蔵者的题款和印章,但他们收蔵时,画中惊门尚未打开。当画上奇异的墨迹重现之后,就算是有修为的人得到它,也难得有成天乐这般经历。因为他们不见得就在当时的山塘街上,几乎不可能在画中找到自己,也没有那种明确的目的去画中找寻什么,而且能在各种奇异的变化中随时保持元神定安、不让画中的世界随自己的心意变换。
成天乐这个傻小子却做到了这一切。但他毕竟只是以旁观者的⾝份在“看”本人并未“进⼊”到画中,尽管画中的视角可以移换,但有些场景他还是看不见的。比如有一间房子,门关着也拉着窗帘,成天乐就看不见屋中的情景。
而另一方面,画中场景虽然可以随着时间变化,就像历史重新前进,但一切都是无声无息的,成天乐听不见画中人话的声音;画中世界若有风吹过,他也感觉不到风吹在自己⾝上,因为他只在画外旁观。但以此方式去找于飞,只要他有⾜够的耐心下⾜功夫就可以了,无需再想其他的事。
成天乐曾在销传团伙里待了一个多月,他画中的观境就停留在此地不动,理论上也需要用两个月的功夫才能看见后来发生的事情。这让成天乐也觉得无聊,于是以销传团伙为中心想“走”得更远,却发现越“走”越艰难。画迹中不存在的世界,需要成天乐以神识法力去延伸,然而这并不是没有极限的,就算他用再多的功夫,他的功力也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