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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水中妖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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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抱着她前往万丈红尘,他说带她去寻找一个机缘。她没有问为何,就如他也不曾问起,那孩子究竟是谁留下的错。

  她只余一魂一魄,无情无绪,更无记忆。她想不起,何时曾有过那样的旑旎。

  一路上他只字不提,仍然是悉心呵护。只是习惯紧紧抿着嘴,似乎有⾎丝渗出。而那张惊为天人的清俊之颜,也越来越惨⽩,毫无⾎⾊。

  这痛苦太过深沉,她看不懂。

  然而他角的鲜⾎,她却是看的真切。

  “你受伤了!”她惊奇地说着,从怀中拿出丝帕,轻轻地给他拭去角⾎迹。

  他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苍⽩地笑了笑:“我不会受伤的,我会永远保护你。”

  “墨?h…你…”她呆呆地看着他,心中泛起莫名的难过。

  “乖,叫我夫君。”他微笑着,一次次地纠正着。

  “我…你究竟是谁?”

  “修行百年的凡人而已。”

  “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她瞥了一眼他的手臂,弱弱地说道“可不可以放下说话?”

  “不可以。”他仍然是答的⼲脆。为了显示这个答案的权威,还故意加了加力气。

  “可是这样很奇怪!我跟你真的不!”

  “从昨晚到现在,差不多快一天。你一直都呆在我怀里,还敢说不?”

  “什么‘呆在’你怀里?分明就是被你強迫的!”

  “我可是你的夫君,偶尔‘強迫’一下,岂非别有‮趣情‬?”

  “哼!哪里冒出来的‘夫君’,我看你本就是故意的!”

  “我的卿浅还是那般聪明。说的不错,我就是故意的。”

  看他笑得一派逍遥,她再次发起‘捶打挣扎’战术,却毫无意外地再次失败!

  她哀怨无比地瞪着他,忽然有些怀念那位救她于妖魔之境的帅大叔。那大叔教过她几招防⾝法术,只可惜他耽溺于美⾊,才念过几句口诀就消失无踪。害的自己被魅魔盯上,差点就…

  她只记得自己被魅魔缚住,之后的事情却怎么都想不起。脑海中一片空⽩,浑浑噩噩的只剩下魅魔消失前的那一抹⾊云霓。

  “卿浅,在想什么?”

  男子温和的声音,将她从那恍惚的思绪中唤回。她随口说出:“我在想那位帅大叔。”

  这句话刚说出口,就感到周⾝空气骤然冷寒结冰。

  顺着这強大的气场,她看到某人那张黑的不能再黑的脸。

  考虑到自己小命还在他手中,一个动,说不定就会被他勒死。她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他救了我,我当然要永远想着他。”

  口不择言地说出这句话,她却看到他的脸更黑。

  保命要紧,她眼一闭,心一横,选择说实话:“虽然那大叔救人救得不怎么负责,而且比较…呃…放纵不羁…但是滴⽔之恩,我也会永远记在心里。若有机会,我总会报答他的。”

  他望天许久,半晌后才幽幽地开口:“卿浅,那人是我的师叔。”

  “师叔?”她不无惊奇地说“原来你们认识,怪不得都长得这么好看!”

  他抚了抚额,好笑地说道:“这两者有关系么?”

  “不但这两者有关系,而且——你们师侄两个都很好⾊!”

  “好⾊?”他有些哭笑不得,语气中却満是温柔“我只对你好⾊。”

  向来清傲自守的墨?h,居然会被冠以如此‘美名’,他自然是好笑不已。但这句话由心爱的人说出,却是说不出的蛊惑与受用。

  见她挣扎‮议抗‬,他忽然心情大好,忍不住朝她的樱近。

  她呆呆地看着那张俊逸的脸庞近在咫尺,不由得咽了咽口⽔。

  这个反应他倒是意料之外,却又喜的很,琊琊笑道:“卿浅娘子,可真是热情的紧,为夫这就好好疼爱你。”

  她戳了戳他的膛,弱弱地说道:“那个…其实我只是饿了…”

  他顿住,再次望天许久,再次语气幽幽:“我这就去给你找吃的。”

  她捂住不断叫的肚子,有些难为情地说:“几天没吃了…所以…”

  “几天没吃?”他皱眉“师叔不管你么!”

  “他说…秀⾊可餐,他只要‘吃’那些女人就够了!”

  “师叔都教你些什么!”他忍住內伤,恼火说道“我的卿浅都要被带坏了!”

  带坏我的那个人,其实是你吧!

  她在心里暗暗嘀咕着,却也不敢真的说出口。因为她已经看出来,此人虽然表面冷清,但心里却是在燃烧着一把火啊!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有些温柔与情致,只会对一人无所保留。无意中的情转变,恐怕连墨?h本人都没有察觉。

  他抱着她正要前去觅食,她却忽然问道:“有没有剑?要实体的!”

  她本是率而问,自有用处。然而听到这个问题,他的⾝子却猛地一震,颤的不可抑制。

  那场婚礼,那场⾎战…那一抹绝的⾝姿…

  他的脸上现出痛苦的神⾊,低哑说道:“那把剑已经被我封蔵,从此以后绝不再用。”

  她没有问为何,她已经看出,他的心中埋葬着某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他不愿提起,她自然也不会追问。

  趁他失神的瞬间,她从他怀中跳下,雀跃着朝前跑去,笑声清灵:“我先去洗漱!不许过来!”

  望着她脫的清姿,他的脸上渐渐露出笑容。

  卿浅,这一次,我绝不会放开你!

  她跑到小溪旁,俯⾝洗漱。⽔镜晃,容颜看的不甚真切。

  她不是没有好奇的,不过是借剑为镜而已,毕竟一天未整仪容,女儿家总会有些赧然。

  他为何会那般痛苦!他的心中究竟蔵着怎样的过往!

  她没有多想,捧起清⽔,细细地擦拭着肌肤。

  ⽔珠滑落这清媚容颜,在溪中起圈圈涟漪。

  恍惚看见他那清逸脸庞,她懵懵地伸出手,轻轻地触碰着他的嘴——那一抹⾎⾊。

  为何会这样?她没有想过逃离,却反而在此沦陷?

  那温柔缱绻的怀抱,谁又舍得任它从此孤冷?

  大概,她只是寻求一个保护而已吧!

  她拿出怀中丝帕,轻轻地濯洗着。

  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幽思之中,连丝帕落⼊⽔中,都没有意识。

  待她终于察觉,慌忙伸出手,往⽔里捞。

  然而,当她俯下⾝的时候,不由得大吃一惊。

  只见那清泠的⽔中,浮现出一张冷俊的面容。墨发在⽔中散开,更觉魔/魅。

  那双浓墨深澈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眼中竟然満是狂浪的笑意。

  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双手忽然被他一拉,竟然妄图将她带⼊⽔中。

  就在她的⾝体将要触及清⽔的瞬间,却忽然一个旋⾝,又被带到了岸上!

  她还来不及挣扎,⾝体就被那人庒住。

  他的嘴角,勾出一个琊肆的笑容,吻在她的耳垂,低低说道:“美人,还真是热情的很,从来都没有人敢主动触摸我的嘴!”

  “你怎么会在⽔中!放开我!”

  “我喜这样的‮觉睡‬方式——难道你不觉得,在⽔里会更自在?”

  “啪——”

  当她使出全力,将手掌扇在他脸颊的时候,他的眼中,忽然燃烧起/望的烈焰。

  他琊肆地笑着,也不管骤然‮肿红‬的脸颊,俯下了⾝。

  她紧紧地闭着眼睛,艰难地菗出一只手,在地上胡地抓着。

  然而让她绝望的是,地上竟然什么都没有!

  也许——也许他的⾝上,会带有武器!

  想到这里,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伸出左手,抚上了他的膛。

  大概没料到,她会突然‘主动’,他笑得更为琊浪:“够热情!”

  她忍住心里的聇辱之感,往他的口摸去。果然感到,他的⾐服里,似乎有什么金属之物。

  她慌忙将它抓出,什么都不管,直接往他的心口刺去…

  然后她忽然感到,天地似乎瞬间安静,安静地陷⼊死寂。

  一切终于结束,就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没有呼昅,没有心跳。

  只剩下寒⽔东逝的荒凉。

  她睁开眼睛,正对上他那双骤然放大的深⾊瞳孔。里面扭曲着/望,狂傲,以及——震愕。

  本来俊魅如幻的脸上,此时却如同死灰。

  她呆呆地看着他,竟然忘记将他推开。

  她杀了人?

  她杀了人?

  她竟然…

  竟然杀了人!

  许久之后,当她终于意识到这一场噩梦,竟然如此‮实真‬。她终于再也忍不住心中惊惧,痛苦地尖叫起来。

  她浑浑噩噩地将他推开,浑浑噩噩地站起⾝,浑浑噩噩地将他拖到溪边,浑浑噩噩地将他扔了进去。

  溪⽔震起巨浪,却又骤然平静。平静的,真的就如同从未发生。

  她呆呆地往回走去,呆呆地整理⾐衫。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的手不断地颤抖?为什么怎么也无法系好绸带!

  勉強走了几步,忽然她怔在原地,没有勇气再往前半步。

  墨?h,匆匆地朝这边赶来,脸上満是担忧之⾊。

  见到她的瞬间,他微微一怔,竟然也失去了勇气。

  此时她云鬓散,温软半掩。风过无痕,她的绸带却忽然散开,⾐衫往下滑去…

  他正要走到她面前,为她理好⾐衫,却见她款步而来,肢轻摆。

  黑夜呑噬最后一抹残,她踏着那绮丽月光,任由⾐衫缓缓滑落,直至间。

  他红着眼睛,寒眸中似有⾎珠泣出。

  心痛如割,他却只有悔恨。归究底,这都是当年他做的孽。如今这苦果,也不过是咎由自取。

  手臂处伤口裂开,鲜⾎渗出,染红墨衫。

  他飞⾝过去,将她紧紧拥⼊怀中,大⾐将她密密裹住:“我相信你…不会再怀疑你…不会再如当初过错…”

  当年,倘若他肯信她,他们也不会如此收场。

  她在他怀中,媚然轻笑:“仙君这是在说笑?你我之间,何来当初!”

  “叫我夫君。”他仍然是温柔哄劝。

  “夫君?能够让我快活,我才会叫一声夫君。”

  “不…倘若我真的那么做了,你就会彻底地沦为妖魅!”

  “你是不愿,还是不能?”

  ⽔眸中尽是轻佻,扫过他的某处,掩口轻笑起来。

  他‮挲摩‬着她的云鬓,爱怜地说道:“等你好了,我再…”

  “可是,你这里却不太听话!”⽟手缓缓下滑,滑向某处,他不由得低呼出声。

  “原来仙君蔵有如此妙物,只是小气得很,不肯给我瞧一瞧。”

  “不…卿浅…不要这样…”他的声音极为沉闷,半晌后才能凝气成剑,猛地往自己手臂割去。

  鲜⾎噴溅的瞬间,他终于恢复清明,克制自己不再沉陷。

  “呀!你受伤了!刚刚居然没瞧见!”她捉住他的手臂,撕开⾐袖,轻轻地去鲜⾎,那样子是说不出的风情蛊惑。

  “不碍事…卿浅…我自己来…”

  “自己来?”她笑得极为放浪“原来仙君竟有此等嗜好!”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自己疗伤…”

  “可是我倒觉得,你的致命伤口不在手上——不如,我们去⽔中‮浴沐‬一番,也好为你疗伤?”

  “不…不能这样…”

  “可是…我难受的很…救我…”她在他怀中不断地‮动扭‬着,媚语声声。像是在‮求渴‬,又像是在/惑。

  “卿浅,我想办法帮你,很快你就不会难受了…”

  不管那法子有没有效,他总该一试。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如此痛苦,他要看到她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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