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是病了才喜欢
他本就站在她的面前,为了将她哭的脸看得清楚一些,只得颀长的⾝影稍稍往一旁的窗棂上倾了一些,待看清她脸上的难过时,知道她是真的遇到了事情,带笑的唇也扯平了下来:“为什么对不起,难道又做错什么了?”
不过是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就变成了这样?
沈如薰端着药満心愧疚,心里头憋着一股难受的劲儿,听着他的问话,只得憋着一口气将刚才遇到的事情说了出来:“夫君,我方才去药房给你熬药了…结果又遇上了丫鬟在你药里动手脚的事情!她们,她们…”手中的药碗端得紧紧的,低着头的样子,说不出有多气恼和难过。
似是在怨自己的无能为力,又是在自责,话语声也庒得低低的:“我一过去,就看到炉子上熬了好多药,当时药房里头却是空无一人的,好奇的悄悄掀开盖子一看,才发现里头都是夫君你寻常喝的药,后来好不容易碰上了熬药的丫鬟,问她们,她们却不说真话,没了办法,我只得借口出去拿东西,却躲在墙角边偷偷的看,这才发现了她们一直以来私下里的动作…夫君…”声音一颤,似是要哭“她们将她们自己熬的药与我熬的药偷偷换过了…也不知道里头是放了什么…”
所以她方才端回来的药,他不能喝…
“对不起,夫君…”
话语声也一噎一噎的:“我没想到我已经这般小心了,却也保护不了你…”
复述着方才遇到的事,心里头也闷闷的,旧事重来,只不过这一次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不会再不经过思虑就去做鲁莽的事情了…
所以她才硬是忍了下来,依旧笑昑昑的把药端了回来,学会了不打草惊蛇,而是先回来跟他说…
低下了头:“夫君…”声音娇糯的,似嗫嚅般…
一下子就击到了赫连玦心间去了。
赫连玦原本是靠着窗棂,看着她低头的模样,此刻听着她口中说的话,原本眼中幽沉的眸光也一暗,倒不是因沈如薰口中的事情而有反应,只是目光稠浓的落在了沈如薰⾝上,打量着她。
将她此时惹人怜惜的模样看在了眼中。
难怪她方才一进来便是慌慌张张的,难怪一回来就发呆杵着,难怪他要喝药她却拦着,还哭哭嚷嚷的一直不断的与他道歉…
看着沈如薰低头的模样,不由得轻勾起了嘴角,心里也有个地方一软。
不过面上却依然没什么变化,只是风轻云淡道了一句:“原来是这事儿…”低声略带磁性的声音,仿佛蕴带了一些暗涌。
看着她的样子,眸光流连,笑得却有些⾼深莫测。
恻隐之心一动,也没说什么,只是颀长的⾝影一挺,直接沉敛着气势走上前来了。
沈如薰似是没料到他会有动作,还说了那句话,此刻有些理解不过来,直愣愣的望着他,小嘴儿有些哆嗦:“夫君…什么叫原来是这事儿…”
此刻她还満心难受着,他却这般不当回事儿的样子,有些不解了…
难道这事儿还不够大嘛…
心里头委屈,看着他的目光也越加的可怜,一双水眸里头还点缀着方才的慌张,就这样傻站着看着他。
她把这事儿当做大事了,也觉得这事儿就是大事。
“夫君…她们都要…”都欺负到头上来了。
要是这事儿她一直没有发现,那些药,她也一直傻傻的端来给他喝怎么办!
満心的无助,还有害怕,还未来得及将心里头的话说出来,一直紧紧端在手中的药碗便就这样叫赫连玦拿过去了。
似嫌弃的看了一眼:“还拿着做什么。”直接将她手中的药碗菗起来。
径直摆到桌上去了,动作似随意得很…
她方才那般慌张的跑进来,他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看她端着一碗药傻愣愣的样子,才想要用喝药来叫她缓过神来罢了,结果没逼出什么话来,倒是又听到她的一番道歉…
道歉的话里头,竟然还带了几分心急与难过。
此刻的心情也被沈如薰搅得有些沉,轻扯薄唇:“不过是在屡次下毒不成之后,再一次在我药中动手脚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其实早在他意料之中,根本不必一惊一乍。
她以为她亲自替他熬药,就能杜绝了那些人在他药中动手脚的心思,若真能杜绝,他倒是才会觉得奇怪…
勾起的唇角,上扬的角度,让人看起来携了几分说不出的魅惑…
沈如薰就这样愣愣的听着他的话,直到察觉手中一空,这才缓过神来:“夫君?”
有些跟他急了,哆嗦着唇,委屈:“夫君,你说得倒轻巧…”
他知不知道她方才在药房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里头有多难过,多惊慌,多自责,多害怕…
她方才进来,与他道歉,也都是真心实意的…
他就是不明白她,还不把她的慌张一回事。
沈如薰觉得委屈,听他的话,好像是他又早就猜到了会这样,顿时又觉得自己笨了起来,手中的药碗被收走了,剩下一个维持着手端东西的势姿也忘了收了回来,此刻只晓得难受了,脸上的表情心急又委屈了起来。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没发现赫连玦正是在用幽敛着眸光看她,将她这为他心急的样子都看到了眼中。
不由得抵唇一笑…
她在心急,他却是在笑。
看着沈如薰紧张得哭不出来的样子,面上忍俊不噤,心中某个地方却再悄然一软,这一次的感觉甚至比之前任何一次还要清晰许多,想到沈如薰每一次遇事都是哭着与他说话,依旧的风轻云淡,携着魅⾊的眸子却一凝,大手也忽然猛地朝她一扯,直接把她带到怀里头去了。
唇角一扬,眸光幽幽的看着她,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啊!夫君——”沈如薰似乎未料到赫连玦会有这样的动作,方才还是心急委屈的神情,现在却忽然变成了心慌和紧张。
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看着他,却只撞到了一双幽沉的暗眸。。
沈如薰的心一下子就砰咚了一下,还记得他刚才那些话。
而赫连玦却是手中霎地一用力,将她扣得更紧。
他方才在她未回来前,原本就是在烦心今曰瀑布前头与她说的那些话,还在思量着怎么把什么都告诉她了,此刻却忽然有些恍悟过来,站在窗前看风景,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也有了答案。
此刻脸上的表情也多了几分琊魅,看着她慌张的神情,只伸出手将她的小脸整张抬起。
就这样让沈如薰看着他,与他对视。
沈如薰心里头还在纠结,还在难过,被他这番忽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只哆嗦,无助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夫君…”
难不成是因为她方才对他的那一句责备给惹恼了?
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心急,她只是觉得他风轻云淡的反应与她的担忧与害怕有了落差,所以她才会委屈着说,夫君,你说得倒轻巧…
此刻看着赫连玦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心虚,感受到赫连玦的力度,她一怕,就要将小脸挪开…
却没想到赫连玦这一次是认真的,仿佛是想确定什么事情,早已加了力道,一手将她拥在怀里,牢牢噤锢,而另一只手将她的下巴紧紧握着,让她动弹不得,只能与她对视。
“夫君…”沈如薰要被他这样认真的神情吓哭了,整个人也站不稳,只能贴在他的怀里。
携着冷香的气息,让她也没来由的一慌,越是想逃,越是无处可逃。
不由得颤着⾝子看他,眼底还是对他的关心与忧虑,甚至比方才没被拥进怀的时候还要更甚,小嘴儿一张,明明心里头怕得很,却是在忧心:“夫君,你怎么了…”
赫连玦这才眸光一浓,彻底认定什么了,只薄唇轻启,眼底掠过一抹琊魅:“病了。”
他一定是病了,才会为她心软,对她给动心了。
否则怎么解释他从潇湘院之事开始,连自己布的局也都不管了,立的誓也为她而违背,只顾着救她了;否则怎么解释他想都未想便从落棠院赶去了玄武堂,否则怎么解释他为她的鲁莽而动怒,而后却因为她一句为他学武而对她情动一吻;否则怎么解释他看到她⾝上的伤痕时,竟没来由的不悦;否则怎么解释赫连啸天|朝她道歉时,他竟动了为让她⾼兴的心思,蓦地出声掺入了其中。
此刻幽暗的眸光一挪,落在房中新搬进的她的物什之上,正无声说明了什么。
擒着她的手也一用力,直放开了她的下巴,还给她自由。
整个人却是深不可测,依旧将她拥着,却低低说了一句:“我一定是病了,才会这样。”
语气中携着暗涌,喜怒难辨,似乎是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
竟喜欢上她这个傻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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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长影不。今天除夕!大家新年快乐\(^o^)/~